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6 人傻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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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鲁玉跟张衡水再次看见李爱火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多了两个无比憔悴的黑眼圈,头发也蓬松杂乱,眼神当中满是惊恐和慌张。
张恨水跟李爱火二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李爱火瞬间就自卑地将眼神移开。
这种感觉,十分令人不舒服。
张恨水侧头看了看周围破败的环境,不由得嘲讽起来。
“啧啧啧——”
“李大少爷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哈?”
“天涯沦落人,相逢又相识啊!”
张恨水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发霉的沙发上,沙发里生锈的劣质瘫痪咔嚓一下发出响动。
吱呀——
只见沙发中间凹陷下去一块。
李爱火想起小雅那么努力认真地打扫卫生,想起她弯腰给沙发擦拭干净的情形,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火气。
他大踏步地上前,一把揪起张恨水往门口一抛:“怎么?都来看我笑话吗?”
“没错,我就住在这里,怎么样?”
鲁玉看着李爱火情绪激动的模样,心中有一百句话想要解释。
他们不是来看他笑话的,他们是来帮助他的。
但张恨水却抢先说道。
“呵呵,人穷不可怕,志穷才可怕。”
“你以前有你母亲罩着,有唐龙惯着,自以为无忧无虑。”
“现在你才知道,背后没有依靠的感觉了吧。”
鲁玉皱眉严肃地望着张恨水。
这家伙在干嘛?
为什么要嘲讽人家?
我们不是来帮助他的吗?
她的心里正疑惑时,张恨水又做出了让鲁玉意想不到的事情,只见他走进屋内,一脚踏在了中间的茶几上,茶几本来就缺根腿,松松垮垮要散架,被张恨水这么一踏,也直接坍塌了下去。
李爱火捏紧了拳头,直接扑上来,二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只见他们抱成一团,在地上扭来扭去,你一拳,我一锭,将本就杂乱的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沙发塌了,茶几散了,桌子倒了,整个家就跟遭了贼一样。
愣在门口的鲁玉也傻了。
她对着张恨水大喊:“张恨水,你有病啊!”
扭打在一起的二人,突然停了下来,李爱火似乎占据了上风,看着流出鼻血的张恨水,整个人也恢复了理智。
“我知道,你激我.......是为了让我振作。”
李爱火浅浅说着。
张恨水一把推开了颓废的李爱火,然后大声地朝李爱火说道。
“真是的,你们家太脏了。”
“你报警来抓我吧?”
“我弄坏了你们家这么多的家具。”
只见张恨水拿出了浮夸的演技,他走到发霉塌陷的沙发前:“真皮菌子沙发,这玩意可贵了,估价10万块。”
随后又来到了散架的茶几面前:“三角玻璃茶几,艺术品啊,怎么着也得20万。”
“还有着檀木桌子,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知道是个古董,鲁玉你说值不值一百万?”
这一刻,鲁玉才恍然大悟。
原来张恨水比任何人都清楚李爱火的性子。
李爱火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希望别人救济他,如果突然之间给他那么多钱,他一定不会接受。
所以张恨水就碰瓷找个由头。
“哎呀呀,想不到你家里的宝贝这么多。”
“这下可惨了,赔死我了。”
“鲁玉,你有没有带钱,帮我还点。”
李爱火愣在原地,看着张恨水那浮夸的演技,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暖意。
但他还是要咬着牙说:“张恨水,你麻痹!”
“老子不要你的钱!”
张恨水眯着眼笑了笑:“对喽,这才是我认识的老李嘛。”
“不过咱们就事论事,我打坏了你的家具,还弄伤了你的脸,该赔的一定得赔,你报个数。”
李爱火指了指张恨水那出血的鼻子:“我还打得你鼻子出血了呢。”
“狗屁,我上火本来就流鼻血,对不对鲁玉?”
“小玉?”
张恨水一转头,发现鲁玉不见了踪影,再一回头,发现鲁玉滑着轮椅进入了卧室。
鲁玉看着床上躺着的牛爱花。
一旁破碎的玻璃窗户刮着冷风不断吹打在她那虚弱的脸上。
墙壁上,布满了霉菌,墙角处满是灰尘,砰一下床,床都嘎吱作响,好像要散架一般。
后边,李爱火表情复杂地低下了脑袋。
鲁玉回头咬牙看向他:“为什么不找我们帮忙?”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李爱火心中再次涌现一股暖流。
“这个地方不能住人,张恨水叫人送牛阿姨去医院。”
张恨水听后,立马从身上抽出了电话,但一旁的李爱火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需要你们可怜!”
“我知道你们两个看见我这副样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是你们不懂,我活该落得这副下场,我.......在惩罚我自己!”
二人都看得出,李爱火身上的那股窝囊劲儿带着一股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他落得这步田地,都是自己活该。
可是他是他,他母亲是他母亲。
牛爱花为了他失去了所有。
所有的过错更像是牛爱花在承担,而他却只是躲在了妈妈的怀抱里。
“咳咳咳——”
床上,牛爱花继续咳嗽起来,随着她身体的颤动,整个床都在摇晃。
鲁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态度强硬地说道。
“你没有在惩罚你自己,你是在折磨你的母亲!”
“张恨水,赶紧叫人送医院!”
张恨水也一把推开了李爱火,走到客厅去打电话了。
鲁玉则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点钱你拿着。”
李爱火看着鲁玉手中的银行卡,整个人抗拒地后退起来。
“不拿钱,我还能站着跟你们说话。”
“拿了钱,我只能跪着跟你们说话。”
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你接受了别人的恩情,那么你的心里就会对这个人有一辈子的亏欠。
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恢复到朋友那种单纯的状态之中。
心中只有如何报恩,跟计较得失。
“150万,是我跟张恨水一起凑的,只够你还债。”
“不还债你还得吃官司,就当是转移了债主,你欠朋友的钱,总比欠外人的钱好。”
一旁,张恨水打完电话也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李爱火的肩膀。
“老李,我的那份你不用还,我刚刚揍了你,还弄坏了你的家具,就当是我给你的赔款。”
“我这个人,就是人傻钱多!”
“我乐意赔钱,你管不着!”
顿时,李爱火的双眼模糊,就好像绷紧了许多天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松懈了下来一样。
鲁玉的善良,张恨水的义气,都在将他往正道上拉扯。
如果没有这笔钱,他恐怕......
真的会剑走偏锋。
“你们两个.......”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李爱火重重地说着,这份沉甸甸的友谊,让他对未来的生活,变得无所畏惧。
很快,救护车来临,护士将牛爱花抬走了,李爱火跟鲁玉也一同随行,而张恨水则留下来,说是要赔偿李爱火的家具。
实则是打算花乾将李爱火的屋内改造一番,毕竟如果自己提出要包养这小子,让他搬到自己那儿去住,他绝对不会愿意。
而帮李爱火打扫打扫家里的污垢,换一套崭新的家具,那小子心里还能接受一些。
很快,这个建于上个世纪的老小区,就来了一大堆名贵家具城的工作人员。
“张老板?您确定要在这个屋子里摆上红木家具?”
家具城的售货员看着眼前破败的屋子,心中不敢置信。
这就好像,在马自达的车头上,按上了宝马的车标。
张恨水白了他一眼:“对,老子就是有钱烧的,怎么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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