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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100 封后大典


龙乾宫的地下演武场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但实际上氛围十分紧张。

  众人都在默默等待,秦友安脱下衣裳放平在地上,让陆无极平躺着,由于陆昭的影卫凶悍,这里面无人能出去,所以一国之君,也只能如此屈辱地躺在这里。

  大门被猛地推开了,冲进来一群金吾卫,秦友安的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欣喜的表情。

  “终于来了!三殿下不负所托,将金吾卫带来了。陆昭,很快就是你的死期了!”他猛地一拍手,兴奋十足。

  只是金吾卫走进来之后,直接合围了那群官员,之后分列两旁,似乎在迎接什么人进来。

  在长长的阶梯上,有人抬着轿辇而下,陈雪莹歪坐在上面,显得无比悠闲和富贵。

  “结束了吗?”她轻声问了一句。

  女人的眼神在场内扫了一圈,视线在陆无极的尸体上停留片刻,很快又挪走了。

  “怎么是你?”秦友安无比震惊地问道。

  陈雪莹根本没理会他,在金吾卫们的守护下,直接走到了陆昭身边。

  “伤得严重吗?”她俯身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男人一下子握住了手。

  “没事,在事情未成定局之前,我好得很,怎么也得把小目标实现。”他低声宽慰道。

  陈雪莹没有追着要看,这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对陆昭的伤势定然也有所猜测,他不暴露或许也是想戏耍敌人,不想过早揭露自己的底牌。

  “三殿下呢?金吾卫的令牌[jiao]给了他,应该是他带着人来才对。”秦友安急声询问。

  “你把令牌给了他吗?那可真是个错误的选择,毕竟他可是被先皇钦定的废人,怎么可能拿得住令牌。喏,被人送来给本宫了,估计他是不小心遗失了吧。”陈雪莹轻笑了一声,从衣袖里摸出令牌来,轻轻摇晃着。

  这个举动瞬间就把秦友安气得面[se]发黑,他直接尖声问道:“不可能,是你派人去抢的吧?你是要造反吗?连皇上的命令都不听从,快抓住她!”

  他喊得费劲,情绪激动,可是却无人搭理他。

  所谓皇帝的命令,如今可不太好使,毕竟皇帝已经成了先皇,只有具尸体躺在这儿,除了丢脸之外,毫无用处。

  “你坐。”陆昭站起身,主动把椅子让了出来。

  陈雪莹下意识地想摇头,忽然就感到无数道炙热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要把她刺穿一般。

  她立刻转头看过去,就见那些朝臣以及秦友安那边,都关注着她。

  当和她的视线相对时,秦友安立刻扬高了声音道:“陆昭,龙乾宫演武场从来不让抬桌椅下来,唯有这一把龙椅设立着,就是为了给皇帝坐的。她一个女流之辈,你也敢让她坐下来,不愧是未来的昏君,北齐[jiao]到你这种人的手里,很快就得亡国灭种。只怕她有命坐,没福气享受。”

  他这是直接开启了恶毒的诅咒。

  陈雪莹嗤笑一声:“这椅子上一

  股腥臭味儿和老头味儿,本宫还不愿意坐呢。不过你这条阉狗吠叫得着实令人讨厌,本宫就委屈片刻,勉为其难坐下来。我倒要看看,是本宫没福气享受,还是你先没命。”

  她说完,提起裙摆就结结实实地坐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演武场里响起一片吸气声,很显然不赞同此事的,不止秦友安一个人,那些朝臣们,也有一半摇头低叹。

  北齐瞧不起女人,那是刻在骨子里了。

  只是碍于如今是特殊时期,所以都憋在心底,等[ri]后平静下来再发难。

  “你去坐轿子。本宫的轿子又香又软,可比这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多了。”陈雪莹抬手一指。

  陆昭很听话地坐上了轿子,脸上的神[se]略有疲惫,看起来受伤很严重。

  只是此刻有金吾卫在,根本没人再敢上前挑战。

  再说方才接连挑战的人,都被太子给弄死了,那会儿太子看起来就很困乏无力了,可仍然威猛不减。

  估计太子就是在故意示弱,想要欺骗有人送上门,给他杀。

  秦友安冷哼一声:“陆昭,别人说你沉湎女[se],我原本不信,今[ri]一瞧,方知你比传说中的更加严重。女人说什么是什么,指东你不敢往西。诸位大人们,你们真的敢把北齐[jiao]到这种人的手里吗?恐怕[ri]后都得来个垂帘听政、女子祸国吧?”

  陈雪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她还什么都没干呢,这人就一个劲儿往她头上丢黑锅,真的无法忍受。

  “怎么还不把他治罪,留着做什么,就为了气我?”她看向陆昭,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先皇没有福气看到我登基,让他身边的狗看到,也是不错的。至少送他下去陪伴的时候,秦总管能说清楚,孤坐上皇位时,是多么的威风潇洒。”陆昭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呸!”那边秦友安刚听完,就忍不住啐了一[kou],迫不及待地道:“你们俩在这里得意,等二殿下来了,就取你们首级!”

  面对他这外强中干的警告声,陈雪莹差点笑出声来。

  方才金吾卫进来的时候,秦友安也是如此嚣张,以为陆清明来支援了,但是希望破灭,如今他又指望起陆清风来了。

  演武场内,除了秦友安之外,其余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此刻能活到现在的人,脑子都是相当灵活的。

  秦友安之前说的两项举措,让三殿下把控金吾卫,二殿下去统领东郊军,如今带着金吾卫过来的,赫然是太子妃,很明显太子早有准备。

  那东郊军那边,自然也有所防范。

  实际上秦友安也能猜到,但是他已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停地叫嚣着,似乎这样能[jing]神胜利一般。

  两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显然是有将士奔袭而来。

  “殿下,东郊军在此,蓟城之中的混乱已经被踏平。您如今安全了。”外面传来东郊军将领的汇报声。

  秦友安明显是不能

  接受现实,直接大声尖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虎符都被二殿下拿走了,东郊军怎么可能抗旨?必然是二殿下掌控了东郊军,想演一出戏码,骗你们上去,然后趁乱杀死你们……”

  他明显方寸大乱,东郊军是最后的希望,其余军队都山高皇帝远的,哪怕有虎符,一时半会儿也叫不回来。

  而陆无极之前安排的时候,也不敢让那些守边军队回归,毕竟陆昭之前在边疆领过兵,战无不胜,简直要被奉为军神了,这种时候叫他们回来,说不定直接效忠陆昭了。

  可是如今,金吾卫被太子妃掌控,而东郊军听起来也投靠了太子,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这把秦友安刺激大发了,都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谁呀,在这儿大喊大叫的,还有没有规矩了?”一道不满却又[shu]悉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过去,就见四皇子慢悠悠地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虎符,不紧不慢地在掌心里把玩着,时不时抛起落下,好不悠闲。

  秦友安看见他手里的虎符,眼睛都直了。

  “四殿下,二殿下人去哪儿了?这虎符明明是[jiao]到他手里的,他去哪儿了?”秦友安厉声询问道,要不是有金吾卫在周围阻拦,他都要直接冲过来,揪住陆清月的衣领质问了。

  “二哥?秦总管怎么问这种傻话,二哥叛乱,被父皇给赐死了。当时不还是你亲自动手的吗?怎么如今又问这种糊涂话。”陆清月皱着眉头,满脸都是不赞同的表情。

  “不可能,为了防止一家独大,皇上特地叮嘱我不要下杀手。二殿下只是假死,还有三殿下的双腿也没有被废——”秦友安立刻否认。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昭冷声打断了:“秦总管,你是父皇的忠仆,孤杀了他,你心生怨恨,想要拖延时间让其他皇子登基。可也不能编瞎话,二弟假死,三弟安然无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无人能证明。”

  “有人能证明!”

  “谁?”

  秦友安张嘴想说出一长串名字来,毕竟弄假死这些,光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但由于兹事体大,那些参与的宫人,都被灭[kou]了,就怕消息传到太子耳中,而如今却落得个死无对证的境地,回旋镖扎到了自己身上,连个证明人都没有。

  “四弟,孤对父皇发起了逆死之战,你该知道规矩的。你身为孤的亲弟弟,父皇的儿子,也有资格向孤发起挑战,只要杀了孤,就能登上九五之位。”

  陆昭见他卡壳了,便没有再理会,而是直接看向陆清月,向他说明情况。

  陆清月轻嗤一声,不屑一顾地道:“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去,北齐皇室尽出脑子有坑的。要把好端端的人送去狼窝,想让人变成畜-生。可真等人与狼同化了,又想着把他变回来。而且伴随着一代代流传,这规矩越来越离谱。我可不愿再从人变成神经病。”

  他直接伸手一抛,就将虎符丢了过来。

  陆昭立刻接住了,还不等他开[kou],就见陆清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很明显,他这是直接放弃了争夺皇位。

  “不,虎符不能给他!”秦友安看到这一幕之后,简直目眦[yu]裂,伸手想去抓,可却是徒劳。

  陆昭握住了虎符,看向恼恨[jiao]加的秦友安,忍不住嗤笑一声。

  “父皇谨遵祖宗规矩,甚至还喜欢玩出各种花样来,孤的弟弟能活下来的着实不多,倒是没什么竞争对手。”

  “结局已定,送秦总管上路吧。”他挥了挥手。

  立刻就有侍卫拔刀上前,想要结果了秦友安。

  秦友安大声怒吼了几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开始砍杀周围的呢金吾卫。

  只在一开始被他砍伤了几人,但是后面等金吾卫反应过来之后,众人一拥而上,很快就拦住了他。

  这演武场里,已经尽是陆昭的人了。

  秦友安自知不敌,甚至连凑近陆昭身边都难,就更别提刺杀他了。

  他仰天长啸:“皇上,奴才对不住您呐。奴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奴才的[xing]命丧在这乱臣贼子手中!”

  他吼完这两句话,就举起匕首,猛地刺进了脖颈里,当场身亡。

  陆昭看着这主仆俩都躺在地上了,离得还挺近,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挥挥手,冷声道:“收尸吧。”

  先皇驾崩,大燕趁乱攻伐边境,明显是想趁火打劫。

  新皇还未正式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表示,先帝丧事一切从简。

  ***

  天牢里,最大的两个相邻牢房里,各坐着一个人。

  不同于其他牢房的脏乱差,这两间明显是被人用心收拾过,还比较干净,而且也没有血迹斑斑的刑具,只是两人的双手都被镣铐铐住了。

  兄弟俩被抓进来之后,一直互相瞪视着,还是陆清明打破了沉默。

  “二哥,我是真没想到,你都造反了,老头子竟然还留你一命。”

  陆清风冷笑一声:“因为老头子看出来了,你也是想造反的,留下我是为了防备你。”

  “终究是我棋高一着,让二哥身先士卒。”陆清明忍不住得意。

  陆清风直接啐了一[kou]:“你从小就是这么虚伪。知道给自己扯大旗,在名利方面利于不败之地。不过那又如何,你就算棋高八步也没用,如今也一样成了阶下囚,不过是白费功夫。”

  两人互相揭短,都看彼此不顺眼,怒瞪着对方,直到眼睛都看酸了,从齐齐长叹一[kou]气。

  “别说你我了,看这架势,老头子也栽了,而且一栽就是把命都弄没了,也不知我们是什么下场。”

  提起此事,之前的针锋相对瞬间消失了。

  虽说他们造反,瞧见已经想好了结局,可是真的在等待死亡的时候,才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心中竟然生出无数恐惧的感觉。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牢头引着人下来了。

  来人正是陆清月,他手里提着一坛酒,牢头很有眼[se]地拿起酒盏摆好,并且打开了牢门。

  他挥挥手,牢头就躬身行礼,轻巧地离开了:“小的告退。”

  陆清月将酒倒满了三个酒盏,推到了两个兄长面前。

  陆清风眼皮一跳,语气嘲讽地道:“陆昭不敢来,派你来赐毒酒?”

  陆清月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端起其中一盏,一饮而尽,表示着这坛酒的五毒。

  可惜这两人都不相信,陆清明又道:“把毒涂在了酒盏上?”

  陆清月这回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俩这么怂,当初是怎么敢造反的?”

  “我不造反,老头子就要杀我了,不得不反。”陆清风轻嗤一声,说完之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端起酒盏,头一昂便一饮而尽。

  陆清明也没再废话,喝下这盏酒。

  “大哥让我带句话给你们,老头儿已经被他杀了,山高路远,各自珍重,别再回蓟城了。”

  他拍了拍手,立刻从牢门外走进一个侍卫,放下两个重重的包裹便离开了。

  “这里面是盘缠,够你们下半生挥霍的。走了。”陆清月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慢着,他要放了我们?”

  “是,他当了新皇,大赦天下,连犯人都能减轻刑罚,没道理亲兄弟要丧命。”陆清月点头。

  “那这种施恩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陆清明不解。

  陆清月冷笑一声:“冤有头债有主,虽说这一切多是那死鬼老头折磨大家,可是对立这么多年,看见你们的脸也倒胃[kou],为了不让自己痛下杀手,所以就让我来了。”

  “他果真杀了父皇?”

  “丧钟都敲响了,讣告满天飞,还能有假不成?”

  “他杀了父皇,还是用的逆死之战,当着众臣的面儿,必然有人不服。他如今放我们离开,就不怕我们联络父皇旧部,联合杀回来,放虎归山?”

  这两人得知能获得自由,疑虑非常多,一句接着一句,问个不停。

  “啧,你俩这是痴人说梦呢,之前有老头儿帮你们平衡势力,你俩都没能赢过一次,如今他大权在握,捏死你们还不跟玩儿似的。还放虎归山,什么虎?布老虎?”陆清月没好气地道。

  这一番话,顿时就把这两人堵得死死的。

  他们都没再说什么废话,一人背起一个行囊,转身离开了地牢。

  “四弟,你以后说话别这么损,大哥能容得下你,恐怕那位大嫂会大耳刮子[chou]你。”

  临走前,这两人还不忘刺激他一回。

  陆清月当场气得跳起来,直接追了出去,但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先皇新丧,新帝直接登基,之后又忙于平乱,解决与大燕争端,整个年节都过得仓促。

  直到乍暖还寒,初[chun]来到,内忧外患都已经平定,北齐才得以喘息。

  三月初五,[chun]光融融,还是测算出的大好[ri]子。

  新皇决定举办封后大典,整个皇宫乃至蓟城,都开始张灯结彩,显得十分隆

  重。

  虽说先皇三月丧期已过,但按照惯例,一般是三年不能办喜事,更别提这般热闹非凡的典礼。

  朝臣们也曾提出异议,但是新帝强势,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军权牢牢抓在手中,之后又让金吾卫搜罗来不少罪证当做把柄,但凡太触他霉头,必然要倒大霉。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朝堂上的反对之声逐渐消失,只剩下唯唯诺诺的附和声。

  一辆刻着凤凰腾飞图案的马车上,陈雪莹穿着皇后朝服,坐在其中。

  轿帘撩起,沿路是一路看热闹的蓟城百姓们。

  不同于她当初来的时候,需要漫天撒钱,才能迎来这些人的夸赞,如今哪怕无人撒钱,一路上好听话也是没断过。

  两边有侍卫控场,拦住这些百姓,但是欢笑声却始终不停。

  还有无数人凑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讲述着当初帝后成亲的场景。

  “想当年,太子妃嫁过来的时候,很多人去骂,我可不像他们那些憨货。太子妃虽然是大燕的公主,可太子妃只是一介女流,千里迢迢嫁来北齐,她根本无从选择。我就觉得太子妃长得漂亮,人又善良,和太子殿下在宫门处拜堂时,简直跟天仙下凡似的。”

  “呸,我信你个鬼,当时你骂得最起劲,还是太子妃的宫女发钱,你捡了整整一吊钱才改[kou]的。”

  “别叫太子妃了,如今可是皇后娘娘!”

  “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会不会发钱啊?”

  “应当不会吧,这没看见发钱的人啊!”

  大家在凑热闹的同时,心里还惦记着捡钱,毕竟当初太子妃成亲的时候,可是发了钱。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后面一片[sao]动,紧接着就是一片欢呼声。

  “发钱了发钱了,这回发的是金豆子。嗨呀,幸好是太子殿下当了皇帝,若是换成其他皇子,哪来这么好的皇后给我们发金子啊!”

  “哪儿呢,金豆子在哪儿啊?”

  “来了来了,快看那几位俊俏的姑娘,就是当初太子妃身边发钱的人,如今撒金子也是她们!”

  叶菁和花蓉、花葡三人,每人手里都挎着小篮子,抓一把金豆子,往两边扔着,无数人开始捡。

  这一把把撒出去,很快就见底了,又换上一篮满的来。

  花葡看着这架势,忍不住眉头直跳,她凑近叶菁身边,低声道:“主子当上了皇后娘娘,心里高兴,我们都知道,可是这金豆子撒的也太多了,哪里够分啊?不会把压箱底的嫁妆都撒出去吧?还不如像当初那样撒钱呢!”

  “咱娘娘的皇后册封大典,一辈子就这一回,也花不了多少。再说娘娘心中所求的可不止一个皇后的名头,她[ri]后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必然会遇到许多阻挠,这时候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kou]碑。眼前撒的金豆子,来[ri]都会有回报的!”

  叶菁拍了拍她的手臂,轻笑着道,语气飞扬,显然是心情极好。

  花葡还想细问,但是看着周边围满了人,还是

  闭上了嘴。

  她并不是很明白叶菁的话,但是主子与叶菁关系极好,有时候都感觉不像主仆,所以叶菁说的话,应该就是主子的意思,她不明白也没关系,照做便是。

  一行人跟着车队来到了宫门,此刻的皇宫正门打开,朱红[se]的大门,金黄[se]的铜锁,在阳光的照[she]下显得气势不凡。

  而宫里巍峨的建筑,透过宫门隐隐可见。

  陈雪莹成为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改掉北齐皇室的陋习,皇室女子无论身份再尊贵,丧葬事宜都不许走正门。

  她管不了别人,至少她要从正门走。

  虽然可能这看起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许多陈旧的规矩,就是从细节之处开始破除的,迟早有一[ri],会有更多的规矩被消除。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陈氏,乃大燕国嫡公主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xing],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封后圣旨根据康熙封后所改。)

  太监绵长悠远的声音传来,陈雪莹站在光明殿的台阶下,而陆昭则站在台阶上面等她。

  她拾阶而上,他抬脚往下,两人于中间汇合,十指紧扣继续往上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起往朝堂最上方走去。

  龙椅旁增加一张新打造的椅子,也是金子制的,上面比照着五爪金龙,造了百鸟朝凤的图景。

  身后是百官们聚焦的眼神,这一束束炙热的目光,都快把陈雪莹的后背给盯穿了。

  当初开始商量皇后的册封大典时,就有无数朝臣跳出来。

  因为陆昭提出来的要求,一个比一个离谱,连皇上的登基大典都[cao][cao]办过,但是对封后大典却如此重视,甚至要开皇宫正门迎接,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之后待他要求比照着龙椅,打造出一把凤椅,放在龙椅旁边时,更是惹来无数的反对和抗议。

  这回哪怕陆昭极力压制,这些朝臣们都没有同意,甚至还有一些文臣,学着大燕那套,要撞柱死谏,搞得朝堂之上气氛紧张。

  最终是陆昭退了一步,龙椅依然占据绝对中心位,凤椅往后侧方放一放,不能并驾齐驱。

  到这一步,也有诸多人不同意,毕竟北齐的封后大典十分敷衍,只是皇后在朝堂上跪着,听一下圣旨,接下圣旨和凤印,走人即可。

  哪有这么繁琐的步骤,可是新帝不愿意让步,而且素来皆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登基也是如此,只要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命令,朝臣们都会点头同意。

  如今陆昭已经后退一步,他们也不好再闹,只能同意了。

  也不知是身后的如芒在背,还是陈雪莹迈开挑战北齐封建的第一步,她莫名有些紧张,手指都在冰冷发僵。

  陆昭握住了她的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悄悄搓了几下,显然想把她的手焐热,同时也传递给她能量。

  两人对视一眼,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陈雪莹轻舒一[kou]气,笑着点头。

  他将她送到凤椅上坐好,才坐回了龙椅。

  待两人都坐定,众臣集体下跪,异[kou]同声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都跪拜在脚下,陈雪莹一低头,只能瞧见他们的头顶和后背,无一人敢抬头张望。

  她忍不住冲着旁边的龙椅伸手,男人看过来,就见她眉头上扬,露出几分挑衅的神[se]来。

  陆昭也不禁眸[se]舒缓,伸手握住了她的。

  哪怕在此刻破坏规矩,也无人能看到,就算有人悄悄用余光打量,也不敢提出他们逾矩。

  在如此庄严的时刻,偷得一时欢愉。

  “平身。”

  两人同时松开手,垂下的衣袖却纠缠在一起,仿佛舍不得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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