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你倒是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啊！”老者呵呵一笑，对赵远说的这些话显得有些戏谑，没有说他对，也没有说他错。

  “咱们年龄差距太大，可能你会觉得我说的话太幼稚。”赵远看了他一眼道，将杯中已经快要见底的酒给喝了下去，闭了一下眼睛将翻滚的酒气给压了下去。

  “不过这不就是我们年轻人的特性吗？”赵远自嘲地笑了笑，“我们镇政府有个年轻人说我初生牛犊不怕虎，适合混体制，整天神神道道，现在看来，他说错了。”

  “怎么？这样就丧失信心了？”中年男人笑着说了一句，“要人人都像你这样，这体制难道就没人去走了？”

  “朱可夫说，战争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来说，就是一部巨大的绞肉机。”赵远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对于我们这些无根浮萍的年轻来讲，体制又何尝不是？”

  “遇到一点点事情，上面一句话就能决定我们的生死。”赵远笑着说道，“我有毅力，可连这关都过不去，我还能有什么毅力？”

  “人间自有公道，阳光自会普照！”老者颇有气势地说了一句，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口给干掉。

  中年男人神色颇有深意地看了老者一眼，没有说什么话，默默地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赵远用筷子夹了一块烤好的猪肉放到两人面前，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老板已经把烤肉给端过来了。

  “尝尝吧，光喝酒不吃肉也没意思。”赵远苦笑着说道，“这地方的小猪肉不错，可惜了，吃不到几次了。”

  “你……”中年男人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候烧烤摊子那边便出来一阵嘈杂声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喂，这里不能摆摊，东西全部没收！”几声嘈杂的嚷嚷声，，一辆双排座小卡车已经停在了烧烤摊子旁边，一群穿着大盖帽的城管直接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对摊主喊道。

  “哎，现在这些城管真不让人活了。”旁边吃东西的食客就无奈地说道，“白天不让摆摊也就算了，都十点钟了还不给人一条活路啊。”

  “大哥，都十点多了，以前九点钟以后就可以摆摊的啊！”摊主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意，赶紧从包里把烟给掏出来，“你们抽来，来抽烟！”

  “啪！”为首的一个城管一巴掌就把摊主的烟给拍飞了，烟盒子直接拍到了赵远他们桌上的肉盘子里，引的老者和中年男人皱眉看过去。

  “抽个锤子！”那城管怒喝道，“占到经营还有理了？你们这个猪肉有防疫站盖章吗？有工商营业执照吗？能保证食品卫生安全吗？”

  “我……这……”城管一连窜大帽子扣下来把摊主给弄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一个摆流动摊的，哪里还搞什么营业执照之类的东西啊。

  “还愣着干什么？收东西！”那为首的城管朝着站在车边的几个人爆喝一声。

  “马哥，这不太好吧？”另外一个城管走上来小声地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可以摆摊的，不如让他给咱们烤二十斤猪肉算了。”

  “你懂个屁！”为首的那城管打了一个酒嗝说道，“我们这是为民众的食品安全着想，全部没收！动手！”

  “啪！”赵远正看着热闹呢，这边一声响，坐在他旁边的那老者直接拍案而起，连桌上的酒杯都给拍得跳动了几下。

  “简直是混账！”老者站起身边走边呵斥道，那中年男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时刻站在老者身边，一副保护他的样子，生怕老者受到什么伤害。

  “人家出来养家糊口都不容易，你们何必这么赶尽杀绝？”老者气呼呼地冲那为首之人喝问道。

  “老头，我们在执法，关你屁事！”那为首的人冷笑一声。

  “执法？”赵远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刚才好歹跟这两人聊得挺开的，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好一个人开溜，“浑身酒气，衣服扣子都不扣，连帽子都戴歪了，你们这是执的哪门子法？”

  “小伙子倒是有几分气势！”老者显然没想到赵远居然也会参与进来，扭头看向他一脸正气，心中颇为满意。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利就为所欲为的人。”赵远冷哼一声道，“屁本事没有，就知道冲平头百姓耀武扬威。”

  “说得好！”老者一拍巴掌，“小伙子，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老不死的，你在这里瞎掺和什么！”那为首的城管脸色一怒，他本来就站在离老者不远的地方，一个跨步上前，抬手就是要扇耳光。

  “啪！”正当旁边的中年男人要挡下的时候，结果赵远却快人一步，直接冲上去，很准确地就扣住了那人的手腕，两只掐脉一用力，双手一抖。

  那城管的手腕直接就成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角度，被赵远给拿捏住了。

  看到赵远这一手，老者的眼睛就是一亮，包括那中年男人的眼神都闪烁了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

  “狗日的你找死是不是？”那城管吃痛，大声骂骂咧咧道，赵远冷着脸，扣着手腕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提，那城管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砰的一声，赵远的拳头直接打到了他的腋下。

  “嗷！”那家伙一下子吃痛叫了起来，想挣脱却又挣脱不掉，“狗日的，你们在看热闹吗？”

  “想打架？”赵远眼神一横，看向那几个人，“老子当初跟黑社会拿着刀砍的时候，你们还他妈在抱着女人乱拱呢，要拼命冲老子来？”

  也许是赵远露的这一手再加上这一脸的凶相，这几个人吓得顿时都不敢动了，他们也都喝了酒，知道自己走路都不稳，唯一一个司机倒是清醒，不过躲在车里没敢出来。

  “滚！”赵远随便一推，就把那个城管推在地上一个趔趄，“下次再看到你欺负别人，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有种！”那人被手下从地上扶起来冲着赵远撂了句狠话，“有本事你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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