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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直追妻一直爽


温燃早起准备煮蛋吃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清晨厨房,煮蛋器向上冒着热气,电饭煲里煲着燕窝粥,煎蛋锅里两个并排煎蛋,吐司机在加热吐司,咖啡机在运转。

        沈砚向煮好的茶里面滴入蜂蜜,用搅拌棒慢悠悠地转圈儿。

        小香妃乖乖趴在他脚边,吃着盘子里的早餐雪梨。

        一切都很安静美好。

        而沈砚刚洗过澡,穿着白色浴袍,头发柔软湿趴趴的,脖颈间隐约有或水或汗的亮珠儿,厨房里都是他身上的沐浴露香。

        ……

        沈砚这是故意的吧?

        温燃挠了挠鼻尖儿,倚着门框声音慵懒地说:“沈总,这样吧,您一天给我做饭洗衣,我给您一个月二十万工资。”

        沈砚端着茶回头,后腰倚着厨台,透过蒸汽掀眉看她,“一个月二十万,勉强一年二百万,十年两千万,五十年一个亿,这样吧,您一次性给我一个亿。”

        温燃眨眼,示意他继续说。

        “那我这辈子,”沈砚逐步走向她,清冷目光冷静从容,“就都是燃总您的了,如何?”

        “我没钱。”温燃在脸红心热之前转身走。

        “免费的呢?”

        温燃冷漠:“倒贴也不要。”

        沈砚在她身后轻轻笑出了声,声音清澈如湖,还有风吹湖面荡出的波浪,撩人心。

        一早上就被调戏的温燃,热气从胸口一直向上蔓延到脖子与脸,脸彻底红了。

        这位家里有十几座山的贵公子哥儿,又是烟花又是要卖身的,真的是撩起人来不要命,她有点不太能受得住。

        温燃一走,正在吃雪梨的猪也跟了上来,猪仰头看她,发出两声好像是“你要去哪”的猪哼哼。

        温燃低头看猪,不知道是被这只猪逗笑了,还是被谁逗笑,轻轻抿唇笑开。

        “燃燃,”身后的声音又随晨风吹来,“去洗漱,回来吃饭。”

        温燃:“……”这口吻怎么像爸爸叫女儿吃饭。

        温燃的早餐一般就是一个水煮蛋,半碗粥,看似沈砚之前并没在意她,现在对温燃的早餐习惯倒是门清儿。

        既然已经是合租,沈砚开车送温燃去上班,送的方式是他的大车,跟在温燃的小车后,保镖似的一直尾随到温燃公司。

        温城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已修好,两辆车一前一后停稳,温燃坐在车里微微恍惚。

        第一次见沈砚是在她爸的办公室,之后她就是在这个地下停车场等沈砚,想要送沈砚回家,当时沈砚拒绝的毫不留情甚至冷漠。

        温燃按开车门,车门飞上去,她在车里仰头看非要开车送她来上班的沈砚,心道这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是真爽。

        温燃在车里换鞋,她开车时穿运动鞋,下车后要换高跟鞋,刚换好,坐在驾驶位上还没起身,穿墨色风衣的男人站到了她面前。

        停车场不冷,但有种空旷的味道,温燃抬头看他,他身后是数辆流线冷酷的车,沈砚的表情也依然没什么表情。

        沈砚的五官真的令人移不开视线,是冷清疏离感的顶级颜值,但他勾唇笑的时候,瞬间若冰山融化春暖花开。

        沈砚此时垂睫看她,眼睛里轻浅勾着笑。

        “沈总,”温燃竭力保持冷静,不为他这张脸所动,“您有事吗?”

        跑车很矮,沈砚缓缓蹲了下来,与她平时,“我中午来接你和钱戈雅,送你们去宠物领养中心。”

        之前的事还没彻底结,钱戈雅把钱打给张哲恺做慈善了,但是现场照片还一直没拍。

        不拍照片传到网上,这件事就是白做。

        温燃想到钱戈雅就不舒服,没有针对沈砚的意思,但心里的不舒服还是反应到了脸上,低头捏着熊猫挂饰,没什么情绪的“哦”了声。

        “我再去西海岸那边办点事,”沈砚自下往上打量着温燃的神色,看出她不悦,便继续说完,“那边养了只性格不太好的狗。”

        温燃抬眼看他,眼里有她猜到他何意但不确定的问号。

        沈砚轻笑,随后从风衣兜里面拿出一只可以捏的小猪玩具,“伸手。”

        温燃眼里的问号变为巨巨大问号,懵懵地伸手,“沈砚,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吗?这和洗澡的小黄鸭异曲同工吧?”

        沈砚把小猪玩具放到她掌心,“捏捏看。”

        温燃半信半疑地捏了一下,而后小猪发出一道尖叫,“钱戈雅是煞笔!”

        “????”

        声音是调了音那种加速后又尖又快的声音。

        温燃震惊地又捏了一下,小猪又尖叫:“钱戈雅快领盒饭!”

        温燃这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再捏小猪,小猪飞快说:“钱戈雅被狗咬!”

        温燃连按好几次,小猪饶舌:“钱戈雅疯了钱戈雅傻了钱戈雅进监狱了!”

        “这什么啊,”温燃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也太幼稚了,“沈砚,这是你做的吗?”

        沈砚歪头笑看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好太多了啊!

        这个也太减压了。

        温燃擦着笑出的眼泪点头,沈砚手指轻扶她额边头发,声音轻得里面溢满温柔,“燃燃开心就好。”

        温燃隔着笑泪呆呆看他。

        原本冷冰冰的停车场,恍似都因沈砚这一句话,变得如阳光高照的炙热。

        温燃心情相当好了,一上午在办公室里没事儿就捏小猪玩,给钱戈雅打电话通知钱戈雅中午回公司、一起去宠物领养中心时,温燃都没有冷脸不高兴。

        中午温燃在公司吃完饭,和钱戈雅一起在大楼门口等沈砚。

        玩具猪在温燃的包里放着,温燃越琢磨越想笑,钱戈雅看温燃忍着笑的模样,缓缓皱起了眉,有疑惑从心底冒出来。

        钱戈雅亲昵地挽起温燃胳膊,“燃燃最近心情很好呀,是和沈总恋爱了吗?”

        温燃斜眼看钱戈雅的手,不温不火地甩开,“我是否跟沈总恋爱,和您没有半毛钱关系,不用打听。”

        钱戈雅没恼怒,就这样笑着松开温燃,退后半步眯眼瞪温燃。

        温燃如果和沈砚正在交往,那还真和她钱戈雅有关。

        沈砚开车来接温燃和钱戈雅,开去宠物领养中心的一路上,只有钱戈雅出声和沈砚聊了两句。

        钱戈雅在后面笑问:“沈总最近很忙吧?还麻烦您亲自开车送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沈砚的反应是完全漠视钱戈雅,侧眸看向温燃,关心问道:“冷不冷,车温用再调高吗?”

        温燃忍笑说:“好啊。”

        钱戈雅自讨没趣,不再搭话,安静坐在后面琢磨事。

        窗外冬日风景萧条,钱戈雅眼睛眯得狭长,气恼,不服,以及阴冷。

        到领养中心,张哲恺出门迎接,几人表面样子做得足,温燃配合地和钱戈雅姊妹情深地自拍合影。

        钱戈雅还想和温燃以及狗狗一起合影,软声求着温燃说:“燃燃,和姐一起拍一张吧?拜托了?”

        张哲恺养的宠物狗都打了针,如果拍照,抱出来的狗狗也都不咬人。

        但是温燃原本就怕狗,又被狗咬过,听到这个建议就拧起眉,正要讽刺,忽然沈砚将她揽到身后。

        沈砚面对钱戈雅,眸光携着寒气,如深冬的风刺人骨头,“钱总,适可而止。”

        钱戈雅讪笑道:“沈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向网友证明燃燃不怕狗。”

        沈砚道:“那么我想向网友证明你不会亲手弄死自己的狗,把你放进狗笼子里一起拍照证明你与狗相处融洽如何?”

        钱戈雅脸瞬间僵硬。

        温燃站在沈砚身后,沈砚的风衣肩膀宽挺,背脊挺拔,看不到他表情,却清楚地再次感受到被沈砚保护的温暖。

        她以为她一个人无法走到阴冷漆黑的隧道尽头,但他又一次出现在她身前,为她挡住隧道里未知的洪水猛兽,令她渐渐能够看到隧道尽头的光。

        这种暖是穿透四肢百骸,直直穿入她内心。

        拍好照片后,钱戈雅当场上传到网上,之后沈砚开车上了高架。

        “这条路,”钱戈雅质疑问道,“沈总,不回公司吗?”

        没听到沈砚的回答,倒是听见玩手机的温燃不咸不淡地说:“沈总去西郊办事,晚一小时回去,钱总有事的话可以下车先回去。”

        西郊和海洋馆是一个方向,钱戈雅猜想办事或许与霍东霖有关,便没下车,微笑说:“我没关系,只是担心燃燃有事要忙。”

        温燃嗤声笑,“瞎几把操心。”

        她话音落,钱戈雅脸色一冷,而沈砚微微偏头看她一眼,那目光很像父亲对女儿的警告——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

        温燃嗓子莫名痒了一下,她挠了挠嗓子,不敢再多说一句,转头看窗外。

        下高架桥,沈砚开出市区,进入郊区,转进一条小道,路渐渐变得崎岖且寂静。

        钱戈雅第六感渗出来,心里不安扩大,“沈总,这是要去哪?”

        她话音方落,沈砚的车停在路中间,钱戈雅问:“怎么了?”

        温燃不知道沈砚具体打算,也问:“怎么了?”

        沈砚开门下车,“抛锚了,我看看。”

        温燃没遇到过车抛锚,好奇,“那我也看看。”

        沈砚回头看明显已经心神不定的钱戈雅,“钱总在车上稍等。”

        温燃关上车门时,微笑着给钱戈雅留了一个“您就在车上安心等着吧”的眼神。

        钱戈雅惶惶,没多等一秒,跟着就开门下车。

        这条都没修过,没有监控器,前后也没有人,钱戈雅怕温燃给她使绊子,坚决不落单。

        沈砚打开前车盖,温燃站在他身边探头看,正想问里面这些都是什么,突然就被沈砚伸手揽到身后,接着一个极快的影子闪过,向他们飞奔过来。

        而后钱戈雅的哭喊声破空而响,“啊——”

        温燃惊得一抖,双手紧紧抓着沈砚的衣服,从他身后伸出脑袋看钱戈雅。

        就看到一只狗将钱戈雅扑倒在地,死死撕咬着钱戈雅的一条腿。

        钱戈雅穿着白色阔腿裤,里面连条薄秋裤都没有,裤子已经撕扯碎,能看到狗已经撕破了她的肉,白色裤子上全是血,钱戈雅怎么甩腿都甩不掉它,一声又一声的哭叫里都是崩溃的恐惧与疼痛。

        温燃倒吸一口气,当时她被狗咬的场景浮现眼前,恐惧也要钻出来,忽然沈砚转身过来,掀开风衣将她紧紧裹入怀里。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沈砚胸膛喘息声很重,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而坚定说:“别怕,我在。”

        温燃还没钻出身体的恐惧,突然平息。

        渐渐闻到他衣服上沾惹的他的气息,有温暖,有安全感,有淡淡烟草味。

        沈砚在以她的方式为她出气,也为她释放她那时的恐惧以及那时藏在她心底的恐怖阴影。

        不知什么时候,枯树后面传来一声口哨,咬钱戈雅的狗倏然松口,转身就飞奔离开消失。

        钱戈雅已经满脸冷汗与眼泪,被咬得疼痛懵怔。

        温燃被欺负过,心就狠了,反正周围没有监控没有人,她冷漠地上前,脱下外套裹在钱戈雅的腿上止血,带她上车,全程一句假惺惺的姐妹情都没有。

        钱戈雅后来已经哭不出声,返回市区,上了高架桥后,才回过神来,给人打电话让去医院。

        血流不止,钱戈雅额头都是汗,嘴唇煞白,打过电话后冷冷看向温燃,哆嗦着声音说:“温燃,你别以为你这就有靠山了。沈砚,你心里不是有许供春吗,看许供春男朋友回来了,你就来利用温燃忘掉许供春?”

        温燃脸色瞬间阴沉。

        沈砚闻言眼皮一跳,轻轻握住温燃的手。

        钱戈雅没完没了,显然早就想拿这件事气温燃,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唐铳当兵六年,沈砚就在许供春身边当骑士,保护许供春整整六年……”

        沈砚冷道:“钱戈雅。”

        钱戈雅不管不顾,继续道:“再加上之前和许供春青梅竹马的十多年,温燃你是蠢还是自恋,你真以为你和沈砚相处四个月,他就能爱上你?”

        温燃深呼吸,“你是不是还没被咬够?”

        钱戈雅一个坐在后排,没人能堵住她嘴,今天就是铁了心,无论沈砚和温燃说什么,她都继续冷言冷语,“不信你问问沈砚,他现在是喜欢你还是爱你,你放心,肯定是‘喜欢’你,他对许供春才是爱。否则他四个月就能爱上你,再有一个四月,他还会爱上第二个人,你不是他初恋,也定然不会是他的终点。”

        钱戈雅到医院,有她助理和她妈陪前陪后、拍片手术缝针。

        温燃把她送到医院门口没停留,她也没再回沈砚的车,敲窗和沈砚说她有事就走了。

        后面有车在排队开进医院门前,沈砚不能下车,眼睁睁看温燃迅速坐上医院前的出租车。

        钱戈雅成功地扎到了温燃的痛点,就是沈砚曾经对许供春一往而深这件事。

        沈砚打来电话,温燃没接,她不喜欢冷暴力,虽然她和沈砚并没有谈恋爱,仍是给沈砚发了条短信,“我冷静冷静,你去上班吧。”

        能让温燃冷静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笑笑那里,笑笑最近因商君衍而烦心,另一个就是去看广场舞。

        和平广场一年四季都有人在跳舞,初冬很冷,温燃外套给钱戈雅止血用了,省得钱戈雅失血过多再讹她见死不救,她缩着肩膀坐在长椅上发呆。

        她没有怪罪沈砚的意思,只是心底不确定沈砚到底有多喜欢她这件事,如酵母作用,在心底越发酵越膨胀,膨胀成巨大疙瘩堵在胸口,让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在她心里,没办法抹平。

        已经知道沈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付出怎样的深情,就更令她胸口堵着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冷得她打了个喷嚏,才从这件事回过神来。

        心道算了吧。

        具体是什么算了吧,她也不清楚,只是有这个念头,算了吧。

        温燃正要起身走,忽然视线里又闯入一只肚子超大的大熊猫,腿短笨拙地向她走来。

        温燃好像见到老朋友般,瞬间就笑开了,站起来朝它挥手,“哈喽,朋友,又见面了。”

        大熊猫也朝她招手,然后走到她面前,就给她一个大熊猫抱。

        发冷的温燃顿时暖和起来,她抱着大熊猫不想松手,“你好暖,可冻死我了。”

        大熊猫却松了手,温燃“哎呀”一声,抓着它又要往它怀里冲,大熊猫向后跳着躲开,但它失算了自己的人偶衣服的笨重,退后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温燃大笑着去扶它,熊猫好像气恼地不用她扶,而后从超大口袋里拿出一件开衫毛衣。

        温燃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是借给我穿的吗?”

        大熊猫点头。

        温燃顿时热泪盈眶,“我天,你是什么稀缺物种啊,也太暖了。”

        温燃穿上毛衣,瞬间暖和起来,暖得反而打了个寒颤,但打完寒颤就舒服地笑起来,想摘大熊猫的脑袋,“请问您是温暖的老奶奶吗?”

        大熊猫还笨重地坐在地上,见温燃要来摘它脑袋,慌张地往后躲着爬,一边对温燃摆手摇头。

        温燃见它不想被摘脑袋,也就不勉强了,向它伸手说:“我扶您起来。”

        大熊猫半信半疑地伸手,温燃真没勉强它的意思,用力扶它起来,然后又给它一个拥抱,“谢谢你呀。”

        说着,温燃声音里多了鼻音,“你好温暖,帮了我两次了,真的谢谢你。”

        很多委屈,没办法和朋友家人表现出来,但面对这样一个温暖的陌生人,往往能够更轻松地表达。

        “我爸不是亲爸,我妈对我不闻不问,有个男生保护我,心里却还有别人,”温燃肆无忌惮地吐着委屈,鼻音变得越来越重,“我是不是命不好啊,我是不是不配得到爱啊,我是不是……”

        这时面前的大熊猫,忽然出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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