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都不要
上来了。
毕竟那些问题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男生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温别宴揉着被他吵的更晕乎的脑袋:“抱歉,我去上个厕所。”
说罢不等男生回答,径直起身拐进不远处的卫生间。
一捧凉水浇在脸上,后颈的临时标记还新鲜着,他却觉得晕眩的感觉更严重了,太阳穴一跳一跳,脑袋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其实从早上起床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想余惟分心才一直忍着,本以为只是昨晚晚睡的后遗症一会儿就会好了,谁知到现在非但没好,反而有了更严重的趋势。
难道真的感冒了吗?
又往额头拍了一捧水,考虑着要不要再余惟考完试之前去校医院买点感冒药,擦干脸刚出卫生间,就看见不远处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上又多出了一个卷发男生。
那人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和七中那个男生靠得很近,想必应该就是他口中说的男朋友了。
地上掉了一张校园卡不知是谁的,温别宴想出声提醒,太阳穴又突地跳了一下,摁着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卷发男生已经把校园卡捡起来了,高高举在手里乐呵呵逗他的Omega男朋友。
“你干嘛?幼稚不幼稚,快还给我!”
“不给,谁让你这么矮啊小矮子。”卷发男生干脆站起来,让对方更够不着了:“你来拿啊,来来来!”
“杜渐!!你神经病啊!”他男朋友脸都臭了:“我千里迢迢冒着雨过来找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欺负我!太过分了!”
“我哪有?”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这样,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把卡还给你,怎么样?”
温别宴站在原地茫茫然看着他们,嬉闹的争吵传进他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两个更熟悉的声音:
【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啊......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叫我一声哥,再说句谢谢,明天我亲自把校园卡送到你考场,怎么样?】
【余惟,你别太过分!】
【我捡了你的校园卡,还要千里迢迢给你送过去,你对我说声谢谢,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
一刹那,似乎有无数画面蜂拥进脑海,撞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避不过逃不开,挤攘得他脑袋快要爆炸,想要细看这些到底是什么,却晕头撞向抓不住任何一帧——
意识终于宣布因不堪重负而罢工。
陷入黑暗之前,温别宴只能看见那两个打闹的男生一脸慌张地朝他冲过来,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可惜落在他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响声,什么也听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狗:等我考完就带宴宴回家吃饭饭~快乐嗷呜~
作者:……
养肥我的大可爱越!来!越!多!了!
呜呜兢兢业业日粗长,还是逃不过被养肥的命运,小白菜啊~地里黄~
68、真的喜欢上了
温别宴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
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还没从混乱中回神,身边一直焦急等待着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凑近对他嘘寒问暖。
“宴宴你怎么样啊?身上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不晕?胸口难不难受?”
温别宴本能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吗?”余惟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一万个不放心。
“嗯。”温别撑着床面坐起来:“我没事了。”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我一出考场就有个男生冲过来说我男朋友晕过去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余惟伸手将他扶起来,没发现对方在他靠近时下意识瑟缩的肩膀,想起方才在考场门口的一幕还心有余悸,那个男生的表情太紧张太吓人,他还以为宴宴......
呸呸呸!
宴宴好好的,乱想什么有的没的!
赶紧甩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从包里掏出几颗圆滚滚的巧克力递给温别宴:“医务室的老师说你确实有点低血糖,这种情况有时候就算吃了早餐也会犯晕了,?来,我给你买了糖,你先吃两颗。”
低血糖不算病,?但是每次犯晕真的能吓死人。
余惟决定了,以后出门身上的常备物品除了Omega的阻隔剂和阻隔贴,还要增加一项巧克力。
温别宴默了一瞬,?抬手接巧克力:“谢谢。”
语气淡淡的,冷冷清清,?有种说不出的生疏。
余惟眨眨眼睛,?有些不适应他的态度:“宴宴,你怎么跟我这么客气啊?”
温别宴蜷起五指握住巧克力,垂着头没答话。
好在余惟神经大条,一时半会儿没把他突然的异常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刚刚醒来还没有缓过神,顿了几秒笑着又跟他说起了考场上的事情。
“宴宴我跟你说,不是我自信过头,这次的考试题目我也觉得好简单,时间还没到我就写完了,甚至每道题都仔细检查了三遍才响铃收卷,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满分了。”
“很奇怪,我那个考场的好多人好像都认识我,明明不是我们学校的,还刚收卷就主动叫我名字找我对答案,真稀罕,我的名气已经大到整个淮清市的中学都散布了我的小粉丝吗?”
“他们这么热情,我这个东道主肯定也不能掉链子,就把我还记得的答案全告诉了他们,不过才说了几个,他们就一边惨叫一边捂着耳朵不听了哈哈哈......”
余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换成平时,宴宴应该早就笑眯眯地赏他一口亲亲,再夸一句“我男朋友真厉害”了,但是眼前的宴宴似乎格外冷淡。
从头到尾一声没坑,只是安安静静无甚表情地坐在床上,很可能都没有在认真听他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惟声音渐小,心头不安的怪异感越加强烈。
他抿了抿嘴角,微微倾身凑近去看他:“宴宴,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去找老王请假吧,下午的课不上了,我送你回家?”
温别宴闻声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不似平时看他时总是带着暖融温和的眼神,像是被氤氲着茫茫然的雾气,连眼角都坠着疏离。
余惟表情一愣。
莫名的,一股尤似落空的凉意从背脊一直爬上后颈,缠得他有些呼吸艰难。
“不用请假,我没事。”
温别宴重新垂下眼睑准备下床,余惟下意识伸手去扶他,有些泛凉的指尖才刚碰到手背,就被对方下意识躲开。
“......”
空气里还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落空的五指后知后觉同心脏一起慢慢收紧,再被僵硬地收回放在身侧。
从医务室到教室需要绕过小半个篮球场,一个林荫道,两个楼层过道,三层楼梯,一条长廊......接近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走进教室的瞬间,吵闹的声音将他们之间犹如薄冰凝固包裹在周身的躯壳破开,勃勃生气涌入。
温别宴再次握紧了手里的巧克力,无声吐出一口浊气。
“学神!”
魏嘉远远看跛们俩,第一个冲过来:“我听别班说你早上晕倒了,怎么了啊,有没有什么大碍?”
有他打头阵,别的同学也相继注意到这边,七嘴八舌问他有没有事,你一言我一语谁说话也听不清,弄得比刚刚还要热闹。
“我没事。”温别宴说:“只是低血糖而已。”
“低血糖?学神你也低血糖吗?”
“是不是忘了吃早餐啊?我这里还有两个小笼包!”
“我这里有糖!曼妥思!”
“行了你们,没看跞思夷信笥岩苍冢会让学神饿着吃不着糖吗?”
“哈哈有道理,诶余哥,今天考试怎么样啊?”
“还用说,有天赋和心肝宝贝爱的加持,咱们余哥肯定是在考场所向披靡!”
...
自习课还有十多分钟才下课,这群聒噪精一闹起来就没了分寸,方暧出面扯着嗓子吼了两声才让所有人勉强静下来,由大吵大闹改为窃窃私语。
温别宴和余惟先后回到位置坐下,杜思思扭头在他桌上放了两根棒棒糖,小声道:“学神,这是我和嘉宝最后的存粮了,你收着,以后肯定能用到。”
“谢谢。”
“哎呀不客气,我在你这问了多少问题啦,一根糖都不够我交学费的呢。”
杜思思冲他挤挤眼睛又转回去了。
温别宴将棒棒糖同巧克力一起放进抽屉,余光里看跤辔┮簧不吭从桌上一堆试卷里随意挑了一张就开始埋头苦做。
收手的动作停顿了半晌,放回桌面开始做试卷。
平时自习课恨不得能将整个脑袋都拱到他这边跟他黏在一起的人出奇地安分,一只手肘也没有越界,更别提腾出一只手过来牵他闹他...
温别宴有些不习惯。
就像是在考场上不小心睡着了,迷迷糊糊不知时间,直到被一个梦惊醒,才发现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他的试卷却还空白着大半。
心就踩空似的往下坠啊坠,既触不到底,又束手无策。
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个字他都认识,可就是连不起来看不进去,一句话来来复复看好几遍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脑袋变成了一台坏掉的电视机,不管调到哪个频道,都是一片黑白跳动发麻的纷繁画面。
时间被拉得老长,走一步退三步,一分一秒都变得缓慢。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温别宴在不知发散到了哪里的思绪被猛地拉回的同时,听跎肀叱聊许久的人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宴宴...”
心跳和呼吸一起慢了一拍。
一直行动飞快的笔倒在了试卷上,余惟的声音像是老掉的磁带,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沙哑,吐词艰难:“如果你......”
“王老师说下午要评讲上周五周考的那张试卷和刚改完的练习册,另外还有新的试卷要发,来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办公室搬一下。”
李云峰的声音和余惟同时响起,前者高亢响亮,直接将后者盖得严实。
温别宴还没听清余惟对他说了什么,他已经收起试卷站了起来:“我去吧。”
在他之后又有几个男生主动请缨,一路打打闹闹去往办公室。
余惟走在最后,被一个皮猴子搭着肩膀跳起来揉了一把脑袋也没吭声,向来清瘦挺拔的背影在热闹中孤孤单单的,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落寞。
温别宴远远望着他,恍然之间想起之前他半夜去找他时做的那个梦。
梦里余惟也是这样,被他扣了分之后一个人可怜巴巴地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他在后面怎么叫他他也不应。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墙角,才恍惚收回目光。
他应该问一问他方才想要跟他说什么的。
他想,没关系,那等他回来了再问。
可惜直到上课,所有的试卷和练习册都被发到手里了,他也没等到余惟回来。
“余哥跟老王请了假,说竞赛太累了,他想回去休息两天,下周再来上课。”
钱讳跟温别宴说:“试卷他也不带了,等周一回来再补,学神,麻烦你帮忙收拾给你老公收拾一下啊,别乱的到时候回来啥也找不着了。”
“...知道了,谢谢。”
下午两节课讲了什么,温别宴一句没听进去,一晃神,目光悄然落在了余惟没来得及收拾的试卷上。
半节课的时间就写了一整张试卷的鬼画符,倒是将每个空都填上了,可惜每个答案都是错误的,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他原本,竟然还真的以为他是在认真做试卷。
...
一直到下午放学,雨还没有停。
按照天气预报上说的,今天还会下一整,明天概率性降雨,持续性降温,雨停不停都看运气。
温别宴收拾好东西回到家时温爸爸温妈妈已经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了。
家里暖融安静,跟他吵杂的心情半点不搭。
照常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回到房间关上门,书包随手放在一旁后拉开凳子坐下。
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发现有些冷,才伸手将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上,最后一簇冷风没能趁机钻进来,被隔绝在外。
在走廊晕倒的刹那,他就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所有该记得的不该记的,清楚明晰,一件也没有落下。
当一直想要弄清楚的真相就这么突然地摊开摆在他面前时,他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从容坦然。
混乱迷茫之际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所有下意识的冷漠和排外都成了本能的自我保护。
现在这层自我保护被卸下了,被短暂抛在脑后听之任之的无措趁机再次席卷霸占了他全部脑海。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长眠了许久,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后醒过来的人,清醒时和不清醒时的两段记忆都杂糅在了一起,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只是梦境,那些又是现实。
曾经争锋相对的场景和后来百般撩拨缠绵亲昵的画面全都混乱地交织成一团,脑子一片混乱,千丝万缕全部纠缠成了死结。
隐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越是迫切地想要找出一个头绪,越是将所有更翻捣成一团乱麻。
一切都严重超纲了。
课本上根本没教过他这种时候该怎么迅速接受这一切,该该采取什么办法解决,该怎么发挥强大的内心去面对那个失忆后胆大包天到离谱的自己。
一个人失焦地看着窗外呆坐了许久,等着乱哄哄的思绪闹够了,再渐渐趋于平静,为他腾出可以冷静思考的一席之地。
太突然了。
突然到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在他的记忆里,明明昨天还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今天就变成了如胶似漆的小情侣,这样的转变不说是他,换谁也没办法立刻接受。
不夸张地说,在睁眼看跤辔┑纳材牵他六神无主到甚至不知道应该用哪个自己来跟他相处,该怎么说怎么说才是正常合理。
纠结错乱,束手无策,想不出所以然也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暂时将无处安放的执着都固执地归咎在一个地方:
余惟下午到底想要对他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
碗筷摆放上桌碰撞出清脆的响动,温妈妈用手扣了扣桌面在客厅叫他吃饭。
温别宴揉了揉鼻梁走出房间桌上餐桌,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已经被挤攘得快要麻木的大脑重新有了生气。
提起筷子的瞬间,他才想起今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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