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流觞曲水荷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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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显然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纷纷以询问的眼神看她。
楚寒绫略带惊惧的回答:“我来的路上,马车莫名其妙的就翻倒了,还好我的丫鬟会些武功,才将我救了出来。太虚道长刚巧路过,见我马车已经散架了,又得知我是来公主府的,便送了我一程。”楚寒绫故意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至于亡魂的事情,实在是家丑,事关人命,还望各位姐姐不要再问了……”
她这话说的虽然小心,却让在场之人瞬间懂了。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专用的马车又岂会莫名其妙就翻倒呢。更何况,那太虚道长是何许人也,既然单独请楚寒绫上车,而不请楚襄青姐妹,肯定是有些猫腻的。
至于厉鬼缠身的事情,她们虽然年纪小,到底也是大家闺秀,在侯门深深的庭院中长大,这见不得的人的事儿背地里不知道看了多少,也做了多少。是以,大家也都了然了。
楚襄青姐妹没落得好处,心里都有些恨恨的。
已有一个二等丫头走进来,向楚襄青姐妹施礼道:“楚小姐,奴婢已吩咐人去备了两套衣物,若不嫌弃,就随奴婢来将衣物换了吧!……”
楚襄青姐妹走了不到一刻钟,瑶香便走了进来,向众人施了一礼,道:“公主已在莲池摆下宴席,请各位小姐随奴婢来吧!……”
莲池虽名为池,可走进了才知,这里有接天荷叶千倾,一进门,便被空气中弥漫的清香所包围,只觉得整个人都轻灵了起来。
楚寒绫见到眼前风景之后,也禁不住露了一个笑容。怪不得佛教都钟情莲花,且古人又描写莲花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看到这无穷碧的接天荷叶,楚寒绫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净化干净了许多。
这长公主倒是极为有心的一个女子。宴会布置得不同以往,所有人的座位都在莲池之中,有娇俏的渔娘撑一艘小船,船上摆着一张桌,一方席。
莲池正中则是一个看台,有胡人歌姬正手执琵琶,弹奏着清雅的乐曲,周边围绕着一个女子,独舞高歌。
歌词倒是古曲,楚寒绫细细听来,听她唱的是:
池面风来波潋潋
波间露下叶田田
谁于水面张青盖
罩却红妆唱采莲
曲是极有意境的曲,人是妩媚妖娆的人。
饶是楚寒绫本对这荷花宴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此刻也不由得沉醉在其中。
一曲歌罢,便见一支竹筏划了过来,长公主一身淡粉色的裙裳,外罩白色纱衣,发髻上除了一支白玉簪之外,别无他物。只是那眉目间的灵动却是如何都遮不住的,此刻站在竹筏之上,倒像是画中走出的荷花仙子。
见到长公主本尊的时候,楚寒绫禁不住在心内暗暗的赞了一声:“好一个气质美人儿。”
长公主并不算绝美,然而那通身的气质却教人一见,便再难忘记。用“见之忘俗”来形容她,再恰当不过。
下了竹筏登上石台,长公主方站定,众人忙得起身行礼道:“长公主万福金安。”
长公主将手抬了抬,道:“都免礼吧。这几日秋高气爽,本是出游的好时机,奈何本宫自己在家闲的闷了,又不愿出门,是以拉了各位来这莲池陪我一起发闷,你们可莫要怪我才好!……”
众人笑道:“公主严重了,这里乃是极雅的地儿,能来这里是几世的造化,求之不得呢?”
长公主笑了一声,道:“瞅瞅,这一个个嘴儿甜的哟,就会哄我这个半老徐娘开心呢。不过咱可先说好,既然来了,咱们便要玩的开心点,也不枉来一趟不是。宁儿,来,给众位小姐说说今日荷花宴的游戏规矩。”
唤作宁儿的丫头闻言,应了一声,先给众人福了一福,这才道:“咱今儿玩些有意思的。古有击鼓传花,咱今日就来一个流觞曲水可好?”说着,拿出一个杯子,放在水面上,笑道:“我这里有一个水杯,杯中盛的有水酒,杯子飘到哪里,便由谁饮尽杯中酒,再出一个节目,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可。只是有一样,若是大家对你的节目不满意,可是要表演节目的。自然,若是公认今日最好,公主这里还另有一份奖励要奉上。”
众人一听,便都来了兴趣。平日里便是出去,不过是游春赏花,不想今日却有这样妙的玩法。
那杯子第一个飘向的是永济侯家的五小姐,名唤若雨的。她羞羞怯怯的饮尽了杯中酒,笑道:“承蒙各位姐姐们不嫌弃,我便来给各位唱一首曲子吧!……”
众人应和。与她交好的礼部尚书之女罗茜笑道:“好呀,只是你唱的若是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若雨嗔她一眼,笑道:“罗姐姐可莫要吓唬我,说不得下一个便是你呢?”说着,不再嬉闹,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若雨的声音轻柔绵软,唱起曲子来,也是颇有韵味儿。
一曲终了,众人都笑着鼓掌,长公主笑道:“你这歌子一唱,可镇住场子了呢?”
若雨嘻嘻一笑,道:“多谢公主夸奖。”便将酒杯继续放到水里。
下一个,倒是真的到了罗茜那里去了。
罗茜略略想了想,迎着若雨戏谑的眼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真是好酒呢,方才若雨唱歌,倒叫我想起前儿读的一首诗来,我念与你们听。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若雨今日穿了一身绿色的罗裙,此刻听到这首词,哪里还不明白她是在打趣自己。饶是在场的都是女的,她的脸,又禁不住红了起来。
这么闹了半天,中间也到了楚襄青那里,她倒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一首古琴弹下来,倒是听的人心旷神怡。
楚寒绫闻着周遭莲花香,慢慢的饮着杯中酒。这酒乃是桂花酿,入口极为香甜,引得她不知不觉便多喝了好几杯。
忽见一盏金樽停在自己面前,楚寒绫抬眼望去,这才发现那盏酒杯不知何时竟停在了自己面前。
楚襄青顿时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楚的很,这楚寒绫草包的很,可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主儿呢。她正愁着怎么让她在公主面前出丑呢,不想这酒杯就飘到了她那里。真的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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