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长明派出所灯明如昼，钟磊一行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是十几个酒鬼打群架被拉到了派出所，有的还在粗脖红脸地吵架，一楼大厅闹闹糟糟，几个民警拉开他们让他们安静一点。

        唐淼跟着钟磊，小心躲着这些人，一个躺在地上痴痴地笑其他酒鬼胡闹的人看到唐淼，色眯眯地盯着她，大喊：“美女，也来…来玩啊，来来和哥哥喝一个”，唐淼忙走近钟磊身边，走到他背后，钟磊对酒鬼大声呵斥，把押着的嫌疑人交代给一个同事，转身和她说：“去我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钟磊打开办公室，办公室没有其他人，拉了旁边的椅子让她在桌旁坐下。

        唐淼此时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安静地看钟磊打开电脑，楼下的喧闹声好像变得很远，这是她第一次好好看清他的样子。

        他今天还是穿的一套黑色便装，应该也是去锻炼，没有戴帽子，刚理的寸头，皮肤偏黑，单眼皮，虽然是同岁，黑眼圈比她的深了不少，虽算不上特别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倒清爽正派。

        钟磊转过头问她：“身份证带了吗？”

        “没有。”

        “身份证号报一下。”

        唐淼报完，钟磊在键盘上敲完又转过头说：“理城人？”她点头。

        “现在住址报一下。”

        “胜利小区19号楼四楼东户。”

        “认识刚才那个男的吗？”

        “不认识。”

        “怎么会这么晚到河边？”

        “吃过饭去散步。”

        钟磊停下敲击键盘，看向她：“你感冒了？”

        唐淼有点吃惊，觉得自己感冒已经痊愈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她没有回答，钟磊站起来走向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唐淼，她接过道谢。

        两人还在继续做笔录，钟磊的同事刘正阳推门进来，和钟磊说之前几个女生报案性骚扰的嫌疑人也是今天那个男人，证据确凿，他很快就招了，钟磊说他这边笔录也差不多完成了，让唐淼在笔录上签字就可以回家。

        钟磊站起来说：“走，我送你。”

        唐淼忙说：“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家。”

        唐淼竟看到他笑了一下，他说：“送你到楼下。”

        走到派出所门口，唐淼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十点多了，只能打车，转身对钟磊说：“谢谢你，请回吧”，正准备转身去路边叫车，钟磊喊住她：“等等，已经给你叫好车了。”

        钟磊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三分钟到。”

        两人站在路边，看着车辆驶过安静地站了一会，唐淼看着车灯路灯的光晕好像自己也有点晕乎乎，可能今天吃多了感冒药，可能刚才又吹了风，又可能惊魂未定。

        钟磊开口说：“以后天黑了不要一个人出来，出门也要和朋友一起。”

        “好。”

        两人又是无言，等车到了，钟磊帮唐淼打开车门，她在后座坐下，钟磊又扶着车门问：“有手电吗？”

        唐淼从拉开衣服口袋拉链，拿出一个小手电筒，“上次你给我的。”

        钟磊关上车门，微笑着目送出租车走远，钟磊想，原来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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