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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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你娘个腿儿!”
卿玉晓一听这熟悉又讨厌的声音,扬起脚就要踢,然而她脖子一疼,有细针先她一步扎入了她的皮肤。
她还来不及骂,只觉全身酥软,意识逐渐模糊,听着耳中喃喃一句“不乖的野猫儿”,便昏睡了过去。
卿玉晓醒来时,一双乌黑的眼睛灼灼盯着她,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她一下子没醒完全,她总觉得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充满了哀伤。
卿玉晓抽抽嘴角,想抬腿,动不了,想抬手,也动不了。
“穆琊川!”
卿玉晓用她能动的眼珠子和嘴,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喊。
“哟,这么快就知道了本公子的大名?”
穆琊川接过婢女递上来的茶,慢悠悠地喝着,眼神看向身后。
“你那好哥哥也在外面喊我呢,你说我先应你们哪个?”
卿玉晓闻言,努力地看向那扇关闭的房门,也不等穆琊川再说话,只当容无阙会担心,卯足了力气喊道:“容哥哥,我没事。”
“羡煞人也。”穆琊川吃吃笑起来,吃了半盏茶,劝她,“离京城还有几日,避免你们再闹事,你先在我这儿待着吧,本公子要陪我的美娇娘去了。”
“穆琊川你滚回来,把本姑娘放了!”
“省点口舌,不然毒哑你。”
卿玉晓瞪着他,他不再逗卿玉晓了,端着那碗茶,吩咐了人守着她,还好心地要留下的人告诉她,她中了毒,就算跑了也要回来拿解药的,然后走了。
卿玉晓望着头顶上的帐幔,想起她去船舱中摸到的药材下的东西,那气味和手感……分明是烟土。
难道他竟然敢偷运违禁物?可惜她没有看分明,穆琊川在关键时候吹灭了她的火折子,还用银针刺她。
想到那针上还有毒,卿玉晓只觉得头顶上的帐幔都要被她的怒火烧穿了。
从她现在的境况看来,穆琊川似乎只想留她当人质,把他们带到洛京。在到达京城之前,他不希望容无阙他们再轻举妄动。
卿玉晓猜想除了屋中盯住她的这几个人,外面一定还有人把守,而且穆琊川是故意让容无阙知道,只要他们不乱动,她就很安全。
她闭了闭眼,想通其中关系,养精蓄锐。
这几天,卿玉晓事事有人伺候,期间她见过那碧衣女子,知道了她叫青槐,也知道了她那只小蛇那天没被拍死,只是拍晕了。
青槐把卿玉晓的那只珍珠耳环还来时,眼神十分复杂,隐隐含着不甘心的恨意。
卿玉晓懒得去想那恨意是什么,要照顾她的婢女将她另一只耳环也取下,将那对耳环送给了婢女。
她还怕青槐在耳环上下毒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问话也方便些。
一路随船疾行,卿玉晓昏昏沉沉,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几天,当穆琊川再次踏进房间时,她感觉有希望出去。
穆琊川换了身淡紫色的袍子,露出了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道:“美人,看来我们快分别了。”
“真的吗?我真高兴。”卿玉晓高高兴兴地答,她揣测得没错。
这些天,船顺风顺水而行,行程快上了许多,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进入了洛京城。
穆琊川走过来,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卿玉晓见是一对晶莹的珍珠耳环,色泽和颗粒比她原先那对更突出。
原先她送给婢女的那一对,也出现在他手中,穆琊川微微用力将它碾成粉末,将盒中的耳环给她带上。
穆琊川给她带上耳环,解开她的穴道:“这耳环我用解药浸泡过,佩戴至十日,你的毒自然可解,别想其他办法,没用。”
卿玉晓先是感觉耳朵上一疼,身体得到自由的一瞬间就要扯掉这耳环,听到这一句话手直接停在了耳边。
她抚了下耳垂,嫌恶地说:“再见,后会无期。”
穆琊川挥手:“还挺调皮,走吧,本公子下次去找你玩。”
卿玉晓害怕她再待下去,容无阙他们迟早要来劫人。
她刚走出房门,就见容无阙等在了那里,沉思着要不要解释几句,容无阙探过她的脉象后,拉着她的手就走。
包子和馒头早牵着马等在外头,曲杀歌和冬至见她出来,卿玉晓连忙用口型示意她没事。
下了船后,卿玉晓他们自然不能招惹穆琊川,他们的马车一直跟随船,除了马儿瘦了点,倒也没磕坏碰坏。
卿玉晓坐在马车上不说话,转着眼珠子,心想被穆琊川软禁的这几天,她要怎么和他解释,还有耳朵上这对一看就很大手笔的耳环,想要解释也很困难。
她为什么要去夜探船舱……
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卿玉晓因为满心想着要面对容无阙,都没心思欣赏下洛京城的繁华,只感觉这些天跟做梦似的。
直到他们找到了客栈,定了房间,吃了饭,卿玉晓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对容无阙交代。
夜幕低垂,卿玉晓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见时间还早,还是走出来朝着容无阙的房间走去。
卿玉晓举高衣袖,双手挡着自己的耳朵推开容无阙房门。
容无阙坐在一盏油灯下,好整以暇地坐着看书,卿玉晓有心活跃下气氛,清了清嗓子,笑道:“容哥哥,你书拿反了。”
容无阙立刻把书翻转过来,末了,发现不对,方知晓卿玉晓在骗他。
他根本没心思看书,听到她的脚步声,随便拿了本书做样子。
其实,他能说什么?怪她冲动去招惹穆琊川被抓住了?还是怪自己担心她的安危,不敢妄自去救她?
容无阙见装不下去了,索性把书丢在一旁,见她耳朵上晃着两颗大珍珠,皱眉道:“丑。”
“我也觉得丑。”
卿玉晓认同地点头,连忙顺着他的话打开了话匣子,先是说了自己如何想去调查线索,然后说了情况危机她如何落入穆琊川手中,再说了穆琊川那小人暗中对自己下毒,点了她的穴道不让她走……
她理直气壮:“看到没?这耳环就是解药,他说要带足十日才能解毒,你叫我怎么敢摘?”
她手抚上耳垂,听容无阙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把过你的脉象,并无中毒的迹象,所谓中毒,耳环解毒,都是他诓你的,只怕是想让你收下这礼物。”
卿玉晓“啊”了一声:“诓我的?什么叫诓我的?难道说那厮一直在骗我,只让我当了一个单纯的人质?”
容无阙望了她一眼,眼中的意思是:“你是傻子吗”。
“这正是我担心的,穆琊川对你……我说不上来,我不是嫉妒,也不是吃醋,你知道吗?我就是不安,因为不知道他的目的,他对你的态度让我不安。”
正急忙把耳环取下来的卿玉晓一愣,没好脾气地问:“你竟然不吃醋不嫉妒?”
容无阙眉尾微挑,不冷不热地说:“我容得下摘星楼的谢羽,还容不下一个穆琊川?”
“还说不是在阴阳我?”
容无阙皱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你骂我。”
他反问:“你不该骂?”
卿玉晓抓着耳环,抿着嘴,听到他这样的话,有些愧疚,扬声回了一句:“好啦,我错啦!”
早知道这样,她待在他身边嗑瓜子,再也不去探什么船舱了,她低声道:“我也不是毫无收获,我在他们船上发现……”
轰隆!
卿玉晓正准备说出,穆琊川偷运烟土的事,突然就听到外面门板摔倒在地的声响,随即有人发出了惊慌又刺耳的叫声。
“闹鬼啦!救命啊——”
卿玉晓刚想冲出去,感觉手被人拉住了,她回头看向容无阙,他对她摇了摇头。
眼下他们惹上的事情太多,就算有人呼救,他们也不宜再插手。
“我不惹事。”
卿玉晓怔怔地看着他,很快明白了容无阙的担心,他是对她上一次被穆琊川抓住的事还耿耿于怀,唯恐她再冲动。
不过,上次她不是冲动去探船舱被人捉住的好不好?她那是太无聊了,去错了地方。
容无阙微微蹙眉,他知晓她这性子,有热闹绝对要看,拦都拦不住,他在卿玉晓眼神的坚持下,慢慢松开手。
“一起。”
走出房门,转过回廊,一眼就看到廊上站了两三个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旁边房门敞开,一个面色惊恐吓得发抖的汉子倒在地上,指着前方:“有鬼啊……女、女鬼!长头发、舌头拉到了胸前……”
卿玉晓的目光立刻移了过去,看着那汉子手指的方向,犹疑了一下,那房间此刻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什么。
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
卿玉晓的眼眸闪着兴奋的光芒,她正想上前一探究竟,冷不防一只手又将她拉回身边。
卿玉晓回头看到容无阙黑着一张脸,顿时想到冒然进屋可能有危险,想了想,小声问他:“你怕吗?”
“我怕你招它。”
卿玉晓正想出言,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边高喊:“客官,何事?何事惊扰?”
原来是店小二听到楼上动静,忙不迭地上楼查看,他见到自家客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即过去想扶起他。
那汉子见终于有人来拉自己,竟然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拎住小二的衣领骂:“狗养的,黑店!你这王八羔子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这鬼屋子里有脏东西在老子眼前晃来晃去,这事儿老子跟你们没完……”
倒霉的店小二被那汉子一顿好骂,点头哈腰地道歉。
那汉子前一秒还吓得瘫在地上如同一摊烂泥,此刻满腔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直把店小二的祖宗八代全都问候了个遍。
“这位大哥,差不多得了。”
卿玉晓实在是听不下去那汉子满口粗言秽语,见那小二和冬至也差不多的年纪,一张白秀的脸被那汉子骂得通红,忍不住开口。
“关你屁——哎哟——”
那汉子骂得正爽,听到有人插嘴想也不想地想答话,话未说完,却只感觉一阵疾风扑来,眼前黑影一闪,他凭空被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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