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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钓鱼【二合一】 温老师和竹马打起来了……


七年前的早冬,许西柠为了拍摄几十年一遇的狮子星座流星雨,半夜抱着她的单反相机溜到槐江城郊的荒山上。

  槐江三面环山,山势浩[dang]连绵,在月[se]下如群居蛰伏的黑[se]巨兽,背脊起伏嶙峋凶险,漆黑的轮廓如竖起的刀枪斧钺凌厉地割开夜幕。

  许西柠对这座山很[shu],经常拉着展星野过来爬。

  虽然叛逆又胆大,但她对自己的实力十拿九稳,绝不会随随便便摔在坑里。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真的摔在坑里。

  一只埋伏的蜘蛛妖布下了陷阱,将她兜头网住,注入的毒素让许西柠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蛛丝吊了起来,庞大如山峦般的蜘蛛吐着蛛丝,数条蛛腿密密切切地[jiao]错,缓缓在她周围爬行,坚韧的蛛丝将她包裹成一个白茧。

  每年大约有一百万失踪的人[kou]死于异种之手,许西柠本该是其中的一员。

  然而她不知道展星野一直跟着她。

  当时展星野正处于蜕形期,类似于破茧成蝶的过程,经过蜕形期后他会从幼年期彻底成长为强悍的顶级掠食者。

  然而蜕形期是极为痛苦和虚弱的过程,正常情况下族群里的长辈会保护蜕形的幼崽……然而展星野只有自己。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病了还是快死了,只感觉无边无际灼烧一样的痛苦,甚至无法维持人形,只有极度痛楚中的触手不停地缠绕,扭曲和挣扎。

  所以许西柠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流星的时候,他只能选择拒绝。

  可是他又不放心许西柠一个人,所以悄悄跟在后面。

  ……

  还好他跟在后面。

  展星野疯了一样冲上去,跟蜘蛛妖大战了一场。

  换做平时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捏死这种食人的恶妖,可偏偏当时的他脆弱得自身难保。

  一场恶战,两败俱伤,展星野从蜘蛛尸体上爬起来的时候,只剩几条半半拉拉的触手,离死亡只有一线。

  他小心翼翼地爬到许西柠身边,把女孩从白茧里剥了出来,焦急地等她醒来。

  他不成人形,是一滩丑陋可怖的怪物,所以他不能带许西柠下山,会被别人看见。

  许西柠看不见也听不见,她也找不到方向,两人就这么被困在了山里。

  展星野尽可能找一些山里的果子和水,带回去喂许西柠。

  他趁许西柠睡觉的时候,偷偷把许西柠身上的毒素吸到自己身上,这样过几天许西柠就能恢复,她就能自己下山。

  女孩不复往[ri]张牙舞爪的样子,惊人地乖巧,缩在展星野找到的山洞里,漂亮的眼睛空洞地反[she]着周围的景物,像镜子又像是琉璃。

  有一次展星野带着水回来的时候,看到那双漂亮得像琉璃一样的眼睛,在安静地哭泣。

  那一刻,虽然没有心脏,展星野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碎掉。

  他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却不敢触碰她,看到自己肮脏的触手碰到她白皙的皮肤,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聚集所有的力气,用触手塑出一只人类的手掌,用那只手轻轻握住了许西柠的手。

  女孩愣住了,用力抓着他问:“你能带我回家吗?”

  展星野说不出话来,他没有力气再去模拟声带的震动,就算他说了女孩也听不见。

  ——他只是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

  后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急匆匆地找上山,他身边飞舞着许多发光的蝴蝶,那些蝴蝶好像有灵[xing]般沿着山路蜿蜒而上,为他指引着方向。

  他看见了山洞里蜷缩着昏睡的女孩,无数发光的蝴蝶围绕着她上下飞舞,栖在她的睫毛和鼻尖。

  男人飞快脱下风衣,将她包裹起来,珍重得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轻而又轻地抱在怀里。

  听到脚步声,展星野记得他不能被普通人看见,所以拼命将自己塞进肮脏的石缝里,像是不见天[ri]的怪物。

  他就那样在无边的痛楚中看着,看着温南森抱着女孩,背影融进洞外灿烂的天光。

  再后来,是女孩突发奇想,染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那个时候,展星野已经有意躲着她了,可许西柠是个某种意义上十分迟钝的人,她不介意他没来医院看她一眼,也不介意他的冷淡,还是一如既往地来找他,雀跃地问他好不好看。

  展星野没法避开她,点了点头,说好看。

  许西柠又笑嘻嘻地凑上来,脸上带着飞起的红晕,抓着他的袖子,踮脚在他耳边说:“阿野,我跟你说个秘密,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女孩的气息轻轻的,甜甜的,像是柠檬糖。

  展星野轻轻后仰,像是怕被她的光芒灼伤。

  许西柠笑道,我好像有喜欢的人啦!你看我头发的颜[se],像不像他?

  ……

  所以他当然记得温南森。

  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温南森从天而降,带走了他想要却不敢触碰的一切。

  *

  此时展星野冷冷看去,眼前的男人和七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温暖的阳光洒了他满身,时间令人惊异地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见展星野迟迟没有伸出手,温南森自然地收回手,随和地笑了笑:“是我不懂年轻人,他们现在不流行这个。”

  老许也在旁边打圆场:“阿野不像西柠自来[shu],刚见面正常正常,[shu]了就好。来,钓鱼!”

  四个人按照老许,温南森,许西柠,展星野的顺序一字排开,钓竿垂向河心,四朵遮阳伞在岸边像彩[se]蘑菇一样撑起.

  清澈的河水粼粼流淌,暖意融融的风吹来馥郁的花香。

  许西柠托着腮对着水发呆,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老年人的爱好,想要吃鱼不能去菜市买吗?

  旁边的男人轻轻敲了敲她的伞面。

  许西柠抬起伞沿,垮着小脸:“干嘛?”

  温南森摊开手心,手心里是一把圆滚滚的糖果,轻声道:“奇异牌出了夹心软糖……”

  许西柠本想说不要,滚。

  可是他们家什么时候出软糖了?

  许西柠看着糖,又看了眼他,像是既想吃小鱼干又不想靠近的野猫。

  温南森:“好像是限量……”

  许西柠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啪得一把从他手里抢走了糖,又缩回了伞里,伞下传来窸窸窣窣剥糖纸的声音。

  只要是她抢来的,就不算是温南森给她的!

  温南森笑眯眯地看着伞下影影绰绰的影子,老许在旁边幽幽道:“许西柠,礼貌。”

  女孩吃着糖的身子微微一顿,含糊又不情愿地小声道:“谢谢温老师。”

  温南森苦笑着转头:“你说她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许忿忿道:“没大没小,都是让你给惯的。”

  老许虽然尊重女儿,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管,最起码的礼貌总该有。

  从前他就发现许西柠在温家,经常像个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过一会探头问你家有酸[nai]吗,温南森就挨个拿过来请她挑,过一会问最近是不是樱桃上市了,温南森就披外衣下楼给她买樱桃,买完还要洗,洗完还要去核,用银叉子[cha]好送到她手边。

  惯得让人没眼看。

  许西柠还经常吃着饭随[kou]喊:“南森啊……”

  老许就没好气地敲她脑袋:“南森也是你能喊的啊?喊人家温老师!”

  许西柠抱着头委屈巴巴地跟温南森做鬼脸,温南森就宽容地笑,对老许说:“没关系,是我让她喊的。”

  ……

  砰砰。

  许西柠右边的伞又被轻轻敲了两下。

  许西柠猫猫探头,只见展星野沉默地从他巨大的背包里掏出一块野餐布,在野餐布上整齐地摆上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土豆沙拉三明治,辣炒年糕,炸[ji]便当,柠檬酸[nai],榛子巧克力,无糖气泡水。

  许西柠的沉默震耳[yu]聋:“……你昨天杀了711的店长?”

  展星野脸颊线条绷得紧紧的,不知道在生谁的闷气:“想吃什么?”

  许西柠总感觉他好像有点委屈,如果自己说不饿的话他就要再去杀几个711店长。

  许西柠拿了酸[nai]说:“我还以为你背那么大个包是带了帐篷。”

  展星野好像懂了,立刻从包里掏出折叠帐篷。

  许西柠:“好家伙……是你!哆啦D野!”

  一左一右两个人就好像杠上了似的,温南森给她递水,展星野就要给她吹风,温南森给她调整鱼竿,展星野就要帮她搭帐篷。

  ……许西柠这么多年,没被惯成个作天作地的作[jing]大小姐,真的全靠老许悬崖勒马。

  老许钓鱼闲着嘴,自然就要开始唠嗑。

  他找了个家长眼里喜闻乐见的话题:“阿野在学校谈恋爱了没有啊?”

  展星野突然被cue到,有点局促地低声道:“没有。”

  老许并不意外,本来阿野就不爱说话,能找到女朋友才是怪事:“那喜欢的呢?有吗?我看阿柠就挺擅长恋爱,你可以向她请教。”

  展星野慌了,僵硬地开始掰手指。

  许西柠举手抗议:“喂!我怎么就擅长了!”

  天地良心,她身上开的桃花朵朵都是烂桃花,[jiao]往过的前任各个都是奇葩。

  老许老谋深算地笑:“我知道你谈过几个,可惜一个都不跟我说,就知道藏着掖着。”

  许西柠:说出来吓死你,你旁边那位就是。

  老许又问:“那小朋友有什么择偶标准吗?”

  许西柠注意到温南森投来的视线,胡话那是张[kou]就来:“我喜欢黑头发的,年纪小的,不戴眼镜,最好是不会说话,不喜欢笑,学历不高,不太有钱。”

  反正跟温南森反着来就对了!气不死他!!!

  “听起来像是个穷苦的笨蛋啊……”老许痛苦面具,“你的择偶标准是不是有点问题。”

  展星野听完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许西柠,微风掀起他黑[se]的碎发,乌眸安静又炽热。

  许西柠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友好地拍拍他:“放心!我不是说你!”

  展星野:“……”

  他压了压帽檐,沉默地嗯了一声,转过头去,然后再不说话了。

  “温老师你呢?”老许突然转移了目标,乐呵呵道,“别看我这样,也是认识不少人的,我可以帮你物[se]几个。”

  “谢谢许老师,我没有标准。”温南森笑了笑,声音轻柔又坚决,“在这世上,我只有一个喜欢的人。”

  许西柠咳嗽了两声,握拳抵唇道:“假的!”

  老许:“???”

  金发女孩手搭凉棚,抬头往天空张望:“呜呼!上帝在说话!”

  *

  过了一会,趁着大家都站起来活动手脚的功夫,许西柠忍不住把老许单独拉到一边咬耳朵:“你喊温老师来干嘛呀?”

  一开始,因为许西柠初三暑假的时候被温南森救了,所以老许对他十分感激敬重。

  后来,温南森定居槐江,许西柠隔三差五往他家跑,老许自觉给他添了许多麻烦,时常拎着礼物上门。

  温南森学识深不可测,老许当年也是天之骄子,Q大教授谁都不怵,两人经常侃天侃地,从亚马逊热带雨林亚诺玛米人聊到阿兹海默开山论文学术造假,聊到高兴之处老许就拍着温南森的肩膀仰天大笑,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豪迈。

  但,老许还真不知道当年许西柠和温南森在一起了。

  毕竟,老许一直把温南森当兄弟,谁知兄弟把他当岳父。

  许西柠预感这个消息对老许而言,比染一头金毛还要冲击一百倍,所以准备徐徐图之……

  谁知刚开始徐徐,两人就分手了。

  老许害了一声:“你不知道,温老师可会钓鱼了,我只要跟他一起钓,钓上来的鱼都有我大腿粗……”

  见老许又开始比划他的腿围,许西柠急得跺脚:“你们不是好久不联系了吗?怎么突然又联系上了?”

  “温老师前两年在国外啊,想联系也联系不上,这不是刚回国嘛。”

  “他前两年在国外?”许西柠狐疑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许:“你不知道不是正常的吗,我跟老温关系多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许揽着女儿发出快活的笑声。

  许西柠:是是是,你跟我前任关系好,你光荣,你伟大。

  老许又道:“这两年温老师虽然在国外,但还经常托人给我送米啊油啊的……”

  老许住的梨花巷是老式小区,没有电梯,楼道又窄,重东西不好搬。

  “之前下雪地滑,我推着车搁路牙子上摔了一跤,还是温老师碰巧路过……”

  许西柠眼睛猛地瞪大,老许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赶紧闭嘴。

  许西柠气急败坏,大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摔哪儿了?严重不严重?怎么不告诉我!!”

  女孩连珠炮一样跳着发问,老许像是被[bi]问的犯人,连连后退,招架不住:“真没事儿,躺两天就好了,我跟你说干嘛啊你又不是医生……”

  许西柠气呼呼地瞪着他。

  老许认错诚恳:“对不起,下次一定。”

  他想了想又说:“你如果实在不想和温老师一起,一会儿我帮你打掩护,你和阿野去别的地方吃烧烤去,行吗?”

  许西柠摸了摸鼻子,别扭道:“倒也不至于……”

  老许就笑眯眯道:“那就好。其实,我倒不是非要钓这个鱼,只是温老师这两年过得很不好,我想让他出来散散心。”

  许西柠:哦豁,他过得不好?

  前任过得不好,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许西柠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详细说说?”

  老许斟酌道:“我也是偶然听见了一点,再加上自己猜测……”

  许西柠:“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跟你最亲的女鹅说的!”

  老许没法子,低声道:“温老师之前有个爱人,你知道吗?”

  许西柠:我就知道刚刚突然开启的恋爱调查绝对别有用心!

  “因为误会,他爱人似乎是离开他了,温老师很受打击,他出国两年也是为了那个爱人,还受了伤,我时隔两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憔悴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许西柠:“……我看他一点变化也没有。”

  “你还小,你不懂,”老许拍了拍她,“看人要看眼睛的,有阵子我老问他钓鱼的事情,就怕他突然想不开。”

  许西柠嘀咕:“哪有这么严重。”

  老许又纳闷又惋惜:“你说温老师见多识广,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个样子?那人得是什么样的啊?”

  许西柠咳了咳,握拳矜持道:“可恶,那应该是非常的漂亮。”

  老许极不赞同地看着她:“漂亮有什么用,温老师这样的人物放哪儿都吃香,我都想不到什么样的人配得上他。”

  许西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是不是亲爹了!说好的天下没人能配得上你女儿呢?!

  老许还沉浸在愤愤不平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跟温老师成家,结果她还不珍惜,那女孩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许西柠:???

  二十年的父女情完了!全完了!

  老许:“温老师就该早点走出来,找个更好的,让她后悔去吧……”

  “哈?!让他做梦去吧!”许西柠气到当场破音,恨不得跳起来对空打拳,“不知好歹的是他才对,再给他二十年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手机都不会用的原始人只配孤独终老孤寡一生!”

  她胡乱发了一通火,像只愤怒的小鸟一样气鼓鼓地跑走了,留下老许一个人吓得捂住心脏,在风里凌乱。

  老许:她绝对是知道点什么,却不告诉我。

  老许:年轻人的恋爱观果然跟我们老家伙不一样。

  老许:可惜温老师没有儿子,要是有儿子的话说不定还能跟老温攀亲家。

  想到这里,老许又心大地发出快活的笑声。

  ——只有老许快活的世界出现了。

  *

  另一边,因为许西柠和老许在单独咬耳朵,温南森和展星野被迫单独相处。

  虽然表面上风平[lang]静,但是以他俩的听力,将父女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温南森垂着浅金[se]的长睫,翻着手里的书页,而展星野则低着头用一把小刀慢慢帮许西柠削苹果。

  他们几个钓了一早上鱼,连个鱼鳞都没看到。

  这对温南森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jing]灵是最亲和自然的生灵,他哪怕不用鱼饵,只丢下去一根空钩,都会有鱼儿抢着上钩。

  然而,此时水面之下空空[dang][dang],整片水域像是死绝了一样。

  低等生物对危险的感知,要比人类敏锐得多,几乎所有的鱼虾都避开了他们所在的流域。

  温南森能读懂动物的情绪……此时水底传来的只有恐惧,漆黑的近乎本能般的恐惧。

  他们在害怕展星野。

  岸边的大男孩坐在马扎上,长腿随意屈着,黑[se]的外套扎在腰间,里面一件平常的白[se]T恤,露出手臂[jing]练的肌[rou]线条。

  他双肘搭着膝盖,小刀抵在指腹上,薄薄的苹果皮慢吞吞地一圈圈滑落。

  他看起来非但不危险,反而有些过于内敛,然而他身上的气息却和外表……天差地别。

  就像吹毛断发的寒刃,即便是收在刀鞘中,也掩不住扑面而来的杀气。

  温南森微微蹙眉,他竟然看不出展星野是什么物种。

  就仿佛他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远处的小山坡上传来传来女孩愤怒的嗓音:“……手机都不会用的原始人只配孤独终老孤寡一生!”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微微松动。

  温南森抬眸看去,金发女孩气冲冲地往山下跑,金发像兔子似的一跳一跳。

  她走得又急又快,猝不及防在台阶上绊了一下。

  温南森下意识伸出手,薄唇微动。

  一阵无形的风从他指尖穿过,穿过繁花盛开的[cao]坪,呼啸而上,轻柔地托住女孩的身体。

  她晃了一下就站稳了,怒气冲冲地继续往下跑。

  温南森收回视线,下一刻利刃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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