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盛子柚其实不太想联系陆江沅的，之前她和陆江沅“说开”，怕是对方也不怎么想看到自己的消息。但封元煊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找一个强有力的公关。

        盛子柚发了消息之后，准备给封元煊解释，但手机微微一震，陆江沅回消息了。

        这让盛子柚有些诧异，这人现在不忙？

        电话那头，陆江沅还在公司加班，看见盛子柚消息，他拿起手机，几乎秒回。

        【陆江沅：封元煊？】

        盛子柚诧异了，陆江沅竟然也关注这个？！

        【你认识？！】

        陆江沅这次只回复了一个字——

        【嗯。】

        盛子柚想了想，继续说——

        【陆总，他虽然还是个新人，但潜力很大，公司如果签下他后，等到男团解散，他名气也有了，实力也强，几乎不用怎么捧就可以为公司赚钱了。】

        陆江沅那边显示编辑状态了很久，久到盛子柚疑惑，他才回复——

        【他和你什么关系？】

        盛子柚：“……”

        这位关心这个做什么？莫不是脑袋的水还没蒸发？

        她很快回复——

        【没关系，学生，很欣赏。】

        那头秒回——

        【嗯。】

        【不要有其他关系。】

        盛子柚一脸懵逼，还没说话，那头又说了——

        【明天经纪人去你那儿找他谈。】

        这是……接手了？？？

        盛子柚真心觉得这是个双赢的局面，要是她还是上辈子的她，陆江沅还是上辈子的陆江沅，她一定会实力分析一波封元煊的商业价值。

        他这个人有实力，低调，又不骚操作，就是不太会处理圈子里的事。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背后有团队能够处理，这就可以了。

        一个歌手，年轻有才，只要肯挖，商业价值是很高的。

        盛子柚说了句感谢，收起手机，看向面前忐忑的男孩。

        封元煊非常忐忑，本来是来找盛老师问情况的，但是对方拿出手机后，自顾自和人说话去了。

        他只能乖乖站在等，心里忐忑极了。

        盛老师这是不是无声的拒绝？

        那句无奈的“欠你们的，一个两个”又是什么意思？

        封元煊很忐忑，又有些难受。

        果然……是没有人想要搭理自己了吗？

        今天，学员班已经从各个渠道知道自己被黑了，原本自己成为第一后，突然对自己友善的人，又再次对自己疏远了。

        那些可怜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令人难受又痛苦。

        果然……自己这个处境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封元煊想，既然这样，那就不要为难这么好的盛老师了，他扯出一个笑容——

        “盛老师，那我就……”

        “封元煊。”盛子柚收起了手机后，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嗯？”

        “你的经纪公司容易解约吗？”

        封元煊愣住，茫然地点点头。

        他只是个实习生，合同都不是正式的艺人合同，当然好解约。

        而且，那家公司不大，条件也不苛刻。

        盛子柚点点头，继续说：“你的经纪公司护不住你，网上这么黑你，你的经纪公司也没有公关正式出来处理，我建议你换个公司。”

        封元煊的眼神有些落寞：“我这个样子……哪个好点的公司会要？”

        盛子柚笑了：“明天华耀会有人过来和你谈解约和签约的事。”

        封元煊愣住，好半天结结巴巴：“盛……盛盛老师……是那个华耀吗？！”

        盛子柚点头，嘴角带笑：“是我的公司，会以艺人的合同来签你。”

        封元煊惊呆了。

        华耀是大公司，同时在整个业内也是相当良心的公司，从未有什么“霸王合同”这种事，基本上他们签约的新人，都是看好的新人。

        能进华耀，就是给自己找了座强有力的靠山。

        这一刻，封元煊被狂喜淹没，同时他也明白，是盛子柚刚刚那几条消息带来的。

        封元煊激动地抱住盛子柚：“谢谢盛老师！！谢谢！！！”

        盛子柚一脸无奈地推开他，笑道：“你只是签约华耀了，又不是解决难关并且出道了，别激动。”

        封元煊松开盛子柚，拍着脑袋，实在是忍不住激动：“真的谢谢！”

        盛子柚摇摇头：“没事，好好参赛，网上的事签约后，华耀会给你解决的。还是要好好参赛，能够出道对你人气提升也很重要，以后男团合同到期，回到华耀也有了基础。”

        “嗯！”封元煊重重点头。

        盛子柚无奈，又笑着说：“但也不要压力太大了，不能成团就早点去华耀做音乐，你可以继续佛系了。”

        封元煊还是点头，眼里亮晶晶地看着盛子柚，还带着激动。

        “佛系”本来就是他的性格，有了底气，有了退路，他想，他在男团剩下的日子，会更快乐些。

        而这些，都是盛子柚带给他的。

        封元煊看着她，真诚地鞠躬。

        这位导师，不仅仅是导师，也是他的指路灯，和……恩人。

        盛子柚坦然受了，等封元煊站直后，她说：“快早点回去休息吧。”

        “盛老师也早点休息，晚安。”封元煊抿着嘴笑。

        盛子柚点点头，少年这才跑开，脚步轻快。

        跑了很远之后，他才有些失态的挥了挥拳头，激动地扭了扭身体。

        盛子柚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帮他，但是不重要，她想帮他，看着一向“佛系”的少年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她也高兴。

        这就够了。

        不需要追根究底，也不要说出什么理由，高兴就好。

        封元煊走后，盛子柚找杨芸拿到策划，然后就看见纪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笑了，无奈地笑着的。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又像是回到了上辈子的经纪人生活，手下一堆小屁孩需要操心。

        操完一个的心，又开始为另一个操心，像个保姆似的。

        “盛老师……封元煊怎么……那么激动？”纪然一脸疑惑。

        他刚刚撞上封元煊，对方脸上的笑容把他吓得不轻。

        要知道对方最近可是正在被全网黑，还笑得这么开心，差点让他以为这人是疯了……

        好在他想到了盛子柚，估计是盛老师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才会让封元煊这么激动。

        盛子柚笑着摇头，没回答，只是说：“先不说别人了，你操心一下自己吧！”

        纪然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盛子柚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上订在一起的一叠文件扔给纪然。

        纪然一愣，下意识接着，然后看一眼，有些出神。

        这一摞纸没有封面，也没有标题，但是一、二、三这样的标题倒也是有。

        纪然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移开视线，忍不住一页一页的往下翻。

        越看眼睛越亮。

        别看资料不厚，却把纪然的个人价值、上升空间、努力方向全部囊括。

        这东西像是一个极好的经纪人对艺人的评价和分析，纪然当初从直播签约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公司的经纪人就是口若悬河的给他许诺着各种好处，和未来畅想。

        可那些话一听就知道是空中楼阁，根本毫无价值。

        但盛子柚现在给他的不一样，这像是地基，告诉着纪然他有哪些价值，他应该怎么努力。

        甚至连“人设”也给纪然分析了。

        不对，确切地说不是人设，是定位。

        在现有的圈子里，大家很喜欢叫“人设”，因为它完全是在资本的力量下，将一个人包装成大众最想、最期待或者说最喜爱的样子，以各种手段和包装，圈粉、固粉。

        但只要不脱下这层包装，就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盛子柚将它称之为定位，不靠“包装人设”的手段来获取粉丝喜欢，而是用本来就有的东西进行调整、克制和完善。

        纪然看完，猛然间抬头，热切地看着盛子柚。

        盛子柚笑了笑：“纪然，脱下吃货的人设吧，它不适合你了，你没那么爱吃。”

        纪然眼眶慢慢红了起来，二十年了，除了在奶奶面前，盛子柚是唯一一个让他想说自己委屈和难受的人。

        他真的难受，那种压力和绝望，他其实有些撑不起，他没那么强悍。

        他也想哭，想像个孩子一样，在跟家里人通话的时候，哭着说自己委屈。

        盛子柚……这一刻像是他的家人，一个理解他、支持他、帮助他的家人。

        “纪然，上次的体重和你胃病这两件事，你可以借此脱下吃货人设了，观众和粉丝会心疼你的，他们不会太抗拒。你有很多观众喜爱的特质，病态的美感、坚强的品性、认真的拼劲儿，还有你的实力，都是观众喜欢的。”

        盛子柚轻声说，纪然上辈子走出去靠得可不是“吃货”，这辈子也一样，不一定非要“吃”才行。

        到底怎么做盛子柚没再说了，她在里面提点了的。

        “好……”纪然缓缓张嘴，却只是沙哑着声音说出这一个字。

        他怕再多说点，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盛子柚靠近他，压低声音：“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装病，然后正式让你的经纪公司发诊断结果，你有胃病这件事，应该说出去了。纪然，你很有实力，没必要再留退路，脱下吃货人设吧。”

        52kg，盛子柚甚至不敢想，纪然再这么吃下去，会出什么事。

        “哇呜——”纪然突然一下哭了，一把把盛子柚抱住，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哇哇大哭。

        不远处，守着的杨芸瞪大眼睛看了一眼。

        乖乖，自家艺人这是把纪然怎么了？！

        要知道……自家艺人当初来学员班的时候，可一直喜欢纪然这款啊！

        有其他工作人员听见了声音，想要看一看，杨芸板着脸打发了。

        自家艺人有什么“怪癖”，她作为助理，也得帮着遮掩啊！

        盛子柚已经懵逼了，呆呆绷直了身体。

        这年头的小年轻，都这么没有“男女大防”吗？！

        刚刚封元煊一激动就抱住她，纪然更夸张，直接抱着哭。

        盛子柚真的懵逼了。

        她僵硬着身子，伸手，一脸抽搐地拍了拍纪然：“那个……那个……先别哭……”

        对方还在哭，没有声音了，就是眼泪哗哗流在她的肩膀。

        盛子柚手又拍了拍，僵硬道：“那个……你如果要哭……回宿舍再哭吧……”

        “……”

        第二天，盛子柚一早就收拾好自己，往练习室走去。

        今天所有导师加引导者还有女嘉宾都要来，主要是看一看学员们的情况，也算是彩排。

        周四去公演现场正式彩排，周五就要公演了，学员们压力可不小。

        盛子柚到练习室的时候，顾予铮、纪然等人都练习好几遍了。

        “盛老师早！”学员们齐声喊。

        纪然下意思往顾予铮背后站了一点，避开盛子柚的视线。

        盛子柚挑眉，这回知道不好意思了？

        昨晚抱着她哭，还死活不撒手呢。

        “盛老师，您今天真好看。”林倚东甜甜笑着，眼里全是惊艳。

        盛子柚今天穿红色舞蹈服，红色本来就衬皮肤，更何况盛子柚这样美艳的人。

        这一身红色带着浅浅羽毛的衣服，真的非常好看。

        这还是没化妆的情况下，不知道公演当天，化好妆又是何等的漂亮。

        顾予铮他们可不怕盛子柚漂亮抢风头，他们编排的舞蹈，盛子柚越好看，整个节目就越发带感。

        “倚东啊，你什么时候见我不说好看？”

        盛子柚无奈，林倚东每次的彩虹屁吹得她……还挺美的。

        “真的！”林倚东一脸“你相信我”的表情。

        傅家欢附议：“真的！盛老师今天格外好看！”

        盛子柚抿着嘴笑了笑，和他们没说几句话，其他导师和引导者就都来了。

        她带着顾予铮等人去四号练习室，里面布置了一下，专用来给今天拍摄，早早工作人员就进去了，机器也都架好了，就等着导师和学员等人进去。

        盛子柚带着人迈进这间练习室，曲峰等人都在。

        “盛老师，您今天可真好看！”曲峰眼睛一亮，夸道。

        盛子柚客气地笑了笑：“谢谢。”

        视线看了眼其他人，温珊珊、郑娇茜今天也穿得很好看，尤其郑娇茜，都是混娱乐圈的，长相虽然比不上盛子柚，却也是另有风味。

        冉友清天王和项原就穿着简单多了，很得体，又不出众。

        曲峰还是西装，不过和上次见面显然不是一套，蓝色西装穿在这个一线流量男星的身上，非常好看。

        温珊珊的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流转，这会儿听见曲峰夸盛子柚，温珊珊就有些不高兴了。

        郑娇茜倒是一切如常，这位相当能装。

        盛子柚笑着，一一问好。

        其他人和她打招呼，显得亲热得很。

        盛子柚在温珊珊旁边站定，对方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本来就不是靠脸吃饭，长相上比不过身旁两位，偏偏两人一人站在她一边，将她夹在中间，气得她心里吐血，却不敢说什么。

        “同学们——”曲峰开始招呼学生了，摄像师端着镜头拍他。

        曲峰开始解释今天做什么，盛子柚等人站着等。

        等到曲峰说完，就该学员们展现一下了，到时候导师们会给意见，也就是学员们接下来几天努力的方向。

        先是封元煊组，他们组组长上次公演第一，也就由他们开始。

        工作人员立刻播放封元煊组的音乐，先检查音乐有没有问题，然后才是检查音乐和舞蹈整体。

        除了他们这些导师以外，工作人员中也有专业人士，他们也是检查成果的老师。

        封元煊这首歌真的写得挺好的，单听歌就很不错。

        这首歌很快播完，盛子柚第一个说话——

        “这首歌……”

        她微微皱着眉，像是不满意，要说出点什么不好的话。

        温珊珊下意识接道：“我觉得这首歌很好的，写得很好，唱得也很好。”

        旁边，郑娇茜笑眯眯地说：“我也觉得很好呢，这首歌写得已经有歌手的水平了。”

        “没错！我也觉得写得非常好！听说还是封元煊你一个人写的？你太棒了！”盛子柚拍着手，脸都笑出朵花了。

        郑娇茜：“……”

        温珊珊：“？？？”

        盛子柚脸上是赞扬，心里笑开了。

        这两个最喜欢跟她唱反调的已经开口说好了，待会儿可就不敢再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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