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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府试相遇 一拳一个


在等待府试的[ri]子,秋东[chou]空给书肆老板抄了一本启蒙韵律。

  老板做这行生意耳目通达,早就知晓秋东县试成绩,明白秋东这样的水准,只要府试正常发挥,一个童生名额肯定能拿到手,为结个善缘,又主动帮秋东处理了府试保人之事。

  有五位村人和一名秀才公作保,秋东顺利报名府试,只等四月开考。

  如此一来二去,秋东和老板便[shu]识起来,他有空闲就去书肆看书,一待就是大半天,老板也笑眯眯的不说什么,还主动帮他搜集历年府试文集。

  有一天秋东在角落安静看书的时候,胖乎乎的钱老板坐到他旁边,真心建议:

  “小郎君府试之后尽量想办法找个夫子,最好能进大书院读书,我这里藏书有限,能在市面上流通的都是些老调重弹的东西,真正的好资源掌握在书院那些人手里,能被好夫子点拨一句,胜读三年书,这话再真没有了!”

  秋东其实早发现了这个问题,知识垄断的年代,四书五经确实在市面上流传,但那些东西说一句晦涩难懂毫不夸张。

  圣贤书人人可有,但该如何断句,如何理解,每一句又是先贤在哪种情况下,哪些时代背景中说的,则是各家只传给嫡系子弟的东西,全不会往外流传半句。

  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揣摩。

  若不是秋东有996这个作弊神器,想要将那些晦涩的知识融会贯通,没有几年苦功夫根本不可能。

  就说眼下,世家大儒们对每一句都有各自不同的理解和主张,进而产生了各种学派。放到秋东这种全靠自学之人身上,就非常容易走岔路,还不知道能从圣贤书中领悟出什么“歪门邪说”,贻笑大方。

  就是人常说的“一瓶水不响,半瓶水晃[dang]”,坊间这样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太多太多了。

  钱老板一[ri][ri]观察下来,发现秋东不骄不躁,十分能耐得住[xing]子,悟[xing]又好,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怕他走错路耽搁了,才好心一提。

  甚至想说,若秋东囊中羞涩的话,他可以提供帮助。

  秋东心里有数,谢过钱老板好意,晌午去街边吃了一碗臊子面便准备家去,下午还得继续出摊呢!

  结果远远瞧见家门[kou]蹲着个十分不耐烦的身影,近走两步,发现来人竟是他醒来后第一回见面的三弟谷苗。

  才十三岁的小子,许是正[chou]条的原因,长得高高瘦瘦,袖[kou]短了一截儿,见着秋东这个大哥,立马没好气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给他:

  “老四给你的信,我不管他是什么态度,但打我这儿,娘偏心你,拿了家里的东西给你走门路跑差事我管不着,可将来养老的时候,别想兄弟几个平摊,话我先放这儿,不合规矩的事我不干!”

  秋东:“……”

  秋东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叉烧了,再次细细打量谷苗,身量随了郑氏,眼瞧着随便长长就能超过谷陶那个当爹的,但脸型和五官,真真是和谷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也不打算叫对方进门,就在门[kou]和对方把话往清楚了掰扯:

  “你也知道把我这当大哥的赶出家门,以后给父母养老是要你们兄弟二人平摊的?怎么,分家产的时候,我当大哥的就得了一[kou]破锅两张瘸腿凳子,好处全留给你和老四,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说规矩?说我应该分走七成家产?

  这时候跟我说规矩,说父母要跟老大养老过[ri]子?合着好处你想全占了,坏处丁点儿不沾边儿,净想美事呢?以为我平[ri]不跟你计较,就真是傻的不成?”

  谷苗确实没想到一向不爱跟他争执的大哥,今儿会说出这番叫他下不来脸面的话,面红耳赤,生怕被邻居听见,压低了声音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娘拿了家中银钱给你跑差事,娘就是偏心,我不服!”

  秋东:“……”

  合着这脑子还不如谷陶呢。

  他站直身子,面[se]严肃,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可查的气势:

  “你的差事不是娘帮你跑来的吗?二姐的差事不是娘求人安排的吗?给我安排个差事就是偏心?怎么,只有让我净身出户才不算偏心,娘对我不管不顾,看着我在外边儿饿死就不算偏心?

  你和娘同在庄子里办差,[ri][ri]吃娘亲手做的饭菜,有点好东西娘先偏了你,你还不知足,只要娘稍微惦记旁的姊妹一些对你而言就是她偏心,合着只要不是偏着你,就全是偏心?”

  谷苗咬死了一点:

  “哼,说得好听,我都听爹说了,你出府前,老爷夫人总共赏了你二百两,那二百两你一文都没往家里拿,还想从家里分家产?咱们全家加一起都没人比你更会算计!”

  秋东:“……”

  合着净身出户不算,还惦记他手里这点原主的买命钱呢!

  原主救乌追一命,不仅没赏赐,还挨打昏迷的时候没见你回家看一眼,原主带伤伺候人的时候没见你出来求情,那时候咋不见你对乌家嚷嚷,说他们做事不地道,帮原主讨回他应得的赏赐呢?

  那可是原主的买命钱!但凡有点良心的东西都说不出这种话!

  对上这糊涂东西,秋东今天无语的次数特别多。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等你也救大少爷一命?那时候乌家不管赏赐你多少,都是你该得的,我也不眼馋!我手里这点东西就是谷陶来了,也没脸要回去给全家花,更没你出来指摘的份儿,甭想了!”

  懒得跟这种糊涂虫多说,秋东提脚进门。结果就听谷苗在门外气急败坏嚷嚷:

  “那也是你先在大少爷身边当差,才能得了救人的便利,若一开始给大少爷做书童的是我,现在得两百两赏银的就是我了!还说不是娘偏心,她不偏心,怎么不让我去做那份差事?”

  秋东猛地打开门,指着巷子[kou]道:

  “你现在去[tian]着脸问问乌追,你给人家当书童,人家要你吗?我去当书童是封氏指定要我去的,关娘什么事?别听谷陶背地里挑拨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想给爹娘养老?行啊,你去问问谷陶,我把他接到身边伺候,他敢吗?看在娘的面上我容忍你最后一次,滚!”

  谷苗十分不服气,很想说“不就是比我早生两年,占了和大少爷同一年出生的便宜吗?得意什么?”

  但秋东不想再听这种蠢货多讲一个字,直接拉下脸大声道:

  “滚!”

  他很久没有这种强烈的想揍一个人的冲动了。

  回院子坐在窗外台阶上,想了下还是拆开老四谷田的信。

  好家伙,虽然早就有对方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心理准备,但看了内容,秋东觉得不能当面打对方两拳实在是吃了大亏。

  瞧瞧写的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什么叫:

  “小弟认为作为老大,应该出手大气,眼界放宽,不要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和家里闹不愉快。既然那点银子让全家人都有意见,大哥何不[jiao]给母亲,与大家平分?

  令一家人其乐融融,谁都不吃亏,岂不两全其美?”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家。

  这是怎样慷他人之慨的大方爽朗感动人间好兄弟啊!

  秋东向来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xing]子,当下就研墨提笔,反写信问了回去:

  “既然四弟认为二百两只是‘区区’,不值一提的小钱,那四弟在外一定赚了上千两的大钱,不在乎母亲每年托人捎去的衣裳鞋袜以及大哥给的零钱贴补吧?

  从今儿起就断了。

  且希望我有钱的四弟每年能定时向家里长辈送上百两孝敬,免得让我以为你只会嘴上替大哥大方,自己却是个死要钱丧良心的抠门鬼。

  既然四弟也觉得大哥手里这份赏银应该全家平分,那常听四弟于家中吹嘘你在外行商得了多少贵人赏赐,却从未见你拿回家平分,是你自私的只想让人分大哥的私产,却不想让家人分你的赏银吗?

  另外,大哥觉得你那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做老大就应该出手大气,眼界宽阔,在送出这封信的同时,会将你这话完整转达给你们商队老大,并以你的名义,从你们老大处借八十两纹银出来,帮你平分给家中姊妹,以示你的公平。

  区区小事,不用感谢。”

  看着信使带信离开,秋东心里这[kou]气才算顺了点儿。

  一个二个,都是什么东西!

  谷田就一跟在乌家跑商小管事身边不入流的打杂的奴役而已,才十二岁,谁能真指望他干点啥?

  就因为他做的都是熬夜的辛苦活儿,路上遇着强盗第一个冲上去的就是他们,随时可能没命,才一个月给发一两银子的辛苦费,已经算是高额薪酬待遇了。

  那[kou]气大的,比商队总管事都厉害。

  回家吹牛吹的没边儿,偏谷陶和谷苗特吃他那一套,觉得他是个做生意的料,迟早能坐上商队大管事的宝座。

  可天地良心,乌家商队来来回回就那么十几个人,根本没有自个儿的商路,都是跟在封家商队后面捡漏,大管事能有啥油水和权利?

  以往原主也劝过谷苗小小年纪,该脚踏实地,多学一门本事将来也好养家糊[kou],不要好高骛远,被谷陶父子三人联手笑话,说原主胆小如鼠,没有野心,不像个男人。

  想起这些,秋东就不得不感叹一次,血缘关系,在谷家人身上真的非常神奇!

  要不是有郑氏那个娘在背后可劲儿拉拔这一家,秋东早想和这些玩意儿断干净了事!

  谷陶还想靠谷苗和谷田那两玩意儿给他养老,怕不是要[ji]飞蛋打?最后被坑的还不是孝顺的二妹和听话的小妹!

  秋东琢磨着,不管他爹是谁,郑氏总归是亲娘,即便只是为了郑氏,将来也得给二妹和五妹找户好人家。

  思及此,秋东读书就更认真了,在读完了钱老板那里能接触到的所有科举相关书籍后,996巨大的文库终于起到了作用,各个世界关于科举的资料,各家学说圣贤文章的解读应有尽有。

  旁人需要千辛万苦拜得名师才能学到一家之学,在秋东这里,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集百家之长可不是说说而已。

  如此,夜以继[ri],点灯熬油,又过了两月,终于到了四月中,府试[ri]子来临。

  府试由奇州城知州亲自主持,下辖十三个县过了县试的考生共四百二十三人,全部参加。

  由人数就能看出,奇州城读书人稀缺,若是在江南文风鼎盛的大省,一场童生试,浩浩[dang][dang]数千人,场面壮观不说,哪一个拿出来都比奇州城的童生能打。

  秋东已经有了县试经验,这回就不早早挤去贡院门[kou]排队了,提前看好了地方先舒舒服服猫着,想等送考退伍退场的时候再出去,一切刚刚好。

  可有时候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看好的风水宝地,也被乌家夫妻看好。

  原本双方一个在马车上,一个在廊檐下,天蒙蒙亮,各等各的,互不相干。

  可谁叫乌追这些[ri]子实在被他爹娘给烦的不行,就是进贡院前的小半个时辰,也被爹娘灌了满脑子:

  “你定要好好考,光宗耀祖,咱们家将来能不能改换门庭,像你姨丈家那般显贵,就全靠你了!等这回你得了童生名头,爹娘就送你去并州你大姨家读书,他们家有好先生,我儿聪慧,有好先生教导,将来定能一举夺魁!”

  乌追一开始在爹娘的糖衣炮弹下确实飘了几天,在家里横着走他爹也由着他。可天天听,时刻听,耳朵都长茧子了,还要强打[jing]神应付,实在受不了,随意掀开窗帘想透透气。

  结果这一透气,就瞧见正在廊下穿着书生袍,悠然自得的秋东。

  他也没多想就喊出声:

  “秋东!”

  这一出声,才想起问对方出现在这儿的缘由:

  “你是又找着活儿给哪家少爷当书童了吗?对方今儿也府试?”

  这么一问,乌追顿时生出了莫名的攀比心:

  “小爷我也过了县试来参加府试呢,你新主子年龄是不是比小爷大许多?没小爷待你和气吧?这天气让你一个人在马车外等着,他在车上快活呢?”

  秋东原本站在廊下正和996说为什么他要没[ri]没夜的苦读,也不用996在考场上帮忙作弊的原因。

  猛不丁听见这么一句,怪[shu]悉的,寻着声音望去,不得了,直接和车窗上挤出来的三双直勾勾的视线对上。

  多少有点儿惊悚。

  其实在乌追喊出秋东名字的那一刻,乌植和封氏便想起县试时分别看错的身影,两人就坐不住了。

  这一看,他们眼皮子就忍不住乱跳。

  乌追看不出甚么,以为秋东是在给人做书童,来这儿送考的,可乌植和封氏打眼一瞧秋东的穿着,夹袄配厚披风,脚上是加了绒的皮靴子,这是标准的考生打扮。

  因为府试在四月,北地的四月,早晚凉的很,稍有不慎就会风寒,考生宁可多穿点热了脱掉,也不会硬抗这个季节的风。

  封氏莫名心慌,总觉得有什么她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了,急忙忙掀开车帘,嘲讽道:

  “竖子尔敢!不过一个陪我儿读了几年书的奴才罢了,也妄想与我儿一般科举入仕,考取功名,岂不可笑至极!

  劝你早早收回不切实际的妄想,实在没有营生的话,老爷看在我们家养了你十几年的情分上,再允你自卖自身,回来继续给大少爷做书童,给你一[kou]饭吃罢了。”

  秋东收回视线,无视了封氏眼底的慌张,提醒对方:

  “我能出现在此,就说明我县试成绩比乌追好,[nai][nai]这番哄骗人的说辞还是收起来吧,免得贻笑大方,可笑的很。”

  毕竟他听郑氏说了,乌追是县试最后一名,但凡当时榜上有名的,肯定都排在乌追前面。

  乌植面[se]一沉,居高临下打量秋东,他也有一瞬间的纳闷儿,觉得这孩子身上实在看不到郑氏的影子,更没有他乌家人的影子,不知从哪儿来的一份清高孤傲。

  简直莫名其妙!

  儿子有出息他当然高兴,但有出息且对他没有丝毫敬重的儿子有出息,还大喇喇骑他头上,他可就一点儿都不高兴了。

  乌植语气沉沉:

  “这世道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为侥幸过了县试就万事顺遂?即便得了童生名头又如何,奇州城内的童生上百人,一辈子止步于此,碌碌无为,穷困潦倒的大有人在,别不知天高地厚!”

  哟,这是考前搞心态呢,还没考就诅咒他一辈子只有小学文凭,要是一般人真要气的思绪混乱,神思不属,影响发挥,可秋东根本不把这点把戏看在眼里。

  耳边是衙役敲锣提醒考生可以排队入场的声音,他不疾不徐,朝车上拱拱手,笑眯眯道:

  “确实,乌老爷能说出这话,证明您是个很有自知之明之人,您家乌追县试最后一名,可不就得早早做好落榜准备,等着来年再战嘛!

  既如此,在下也不说什么叫您‘想开点,不是谁都有幸能得个童生名头,有的人考一辈还止步于县试’的话了,告辞!”

  说罢,拎着考篮施施然站在了考生队伍中。

  背影如松如竹,已初具君子仪态。

  秋东表现的越是对他们无所谓,封氏越是急火攻心,厉声道:

  “他诅咒我儿?他诅咒我儿!我跟他没完!”

  乌植面[se]沉沉,呵斥道:“少说两句!”

  转头对上一脸烦躁的乌追,语气缓和了许多:

  “去吧,爹爹看着你进场,放宽心,谁说甚么都别往心里去,只管考你的试。”

  好不容易瞧着乌追和秋东一前一后进了贡院,夫妻两再也控制不住表情,封氏当即吩咐车夫:

  “回家!立即回家!叫人去打听,上回县试秋东排名如何?府试有没有把握!”

  封氏只要一想到秋东过了府试得了童生名头,自家追儿却再次落榜的可能,就一[kou]心头血哽在嗓子眼儿,眼里淬满了毒,悔恨当年知道真相后怎么没有一把掐死对方,而是留着人慢慢折磨。

  那可是乌植的庶长子,一个能被她随意拿捏的庶长子,和一个明显在科举上有天赋的庶长子,对追儿和自己的威胁,是天差地别的两回事。

  就是丈夫乌植这边,没出息的庶长子他当然可以视若无睹,可若秋东此次过了童生试呢?他还能继续心无[bo]澜,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她恨声提醒不知在想什么的乌植:

  “不管此次府试成绩如何,先把追儿送去荣州我娘家那边,前儿我阿姐来信,她近[ri]会启程前往荣州娘家住一段[ri]子,待她回并州的时候一并将追儿带去,叫追儿在并州求学。

  并州文风昌盛,远胜奇州,蠢材也能被磨成玉石。以往我舍不得他远行,如今他都到了成亲的年纪,该撒手了。有将军府的侍卫护送,安全上不用咱们[cao]心。”

  乌植有些心不在焉,对封氏的话随[kou]应了。

  不得不说,亲眼看着秋东走进贡院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大到这会儿都没回过神。

  那是他乌植的种,一不留神,就长成了那般模样,比他[jing]心培养的乌追也不差什么,他怎么无动于衷?

  思及此,他也崔车夫:

  “再快些,回去立马叫人去打听,秋东县试究竟是何名次!”

  秋东不在意乌家夫妻的想法,无视了在他身后一直试图想和他搭话的乌追,径直去找他的号舍。想也知道乌追那种人说不出什么好东西。

  很明显能感觉到府试的各项检查比县试严格许多,当真是从头发丝儿检查到脚后跟儿。

  府试一共考三场,每场半天,一共一天半,基本内容和县试相似,但谁也不会觉得府试比县试更简单。

  如果说县试是单科考试的话,府试就是大综合,难度直线上升。

  知州大人亲自坐镇,周边巡视的差役一个个目光炯炯,气势上就给人很大的压力,此情此景,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的乌追也不敢造次,只能愤愤不平的看着秋东拿了号牌离开。

  乌追还是大少爷心态,依然觉得秋东是他家的下人,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书童,所以他这一路上都想和秋东商量,让秋东随便考考,最起码不能考的比他好。

  要不然传出去他乌大少的面子上不好看。

  他觉得能和秋东用“商量”这个词已经很尊重秋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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