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系教学楼。

上午的课结束，某人的班室门口，悠言忐忑又焦急看着不断涌出的人。

被无数目光回视，她脸上滚烫。

那人出来了！

她赶紧走到他面前。

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往前走，倒是他身旁的林子晏狐疑地看了她一下，有些犹豫。

“顾夜白。”她惶恐，急急追到他前面。

停下脚步，顾夜白神色冷漠，“什么事。”

悠言颤声道：“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好。”

拒绝得直截了当，很顾夜白风格。

悠言吃鳖，眼珠一转，又道：“我有事和你说。”

顾夜白笑声含讽，“我们好像并不熟悉，连朋友也谈不上。”

“我以为是谁？怪不得上回就看着眼熟，原来是你。”斜地里，一道声音轻轻笑道，似乎透着一丝玩味。

“子健，你认识这个女的？”一个寸头男生问道。

“她不是刚和迟濮传过绯闻的那个女生？”很快，另一个接口。

廊道一下子热闹起来，看到魏子健似乎有话说，不少人围凑上来。

林子晏看看悠言，再看看顾夜白，前者白着一张小脸，后者还是一副扑克脸。

“也没什么，就是这姑娘曾给我送过情书。”魏子健趋步上前，微微笑道：“被我拒绝了，不知怎么又招惹上音乐系的迟濮，迟濮应该是没答应，现在过来不知是几个意思？”

“我看是退而求其次吧。”他故意没把话说完，和他交好的几个男生已然会意，寸头大声说道。

这一下连讽带刺，矛头直指顾夜白，系里谁不知道因为夏教授收徒的事，这两个人似乎起了嫌隙，但一来魏子健声名在前，二来顾夜白成绩不过尔尔，楚河汉界，大多数人基本都站到了魏子健那边，觉得顾夜白是使了什么手段，整了什么幺蛾子。

悠言蹙眉，他果然认出她来了，但那情书并不是……

四周嘲笑的声音越发厉害，林子晏想护着悠言说几句，但见顾夜白沉默不语，他又不知道底蕴，也就按兵不动了。

悠言怕让顾夜白为难，下意识退了一步，握紧双手。

“顾夜白，既然人家向你告白来了，就收下吧，趁着你和夏教授还有点联系，省得她回头又找子健……”寸头呵呵说道。

眼见对方越说越不堪，悠言猛地抬起头。

重瞳不动声色掠过涨得通红的小脸，还有湿润的眼眶。

悠言奔到魏子健面前，低吼出声，“我再花痴也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说他？你为什么要说他？”

她气他煽动众人挤兑顾夜白，想也不想，伸手便推。

“Shit！”魏子健一时不察，脚下一踉，他低咒一声，随即反手擒上悠言的手，狠狠扭扣住。

这下变故众人始料未及，不少女生惊叫着往后挪。

悠言吃痛，也不出声求饶，只是仰起小脸，把对方冷冷看住。

“不是我要动手，先撩人者贱。”魏子健沉声说明。

对方不屑的表情，早已将他激怒，他知道目前舆论在己方，但也不能落人口实，说他欺侮一个姑娘。将话说开，方才将人摔开。

眼看悠言踉跄着要跌，林子晏暗叫不好，魏子健城府，这一下看似轻，实际用了巧劲，这下一定摔个狗啃泥，这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很难看了。他正想上前，看能不能补救，一道身影已先他而出，臂弯一抄，将人稳稳接住，旋即往后一送。

“怎么个贱法？像这样吗？”

这人说着一步上前，寸秒之间，手指已搭上对方肘腕。

魏子健笑意尚在唇上，人已被掼出数尺。

声息遽寂。

震惊的目光一时都落到“施袭者”身上。

魏子健心下震动，脸上却仍自镇静。

“顾夜白，在对方没有防备之下施展到底算哪门子好汉？”

他把“没有防备”几个字咬得清楚明白。

“又如何？”对方也没有辩驳，唇角略略一挑，目光缓缓环过众人。

魏子健朝寸头几个打了个眼色，寸头立刻领人包抄上来。顾夜白瞬时被围堵在中间。

“同学一场，你居然偷袭，是不是该给个交代？”寸头冷冷说道。

眸光轻眯，顾夜白脚步未停，依旧往前走去，几人惊疑不定，想到他刚才的身手，竟莫名生出几分惊惧，反而不觉退了几步。

魏子健心下一沉，一个男生悻悻说道：“顾夜白，你别得意，这事一定要向辅导员讨个说法。”

“那请你们一定记得才好，我等着。”

锐利的目光在女孩儿通红的手腕上巡视片刻，顾夜白淡淡开口。

他继续往前走去，“子晏，走吧。”

全场静默，神情各异，竟无一人敢出来阻挠。

林子晏看了悠言一眼，心里有些不忍，顾夜白却已走远。

*

悠言一声不吭地跟在两人背后。走到一处，林子晏被两个男生叫住说话，顾夜白没有停歇，她也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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