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可悲的一场秀
人民大会堂三楼的放映厅里，随着邓朝在家门口颇有些滑稽地和邻居打招呼之后，整个放映厅里的气氛都轻松了许多。
紧接着，又被另一个邻居老头没牵住的小狗狗给吓到了。
邓朝后仰着双手挡在身前，一脸小心翼翼看着扑在自己小腿上的小狗，像极了平常任何一个怕狗的人。
那么小一条狗，邓朝就吓得不轻，也让观众们感觉有些好笑。
“这是部喜剧没错了！”
人群中，李涛一粒粒往嘴里慢慢地塞着爆米花，心里想着。
毕业之后留在京城工作了两年，上下班出入于高大上的CBD，整天西装革履，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可是，他做广告设计这一行，天天被甲方折腾的够呛，每天累死累活免费加班到半夜，钱还没多少。
好不容易上一单前前后后改了N次方案，终于让客户勉强满意了，今天不用加班，可以过一个轻松的周末，才有时间来看首映场，要不然抢到了票都没空来看。
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免费班，这次看样子还真是喜剧，可得好好地放松放松，高兴高兴。
希望李谦能让我笑两个小时！
心想着，突然“咻”地一声，大银幕上空中掉下了一个不知名的机器，把楚门吓了一大跳。
他试探着慢慢朝那东西走去，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没问题，拿起来在手上看了看。
像是个什么大型灯具，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天狼星A”。
楚门一头雾水，抬头望了望天，仍然是一脸迷糊。
不止是楚门，观众们也被摸不着头脑，怎么会冲天而降这么一个东西。
不过紧接着电影里就解释了，楚门车里的广播播报，是因为途径桃源市上空的一家飞机出了故障，有零件掉落。
这么扯淡的原因，也逗乐了在场的观众。
不过，有部分人还是很疑惑的，李涛想起来掉落下来的那个东西，好像是个灯。
之前的终极预告里，也出现了能够照亮整个小城的四盏巨型探照灯。
可是掉下来的这个也太小了，也不对。
不过，管他呢，就是来放松的。
紧接着，楚门开车来到市中心的广场，停好车之后在一个报刊亭买了份早报和一本时尚杂志，路过一家快餐店的时候，被两个长相有些相似的人给拦住了，向他咨询保险事宜。
墙上华莱士的招牌来了个特写，这是李谦口中很重要的广告。
不过李涛没有想那么多，实在是俯瞰镜头之下，那两个人显得那么滑稽。
镜头跟着楚门走在大街上，脚步轻快，显然心情很好。
中途旁边两个人拿手机对着路边上各种颜色的自行车、电动车扫了下，开锁骑走了。
公共自行车很多城市都有，但是电动车确是第一次见，李涛觉得还挺方便的，而且没有固定的站点，随处停放。
不过，接下来甚至还有扫码就开走的共享汽车，更让他大开眼界。
上了一天班的烦闷心情，随着优哉游哉走去上班的楚门，也轻松多了。
接着楚门又遇到了一个举着手机在路上直播的小姑娘，自来熟地凑过去，对着手机比了个V。
大银幕给了手机屏幕一个特写，那明显比现在的全屏手机大很多的手机屏幕上，此时无数弹幕正在疯狂地刷着“楚门”二字。
手机直播没见过，不过不妨碍观众们理解，这下就更奇怪了，怎么看直播的观众都认识楚门。
还有之前开头他们说的话，什么生活实录，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到楚门之后突然尖叫一声的小姑娘，紧接着被旁边的警察以不能在马路上直播给带走了。
“搞笑，但是有些费脑筋啊！”
李涛继续往嘴里塞着爆米花，到现在还对电影的内容一团迷糊。
不过，搞笑就够了。
楚门上班之后，被派去出差了，可是在码头登船的时候，却好像对海水有什么畏惧一样，没敢上船。
转眼到了晚上，楚门约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来海边喝酒，踢球，谈起了自己去全国各地旅游的梦想。
两个知心的朋友，喝酒、谈心、踢球，好不畅快，也让李涛羡慕不已。
每天日复一日重复忙碌的工作，基本上没多少时间晚上和朋友们一起喝酒、打球，连周末也是宁愿在家里睡觉，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之前一直乐观开朗的楚门坐在沙滩上，开始回忆了起来。
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出海，因为他的坚持，在天气不好的情况还不返航，导致父亲被海浪卷走，尸骨无存。
回忆完之后，恰好就在这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
不过，诡异的是，暴雨的直径范围只有一米左右，正好下在楚门身上。
李涛和所有观众一样，都愣住了，这雨下的也太奇怪了吧，听说过一边下雨，另一边出太阳的，但是像这种下法，还是闻所未闻。
楚门也愣住了，呆呆地抬头看了天上一眼。
他站起来走到旁边，可是那雨也跟着他移动，还是淋了他一身。
他猛地往左边一跑，雨也挪到了左边。
往右边跑，雨又挪到了右边，就跟锁定了他一样。
“哈哈哈哈！！！”
楚门在原地疯狂地大笑了起来，这种奇观平生未见。
继续兴奋地大声喊着，不过没过多久，一道炸雷响起，其他地方暴雨倾泻而下。
可是，暴雨中原本楚门所处的位置，那原本直径一米的大雨范围特写明显，好像和周围其他雨格格不入。
“？？？？”
如此荒谬绝伦的奇观，着实让观众们乐坏了，李涛明显能听到周围不断有抑制不住的笑声。
“哈哈，这雨厉害了，还带追踪功能的。”
“真正的局部降雨，简直就是天文奇观了。”
“逗死我了，好像天上破了个洞，漏水了一样。”
......
李涛也乐得不行，这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喜剧，而且不靠段子和表演，硬是用这么离谱的情节，让人忍不出笑出来。
虽然很奇怪，也很多疑虑，不过也没空去考虑那么多，继续跟着电影走。
淋了一身的楚门回到家，让老婆一脸不解，问他干嘛去了。
楚门却没有解释，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旅行计划。
妻子劝说无果之后，只能好好地安慰楚门，让他把湿衣服脱掉，上床办事，她一直想要个孩子。
肉戏？
不少观众眼前一亮，虽然不认识王欧，不过确实是长相让人会有欲望的那种女人，特别吸引人。
可是，这时候镜头一转，身穿保安制服的雷家音和周德桦出现在大银幕上。
一脸屌丝相的雷家音还在那评头论足，叹息不已，“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镜头都会挪开...风一吹，窗帘一动，什么精彩画面都看不到。”
“？？？”
所有观众都愣住了，这时候哪怕再笨的人都意识到了，楚门被监视了。
“卧槽！”
李涛心里暗骂一句。
太刺激了，竟然是被监视了，而且在家里都安了摄像头，连人家办事的时候都不放过。
之前还以为是男主角家里的保安的，没想到竟然不是，更像是某个势力在监视男主角。
同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隐隐有些兴奋，期待着后面的情节。
天亮之后，楚门继续上班，照例买了一份早报和一本时尚杂志。
这次，报亭外面却有一个装模作样看报纸的人，时不时偷偷打量楚门。
㓟有问题！
经过之前的监视，李涛几乎不用去想，都看得出来这个人有问题，十有八九是监视出门的人之一。
买好杂志的楚门继续去上班，不过这次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流浪汉。
不过，就在他满脸的不可思异和激动中，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了两个警察，把流浪还掳走了。
楚门大喊着去追，可是路上频频被人挡住，在一个十字路口，差点被路过的汽车撞倒。
那个流浪汉已经没有了踪迹，只剩下楚门无助的呆立在十字路口。
画面一转，回到家的楚门和母亲说起这事，不过母亲却说当然正是因为他，父亲才去世的，绝对是看错了。
在害死父亲的自责之下，内疚的楚门还是没有追问这个问题。
他去了地下室，找出来以前父亲给自己买的玩具，还有小时候和父亲的合照。
同时，也翻出来一张妻子的照片。
不过相框的背面，却藏着一张另一个女人的照片。
不对，不应该说照片，而是几张碎片合在一起的照片。
头发、额头、眼睛、眉毛、脸、鼻子...一张张碎片拼成了一个不完全的女性的照片。
楚门拿起旁边几张碎片，继续拼了起来。
这时候，所有观众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在公司，偷偷撕下来的模特的照片，用在了这里。
有了妻子的楚门，还在想念另一个女人，并且从无数杂志照片中，找出和那个女人相似的部位，一一拼起来。
“太浪漫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不少女性观众却很感动。
接着，楚门开始回忆了起来，原来这是他的初恋，在大学时候认识的，可是认识不久，她的家人就要来强行把她带走。
在被带上车之前，佟莉雅扮演的初恋不断地楚门道，“这一切都是骗局，所有天空、大海都是布景，都是假的，这就是一场秀！”
什么？
李涛愣住了，如果她不是精神病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个天空是假的，大海是假的？
一场秀。
生活实录。
没有脚本、没有台词。
之前的一幕幕串联起来，李涛脑海中好像隐隐抓到了什么。
而接下来的场景，更让他坚定了想法。
画面切到了一家餐厅，几个服务员和所有客人，都抬头盯着墙上同一个方向，同时两个八卦的服务员还在讨论楚门。
虽然镜头没有给出他们在看什么，但是很明显，是在看电视、屏幕之类的。
也就是说，楚门被监视的时候，不单单是幕后主使看的到，很可能是一场电视直播，所有人都能看到。
李涛心中一震。
都对上了，周星池之前说的人们厌倦了浮夸做作的表演，所以这是一场生活实录，真人直播！
佟莉雅所说的一场秀，也是字面意思。
而之前，面对采访的还是有王欧和张伟，楚门的妻子和死党，他们话里的意思，也是直到一切，并且配合着表演的。
他们都是演员，只不过相比被监视的楚门，他们是知情配合表演的。
“卧槽！”
把前后理顺，想明白之后，李涛忍不住小声爆了句粗口。
这也太恐怖了，去监视一个人，让他生活的每一秒钟都暴露在观众面前，成了一出节目！
不止是李涛，但凡来看首映场的，大部分都是电影爱好者，放映厅内上千名观众，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有些不知可信地望着大银幕。
“我去，太变态了！”
“全天候的监视一个人，还直播给所有人看，这幕后黑手是神经病吧！”
“老婆和死党都是演员？不会都是假的吧！”
“这脑洞也开的太大了，监视别人直播出去，不违法嘛，还有电视敢播？”
“有点恐怖啊，怪不得我偶尔会感觉有人在偷窥、跟踪我。”
.......
偌大一个放映厅里，开始出现了一些小声的讨论声，也实在是这一幕太骇人了，任谁看到这种事都会忍不住有种恐慌的心理。
电影还在继续，又是一天白天，楚门开车去上班。
车载电台貌似有点问题，不断有杂音，摆弄一番踹了两脚之后才好了。
电台里传来一个男声：准备行动，他快要到了，演员待命！”
话音刚落，楚门也正好要转弯。
就在他转弯的时候，电台又有声音了：把小狗牵出来，保证咖啡是热的，所有人准备，他拐进了解放路！”
楚门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路边的路牌，上面正写着解放路。
当时就愣住了，一愣神差点撞到路边一个老太太。
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电台里也继续发出声音：小心，他差点撞到人了，快换频道！”
“呲......”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大街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手按在耳朵里面。
一秒钟之后，静止的众人都恢复正常，继续该干嘛干嘛。
只剩下车里惊魂未定的楚门，即便电台里主持人说刚才和警用频道串台了，也无法解开他的疑虑。
这短短的十几秒钟，也把观众们给吓到了，现在看来，这场监视并不简单，明显幕后之人掌握楚门的一切行踪，而且整条街上的所有人，都是监视者。
太恐怖了！
画风突然转变，让不少观众越发地兴奋起来。
可也让一些单纯只是来看个喜剧，笑一笑的观众有些郁闷了。
李涛就是，他就想放松放松，不想看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紧接着楚门闯入一家写字楼，电梯开门后，里面却不是电梯，而是一间休息室，里面的人正在喝咖啡、聊天呢。
楚门疯狂地质问，可是却被无情地丢出去。
第二天，他偷偷来到医院，妻子工作的地方，闯进手术室，进了准备区，透过玻璃看到作为护士的妻子在医生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
看到外面的楚门，里面手术区的医生、护士门都愣住了。
不过，医生还是很尽责的，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术刀，要对病人的右腿进行切割。
可是，刚一下刀，手术到刚刚碰到病人的时候，病人猛地一下就要坐起来，还要护士眼疾手快，按着他鼻子上的呼吸罩，死死地按在病床上。
病人挣扎之下，“砰”地一声打翻了旁边的托盘。
外面楚门瞪大了眼睛，透着玻璃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不过，医院的保安准时赶到，把他给拉走了。
荒诞的一幕过去，观众们早就乐的不行了。
“哈哈，笑死我了！”
“真要切人啊，那人倒霉了。”
“电梯是假的，手术室也是假的，医生病人都是假的，这也太扯淡了。”
“这演员亏大了，得加钱！”
“为了配合监视，简直无敌了！”
.......
李涛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一幕完全达到了他之前的预期，论搞笑而言，虽然不是很密集，但这部电影已经足够好笑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边忍不住想笑，心里突然没由来的有点难过起来。
楚门的生活是一场被直播的秀，而自己却不知情，那是多么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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