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就把你眼睛给挖了！”

        程共抱着包裹吓得后退了几步，他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吓到，可想到那个嗜血的眼神，却又不敢开口反驳。

        捏紧了手上的包裹，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

        众人嘲笑出声，陆言良悄悄地收回了袖子里的暗器，冷冷的看着程共的背影。

        他走到了顾徽的旁边，目光多了两分暖意。

        “你这样的霸气，让我都没机会出手了。”

        陆言良微笑着摇了摇头，听苏伯父说追小姑娘就是得英雄救美，可这小姑娘根本没有需要她救的时候。

        【苏伯父果然是个不靠谱的……】

        安国公：“……”

        ……

        顾徽抬起了头，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最讨厌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她的表情落寞了下来。

        “这样的人，怎么配有两个一心一意为他的父母。”

        分明……她比程共懂事多了。

        陆言良一顿，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温柔的笑了笑。

        “他不配，总有人是配的。”

        可这小丫头金娇欲宠应有尽有，为何会有如此伤感之语？

        “兰庭？”

        顾徽抬起头来笑了笑。

        “想起一些无伤大雅的事罢了。”

        陆言良伸手想摸顾徽的脑袋，却又想到了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颤颤的收了回去。

        想到程共那样好的爹，他捏了捏手，嘴角带着笑意，表情是历尽千帆的隐忍和淡然。

        “既然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便不需要放在心上，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抓住自己想抓住的，不留遗憾就是了。”

        顾徽一顿，她十分豪爽的拍了拍陆言良的肩膀，震的没有任何防备的陆少年一个踉跄。

        “少年，年纪轻轻的讲什么道理？人生得意须尽欢！”

        至于一些人和事，本就不配她浪费时间。

        瞧着那边的贡院已经开始检查起来了，顾徽随意的挥了挥手。

        “我去了，帮我照顾好我家暖春。”

        她这句话一出来，让周边的公子确定了那位姑娘是暖床丫头的可能性，再次看着顾徽的目光已经戴上了一些隐晦。

        这位公子年纪小小的……能行吗？

        暖春嘴角抽了抽，她抬头看了一眼黑脸的陆言良，木着一张脸态度恭敬。

        “我家公子玩笑之语，陆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去忙就是了。”

        直到在人群中看不到那小丫头，陆言良才收回了眼神，喃喃自语。

        “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小丫头……总是会突然说出这样深刻的话。

        陆言良抬起了眼眸，看着暖春他皱了皱眉头。

        “你要回去吗？”

        暖春摇了摇头。

        “奴婢在这里等公子。”

        考试要三天时间呢，公主出来肯定是又饿又冷，她得在这里守着。

        陆言良点了点头，在暖春的惊讶之下，直接去贡院旁边不远的那一家客栈里交了一锭银子。

        简单粗暴的给暖春订了一间房，并且嘱咐了客栈的掌柜照顾好暖春。

        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冷冷的，表情上就差写了“我不愿意”四个大字。

        暖春瞪大了眼睛。

        “陆大人，这是……”

        陆言良颇有些赌气的道。

        “你家主子让我照顾好你。”

        暖春：“……主子只是说说而已。”

        【不需要的，真的。】

        如果可以，她只想离这座冰山远一点。

        ……

        会试的流程和乡试差不多，分为三场来考，每一场要考三天，这一次依然还是熟悉的脱了衣服做检查。

        乡试是在秋天，脱衣服尚且还不算什么，可会试却是在初春，那时候的天气和后来全球变暖之后的天气完全不同。

        要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衣，对于这些平常不怎么做运动的学子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许多人哆哆嗦嗦地脱完了衣服，整个人已经冻得发抖。

        顾徽是习武之人，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大大方方的脱完了衣服，只留下了一件乳白色的单衣。

        负责检查的衙役显然也是事先被打过招呼的，并没有刁难就直接把人放了进去。

        顾徽这一次沿袭了上一次的运气，被分到了一个独立完整的小格子，而且离上厕所的那个地方隔得远，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这个小格子干干净净的，却唯独有一点不好。

        它摆在监考官的正对面。

        顾徽甚至听到了周边的考生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还不如被分到厕所旁边呢……”

        即便是闻着厕所的味道闻三天，也比在考官面前答题要好。

        往年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一些本可以考上进士的考生，因为在考官面前太过紧张，发挥失常，竟然直接名落孙山。

        考官们却不以为意，反而十分喜欢走来走去，若是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又怎能做官呢？

        顾徽挑了挑眉头，拿着自己的东西，悠悠然地坐了下来。

        笑话。

        平常在皇帝面前，她都能不顾规矩地吃得开心，睡得安心，不过区区考官……

        “大表哥！”

        顾徽一不小心惊呼出声。

        她恍然大悟的看着徐子清。

        怪不得呢，今年主考官的人选迟迟没有公布，原来这是大猪蹄子为徐子清特地准备的位置。

        徐子清显然也一眼看到了那个正中间格子的顾徽，他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头，和一群官员们走了过去。

        官员们谦让了一番，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徐子清。

        笑话，人家虽然只是三品官员，却是主考官，还是皇上亲自指定的，不给徐子清的面子，那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徐子清微微一笑，直接在正中间的位置上面坐了下来。

        “各位大人不必客气，请坐，子清还是第一次做会试主考官，若有哪里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大人指教。”

        官员们嘴角抽了抽。

        【听听……人言否？】

        第一次做会试主考官……

        徐子清可才30岁，他们30岁的时候，连个乡试的考官都没有捞着呢。

        【皇上可真是厚待徐家……】

        做了会试的主考官，这一届的举子可都要叫他一声老师……见面三分情呀！

        大人们对视一眼，露出了客气的笑容。

        “徐大人客气了。”

        “客气客气了。”

        众人心中有些无奈，谁叫人家徐家的子弟厉害呢，否则若是换了一个人，皇上想提拔也提拔不起来呀。

        一个愿意接受好意，一群人愿意给面子，一时之间倒是和和睦睦的。

        商业互吹过后，徐子清收回了笑容，淡淡的下着命令。

        “发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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