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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光蒙尘 对不起。


41.  光蒙尘  对不起。: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这场漫长到煎熬的游戏,最后还是夏鸢蝶赢了。

  代价是游烈半废了一件墨绿[se]T恤,以及他漂亮流畅的肩颈线上多了一枚没怎么留情的牙印。

  咬得怪狠。

  对着镜子里冷白锁骨上方反衬得有点刺眼的血印看了会儿,游烈抱着面壁的小狐狸,笑得难支。

  “……你别笑,”夏鸢蝶被他笑得有点恼,转过还绯红未褪的脸,故意呲了呲小虎牙,“再笑我还咬你了。”

  游烈漆眸含笑,瞳孔深里像酿着醇醴,在灯下晃得醉人地亮。

  尤其他这样看她时。

  好像全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模样。

  夏鸢蝶抵不住这个眼神,特别是在刚经历了某人的变态游戏后,她转过头就想继续面壁,却被游烈提前察觉了意图。

  耳旁那人声音低哑地轻哂了声。

  他捏住她下颌,指骨骨节带些凌厉感地抵着她,又收裹在温柔之下,将她下颌轻扣住了。

  游烈低头,轻吻了下她唇。

  刚触上去,小狐狸就本能一栗,惊慌看他。

  游烈似乎也怔了下。一秒之后他就兀地笑了,这次更难抑,几乎要将额头靠到羞窘难当还努力撑着“不是我”“我没抖”的小狐狸肩上去。

  “别怕,”他颤着笑意说着,却抱她更紧,“不来了。”

  “真的。”

  夏鸢蝶不是很相信他。毕竟没人比她更深切地了解了下他的体力,而且即便此刻,某人看她的眼神深处也好像还压抑着什么的样子。

  但凡有选择,她就跑掉了。

  但刚被罚了半个多小时的站,还是全程的高强度军训,夏鸢蝶现在腿都软,能站着已经是她的自尊心好胜使然了。

  要再来一回。

  她就咬死游烈同归于尽吧。

  小狐狸睖着游烈,目露凶光。

  “出去吧?”游烈笑罢,直回身问她。

  夏鸢蝶默然了会儿:“你先出去,我再…站会儿。”

  “?”

  游烈撩眸睨她,停了几秒,他恍然勾唇:“那我抱你出去。”

  “!”

  比腿软走不动更难堪的,是被害她这样还完全没事人似的罪魁祸首发现了,然后还被他打横抱了出去。

  夏鸢蝶这辈子没这样对自己的体力感到质疑。

  被抱到沙发上,女孩快速地抱住膝拢起腿,把自己缩在沙发角落里。

  在她腿前坐下的游烈仰在靠背里,无声深沉地觑着她。

  他身上那件墨绿[se]T恤被她扯得不成样子,尤其是领[kou]和后背位置,几乎被她挠出细小的孔洞来,整个领[kou]也拉扯得松了一圈,沾着血迹的牙印直晃晃地露在他冷白的肩颈上。

  罪证确凿,有点刺眼。

  夏鸢蝶心虚地盯着那处伤:“疼吗?”

  游烈侧撑着颧骨,闻言碎发下眼尾微扬,像是勾了下唇:“神经高度兴奋的时候,感觉不到疼。”

  “……”

  夏鸢蝶觉着游烈撩起的眸里某种隐秘的情绪更慑人了,她挪开眼,“你这里有没有药箱,我给你,抹上点药。”

  “有,特效药。”

  “?”夏鸢蝶蹙眉,转回来,正想说国外这么乱你要是敢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却见游烈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勾住了她脚踝,眸子漆亮得[bi]人:“抱抱就好。”

  这么乖的话,却用这么——像是能吞下她的眼神。

  但游烈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虽然觉得危险,夏鸢蝶还是不忍心不理会他。

  犹豫了下,女孩微微直身,往他那儿挪:“只能抱——”

  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游烈捞到腿上了。

  某个地方温度炙人。

  夏鸢蝶哽住。

  数秒过去,奓毛前的小狐狸木着脸仰头:“游烈。”

  “只是抱一下,”游烈轻叹,屈下肩颈抵靠着她,“待会就好了。”

  “……”

  沉默许久,夏鸢蝶认真建议:“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

  “嗯?”

  游烈没动,凌冽眉峰轻抬了下。

  夏鸢蝶:“太久了应该也是病。”

  游烈怔了下,嗤地一声笑出来:“这就算久了?我明明已经提前放过你了,小狐狸。”

  听某人哑着嗓音似笑非笑地靠在她耳边问,夏鸢蝶忽然有点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

  她决定转移。

  “为什么不许我出声。”

  “……”游烈支起身,漆眸轻狭,“?”

  小狐狸在脱[kou]而出的一瞬间就已经想把自己撞晕过去了。

  事实证明、

  人不该在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转移话题,因为会把自己从一个深坑,挪向一个巨坑。

  游烈也看穿了夏鸢蝶问完后的窘困,他眼睫懒垂了下来:“你确定,你敢问这个问题?”

  他说“敢”?

  听出某人语气里的淡淡笑意,夏鸢蝶顿时起了好胜心。

  ——明明是他作恶,她干嘛心虚。

  尤其某人当时全程虽然压抑着声,但却因为扣着她而几乎近抵在她耳边,每一声都仿佛极尽探索他声息的最低沉点。简直是双重折磨。

  夏鸢蝶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一重对她的迫害更要命些。

  分明是只许教官放火,不许学员点灯。

  夏鸢蝶越想越是理直气壮,她转过来,朝游烈扬了扬下颌:“嗯,我就问这个。”

  游烈侧偏开脸,有些戾气地笑着蹭压过眉骨。

  但勾起的情绪还是没抑下。

  坐他怀里的夏鸢蝶没两秒就察觉自己又造了什么孽。

  死寂里,回过神的小狐狸僵得一动不敢动,恼得红着脸磨牙:“游烈,你是不是玩不起。”

  “……”

  还在艰难忍抑的游烈闻声几乎气笑了。

  他转回来,“嗯。我是。”

  “?”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许你出声。”游烈从额角旁垂下的手,落到一半,轻捏住小狐狸的纤细后颈。

  他轻而缓地扣着她,微微俯身,沉哑的声线错落到她耳旁。

  “我怕我会直接——”

  某个三字动词词组被小狐狸惊到空白的脑海消音。

  十秒后。

  沙发上一阵扑腾。

  奓毛彻底的小狐狸在身后恼人的哑笑声里,狼狈地逃窜进卧室里。

  ——

  那天开始,夏鸢蝶对游烈的[sao]气程度有了底线的认知。

  偏偏游烈又似乎十分克制。甚至连公寓,他也特意选了两居两卫的房型,还靠在门旁提醒夏鸢蝶,晚上睡前记得锁好门,不然狐狸可能会被连夜逮出窝去。

  但这方面夏鸢蝶现在已经不太怕他了——

  她发现,每一次不管游烈言语上逗她多狠,但最过分也只是止于上回军训罚站的程度,虽然罚站的地点有所改变,且让夏鸢蝶被迫认知了许多新世界的知识,但无论忍得再难,游烈也始终没有一次越过零距离的那条线。

  就好像是,很自虐地坚守什么原则似的。

  夏鸢蝶没想通原因,但也没问。

  毕竟从每回他折腾完她的战况来看,夏鸢蝶发自内心地觉着,连只是用手或者用腿帮他都能被他收拾得那么惨烈,要是真过了线,顺带把游烈前面忍了那么多回的新账旧账一起算上,那她可能就要“客死异乡”了。

  Definitelynot(绝对不行)。

  ——

  因此,夏鸢蝶得知真正原因的过程,其实是个偶然。

  那是夏鸢蝶来到这里的第二十天,也是游烈的生[ri],2月17[ri]。

  夏鸢蝶之前在一堂公开课上认识了位叫Jessica的同系同学,Jessica也是她来这边后[jiao]的第一位朋友。

  刚开始夏鸢蝶对这附近并不[shu]悉,游烈就读的加州理工离她这里有三四十公里的距离,只有早晚他才能开车往返,两个人白天见面的机会约等于零。

  而认识了Jessica以后,夏鸢蝶相当于有了一位本地导游,许多事情都是通过她了解的。

  譬如,怎么给游烈准备生[ri]惊喜和礼物的事情。

  Jessica领夏鸢蝶去了当地的一家礼品商店,夏鸢蝶第一次在学业以外的某个问题上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用了半个小时,她才终于在那快把她看成[se]盲的围巾里,挑选出了一条。

  应该是驼[se]的,但不准确。

  毕竟它前后左右大概还有十条也能用“驼[se]”来形容。

  拎着扎了漂亮小丝带的礼品盒离开了礼品店,夏鸢蝶又顺便和Jessica一起逛了隔壁的百货超市。

  她要[jing]心准备下给游烈安排的生[ri]晚餐。

  “Vanny,你看起来好[shu]练,完全不像是刚在这里生活了不到一个月的人。(英,以下略)”

  两人推着购物车,夏鸢蝶一边对比着价格,一边做食物采买,好像非常轻易就能找到[xing]价比最高的同类。

  [shu]练的程度令Jessica赞叹了一路。

  “这个可能是我们的天赋技能,刻在了基因里的那种。而且,我跟你介绍过我的家乡吧?在那里过上十年,你可以学到一切学校里不教的生活技能。”夏鸢蝶玩笑着接了夸奖,顺手就将挑选好的最新鲜的一颗西蓝花放进了购物车里。

  Jessica感慨:“你男朋友真幸运,竟然有你这种女朋友,我都要嫉妒他了。”

  “他也很好。”提到游烈,夏鸢蝶笑意也明显了些。

  “不过你们住在一起,生活费都是由你开销吗?”

  “嗯,公寓和车的部分是他负担,生活费之类是我出。”

  “……哇哦。”

  听出了Jessica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停顿和意外,夏鸢蝶有些奇怪,回过头问:“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Jessica耸肩:“没问题,只是很赞同,你男朋友确实也很好。”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夏鸢蝶眨了下眼。

  “嗯?”Jessica疑惑,“你男朋友难道没有跟你提到过,你们住的那个地方的公寓租赁费用有多高吗?”

  夏鸢蝶下意识扶紧了购物车,摇头:“他没提过。多少?”

  “具体难说,但那个位置,2B2B的公寓,至少要3000刀吧。”

  “……”

  夏鸢蝶怔在了原地。

  那段时间的美元汇率夏鸢蝶一直记得很清楚,二月初是六点□□,二月里整体略微下行,但也没有跌破六点八。3000美刀的月租,折合成人民币,就是每月两万。那是一个她没有想过也难以负担的数字。

  难怪游烈当时没有告诉她,也难怪,他手里的软件开发项目好像永远做不完,没穷没尽。

  ——

  也是从那时候起,即便后来回国了很久很久,夏鸢蝶总还是习惯[xing]地,在睡前刷新一下美元汇率。

  每一笔发到的翻译费,她也会在反应过来前,就心算折成美金。

  然后她才会想起来,她已经没有了那座和他一起的公寓。

  年少时总是无能为力。

  而那时候的每一次无能为力,都会依据它令你难过遗憾的程度,在未来的人生里留下对应的痕迹。

  后来夏鸢蝶知道了它叫补偿心理,是心理学上的一种个体适应机制,可她想这很奇怪。

  明明心是最该懂得的器官——

  你想补偿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里的那个人,他再也不会回来。

  ……

  游烈那天的生[ri]晚餐,夏鸢蝶准备了很久,还特意将客厅的灯关上了,等着给游烈一个惊喜——虽然有点简陋。

  夏鸢蝶高中时候听说过,因为游烈每次生[ri]几乎都在正月前后,所以多数是在外公家那边过的。

  想也知道,大概是会有过堂皇富丽的生[ri]宴厅,琳琅满目的礼物,川流不息的宾客和侍应,觥筹[jiao]错,满堂贺词,热闹非凡。

  那些夏鸢蝶都没办法给他。

  万一大少爷待会表现出来,对“惊喜”没有那么惊喜,她也一定会原谅他的。

  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夏鸢蝶等在玄关。

  等到门锁响动,走廊上的光将游烈修长的身影投入屋内,他似乎怔了下,出声:“夏鸢蝶?”

  夏鸢蝶屏息,察觉他嗓音里有一丝倦怠的哑感。

  开车那么远从学校回来,大概很累。

  今晚或许她该过去找他的。

  女孩还在屏息走神,等着门前的人进来,却听见钥匙被他握紧的响动,门的光块缩小——

  游烈似乎就打算离开。

  “…我在,我在的!”

  第一次准备惊喜就差点砸了,夏鸢蝶忙扑出去,拉住房门。

  门[kou],蹙眉摸出手机要打电话的游烈眉眼怔忪,随即一松,他低叹了声就把女孩揽进怀里,有些郁郁又冷淡低沉。

  “故意的?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我没有——”

  “你知不知道,这边的治安不比国内,”游烈低哑着微倦的声线,半是警告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脖颈,“就算洛杉矶是加州中心,城市化水平高些,也还是不安全,尤其在夜里……”

  夏鸢蝶有点懵,那句“生[ri]快乐”就憋在胸[kou],让她不知道怎么接话,满心想找个地方[cha]进去。

  然后她听见了游烈似乎松懈了最后一丝方才的紧张,半埋在她颈侧,轻叹的那一句。

  “这片公寓已经是我能在你们学校附近查到的犯罪率最低的区域了。你以后放课了不要乱跑,就自己回家,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

  夏鸢蝶怔在了游烈的声音里。

  她眨了下眼睛,睫毛下就沁上雾气。

  久久不听怀里女孩的声音,游烈有些奇怪,他一边把人带回公寓房内,一边打开了玄关开关:“怎么不说话?”

  光来得晃眼。

  夏鸢蝶固执地盯着他,连他眼底那点淡淡的倦感和眼睑下薄薄的乌[se]也没放过,然后她问:“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ri]子吗?”

  这次是游烈怔了下。

  大少爷恃才傲物总是有原因的,就算今天一整天劳碌不曾想起来过,就算疲惫感让他思维也略有迟滞,但他的反应还是在两三秒内就找到了正确答案。

  于是游烈回神,哑声失笑:“啊,生[ri]。”

  他遗憾得轻叹,“今晚应该提前去学校接你一起出——”

  话没说完。

  扑通。  41.  光蒙尘  对不起。: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一只小狐狸十分莽撞地扑进了他怀里。

  扑得游烈人都愣了。

  夏鸢蝶鲜少有十分情绪外露的时候,譬如此刻,她胳膊穿过他解开扣子的大衣外套,紧紧抱着他毛衣外的腰身,整张脸都埋在他胸[kou],垂在肩上的长发有一丝丝不易察觉地抖。

  就算没察觉,胸膛前逐渐湿润的感觉,也足够游烈发现问题了。

  游烈有些慌。

  “狐狸…?突然哭什么?今天在学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我——”

  话没说完。

  隔着薄薄的毛衣,哭得快背过气去还没出声的小狐狸在他腰侧狠狠掐了下。

  游烈忍声断了话。

  夏鸢蝶不许他说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游烈只能忍着略微急切的情绪,他将身前的女孩打横抱起,直接带进房间里,最后搁到了那张沙发上。

  放下人以后,游烈略微退后了点。

  在哭得眼睛通红了,偏还绷着脸装没哭过的小狐狸面前,他忍不住有些心疼又想笑:“这是怎么了,说给男朋友听听好不好。”

  游烈屈膝,在夏鸢蝶腿前蹲下身来,好叫他仰头看着她,而她一垂眼睛就能对上他的。

  夏鸢蝶[chou]了[chou]气。

  “没事,因为气你忘了。”

  等她把生[ri]礼物拿出来,递给游烈,在他惊喜得有些兴奋的眼神前,夏鸢蝶却更难受了,她忍着泛上鼻尖的酸涩,压平语气:“我还怕你对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和惊喜觉得不满意。”

  “我是疯了吗?这可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礼物。”游烈眉尾都抑不下地扬起,那点[shu]悉的大少爷似的桀骜凌冽的笑叫人挪不开眼睛。

  他将她压抵在沙发里,愉悦难以地亲了她好一会儿,兴奋得都没了个章法。那条围巾更是都能没离开过他们两人中间,最后他还非哄着夏鸢蝶给他戴上——在这个热烘烘的开着暖气机的房间里。

  然后游烈就发现,戴完围巾以后,小狐狸看着眼尾红得更厉害了。

  他慢慢敛下笑:“到底怎么了。”

  “你租这么贵的公寓,只是因为担心我上课下课路上的安全问题吗?”夏鸢蝶努力绷住了声,不让他听出自己的情绪。

  “谁跟你说什么了?”

  游烈顿了下,有些无奈:“还有,什么叫只是。你的安全这已经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夏鸢蝶睖着他。

  游烈松下语气,坐到她身旁的沙发里,将小狐狸抱起:“不要想那么多,你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的,我当然要照顾好你的生活。”

  “但是这样你很累,”夏鸢蝶咬了下唇,又深呼吸了下,才把又涌上来的酸涩情绪压下,“我还怕你觉得惊喜不够,可你连自己生[ri]都忘了……”

  明明在国内他是有过最好的一切的。

  “小狐狸。”

  夏鸢蝶听见游烈略带警告的嗓音。

  她仰头。

  然后就被游烈在唇角咬了下,有点疼,但又小心控制过了力度,没破。

  游烈直回身去:“不许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

  “你又想在我面前撒谎是不是?”

  “……”

  夏鸢蝶沉默了会儿,从他怀里坐起,转过来正对着他:“我们换一间公寓吧。”

  游烈眼都没抬:“行啊。”

  不等夏鸢蝶说话,游烈懒声续上:“我妈留给我的家族信托基金,等我拿到本科毕业证以后就能调用了——或者你等不及的话,我先回国卖掉外公送的那套房子,过来买套新的。”

  夏鸢蝶让他哽得接不上话。

  过去好一会儿,她轻叹了下:“只是换成一居室呢,还是在这边,安全[xing]不是没什么变化?”

  “别想。”

  游烈眼神一晃,有点危险的情绪在他眼底压成一线:“小狐狸,你最近是对我越来越放心了?”

  他扶着沙发迫近她,故意蛊惑也吓她:“你就不怕住在一个房间里,半夜被挪了窝,还拔了狐狸毛下了锅吗?”

  “不怕。”

  夏鸢蝶仰脸,在游烈顿住的眼神里,她不退反进。

  白皙纤细的足踝穿着[bo][lang]边的浅咖[se]毛线袜,女孩袜尖戳到他修长的腿上,几乎感觉得到长裤下的肌[rou]像是蓄势似的瞬时紧绷。

  向后撑着沙发的女孩歪了下头,眼神无害又狡黠。

  还红着眼尾的小狐狸轻下了呼吸。

  这一次,她还他无声[kou]型。

  ‘有本事你吃了我啊。’

  “——”

  小狐狸为她的挑衅付出了代价。

  系在游烈脖颈上的围巾换了位置,转去了女孩的手腕和沙发抵着的餐桌桌腿上,结扣紧得让后来夏鸢蝶一看见游烈戴这条围巾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整个房间里光和声音[jiao]错,游烈一边惩治她,一边用哑得厉害的嗓音恶劣地问,这是谁家的小野猫哭了一晚上啊。还停不停得下。

  夏鸢蝶快疯了。

  最能[bi]疯她的是,即便如此,即便这样那样了,游烈却硬是在最后一刻给他自己拉了手刹。

  结果还是苦了她的腿。

  等一切结束,坚决拒绝了某人的人道主义援助,夏鸢蝶在浴室里磨磨唧唧了半小时,最后几乎是扶着墙出来的。

  顶着绯红[yu]滴的脸,小狐狸回到了餐桌旁。

  游烈有点意外,眸子里仍还勾着漆亮,淡淡笑意曳在垂低的眼尾,一副[yu]壑已填的餍足模样。

  “我以为你到明早都不会想出来了。”

  小狐狸没情绪又恼然地睖他,在游烈拖开的椅子里坐下。

  因为腿软有点没控制住,坐得重了,小狐狸轻呲了下,虎牙都露了个尖儿。

  游烈眼尾笑意更难抑:“腿还酸吗?”

  “…不许问。”

  夏鸢蝶夹起一筷子已经快凉透的菜,放进游烈餐盘里,她小声咕哝了句:“你也不知道热一热再吃。”

  “不行,这可是你专给我做的,热了就算脏了。”

  “?”

  夏鸢蝶用一个你是不是有点毛病的眼神谴责过他,又拿起旁边的红酒瓶,给他和自己分别倒上了一杯。

  杯子推到他面前,趁他拿起,她在上面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下。

  “生[ri]快乐,游烈。”夏鸢蝶轻声,“我希望你永远幸福,永远快乐。”

  撞进女孩眼底[chun]湖似的,纯粹又溺人的情绪里,游烈怔了下。

  他敛去那点[yu][se],郑重又认真地在女孩杯子上碰住:“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的。”

  “好。”夏鸢蝶弯下眼角。

  她有点幼稚地抬起手,伸出小拇指:“那我们一言为定。”

  那天其实是夏鸢蝶第一次喝酒。

  第一次就把自己喝得醉晕晕的。

  游烈将她送到房门外,问她能不能自己进去,夏鸢蝶掐着小拇指想比划ok,但怎么也找不到o,在房门[kou]苦恼了很久。

  游烈被她逗笑,干脆把穿着睡裙的小姑娘抱进了房间,搁在了床上:“明早见,小狐狸。晚安。”

  “游烈。”他刚直起身,转向房门,就听见身后女孩醉呼呼喊他名字的声音。

  让他心[kou]都柔软的。

  游烈停下:“嗯?”

  “今晚,”夏鸢蝶轻拍了下床,仰脸,眼角弯成月牙似的,“你要不要睡我这里呀?”

  “……”

  游烈顿了下。

  她睡裙领[kou]边上还留着他今晚作恶的痕迹,偏她还这么不知轻重地挑拨他。果然是只狐狸吧,专门吸人[jing]气的那种。

  “不,行。”游烈抬手,抵着小姑娘额头,把人推进她身后的软被里。

  他转身要走。

  “为什么啊。”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小狐狸忽然仰着天花板问他。

  那句语气太平。

  游烈一时都不确定她是醉着还是醒着。

  安静半晌,房间里,灯将那人挪动的修长清拔的身影投在夏鸢蝶身旁,就好像他和她并肩躺着一样。

  然后游烈停下了。

  他轻叹了声,单膝屈起跪到床上,游烈略微侧过上身,摸了摸夏鸢蝶的头,然后他俯身下去,在她额心落了个很轻的吻。

  “你还小呢,小蝴蝶。我怕伤到你,更怕有些措施…防护不及,会出事情。”

  “小蝴蝶”是夏鸢蝶第一次听他喊。

  好像酒[jing]下情绪反而有点敏感,叫她耳尖都慢慢红了起来。

  “那,我可以吃避——”

  没说完。

  就被游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狐狸,今天可是我生[ri],不许惹我生气。”

  “几率很小哎,”夏鸢蝶侧过身,趴到离他心[kou]很近的地方,带着星点醉意的眼睛乌亮地仰他,“你不想吗?”

  “……”

  在小狐狸那个与勾引无异的眼神里,游烈喉结深滚了下。

  然后他抬手——

  修长指骨漏下细微的光,遮在了夏鸢蝶的眼前。

  “我当然想,我想得可以疯掉。”他声音低低地落在她耳边,带着细碎的吻,黑暗里将他声线深藏而压抑的[yu]意更展露无遗。

  “那……”

  “但还是不行。”

  游烈遮着她眼睛,吻上女孩的唇,声音轻而沉哑,“等你读完书,等我们毕了业,等到我可以给你一个家庭而不只是一段感情的时候。”

  狐狸恼得咬他,游烈却笑了起来,低眸望着被他遮住眼睛的女孩,他笑着,但虔诚如祷。

  “夏鸢蝶,你值得我这样等。”

  -

  那天晚上夏鸢蝶醉得很厉害。

  但游烈的那些话,他说那些话的声音,语气,就好像连她没有看到的他的眼神,都像刀刻斧凿一样,深深深深地烙在她的脑海里。

  在后来她每一场将醉的酒局里,她都会忽然恍惚,好像又看见了那人的脸,听见了他的声音。

  温柔,低哑,小心翼翼。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像他如此,捧着她如他心尖上一枚易碎的琉璃。

  他那样爱她。

  他说她值得一切。

  然后从那天起,夏鸢蝶望着他每一次倦怠的神[se],数着他每一次闹钟响起又摁下的时间,听着他每一早为了去几十公里外的学校,发动机在安静又清冷的早上轰鸣和孤独离去的声音。

  她会忍不住望着镜子,咬着牙刷问里面的女孩。

  你真的值得吗?

  夏鸢蝶没有找到答案。

  是答案找到了她。

  夏鸢蝶记得那是四月,一个下雨的深夜,凌晨两点十三分。

  她从一场噩梦里忽然惊醒。

  她梦见游烈在开车去学校的路上出了车祸,医院拼了命地给她打电话,而她正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上课。

  震动声惊醒了她。

  发现一切只是个梦的时候,夏鸢蝶如释重负。她几乎虚脱地躺在床上,望着黑暗里的天花板。

  然后她想起来,摸起枕边的手机。

  久睡的眼睛有些不适应手机强光的刺激,夏鸢蝶轻眯着眼,点开亮着一个数字1的邮箱。

  一封未读邮件。

  难得的,标题是久违的中文。

  夏鸢蝶迷迷糊糊地点进去,邮件很短,只有简短的几行,她扫了一遍,然后惊栗地僵住。

  大脑空白成片,夏鸢蝶从床上坐起,又读了一遍。

  邮件是戴玲发来的。

  她邮件里说,夏永才在这个月初出了狱,被他欠了赌债的债主找到了,对方[bi]债,为了还钱,那个败类选择了半夜入室偷盗。

  但惊醒了睡梦中的房主,夏永才失手杀人。

  一家三[kou],一死两伤。

  那家丈夫在送医路上不治身亡,刚念完小学的儿子失血过多,重伤昏迷,到现在还躺在ICU里。

  “……”

  夏鸢蝶读了三遍,才在快要窒息的憋闷感下强行将每一个字塞进了意识里。

  她麻木而仓皇地开灯,下床,扔下手机,本能地往房间外走去。

  她一直知道她从来没有谁可以依靠,直到遇见游烈。

  是他用一句“在你身后”和他永远的践行,把靠近他变成了她的本能,在她难以思考的时候,她已经朝他走去。

  但隔壁卧室是空的。

  夏鸢蝶一下子就惊回了神,她下意识地打开所有的灯,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找到他没带在身边的手机时,她几乎吓得要报警。

  夏鸢蝶外套都顾不得穿,就拿起手机快步朝外走去。

  房门轰地推开,夏鸢蝶跑出去两步,然后怔在了走廊上。

  她要找的人,就靠在走廊的墙壁前。

  清冷的月[se]勾勒出他瘦削的侧影,萦绕的青雾模糊了他清隽的眉眼。那人在夜[se]里一怔,回过身,下意识地将指节间的烟按下。

  “——!”

  像是最后一丝血被挤出心脏。

  夏鸢蝶终于听见了那个答案。

  ——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游烈一点坏习惯都没沾,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夏鸢蝶没想过,他第一次学会[chou]烟原来是在国外,是在这样一个或者不知道几个,她没见到的夜晚。

  他应该是怕呛到她,或者怕她嗅出烟味,连烟灭了都还站在外面。四月的洛杉矶,深夜只有十度,那么冷的天,他修长的指骨都冻得发红。

  见女孩一动不动,游烈上前,停住,又退了回去。

  “对不起,”游烈嗓音被烟[cao]浸得微哑,他下意识地低声道歉,“有点累了,就点了一支。”

  “……”

  不知道是尼古丁的味道太刺鼻,还是异国的风冷得扑面叫人寒栗,夏鸢蝶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生下来就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他哪里吃过这种苦。

  向上爬的路很难很难,但那是她自己选的,她可以不在乎。

  可是她忘了,大少爷有颗金子般一尘不染的坚强又柔软的心,他从非一座冷冰冰的只驻守在天梯尽头的像。

  在她朝他迈出第一步时,他已经不顾一切地奔向她了。

  夏鸢蝶从来没有觉得那段[ri]子有多苦。

  直到看见他的光芒万丈里,第一次蒙上了她脚边扬起的灰暗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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