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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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仗,容坤跟程越压根就没有阻拦的机会。
程越给容坤使眼[se],让他故技重施给池霜打电话。容坤却摇了摇头,止不住地叹息,现在除非池霜本人来,否则做什么都没用——可问题是,他敢把池霜叫来吗?
一旦池霜知道了这两人动手的起因,只怕事情会变得更棘手更糟糕。
好在这两个人目前都有伤在身。
一个伤在了后腰,一个伤在了脑子。
只是两人有了暂停的迹象时,他们立刻上前强势地分开他们,这包间内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容坤不忍去看孟怀谦的衬衫,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梁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脸[se]苍白如纸,嘴角边也在渗血,正在缓缓地喘气平复。
程越试图转移话题,扯了扯领带,只觉得自己拉架都出了一身的薄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很新鲜吗?”
“你俩至于这样?”程越又烦躁地说,“我姐的事你们不知道啊,有个男人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要不是她聪明,早被那男的忽悠走了,说白了,就是图人图钱,还能图什么?”
容坤也是这样想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不过就是一个老套掉牙的骗局罢了。
过了一会儿,梁潜才声音沙哑地说:“不是我安排的。”
容坤无语:“我们知道。”
且不说阿潜明显对池霜旧情难忘、伺机等待破镜重圆,即便两人真的分干净了,阿潜也绝不会做这种不利己的事——这种事除了会给他带来麻烦,还有什么好处吗?
“不过确实是因我而起。”梁潜沉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就算我现在跟霜霜分开了,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给她带去什么麻烦。”
程越快速回道:“那你还把手表落她那里。”
虽然是小事,但这难道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梁潜一顿,只作充耳不闻。
一直没出声的孟怀谦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嗓音低沉地开[kou]:“阿越,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跟我说一下。容坤,你别说话。”
容坤哭笑不得:“……”
他也明白怀谦的意思。
的确他是站在大局观的角度,自然是希望他们四个人即便不能重归于好,但也不要闹得太僵,所以在措辞方面可能会稍微委婉一点。
程越就不会,他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有半点隐瞒。
“就是手表那事啊,我们一早上就去了小苑,经理让我们去坤儿那包厢。经理去保险柜拿手表,然后还得让阿潜填一份认领书,这都是常规[cao]作,”程越回忆,“突然,有个姑娘敲门,问我们谁是梁总,结果坤儿就指给她看了,她到阿潜身旁……”
梁潜现在听到这些就生理不适。
他甚至想制止程越再提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结果!”程越一摊手,“她看到阿潜了,吓得后退一步,说了两个字,是
你。”
“然后我就问他俩是不是认识,
我是真挺好奇这事的,
因为这姑娘我压根就没见过啊,还在池霜店里上班,这可不就是稀奇事吗,结果我都没问两句,人姑娘就说认错人了,又是鞠躬又是道歉,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了,你说她哭什么啊这还委屈上了,可真要命。”
孟怀谦忍住[xing]子听了程越说完后,沉声问道:“所以,除了你们,没人知道在包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程越愣了愣:“这倒是。”
孟怀谦颔首,“那么,餐厅里其他人也不知道。”
程越:“……是。”
“行。”孟怀谦说,“我知道了。”
程越晃神,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事不宜声张。”
“废话!”容坤早就听不下去了,“要是池霜知道了这件事,她得把她那店砸了。人都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这事她能忍?而且餐厅里其他人知道了能不怕?这种人你都不知道她是没有常识还是藐视法律!”
孟怀谦也起来,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轻描淡写扫了梁潜一眼,“别再让一个犯罪分子出现在她面前,处理好这种破事,对你来说很难吗?”
梁潜本来就绷着一根弦,此刻听了这话,猛地起身,冷冷地直视孟怀谦。
程越赶忙拽住了梁潜,“哎哎哎!话糙理不糙,怀谦说得……也没错是吧?”
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姑娘让人瘆得慌。
看着倒是柔柔弱弱的,别人多问两句话就要掉眼泪,实际上不也跟着她哥做了这缺德事吗?
“如果连解决这点小事的能力你都丧失了的话,”孟怀谦停顿几秒,“那我想,他们两个也不必为了你遇到这种拙劣可笑的骗局而惊讶了。”
容坤:“……”
程越:“……”
这厮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毒?
跟谁学的?
梁潜面无表情地看着孟怀谦,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已经没了最初的愤慨,尽管恨意依旧,可也不会再随便因为他的几句话而被激怒。
“走了,你们自便。”
孟怀谦拿起放在一边的车钥匙,从容地走出包厢。
只是他身后那一块布料,鲜血晕染开来,而他面不改[se],令人莫名生畏。
-
孟怀谦来到翡翠星城的地库时,面无表情地解开了衬衫扣子,将带血的衬衫换了下来扔到了一边,似乎已经没了痛感,用湿巾擦拭血迹时,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现在也习惯了在车上备一套衣服,这会儿重新换上干净的衬衫,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也被挥散开来。
车旁,司机还侯在一边。
他下了车,步履稳健地往电梯[kou]走去。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池霜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看手机。她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快十点钟了,这个点会是谁呢?
她穿好拖鞋往玄关处走去。
见到了显示
屏里的孟怀谦时,脑海中浮现四个字“果然是他”。
她今天一天都没去餐厅,但她猜,事情应该也在朝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
本来她还在想这事呢,孟怀谦就来了,算是给她带来了一个答案,在她没有要求的时候,他不会在深夜突然到访,必然是事出有因,她猜,可能也是许舒宁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被人关心这种滋味即便尝了太多次,仍然是受用的。
她开开心心地开了门。
孟怀谦见了她却是一愣。
池霜脸上贴着黑[se]的面膜,只有露出来的部位是白皙的肤[se]。
“干嘛呢?”她也不怕自己这模样给他的心灵造成什么创伤,还悠闲地伸手用指腹将面膜边缘抚平,瞥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路过,上来看看你。”
孟怀谦也不是空着手来的,给她带了一份锅贴,“顺便给你送夜宵。”
“路过?顺便?”
池霜一脸狐疑地看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突然踮起脚尖凑上前,靠近了他,煞有介事地盯着他的眼睛,似是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一靠近,两人差点鼻尖都相触。
孟怀谦甚至有种自己的鼻尖蹭到了她的面膜,也变得湿漉漉的错觉。
他喉结滚动一下,都忘记了言语,更忘记了后退——意识跟身体此刻变得同步,同样的诚实,不想退开。
“孟怀谦,你好像都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池霜眼尾上挑,指了指他的剑眉,“你的眉毛会皱一下哦。”
——哈哈哈哈哈!
当然是她说谎的咯。
她猜,应该没有会对孟怀谦说这种话,所以她现在大可以胡诌。
她已经很收敛了,至少没有说,孟怀谦,你说谎的时候会流[kou]水。
孟怀谦眼睑下垂,低声说:“是吗。”
“所以,你不是路过,也不是顺便。”
池霜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是特意。”
她大发慈悲地退开一步,不再将小黑脸凑到他面前吓他。
所有的错觉都再次消失。孟怀谦想要抬手摸摸鼻子,他总觉得不是错觉。
她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锅贴,笑吟吟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谢谢你。
随叫随到的siri孟。
…
其实孟怀谦对于梁潜遇到的所谓骗局没有半点兴致,多听一个字都是脏了耳朵,且[lang]费时间,但他很介意,亦或是愤怒,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将无辜的她牵扯进来,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怎么啦?”
池霜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又晃了晃,“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怀谦目光一顿,摇了摇头,“没事。”
“你说没事那就没事咯。”池霜洒脱地说,“其实,除了生老病死,其他的那都是小事,不必太放在心里的。”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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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快,也会膈应。
不过这件事根本不值得她[lang]费太多的情绪。
她从头到尾介意的都不是许舒宁,即便是在原著中,她也不认她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于另一个女人。
冤有头债有主,她跟梁潜之间的恩怨,在那个夜晚,在那个餐厅,她已经单方面地同他一笔勾销了,现在她恼恨的是这戏剧化的剧情,令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儿戏,她绝对不认,她只是作为一个陪衬而存在。
孟怀谦凝视着她,低声说:“你说得对。”
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她开心,那就够了。
“那不就得了。”池霜想了想,又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往里走。
没有她的邀请,孟怀谦不会擅作主张进入她的屋子,他依然耐心地等候在门[kou]。
很快池霜折返回来,伸手递给他一瓶鲜牛[nai],戏谑道:“上次你来请你喝的是白开水,今天请你喝牛[nai],晚上睡个好觉。”
孟怀谦接住,轻松地握住瓶身,冰冰凉凉的,从掌心蔓延开来,“谢谢。”
这个点确实已经不早了,即便他有心想跟她再聊几句,却也不得不道一声晚安。
她一向敏锐,如果他今天太过反常的话,她一定会注意到。
而他也不确定自己在她的再三[bi]问下,还能面不改[se]的说谎。
池霜关上门,却没有回到客厅,而是抱着双臂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显示屏中的他。
孟怀谦并没有立刻走,他站在原地呆了快五分钟。
他不会知道,这五分钟里,池霜一直看着他,傻不傻,这件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明明昨天才出院,也不在家好好休息。
片刻后,孟怀谦进了电梯,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还是有种跟她鼻尖相碰过的错觉,湿润,黏稠,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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