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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娄行过去 韩盈听师父将娄行的过往……


韩盈听师父将娄行的过往一一讲了出来。

  娄行过去,其实和辛玉非常类似,都是遇上了骗婚。

  战国中后期,墨家的地位便开始逐渐下滑,到了汉代,墨家和匠人已经没什么区别,学墨家而非黄老的娄行,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家产,其实都算不上多高。

  在生活压力下,少年时代的娄行和后世的小镇做题家一样,都是勤奋苦读的好学生,而娄行的在建造上别有天赋,十六七岁就能独自承担一些基础的建筑工程指挥,赚取不菲的家用。

  能带来收入,那在父母眼里便是‘成人’的体现,再加上年龄差不多了,娄行的母亲也就开始张罗着给他娶妻。

  因为娄行父亲患病身体不好,是娄行在支撑门户,娄母对娄行的意见还是比较尊重的,说婚人上门的时候,便让他过来提了要求。

  彼时的娄行才刚做为成人没多久,再加上家庭的重担,本[xing]一直在被压抑,不过有了权力,娄行还是试探[xing]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想要个漂亮活泼点的妻子。

  这点,娄母没有反对,说婚人更是连连答应。

  看自己意愿得到认可,娄行对结婚也开始有了期待,期间还被说媒人远远的看了眼带着帷帽的未来妻子。

  对方姓董,尚傅不知名,暂且称呼为董氏女,她身材很不错,隐隐看到的眉眼也很漂亮,把娄行高兴的不行,就等着抱美人归家了。

  结果婚礼当晚一看董氏女全脸,娄行直接懵了。

  她下半张脸有一大片青黑[se]的胎记,张牙舞抓的,从右脸蔓延到鼻子上,丑的不忍直视。

  说好的漂亮妻子结果变成丑颜女,娄行坚决不能接受,要退婚。

  而董氏女看娄行这个反应,她也懵了,说婚人不是已经说了我长什么样的吗?你是知道我长的不好看才娶的啊,我家里还给了那么多陪嫁呢!

  两个人一对信息,这才发现说婚人两头骗,从娄行这边拿走五千多钱,从女方那边拿走一万四千多钱,合计两万钱的谢媒礼,要是加上中间说婚时请他吃饭没法计入的钱,那这个数字还得更高。

  这下,娄行简直是要气疯了,当时宾客还没有散去呢,立马就去找这个说婚人,结果人家早就带着钱消失了,连根毛都找不到。

  罪魁祸首跑了,可烂摊子还在,婚娄行不想结,他回去和董氏女商量要不婚事作废,结果董氏女一话不说,直接扯了腰带当绳子就要上吊。

  没办法,这倒霉姑娘因为容貌问题相亲数次都没有嫁出去,家里人一直被人议论,如今好不容易嫁出去又被退回,那旁人的一[kou]一个唾沫能直接把她淹死,更不要说为了嫁人,家里给说婚人那么多钱,退回去亏的把她卖了都补不了窟窿,成本太高,她根本承受不起失败的代价。

  而娄行则更头大了,刚结婚妻子就死家里,他们家这是什么凶恶杀人的地方?就算是知道原因,别人也得在背后戳他们的脊梁骨啊!

  在董氏女的[bi]迫下,娄行只能捏着鼻子表示这婚结了,不退婚。

  待第一天娄行父母见董氏女,看到她容貌又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硬认了这个儿媳。

  一开始,娄家全家都没给董氏女什么好脸[se]。

  董氏女也明白她的情况,娄家这态度实属正常,所以极为诚恳的奉养娄父娄母,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被公婆摆脸[se]和辱骂也没生怨气,和古代树立起来的贤妻模范没什么两样。

  娄家就娄行一个男丁,娄行给人建造房屋本就没法经常在家,因为不想看董氏女的脸,结婚后更是直接住在了外面,儿子指望不上的,儿媳全给补上了,除了样貌不行,其它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随着时间门的推移,娄父娄母逐渐开始认可了她。

  但,娄行做不到。

  他好颜[se],这样的容貌实在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更糟糕的是做为成人,娄行有自己的社[jiao]圈子,有人知道他妻子长什么样子,编排了很多他为了钱才娶这么个无颜女的坏话,娄行走哪儿都能听到这样的议论,解释也没人听,气的人发疯。

  这么大的非议,换个人说不定就得冲着董氏女发泄,娄行人品还不错,自己忍下不回家就是了,可父母开始不同意,娶妻除了孝顺父母,更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没孩子怎么能行?

  父母之命难违,更何况这婚也离不了,那只能上.床生孩子了。

  虽然对一部分男人来说,这种事情人丑人美关了灯都一样,但身为颜狗的娄行实在是承受不来,全是硬[bi]着自己,才有了两个孩子[jiao]差。

  只是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娄行更没多少感情,好在古代养育阶段对父亲没啥要求,他便继续当甩手掌柜,只管往家里拿钱,而后能不在家就不在家,把所有[jing]力都放在了提升能力和赚钱上。

  而比起来娄行的内耗,董氏女就舒坦多了,在娄家拿娄行的钱孝敬公婆抚育儿女,时间门久了,周围人都称赞她是个好儿媳,也没有以前对自己容貌的嘲讽,回家父母哥嫂也和颜悦[se]起来,这让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平和的气质,甚至还胖了一点。

  显然,董氏女对现状非常满意。

  此刻的‘妻子’,对大多数人更像是一个工作岗位,只不过人身绑定比现代更加严重,本来以董氏女的容貌,她就拿不到好的工作岗位,只能去更穷或者图她带来的家产的家庭里去,那很肯定会受很多磋磨,搞不好,命都会丢掉。

  如今运气好,碰到一个正常的家庭,公婆虽然一开始脸[se]差,但随着她的努力,对她也正常起来,现在孩子也有了,丈夫不回家就不回家呗,他给家里拿钱,还拿的不少,那就足够了,更何况不回家正好,奉养老人就是她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有它,她才能继续留在娄家而不被辞退赶回家啊!

  这样的[ri]子持续了七八年,在忍耐边缘的娄行突然经历了两件大事。

  一个是建造房屋时,和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从屋顶摔下来,后脑袋撞到了碎石,当场毙命,紧接着,娄行被通知他缠绵病榻多年的父亲去世了。

  亲近之人生命的骤然离世,伴随着多年累积的痛苦终于爆发,娄行守孝期间门满脑子就是一个念头,死亡来的快速又意外,难道他要继续这么压抑的过下去,临死都没有一天快活的[ri]子,或者像父亲那样,老了、病了,身体不行还要挣扎的活着?

  那也太绝望了!

  于是,想开了的娄行彻底放飞了本[xing],喝酒赌/戏和人比斗和漂亮寡妇勾搭什么都做了起来,好在他有底线,这么做不仅没有败家产,还因为娱乐结识了有钱人,接到新的建筑项目,后期甚至被人举荐到了山阳王府内。

  放飞自我,生活有意思起来后,娄行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就是董氏女为他奉养双亲,又生了孩子,母亲也满意,那婚更不能离了,可惜娄行每次回家看她,就忍不住想起来自己过去八年保受鄙夷嘲讽,堪称是暗无天[ri]的时光。

  火不能冲着妻子这个无辜的人发,那只能找罪魁祸首,靠上山阳王后,娄行一直在动用关系找这个说婚人,偏偏直到山阳王倒台,他都没有找到对方。

  这下,韩盈算是明白娄行的恨意从那里来了。

  完全是和辛玉感同身受,将害自己说婚人的恨意,转移到了耿成身上了。

  不过,将娄行和妻子纠葛从脑海中整理一遍的韩盈,还发现了个很细思极恐的点。

  师父不认可娄叔的放[dang],也觉着董氏女当时[bi]迫娄叔的行为着实有些下作,但他尽量以客观和理解的态度,来分析了两人的无奈选择,只是在最后,无论是他还是董氏女,都认为她现在的状态很好,而娄行则是忍受了很多委屈。

  韩盈不否认娄叔在这场婚姻中承担了很多,毕竟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难受,而且他也承担了大量的恶意舆论,可董氏女数年如一[ri]的奉养公婆,真的就一点都不累、不苦吗?

  那可是一个卧床多年的老人啊,韩盈太清楚照顾这样人需要付出多少心血了,甚至以师父的描述,当时娄行还未曾发家,家中肯定用不起多少仆人,这代表董氏女大量的事情要亲力亲为,此外还得[cao]持家务、生养孩子,纺布做衣……

  这个恐怖的劳动量,牛都可能比不过。

  当然,韩盈不是要批判娄行没有给董氏女更好的待遇,现如今娄行这家人已经是非常厚道了,榨干劳动力再将人赶回去[bi]着人自杀,或者花光对方嫁妆将其虐待至死的也不是没有,甚至只挨打都是正常情况,董氏女算得上幸运,毕竟,娄行不喜欢但是给钱,发达了也没有休妻,婆婆认可,孩子也已经成年要熬出头,多好呀!

  可换个说法,这不就是某个35岁被优化的员工拼尽全力,才获得了一份月薪三千,但是需要996的工作,明摆着在被压榨剥削,但员工还发自内心高兴的说,老板对我是真的好啊,我还能有个工作,不至于落得个失业睡大街的下场!

  拥有权力的人,他稍微痛苦一点,旁人能便看得到,而一无所有的弱者,无论承受了多少苦难,只要稍微得到一点,旁人都会说她有多幸运……

  韩盈忍不住呢喃:“这可真让人脊背发凉啊……”

  “嗯?”尚傅有些不解的抬头:“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韩盈回过神来,社会结构压迫涉及的人太多了,除了女[xing],也如许昭这般,成为黑户后只能当奴隶的未来,以及师父有能力但是一生不能寸进,只能忍受山阳王迫害家人的现实,她个人在这种现状上其实很难做些什么,能影响一点身边人已经很不错了,倒是……

  “这骗婚之事,就这么普遍吗?”

  “看什么人吧。”

  因为以前家里人[kou]简单的缘故,尚傅对这方面的事情接触不太多,好在活了这么久,见识还是要比韩盈多一些的,他想了想,道:

  “若是在乡下,那些黔首一辈子不出周围十里地的,周围人什么情况都清楚,不需要人说媒,就很少遇到骗婚,可倘若距离远一些,比如隔了一个乡,需要中间门人说媒,那遇到骗婚的就很多了,诸如只吹嘘女子勤勉持家、男子老实肯干的都是厚道,最怕的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故意隐瞒,等结了亲之后,想分都分不开了。”

  韩盈了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汉代女[xing]能够比较自由的改嫁,但相较于现代,结婚成本使得离婚成本高到两家很难承受得起,很多家庭其实还是捏着鼻子凑合着过,甚至就算不愿意也没什么办法,谁让这对夫妻年龄小,又没有谋生能力呢。

  “而一些有钱有权,又是新兴起来的人家,受骗的情况就更多了,他们又没有人脉,只能依靠中间门人说媒,那全看着中人舌头怎么编排,不过如娄行这样骗了就跑的还是少数,大多只是隐瞒一些小毛病,忍忍也就过去了。”

  虽是这么说,但尚傅眼中对这些中人的厌恶一点儿都没少,尤其是提及隐瞒小毛病这点,可惜他面对这种情况能做的也很有限,只能叹了[kou]气,道:

  “说起来,依靠中人的行当本就骗子极多,婚事被骗也不过是其中一种,倒是你觉着不好的姑舅婚这么多,除了亲上加亲,便是为了孩子着想,毕竟知根知底,能少忍很多,不至于像你娄叔那样,外人看着不要命,没什么,却只有在里面的人才知道何为有苦难言,可惜……罢了不说了,你还是赶紧去和母亲将事情说清楚吧。”

  听尚傅这么说,韩盈脑海中像是闪过什么,模模糊糊的,有些抓不住,她只能起身道:

  “那好,我这就去。”

  告别师父,出门之前,韩盈想了想,将许昭扯了过来,带着他和娄行一起回了家。

  韩盈到家时,家里只有陶鹊在。

  随着东河村产业的提升,以及韩盈地位的提高,韩家的经济状况堪称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务劳动已经全由仆人和雇工承担,陶鹊只需要将家务安排下去就好,更多的时间和[jing]力,被她放在了布社。

  布社是一个以养蚕采麻,织布贩布结合起来的松散商业组织,如今才刚刚起步,主要是为了将妇人们团结在一起,统筹销售自家织出来的布。

  因为量大和品质稳定,以及有韩盈在的缘故,妇人们织出来的布不仅不用商人砍一刀,还能够往合理的高价卖,虽然需要[jiao]一些[chou]成,还得听安排,但扣除这些的收益还是比以往高,这使得本村和周边的妇人都想加入这布社。

  而陶鹊呢,也将这件事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她还会[chou]出时间门教导一些布织的不好的妇人来保证品控,韩盈到的时候,家里的院落里摆着三架织机,年龄大和年龄小的妇人少女能有十多个,全围着她看怎么织布,待韩盈一进门,一致扭头望了过来。

  紧接着,妇人们中就传来了[chou]气的声音。

  许昭默默的把自己的帷帽又戴了回去。

  帷帽一戴,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又遗憾的叹息了声。

  这么大的动静,陶鹊想不注意到都难,她放下飞梭,扭头去看,待看清楚来的是韩盈,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喜,推来织机起身就迎了上来:

  “婴?你可算是回来了,阿母可想你了!”

  韩盈默默的打量着她。

  上次来的时候,陶鹊因为需要找养蚕的好手而不在家,两个人就没见上面,这次一看,几年的时光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因为这些年吃的好穿的好,人更显得更加年轻起来,这让她不由得笑道:

  “嫂嫂,你这越来越漂亮了啊,来,这是我给宁宁和小奕带的礼物。”

  陶鹊脸上多了些许不满:“回来就回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韩盈没接这个话茬,她左右看了看,问道:“对了嫂嫂,阿母在哪儿呢,不会她这次也出去了吧?”

  “没,就在咱们村。”陶鹊摇了摇头:“医院旁边最近新建了个行舍,还搭了个亭子,有个看着穿的很贵气年轻男人,正请阿母吃饭呢。”

  嗯??!!

  穿着贵气的……年轻男人?

  韩盈下意识和娄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迟疑和担忧。

  应该不会是这个耿成吧?

  对方恐怕没那么年轻,而且迎亲队也来不了这么快,可要是其他人骑马先赶过来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韩盈站不住了:“不行,嫂嫂我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我也去!”娄行一边说,一边跟了上去。

  看韩盈和娄行都走了,许昭一个人哪敢在这里呆着?他看了眼那些妇人直勾勾打量的眼神,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赶紧转身快走跟上韩盈。

  韩盈一刻不停的走了十多分钟,途中还问了个路人,这才找到那新搭的[cao]亭所在,一眼望去,和母亲吃饭的不止一个,还有两个大汉,不过为首的男人的确年轻,而且穿的还是价格昂贵的绸缎,对方和母亲看起来相谈甚欢,甚至有股子忘年[jiao]的感觉。

  这让韩盈脑海中警铃大作,她下意识挂上[shu]练的笑意,快步走上去问道:

  “阿母,你可算让我好找,怎么在这儿与人吃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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