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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对不起,这次是我弄丢了你


八月初的一天,我发了一条有关前男友D的微博,编辑在评论区嗷嗷叫,让我写文,长篇、短篇都行。现在记录真实经历的秀恩爱段子书很受欢迎,但是我想,应该没有人想看一个结局不是大团圆的段子书吧,所以我决定以校园为背景,写一对可爱的小情侣,最后就有了现在你们看到的这本《他的小可爱》。

书里很多的桥段来源于我和D的真实故事,比如夏霁和陈桉桉因为“一日情侣计划”在一起,比如高中的时候夏霁给陈桉桉收拾桌子,比如夏霁给陈桉桉下厨做饭……陈桉桉的性格和特质就和我本人一样,迷糊、路痴、炸厨房……她有夏霁在就无所畏惧,而那个时候的我,因为有D的存在,丝毫不担心外面的风风雨雨。

我和D也算是青梅竹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的他符合所有描述少年气息的词汇,干净清秀,常穿着白衬衫,骑着单车在路上经过时带起尘土,是在炙热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年。

但这样外表看起来很无害的D其实很毒舌,他常常会嘲笑我胖,嘲笑我打游戏很烂,嘲笑到我生气想打他时,他会用他的口才说得我什么气也没有,然后他继续嘲笑我真好骗,周而复始地和我打架斗嘴。是啊,我真好骗,可那时候我想被他骗一辈子来着,谁知道一辈子那么长,我们走着走着,就在中途走散了。

像夏霁守护陈桉桉许多年一样,D也在我身边好多年,喜欢我好多年。只不过和夏霁隐忍的暗恋略有不同,D的感情很直白,他想对我好的心思从来不会隐藏。我天生别扭的性格让我一时间很难把他从好友转变成男朋友,所以在散发着青草气息的高中时光里,他总是站在我一步开外的地方,不远不近地等着我。

我们各自努力学习,准备高考,偶尔在上学的路上碰见,和我结伴走的同学会很自觉地扔下我。短短的一段路,我们简短地说几句话,到了教室门口就分开。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我,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我。

高考之后,D对我说,他不奢求太多,只想和我做一天的情侣,让他的高中生涯再没有遗憾。那一天其实没有太多的记忆,也没有太多的不同,我们照旧在路上碰到,照旧地聊天互怼,只是在晚上,他说他后悔了,他不止想和我做一天的男女朋友,他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少年的喜欢青涩又动人,我们正式地在一起了。

因为各自的大学在不同的城市,我们开始了异地恋。在这段感情里,向来是他付出得更多。他等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年,所以他希望我用同等的喜欢来对待他。但是我天生性情冷一些,不愿意去依赖别人,因此他总觉得这段关系不平等,总伤心难过。

我们各自忙碌,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告诉对方,从而患得患失,不安焦虑,总是在质问对方。其实我对于后来的记忆很模糊,我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记不清我们究竟吵过多少次架,只记得很久之后的一天,他问我:“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觉得被质疑,所以我尖锐地回过去:“可能喜欢过,但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磨没了。”

我们没有说过“分手”两个字,但我们再也没有联络过了。

我和D就这样在繁忙中各自奔波,再一步一步地把对方推向远方。

之后我的大学生活很无聊,我像是被抽走了一根脊骨,懒洋洋地窝在原地不动,不想去社交,也不想去见外面的世界。我也不是没有遇到很好的人,可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直到后来我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度过。”

是啊,遇上他之后,我觉得所有人都像他,但所有人又都不是他。

大学毕业那一年,我们重遇了。

我们一起吃了饭,一起聊了天,彼此看起来都是成熟的模样。他送我回家,车开着开着却停在了半路上。刚过完年,北方的冬季还很冷。街道两旁是萧索的风,是裹紧大衣匆匆走过的人。

他又问了那个问题,执拗又坚持:“你有喜欢过我吗?”

这句话像是把钥匙,轻易地开启了记忆的大门。我们还是那时候的少男少女,为了爱情无所畏惧。

我笑了笑:“如果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那天回到家里之后,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高中,午休之后和两个朋友结伴去上学,远远地看见D在前面走。有人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脚步停下,站在路口笑着等着我。

我的骄傲,我的固执,让我不肯承认我喜欢他。

我们的争吵,我们的距离,让我们彻底分离。

书里陈桉桉和夏霁携手走向远方,而我和D在路口分开,各自远走。

最后我以《他的小可爱》纪念在我的记忆里闪闪发光的少年,在那个平行世界里,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只是在现实里,我没有魔法棒,我无法让时间倒流,回到过去,去抱抱饱受痛苦的我和你。

我的少年,对不起,这次是我弄丢了你。

萧小船

2018.10.5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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