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牧寒等人和狄叶一起开车来到那间废弃停车场的时候，周奕辰正坐在停车场门口的石墩上。

他已经脱掉了上衣，身上，脸上满是血液。

而李牧寒等人知道，那些并不是周奕辰的血，而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经卷了刃。

“爽了？”

李牧寒走过去，把他拽了起来。

周奕辰神情还有些恍惚，于是李牧寒使用了自己的绝技。

啪——

一巴掌打在了周奕辰脸上。

周奕辰懵了，而后是愤怒，但在看到时候李牧寒之后马上就变得老实起来。

“老，老大......”

“我问你，爽完没。”

“......我不知道。”周奕辰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另一只手上还捏着一只耳朵。

不用说也知道那耳朵的主人是谁。

“我本以为，我在切开他的身体，将他撕成碎片的时候，我能有报仇的快感.......”

周奕辰抬手，看着那只耳朵，而后自嘲一般笑了笑。

“但很可惜......我感觉到的是空虚，无尽的空虚，他的惨叫慢慢开始变得虚弱，最后那求饶的眼神也慢慢化作了呆滞，只有我继续切他的肉，他的眼神才会颤抖一下......我不禁在想，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吗......”

他又坐回到了石墩子上，而后随手将那耳朵扔到了一边。

“我尽量.......让他死得慢一些，甚至在切烂他的时候，还保留着他的痛觉神经，但到后面，我只觉得无聊......无聊透顶，于是我挖出了他的心脏，算是提前结束了这场复仇......”

李牧寒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了他的烟盒，然后将一根烟塞到他嘴里之后，再用打火机给他点燃。

“这就是报仇的感觉，牢牢记住。”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周奕辰的肩膀，而后就朝着停车场内走去。

“老大！”

周奕辰叫住了李牧寒。

“......我的妹妹.....她会开心吗......她.......会因为我.....给她报了仇，开心吗？”

李牧寒把面具挪到侧脸，有些无奈地看着周奕辰。

“她已经死了，而我不是你妹妹，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了，但是你还有别的亲人，对吧，为了活着的人活吧。”

“......老大，你他妈真是个怪人，你明明看起来不太想让我复仇，但是为什么，你又要将宋洋交给我......”

“比起说那么一大堆，不如让你自己体会一下报仇的感觉，这不好吗？现在你也体会过了，我相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周奕辰。”李牧寒朝他笑了笑说道：“用你自己剩余的生命，去消化这些问题吧，老子不是你爹，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看着李牧寒和其他人消失在停车场的背影，周奕辰慢慢蹲了下来，他嘴唇颤抖，叼着烟，慢慢吸了一口。

“......好冷啊。”

狄叶没有和周奕辰打招呼，因为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并不算愉快。

但她依然走到了周奕辰身边，将李牧寒给她的外套搭在了周奕辰的身上。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狄叶蹲下了身子，看着周奕辰。

“但我要感谢你，凌羽市特管局仍然抱有希望的人，都会感谢你，周奕辰......谢谢。”

谢谢......

周奕辰没有抬头，但眼泪已经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

真他妈草单啊......一句谢谢，竟然比自己亲手撕碎了仇人，更让人心情愉悦........真他妈草单啊......

李牧寒等人在看到那个一地碎肉和骨头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黑红色的火焰很快就将这一地的残渣连同地上的血液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牧寒弟弟，你这好方便啊，下次也跟着我去执行秘密任务呗。”

苏雪见李牧寒露的这一手，眼睛都亮了。

“行啊，下次你执行任务带上我。”

“唉~开玩笑的啦，我执行的那些任务......嗯，你可能不会想参与。”

虽然李牧寒很好奇，苏雪经常去执行的那些任务到底是什么，但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1点半，凌羽市郊外的军用飞机会等他们到早上7点，也就是说，现在时间很紧急。

狄叶和周奕辰这时候也走了进来。

“干嘛，老大，别这么看着我啊，嘿嘿，老子可没那么脆弱啊。”

在看到周奕辰稍微恢复了一些状态，李牧寒也没去戳穿他眼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这U盘里，有我这些年搜集到的一切数据。”

狄叶将U盘递给了林子雨，而后林子雨钻进了车里，拿出了自己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开始了操作。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但我能做的，就是将他们的罪行都记录下来。”

狄叶的声音有些颤抖。

作为执行小队的队长，但她却只能做一些情报科的工作，明明都有了这么多的证据，但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队长。”林子雨的声音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了。

“凌羽市特管局做的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过分很多。”

李牧寒凑了过去，看到电脑上出现的那些资料后，他的眉头紧皱。

宋洋告诉李牧寒的罪行基本只是冰山一角。

人口贩卖，D品制作销售，特管局军火贩卖，捕获年轻漂亮的女人并用记忆抽取的技术来把他们变成提供给政界大佬们享乐的玩具。

除此之外还有太多太多李牧寒根本无法想象的罪恶，他原本以为凌羽市的水只是很深。

但现在看来，这已经根本不是一潭死水了。

是泥潭......这里是一片埋着无数罪恶和枯骨的沼泽......

“我已经......尽我所能去拯救更多的人了，一开始他们觉得我很可笑，甚至没怎么管我，但后来，我开始尝试拉拢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甚至尝试向外界传输这些信息的时候，他们开始对我动手了.......我没办法再救下任何一人。”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周奕辰。

“对不起，那会儿其实......我们并不是不能早点去救你妹妹，只是因为我们......我们根本就是被宋洋牵着鼻子走，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行动......”

“算了。”周奕辰虽然不至于说不在意了，但他还是忍耐着怒火说道：“至少你救了我，我带来了老大，嘿嘿，我也算报恩了吧。”

“队长，这里是名单。”

林子雨继续操作电脑，而后调出了狄叶整理出来的一长串名单，足足有三十多人，都是一些身居要职的凌羽市特管局成员。

而其中最高位的就是宋洋与那只天灾级的老王八，重崖。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凌羽市特管局的重要人物。

“啧啧，烂到根儿了啊。”

李牧寒不禁感叹道。

“嗯......而且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凌羽市有，只是其他地方，并没有这么严重。”苏雪的这句话让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他似乎是在此刻明白了，苏雪经常去执行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任务了。

至少明白了一部分。

“子雨。”

李牧寒指了指屏幕上的那些名单。

“黑进凌羽市的档案库，把这些人，按照实力分类一下，混沌和混沌以下的分为一类，霍乱的分为一类，霍乱以上的分为一类，能尽快做到吗？”

“嘿嘿，分类这种事，编个代码就行了，凌羽市的防火墙对外界来说可能牢不可破，但对我来说，和纸糊的一样。”

就见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而后屏幕上弹出的各种黑框和代码看得李牧寒眼花缭乱。

“有一种回到高中上数学课的感觉，想睡觉了。”

李牧寒笑着说了一句，却只有周奕辰附和了他的话：“嘿嘿，老大，我只念过小学，上数学课也听不懂。”

而其他人基本都是高学历，就连尹琪不知道为啥，似乎也十分擅长学习。

他们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李牧寒和周奕辰。

“队长，无知不是你们炫耀的资本。”

“滚犊子，赶紧弄。”

差不多半小时后，在场所有人，包括周奕辰和狄叶的手机都收到了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三份人员名单。

“搞定，都发到你们手机上了，自己看看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狄叶刚问出口，就觉得有些多余了，他都黑进凌羽市档案管理库了，要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不是简简单单......

“你小子，手脚真的利索啊。”李牧寒看了一眼名单，赞扬地对林子雨说道。

“嘿嘿，那当然，只要别让我出外勤，我可是所向无敌的。”

“......在沐芽面前，你就像个弱智。”

尹琪的一句话让林子雨的自信顷刻间土崩瓦解。

“小尹！别，别提那件事了！我已经反省很多次了！”

李牧寒笑着阻止了两人的吵嘴，他指着手机上的名单说道。

“三份名单，雪姐，尹琪，你们两人去处理数量最多的混沌级和混沌以下的人员，混沌以上的，包含天灾级的重崖，一共7人，都留给我。”

“......李队长，那只老王八不好对付。”

“很强吗？”

“嗯......非常强。”

李牧寒思索了片刻后问狄叶：“他和玄武哪个强。”

“......啊？李队长，您开什么玩笑，玄武是神兽，那老王八最多算个妖怪......您拿玄武和他比，简直是侮辱玄武大人了。”

“那不就得了，我几个月前刚干碎玄武的分身。”

狄叶人都傻了，她甚至一时之间分不清李牧寒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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