第68章 醋意
“你怎么来了?”
沈瑜卿心潮涌动, 呼吸不禁慢了下,唯一双眼看他步步走近。
巷处偏僻,外面人声嘈杂, 却仿若隔绝到另一个世界。
魏砚走到她面前, 眼底一片乌青, 仅不足一月急行到上京,几乎无一夜睡好。
“我为什么不能来。”他贴紧她的身, 单手扣住细软的腰,抬了她的下巴,眼里没有笑,“打扰你了?”
沈瑜卿觉出他异样,启唇道:“我阿爹不同意这桩婚事,阿娘又病重, 家中一团乱,现在还不是说我们事的时侯。”
魏砚盯着她的眼, 没有说话。
他指腹碾着她的下颌, “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还能有什么。”沈瑜卿觉得他情绪莫名, “我阿娘病重,若此时你去府里说我们的事, 她岂不是病的更厉害。”
魏砚的目光暗了暗, 捉住她的手放到掌中,“如此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漠北。”
“我还没想好。”沈瑜卿眼睫垂下,阿娘病情反复, 一时半刻养不好,至于回漠北一事, 她现在没想过。
日暮低落, 远远昏黄的光照着他的后背, 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
魏砚喉咙滚了滚,将她全笼在怀里,眼眸沉着,分不清其中神色。
“我待不了多久。”他说。
沈瑜卿心口一瞬堵住,莫名的有种烦躁之感,仰面对上他的脸,冷声道:“你要是想走便走好了,左右两三年之内我也回不去。”
“你就非要同我犟?”魏砚唇线扯出弧度,几乎是咬着牙根道。
沈瑜卿眉蹙起,没好气地推了他胸膛一把,“那你现在来这是为了什么!”
“是,我不该来。”魏砚握着她手腕的掌收紧,黑眸漆漆,“我就该在漠北一无所知像个蠢货一样等你。”
沈瑜卿怔了下,轻声,“你怎会这么想?”
魏砚自嘲一笑,“那你要我如何想。”
“我…”
话未出口,他已压了过来,微凉的唇徐徐碾着她,又轻逐渐加重,沉沉呼的气,热的发烫。
沈瑜卿背靠着墙,眼波盈盈而出,唇被堵得紧,他像座巍峨的山,骤然压下,如何都推不开。
腰间手臂禁锢着,他使劲把她往怀里送。不满足似的滑过她的颈去亲住她的月匈月甫。
巷外人群熙攘,沈瑜卿一阵心惊肉跳,生怕有人会突然过来。
他亲够了齿咬了下,继续吻过她的唇。
时轻时重,唯一双深邃的眼始终在看她。
沈瑜卿呼吸乱了,脸颊通红如霞,浑身像卸了力,只依偎在他怀里。
日暮降得快,此时已完全暗了下来,天边阴云遮挡,没了方才亮光。
“我该回去了。”沈瑜卿喉咙低出几声。
魏砚扣着她的腰,呼吸与她缠在一起,看见她唇染上的鲜红,一路的郁色才有所缓下。
“今夜我去找你。”他贴着她的耳,瞧清了她新挂的耳铛,明月为配饰,溜溜晃动,乖顺地伏在他胸膛。
“你疯了,万一被人发现,我…”
他堵住她的话,“我弄轻点。”
“不行。”沈瑜卿面色如绯,声音却淡着,“阿爹看管得严,我院内有外人,不能冒险。”
魏砚没再开口,亲了亲她的额,咧了下嘴,在她耳边轻“嗯”了声,“明日可否能再出来。”
手在他掌中揉捏几番,像是揉捏着她的心口。
沈瑜卿眼眸动了动,“明日后午赵国公府设宴,我寻个由头提前离席。”
“好。”
…
回府时天很晚了,沈瑜卿手里提着药,正遇到下值回来的沈岁寒。
“去何处了,怎么回的这般晚?”沈岁寒先进去。
沈瑜卿抬了抬手里提着的药,“中途遇到先生,他送了药,于阿娘的病情有益。”
听闻是行严送的,沈岁寒不再问了,捋着胡须笑,“行严好意,你怎的不把他叫到家中来。”
“先生还不是阿爹拉着他品茶,先生可怕了您了。”沈瑜卿道。
沈岁寒又笑了两声,接过药,“你也累了一日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瑜卿眼沉静下,慢慢道:“阿爹,魏砚他…”
“你又提他做什么?”沈岁寒方才的面色寒了,“他既然想死在漠北便随他去,你万不可把自己搭进去。”
“绾绾,阿爹阿娘失去了你哥哥,不能再失去你。”沈岁寒声音苍老,自十一年前,家中就仿佛变了样。阿娘身子越来越弱,她一心想找到当年一事的真相,只有阿爹在撑着这个家。
沈瑜卿怕再说下去又被禁足,再惹得阿爹怀疑,点了下头,“绾绾知道了。”
…
天擦黑时,魏砚才回驿站。
上京街道此时已少了人,马车辘辘而过。
魏砚提刀直行,握刀的手紧了又紧,心口仿佛敲进一颗石头。自她离了宴席他就跟着她,什么都看到了,也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先生。
面相端正,衣袍纤尘不染,有世家公子的气度。
她于他始终有不愿被迫在里,而之于那人却是毫无戒备,全身心的信任与放松。
魏砚一颗心沉沉浮浮,毫无着落。他不能久留,她却还要留下一两载甚至更久。
驿站相隔一条街,魏砚随意择的一间,没那么讲究。
他这次从漠北赶来只带了一队兵卒,行程匆忙,到上京只顾去寻了她,都没得空歇息。
方上了楼梯还没进屋,听一阵木椅划地的声。
魏砚握住腰挎的刀,精亮的眸朝传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木椅的轮划在地上,客房中出一人,锦衣玉袍,眉眼温润柔和,气息间隐有病态。
魏印看向廊道而站的人,先开了口,“没想到有一日我还能再见到三弟。”
魏砚握刀的手放下,扫他一眼,继续向里走,“大哥消息一如既往得快。”
“岂止是我,父皇应也得了信,只是朝政耽搁要比我迟,这时人差不多在路上了。”魏印一笑。
魏砚到了门房外,面上看不出什么,“老东西就算来了人也奈何不得我。”
“你呀你。”魏印无奈,“怎么十余年倔脾气没变半点。”
魏砚已进屋,并无让魏印进的意思,他转身顺手带了房门。
魏印吃了个闭门羹在外。
随侍的仆从忍不住擦擦额头的汗,“王爷,咱们…”
“无事。”魏印抬手示意他,依旧和顺地笑,“大哥腿伤着受不得寒,三弟要是想将大哥关在门外,就关着吧。”
没过片刻,门打开,魏砚在里已换了一身胡服,不耐烦道:“在这病死了老东西又该寻我。”
魏印并没生气,笑呵呵地进去。
他一身锦衣华服,满是金贵与魏砚的粗简胡衣大相径庭。
魏印到案后与他对坐,忍不住打量好几眼,叹息地摇头,“十一年了,三弟如今这副模样倒让我有些陌生。”
魏砚撑腿而坐,手随意一搭,带笑不笑地道:“我这副模样也要比当初强。”
“少时英姿俊朗,而今沉稳野性,如何相比?”魏印自顾倒了盏茶水,不徐不疾饮下,“三弟此次因何回京。”
记起白日见到那人,魏砚嘴角咧起,笑得漫不经心,“大哥若是来探这种消息我便不留了。”
“诶…”魏印道,“你我兄弟自幼情深,我今日听闻有人看到你回京,不论真假都来看一看,只是想知道当年我护在身后的那个小魔王如今怎样了。”
魏砚眼光浮动,也不知听没听。忽而身像后一仰,懒洋洋道:“大哥看到了,没缺胳膊少腿,好好活着。”
“这是什么话!”魏印上下打量他,“你看看你这黑了一重的面色,脸上的几道疤,这些年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伤,若是淑贵妃知道,不知有多心疼你。”
魏砚脸一冷,“好好的提我母妃做什么。”
魏印没止住话,“你当年走时杀的那些人都是父皇给你压下的,你走得倒是痛快,知不知朝中因这件事闹出多少风波。”
“淑贵妃是你的生母,可父皇他也不易啊,这些年父皇一直在念着你…”
“大哥若是再提他,我也没什么好留你了。”魏砚撑刀起身,做送客的架势。
魏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出声,“你要留在上京多久?”
“两三天。”魏砚漫不经心地答。
这两三天都是他硬挤出来的,犬戎蠢蠢欲动,漠北离不开他。
“不去见见父皇吗?”魏印顿了顿,继续,“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十一年,他很想你。”
魏砚沉默片刻,“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我不会留在上京。”
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却也只待了短短一刻钟。
侍从推着魏印出屋,前脚刚走,后脚一老瘦身材的人就进了来。
魏砚还站在门边,宋福德一眼就认出他了,手忙脚乱地上到二楼,满眼含泪,“三皇子,老奴可算是把三皇子您盼回来了。”
他没进屋扑通就跪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
魏砚沉眉,道:“怎么是你来的?”
他料想到老东西会让人过来,却没想到这人是宋福德,他母亲身边的老人,当年母亲进宫,他便自阉做了宫里的太监侍奉。
“自娘娘走后,皇上就把奴才调去了乾坤宫侍奉,这些年,老奴以为再也见不到三皇子了。”宋福德又惊又喜,“三皇子您总算是肯回来了。”
“我回来是另有原因,跟老东西无关,我不会进宫。”魏砚作势转身关门。
宋福德爬起来连连道:“三皇子等等。”
“三皇子,皇上让奴才来就是为了您的婚事。”
魏砚动作一顿,想到那张和离书和迟迟未回的信,眸色沉了,忽而掀唇一笑,“他还真是处处算计。”
宋福德知他说的是谁,不禁抹了把汗,天底下也就三皇子敢这般直言皇上了。
“皇上知您漠北是急行回来,交代老奴您先休整一日,后日再进宫。”
魏砚手点着刀鞘,点了下头,“你回去吧。”
…
翌日天色清明,晌午沈瑜卿就动了身起行赵国公府。
皇上新赏了赵国公一树红珊瑚,为表皇恩,特意拿出来给众人观赏。在书院沈瑜卿与赵国公府的五小姐也算是交好,此次宴席就给她投了帖子。
沈瑜卿走时特地看着王氏把药吃了,收了药碗,“阿娘再不好好吃药,绾绾日日来这。”
“阿娘倒巴不得绾绾日日陪着我。”王氏握着沈瑜卿的手,温声,“赵国公府来贴子了?”
沈瑜卿点点头,又想到昨日答应魏砚的话,眼眸垂下来。
王氏未觉有异,道:“你性子冷,多交往些人不是坏事。”
“阿娘,我明白的。”
因是皇上赏赐的红珊瑚,来往宾客颇多。沈瑜卿坐了片刻,悄悄拜了别先行离去。
…
魏砚一早便醒了,在屋中坐了会儿又去了一趟净室,仔细地清洗过。来时只穿了一件胡服,随行带了一件,现下没有多余的衣裳,他又让人去上京最好的成衣铺子买了长袍锦靴。
差不多过了晌午,魏砚落坐窗边静等着。
门一阵轻响,魏砚顿了片刻,抬步过去开门。
“三弟。”魏印挂笑。
魏砚薄唇抿了下,随手又将门关上了。
魏印在门外道:“三弟,我昨夜思来想去觉得你回京这一趟有所不同。若说哪里不同,也就只有一年前父皇自作主张给你订下的那门婚事了。”
“沈家幺女没被你赶回来,除却你将人看入了眼,我实在想不到有别的可能。”
话音刚落,门再次打开。
魏砚眯了眯眼,“大哥还想说什么。”
“你现在推开窗,看看外面。”
魏砚看他一眼,转身两步走到窗前。
小窗推开,他一双眼渐渐凝住。
上京街市繁华,人群拥堵,来往不绝人中,魏砚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靛青的人影。她是细细装扮过了,细长如柳的眉,水亮的眼,嫣红的唇,无一处不是极美。
他眼凝着,很快发现了她身侧跟随的男人,是行严。
男子小心翼翼地护着,为她避开拥挤的人群,两人相视而笑。
…
沈瑜卿出了赵国公府本想直接来找他了,哪知刚要上马车就被行严叫住。
他说附近有一家药铺新进了药材,有利于阿娘的病。
沈瑜卿看天色尚早先答应了他,却不想行严所说的药铺正在魏砚所说驿站的对面。
她不禁停住身,开始怀疑是否是先生有意为之。一件事也就罢了,可昨日她回去细想,魏砚必然是看到了他二人一同回来才说出那番话。
沈瑜卿没再同他继续走,“我突然记起家中有事,先生不妨告知我是何药材,我让人去取。”
行严含笑,“如此也好。”
魏砚收了视线。
魏印已不请自来,自己的弟弟他最了解,看他沉着这张脸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沈家老幺倒是有本事,竟然还能驯服得了你。”魏印啧啧感叹。
魏砚回坐到案后,没说什么。
“不过你要是真的为她来怕是难。”魏印分析,“你不知,父皇之所以突然下旨让你二人和离,就是因为前些日子父皇突然大病一场,宫中太医无一能救,最后还是书院的行严妙手回春,将父皇治好了。”
“父皇赏他官位侯爵他都不要,只要你二人和离,且不给沈家降罪。”
魏砚眸光低沉,漫不经心地倒了盏茶水。
又听他接着道:“沈家如今情形我不知你清不清除,沈夫人病重,经不起折腾,沈家长子早亡,现在只有这个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小公主。沈大人一向中意行严这个女婿,前不久都张罗给他们二人结亲了。”
魏砚放下茶盏,眼底幽色越浓,仿佛压着一片暗云。
魏印没再说什么,见他迟迟不语,谈笑一声,“三弟果然不同当初了。若是少年时现在听了这些话,那行严怕是早就没了命。漠北十余年倒是教会了你隐忍二字。”
“所以呢?大哥今日找我不会只为了这件私事。”魏砚黑眸看他。
魏印心口一怔,随后才道:“父皇病情不稳,朝中结党营私,混乱至极。我如今是个废人做不了大主,父皇几个儿子里唯有你才能当得起大任。你既已回了上京,何不留下?”
没人回他。
魏印心急道:“你护漠北区区弹丸之地才有几人,整个大昭又有多少子民。朝中一乱,谋朝篡位者无人镇压,必使天下生灵涂炭啊!护漠北是护,护大昭又怎不是护?”
“大哥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魏砚冷笑。
“说白了你就是懦夫!”魏印手狠拍了下木椅,“你放不下淑贵妃的死,放不下当年事,同懦夫有何区别!”
“不要以为我管你叫一声大哥就不会赶你出去。”魏砚摔了杯盏,眼里霎时戾色尽显。
“叩叩叩…”
静谧中传出一阵轻巧的叩门声。
魏印最后看了眼魏砚,划着木椅自己出去了。
屋外,沈瑜卿敲了几下门刚一放手,里面就出来一坐木椅的男人。
她认出来,是朝中的大皇子,合燕王。
沈瑜卿微怔,没有多余的神色先福了身。
魏印见到她就证实了心中猜测,点点头走了。
屋内没有动静。
沈瑜卿站了会儿,迟疑地走进屋。
魏砚坐在窗边,案上一滚动的杯盏,不知是掉出的,还是被人扔出去的。
她站着,他坐着。
两人像隔了万丈沟壑,谁都没先开口说话,不知在较什么劲。
魏砚摸着刀环的穗子,是她送的那个,有两人的结发。
“用饭了吗?”
沈瑜卿说:“不饿。”
“渴吗?”他问。
“有点。”
魏砚取了新的杯盏。
沈瑜卿说:“不用拿新的。”
案上只有他用过的一只,圆溜溜地躺着。
魏砚没听,取了新的,倒完茶推过去。
沈瑜卿坐到他身侧,手拿起小口小口地喝。
她喝得慢,魏砚低头看她。
许是要去宴会的缘故,她画了精致的妆容,要比往日明艳多情。外氅解了,襦裙领低,露出小片的白,还有一道沟。
魏砚喉咙滚动两下,将刀推开,一把勾住身侧的人,直将她领扯了下来。
唇压过去,他磨着她的唇,一寸一寸,呼吸烫热。手使劲揉着,襦裙解得不得章法,他心急,便硬生生扯断了。
“魏砚…”沈瑜卿喉咙刚冒出一个音又被他吞了下去。
他手滑下解了自己的暗扣,使劲按着她的腰,两人紧贴着,他一下子就进了。沈瑜卿一刻失神,全身都颤。
魏砚捏着她的下巴,黑眸紧盯着如山间野兽,送着自己的腰。
窗还开着,外面人声喧哗,一切清晰可见。
沈瑜卿片刻慌乱,水眸出了雾气,低声,“我们到里面,不要在这。”
魏砚不理,他掌掐着她的腰。
沈瑜卿忍着疼,慢慢回应他,“魏砚,我们到里面,我不想在这。”手揪了揪他的衣襟,“求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软话。
魏砚沉沉呼吸着,双臂横到她腰间将人一路抱进去。
双双到榻上,魏砚抬起她的腿,沈瑜卿难耐地仰起头,手揪紧被褥。
“是因为那个书呆子?”他粗着气问。
沈瑜卿颤着眼睫,“什么?”
“还惦记着他?”一下到了底。
沈瑜卿脑中一片空白,像一条溺水的鱼。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以往无论如何他都是顺着她,再难受都以她的感受为先。更何况他问都没问就给她扣上一顶莫须有的帽子。
沈瑜卿偏过头不想理他。
魏砚冷笑,“沈瑜卿,我他妈哪点对不住你。”他忽而狠狠一沉,“还是你自始至终都在耍我,你从没想过再回漠北。”
“你倒底有完没完!”沈瑜卿一瞬停住音,唇瓣咬紧,浑身抖个不停。
“好,你既然非要疑心我,那我就是在耍你,从没想过再回漠北,还要再上京另嫁他人。你又能奈我何。”沈瑜卿凭着最后的力气道。
魏砚脸更黑了,愈加用力。
天色近乎昏沉,沈瑜卿躺在里,腰间是他横过来的臂,肌肉结实,肌理分明,出了汗,上面一层油亮,仿佛摸了蜜般。
两人谁都没睡。
沈瑜卿累得没力气,眼见天色黑,必须要回去了。
她推一把他的手,“我该走了。”
魏砚臂却收得更紧,掌向上,精准地握住一只,“我明日就回漠北了。”
沈瑜卿眼微动,“我不能走。”
他手一缩,没说什么。
“阿爹之前给我和先生张罗过婚事。”她顿住,感受到那大掌也不动了,继续道:“不过被我给拒了。”
再没听到她说话,魏砚一下子掰过她的身,薄唇抿了下,眼底幽幽,“你说什么?”
沈瑜卿看着他,眼微弯了下,“要是成了,我现在会在这?”
魏砚唇线一点一点挑了起来,亲着她的唇角,低低地笑,“是我气糊涂了。”
“不过你要是再敢惦记他,我就把他剁了喂狗。”他拇指碾着那处,坏笑,“听到没有。”
沈瑜卿一阵麻,忍不住偏过头,“莽夫。”
魏砚脸上阴云退去,又起了痞,“莽夫盰得不漺?”
两人赤身相贴,他又进去。注视着她的脸,乌发披散,她合着唇,两人轻轻呼吸,她仿若一朵盛放的花。
倒底对行严魏砚是有戒心的,毕竟是她到漠北就心心念念的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以后能和他不见就不见。”魏砚让人买了件新的衣裳给她换完。
方才的事沈瑜卿还气着,没什么好脸色,“我与他虽无男女之情,却也有师生之谊,关系怎么能说断就断。”
魏砚是男人,一眼就看得出行严对她的心思,留她在上京,他终究不放心。一把搂过人,手慢慢揉她的月匈月甫,“弄得你走不了路就老实了。”
“下流。”沈瑜卿打开他的手,自己推门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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