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一点多,闻依醒过一点神,踢了踢身边人:“你回你房间。”
他不愿意,“现在太晚。”说完抱过来,亲昵亲她额头,“睡觉,好吗?”
“好个屁。”闻依一点矜持都没了,重重推开,瞪着人:“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和你说话,你最好识相点。”
秦南山无奈低笑一声,下床,在她目光中捡起衣服套上。
已经洗过澡的女人脸[se]依旧酡红,一脸娇媚,凶狠的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脖子全是深深浅浅痕迹,他看得眼眶渐热,动作也放慢。
闻依察觉,拉拉被子遮住,扭过头去。
秦南山笑了笑,边穿衣服边说:“我有个问题。”
“你没有问题,我也不会回答。”
“那天在酒吧,你欠我的。”
“......不是我欠你的,你问副班他们两个要去,而且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过时不候’?”
他没理,绕到另一头,蹲下来,与她目光平视,“立冬那天的朋友圈,为什么不让我看?”
???
闻依想了会才想起来这桩事,矢[kou]否认,“我没发朋友圈。”
他一点不客气拆穿,“我看见了,一只小猫咪在舒服晒太阳。”
闻依脸又开始红,她不想看他,想翻身,他不让,直接坐上床,嗓音低低说:“你很舒服,不是吗?为什么不给我看?”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她还想问呢,为什么他说话总是那么直接不拐弯?为什么要在事后讨论这种事情?他们是可以讨论这些的关系吗?
闻依躲开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刚刚......”
闻依打断,恨恨觑他:“闭嘴。”
他又笑一声,“我以为我们很契合。”
闻依拉上被子蒙过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确实很契合,无论姿势时长力度还是任何一方面,她都很满意。
“闻依,你今天也没有拒绝我。”
她忍不住了,在被子底下沉声叫他:“秦南山。”
“嗯?”
“滚。”
他闷笑着离开,脚步轻快,听着心情十分不错。
直到房门合上,闻依掀开被子呼吸,可空气里还残余着淡淡旖旎气息,她皱眉,裹着被子下去开窗,再回到床上,重重叹气。
是的,什么话都没说,从餐厅回来路上想的拒绝的话早忘得一干二净,然后不明不白做了一场,将这段关系打结,更难解开。
他临走前还莫名其妙说一堆有的没的,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是是是,她很舒服很快乐很契合,可用得着他三番五次提吗?烦人。
闻依真想哭,用手敲自己脑袋,怎么脑子这么不清醒!!!闻依,下次请你抵挡住诱惑好吗?
可半分钟后又想通。
不能全怪她,那人昨晚像变了个人,温文尔雅全部丢掉,野[xing]、[yu]望取而代之,面对这样的巨大诱惑,是个人都说不出半个“不”字,所以怪只能怪人的本[xing]。
......
第二天还有半天的会议,闻依照镜子时又把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从行李箱里找到以为用不上的围巾,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田佳看见她时一脸了然,“怪不得昨晚提前走,原来找男人去了啊,行啊闻经理吃这么开,南城也有人。”
都是二十七八的成年人,在[chun]天围围巾鬼都能嗅出来什么,闻依也没多解释,“别说了,烦。”
下了电梯,俩人一起往餐厅去,田佳笑:“按照需要围围巾的程度,不应该啊,怎么,你这,”田佳一下没想到合适的词汇,闻依没有男朋友,她最终说:“你这[xing]伴侣没能满足你?”
闻依:“要是只是单纯的[xing]伴侣就好了,我倒宁愿他是个鸭子。”
背后忽然有风,闻依回头,瞬间吓半死。
“鸭子”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闻依咽咽[kou]水装作镇定,她说话声音不大,不一定会听见。
又仰起脖子,听见怎么了,她只是用了个比喻,没说人坏话好吧。
事实证明秦南山听见了,选好自助早餐坐下,闻依手机弹出消息:【谁是鸭子?】
【谁对号入座谁是。】
秦南山:【你没付我钱,我们构不成买卖关系。】
嘿!
闻依当即给他转了一千过去。
他当然没收,并且忽视:【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回申城找个时间。】
昨晚不让说现在倒是自己提起来了,闻依回:【不用,你哪趟航班返程,候机时来找我。】
秦南山:【有同事在,不方便,回去说。】
???
真行。
闻依不回了,等喝下几[kou]豆浆,对面又发来消息:【围这么多,不热吗?】
她抬头看向左前方某人位置,秦南山目光正好在,闻依剜去,拳头捏紧。
什么沉闷无趣啊,这个人分明就是诡计多端老[jian]巨滑,完完全全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对面田佳顺着她视线回头看,秦南山朝她微笑点点头,于是她坐不住了,“哇靠,这男的不是昨天台上讲话那男的吗?他在看你啊?”
闻依扯扯嘴角,“嗯,这人昨晚想跟我要微信,我没给。”
田佳不屑:“果然渣男,有了女朋友还随便沾花惹[cao],败类人渣!狗男人!你别给!”
闻依笑开,有人帮着骂真好。
下午三点的航班回去,会议结束,中午回酒店休息一会再出发机场。
酒店房间已经被阿姨简单打扫过,褶皱的被子铺平整,垃圾桶里的垃圾倒掉,还喷了空气清新剂,昨晚痕迹被掩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这一切不可能跟倒掉的垃圾一样倒了就没了,闻依倒躺在床上,忙碌一
早上快要忘记的记忆又席卷。
她不想回忆,收拾好行李去找田佳,离开这个“作案现场”。
两点到机场候机,闻依没再管秦南山在不在,戴着墨镜耳机睡觉,手机也不玩了。
上飞机后倒是看见他和同事一起往里走,坐她们后面几排。
闻依没看他,墨镜换成眼罩,继续睡。
昨晚太累,这一觉睡得[shu],再次睁眼已经快降落,起飞前喝不少水,这会[niao]意十足,得上厕所。
闻依急急忙忙起身往机舱后走,解决完,一开卫生间门,被堵住了。
过道狭窄,闻依被困在舱板前,男人眉眼温和,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闻依撇开眼,“......让开,我要回去。”
他手探向她额头,闻依没来得及挡,让他得逞。
“没发烧,还是感冒了?”
闻依笑不行,正眼看他:“秦南山,你是不是这辈子没[niao]急过?”
“......”
男人一顿,脸[se]微微尴尬。
闻依还想说点什么,可刹那间机舱遇见气流晃动起来。
俩人站在过道间,秦南山下意识一手把人抱住,一手握上把手,站稳。
舱内空姐通过广播提示:“女士们先生们,受航路气流影响,我们的飞机正在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
正在备餐间工作的空姐看见俩人,让立即蹲下,抓紧把手,等气流结束再返回原位。
秦南山揽着人下蹲,温柔安抚:“别怕,没事,飞机遇见气流很正常。”
闻依常年坐飞机当然不怕,这会听着这一句抬头看去,温热目光相触,对视几秒,闻依阖眸,没说话,手抓上他手臂扶稳。
飞机颠簸了三分钟,俩人在卫生间门[kou]也蹲了三分钟,没有[jiao]流,也没看彼此,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jiao]融,和时不时因颠簸而不可避免的肢体触碰。
起来时闻依晃了晃,秦南山赶紧扶着,闻依这会有点烦也有点乱,推开人,走回自己位置。
下飞机,领完行李再打车回家。
闻依一进家门,躺上床直接睡过去,什么都不想想。
......
周一早上出门上班,闻依去到办公室,接了热水再坐回位置,回复他昨晚发过来的消息,说这段时间有点忙,什么时候见面再说。
发送完待在原地,犹豫是不是要说得再清楚一些,把一切摊开来。
思考五六分钟没做下决定,后来宋清清来对接工作,一聊聊半个小时。
聊完,闻依看一眼手机,最终什么都没发。
他们现在的关系像是冰山一角,浮出水面的只有浅薄庸俗的[xing]关系和微信上几句来往,冰山底下那些暗流涌动谁也没揭穿。
身体里有两个小人叫嚣争斗,一个是[yu]望一个是理智,来回拉扯,谁也不占上风。
继续保持这种暧昧关系,甚至发展成炮友
,在这种时代好像无伤大雅,可她不愿意,不想再继续往下走了。
也不必说得太明白,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同学聚会?
一段关系结束的方式太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还那样聪明。
她想了想,去找田佳,“你上次说的搞金融的堂哥,还在国内吗?”
田佳震惊:“怎么?你想通了?”
闻依摇头,“没有,我现在不想找男朋友,我有笔闲钱想做投资,咨询一下。”
“真的?”
“真的,付费咨询。”
田佳半信半疑,拿过手机联系,闻依补充:“你跟我一起去。”
“啊?”
周三晚上,闻依和田佳去见这个金融堂哥,人一到,闻依拍了张有暗示意味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全部可见。
有不少高中同学评论什么情况,闻依没回。
田佳这个堂哥确实优秀,国外top3高校毕业,现在入职某资本公司,经手项目金额千万起步,闻依这点小存款实在不够看。
人也真的高大帅气,彬彬有礼,知晓闻依来意依旧得体。
闻依提前跟田佳说过别乱来,田佳虽然遗憾不能撮合俩人,但这见过面就有了开始,她哥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靠他自己了。
介绍完人,田佳本来想溜,但闻依这个人[jing]桌面下的手拧她大腿,她不得不留下。
“哥,这可是我们最有前途的区域经理,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上点心。”
田元洲看向闻依,唇边笑容深深,“佳佳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闻小姐想要了解什么可以尽管说。”
对面女人[jing]致干练,看起来不像不会理财,田元洲又看看田佳,心里估摸着也许是妹妹随便找的借[kou]要给她介绍人。
可再细看去,女人并未给人“相亲”感觉,对望的目光落落大方,似乎真为理财而来。
“我会按照市价付费,麻烦您。”闻依嫣然开[kou]:“我现在手上两百来万,本来想买套房子,但暂时还不想背贷款,所以想着做点投资,您看现在这种行情能做什么?”
田元洲说:“闻小姐,你和佳佳都做销售,也做到这个位置,我相信你对市场行情有一定判断能力。”
“现金为王,如果作为佳佳的堂哥,我只有稳健[xing]投资这一个建议。”田元洲笑道:“不过从我的工作[xing]质来说,市场永远存在多种可能[xing],敢于承担风险才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回报。”
闻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也一直属于稳健[xing]选手,她始终觉得钱稳稳抓在手上才是她的,所以工作这几年只存了定期。
近两年和同事客户聊天,总会听见各种哀嚎,好像大家都亏挺多,她那会总庆幸,好在股市小白的她没跟着瞎搞。
今天过来拍照是一个目的,但也真是想听听专业人士建议,要是能在安全黄线内理财,拿出一部分钱来并无不可。
闻依神[se]真诚,田元洲也耐心给予建议,滔滔不绝介绍。
一个小时下来,俩人讨论话题真的只有投资,一边田佳已经从前菜吃到饭后甜点还没聊完。()
饭局结束,田元洲将人送到停车场,语气认真问:闻小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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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问得很明白,背后含义昭然若揭,闻依微微怔住,心里蓦然闪过个模糊身影。
她低下头,看向鞋头上不知何时沾染的泥土,一小片,是大地的颜[se],有点脏脏的令人嫌弃,可没有人会真正讨厌泥土。
直到田佳推推她,闻依视线才从鞋头上移开,脸颊笑容标准:“没有。”
说过几句,田元洲和田佳离开,闻依从包里掏出纸巾,弯腰,一点一点擦去这土。
......
秦南山周三晚上有课,一直到八点半结束。
学校里成了婚有家庭的老师不爱上晚上的课,秦南山单身也好说话,所以一些老师们不愿意做的事总能排到他。
下课后有好学的学生上来问问题,秦南山花了会时间解答,八点五十才离开教室去往停车场,走几步被人叫住:“秦老师。”
秦南山回头看,一个女老师冲他挥了挥手,他依稀记得是今年刚入职的新老师,但姓什么没太多印象。
他礼貌微笑,女老师上前来,含羞带怯看他一眼,小心问:“秦老师你下班回家吗?”
秦南山点头:“是的。”
“那个......我车子今天送去保养,从这到校门[kou]要走十几分钟,我能顺便蹭你的车吗?就到学校门[kou]公[jiao]站。”
秦南山没道理拒绝,应下来,女老师笑意藏不住,紧紧跟在他身后。
到达停车场,他上了驾驶座,女老师主动打开副驾,位置上有个包装[jing]致的袋子,她指了指,“秦老师,这个......”
秦南山拿过放至后排,本来没打算解释,但转念想起女孩可能存的心思,自然开[kou]道:“我女朋友落的耳环,准备拿给她。”
这是在他大衣[kou]袋里发现的,周六那晚衣服都在地毯上,可能耳环掉落滚进[kou]袋,他回到申城才发现,本来想还,但闻依说最近一周忙,没能约上,他就放在车上,等下次见面再说。
这会女孩一停,脸上喜[se]变惊讶,“秦老师,你不是没......”
秦南山说了善意的谎言:“最近的事。”
女孩僵笑着:“恭喜啊。”
“谢谢。”
女孩在校门[kou]公[jiao]车站下车,秦南山拐了两个弯,回到A大边上的小公寓。
车子停下熄了火,他回头看后排袋子,重新拿到副驾上来。
静静看了会,拿过手机。
没有消息,他也不敢[bi]太紧,周六晚上是意外中的意外,他真怕吓到她。
解锁微信,打开朋友圈往下滑。
秦南山以前没有看朋友圈的习惯,可闻依朋友圈更新频繁,几乎两天一条,虽然绝大部分是工作宣传相关,但他似乎已经养成肌[rou]记忆,每晚结束工作
() 或者休息前总要先看一看。
可今天的朋友圈不是工作了,秦南山坐正,盯着手机屏幕不放。
一张意味深长的照片,饭桌对面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没露脸,但姿态、服饰难掩矜贵。
底下有两三个共同好友评论。
副班长:【哟班长这么快脱单了?】
体育委员:【不错呀,看起来挺帅,下次带出来见见。】
秦南山心沉到底。
小区里野猫忽然跳上车前盖,左看右看后喵呜两声跑走,车内人一点不为所动,目光沉凝。
看了三分钟,不由失笑,所以他刚刚为她拒绝一个女孩,而她在跟男人约会,她说这周很忙见不了面,而现在在跟男人约会。
秦南山不清楚真假,也不确认这是有好感的对象还是已经[jiao]往的男友,但他知道这条朋友圈意味着什么。
这是给他看的。
真吓到了。
秦南山按按太阳[xue],重新靠上椅背,闭眼,思考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其实早有预感,南城那晚她冒雨回来也要说的话,他能堵一晚却不能让它消失。
之后第二天,他反复提及俩人很契合,不过是想让她对他的生理喜欢有更深更明确的认知,基于这样的生理喜欢再延展到心理喜欢也许更加容易。
但她没有,她很清醒,并且选择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的拒绝。
秦南山无奈笑出声,闻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看不透。
他在车上坐了一会,眉眼间疲惫渐显。
未曾想过第一次喜欢人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十点多上楼回家,没开灯,屋外清莹月光透过窗台铺入,可以视物。
秦南山看一眼被用来放各种杂物的酒柜,生平头一回后悔家里不存酒,这种时候喝点酒应该能助眠。
夏天跑过来,冲他摇尾巴。
秦南山蹲下,摸摸它头,嘴角勾出笑容:“夏天,今天过得好吗?”
夏天很敏感,呜呜两声蹭他掌心。
十多年的陪伴,他们是最懂彼此的人,秦南山眼皮下垂,眼里情绪平静无[bo],手里不断顺着毛,似乎在与狗狗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没事。”
月亮隐入云层,屋内光线幽暗,男人与狗影子无限拉长。
第二天早上七点,秦南山晨跑回来,洗过澡,估算着她应该起床,拍了她落下的耳环发过去,【你的耳环,什么时候方便,我拿去还给你。】
八点半,他已经在学校准备开会时收到回复:【我这几天出差,下周三回,周三下班后你到公司来。】
秦南山伸手摸进[kou]袋,戒指大小的耳环镶了小细钻,触感凹凸不平,他回:【好。】
......
周三下午。
宋清清来到闻依工位对接工作,“师父,这是你要的材料。”
“放着吧,谢谢。”
“这几天出差是不是
很辛苦啊?”宋清清心疼她,“这才刚开年你就出两趟差,李总也太不是人。”
“小声点。”闻依睨她一眼,“我没事,正常工作。”
“怎么没事,师父你看你多憔悴啊,粉底都盖不住黑眼圈了。”
闻依闻言摸了摸眼睛下方,愣神一会,随后淡淡笑:“晚上也要干活,熬了几个夜,没什么大碍。”
“嗯嗯,周末好好休息。”快下班,清闲的宋清清倚在边上说话:“师父,齐笙姐跟你说了没,她要结婚了。”
闻依抬起头:“什么时候?”
宋清清捂起嘴巴,“呀,我嘴太快,估计她要找个时间跟你说,现在还在筹备。”又喜滋滋憧憬:“我们好久没见了,听说她老家风景特别好,到时候我们一块过去找她玩玩。”
闻依“嗯”一声,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宋清清说不停:“齐笙姐老公好像是个老师,听说他们是同学,高中还是大学不记得了,齐笙姐回去后才再续前缘的。”
闻依打字的指尖一顿,思维也中断。
宋清清:“但是好像男方家人不太好相处,家里也没什么钱,齐笙姐彩礼都没要,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彩礼不管多少都是心意啊,齐笙姐可以不要,那男的怎么可以不给呢,不过我没好意思说太多。”
闻依皱眉:“就这么喜欢?”
“不知道啊,喜欢这东西玄得很,谁能说清楚。”
闻依怔怔问:“什么是喜欢?”
宋清清抬起下巴思考,“喜欢啊......喜欢就是一种感觉咯,被他吸引想见面想聊天想听见他的声音,我也说不清,师父你之前不是谈过吗,怎么还问我这种问题。”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和魏元在一起什么感觉都没有,更不会因为他一言一行而愁闷,他们两个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个体,不互相干扰保持边界,她一直觉得那是一段感情最理想的状态。
可是最近......闻依心烦心乱,乱到快要影响工作的程度。
宋清清见她发着呆许久没应话,接着往下说,“师父,齐笙姐最听你的话,她要是跟你说起这些你劝劝她。不过我们到底是外人,挺难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知道,我再看看什么情况,有机会隐晦说一下。”
宋清清咧嘴,“好,还有......”
闻依打断:“快下班,还有什么明天说。”
“啊?行。”宋清清看一眼墙壁上挂钟,还有十分钟呢......
宋清清离开,闻依怔怔坐了两分钟,拿过水杯去接水,喝下大半,可心里不知为何而起的浮躁一点没压下。
闻依心底叹息,等到六点,收拾好下班。
......
这两天天气都不错,今晚下楼时还有残余的一点晚霞,灿烂夺目。
闻依在马路边找了找,没找到应该出现的人。
她掩掩眸,好一会
才想起来拿手机,于是看见秦南山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说临时有事拖住,晚点再见。()
闻依心底蓦然一松,可又迅速拎起,轻呵一声,那么容易爽约说明人家未必在乎,男人都一个鬼样,床上床下两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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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会儿心情复杂,打电话摇人。
八点多,闻依换了套行头出门,直奔常去的酒吧。
男人多的是,秦南山算什么。
田佳和乔恩早到,但俩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发什么疯突然要喝酒,人一来什么也没说,酒往贵里点。
乔恩拦住:“喂喂喂,干嘛呢,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闻依:“能浇一会是一会,烦着呢,别管我。”
乔恩松了手,压低声音问田佳:“她工作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田佳:“没啊,工作顺利得很,我看还有往上走的趋势。”
乔恩:“那怎么回事?情场失意?”
田佳:“她谈恋爱了吗?”
俩人同时望向自顾开酒醒酒的女人,不理解了。
她好像真心情不好,喝了几[kou]酒后到舞池中去,这会还早人不多,自己扭了会后又回来喝酒。
乔恩小心打探:“依依,有什么你跟我们说。”
闻依还清醒,笑笑:“我没事,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理不清的烦,过了今晚就好,不用担心。”
过了今晚,她一定跟秦南山断绝关系,删掉微信拉黑电话,什么同学情谊都不要了,她现在讨厌死这个人。
他知道她这一个星期怎么过的吗?他是她痛苦的源泉,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夜越深酒吧音乐也越响,闻依好像真的暂时忘掉这两个星期以来的情绪起伏,只有快乐。
有男生来加微信,闻依眯着眼问:“弟弟,你多大。”
男生羞涩答:“20。”
“哪个学校的?”
“A大。”
脸[se]桃红的女人咧开嘴,“加!姐姐就喜欢男大学生,特别是A大的。”
旁边乔恩和田佳倒吸一[kou]凉气。
加完这个,又有个社会[jing]英过来,闻依来者不拒。
乔恩:“依依......你真没事?”
闻依嘿嘿笑着,“我有什么事?你看,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20岁的男大,30岁的成功人士,哪个不优秀?”
田佳:“之前不是还说不要我哥?”
闻依撇嘴,“你哥是你哥,我不好下手。”
田佳:“......”
说什么来什么,田元洲发消息问在哪,上次她要的理财资料整理好了,拿给她。
闻依回了地点。
二十分钟,估计快到,闻依亲自到外面接,顺便吹吹风,酒吧里实在太闷。
酒吧门[kou]人也多,一堆[chou]烟的聊天的,男男女女。
闻依伸手晃了晃飘过来的烟气,走到边上。
一抬眼,愣住
() 。
高大俊朗的男人就那么静静站在旁边,跟周围吵闹环境格格不入,目光平和,没有欣喜没有忧伤,像结了冰的湖面,[bo]啊[lang]啊都没了
闻依木在原地。
心内急剧[bo]动时被一道声音惊醒,田元洲朝她走来。
闻依捏紧手心,下意识望向不远处男人,他好像终于有反应,放在[kou]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本就笔挺的身子站得更直。
“闻小姐,资料我整理好了,你看看。”田元洲走近,递过来个牛皮纸袋,“怎么来酒吧了?田佳也在?”
闻依视线越过他,再次看了两眼岿然不动的男人,抿抿唇:“在。”
田元洲顺着她目光望去,再返回看身边人拧紧的眉头与一脸纠结,是和那天吃饭截然不同的表情,此刻像是一个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小女人。
而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同样不简单,对他甚至隐隐含有敌意。
田元洲了然,按下还未发芽的悸动,微笑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你看完联系我,有什么不懂也可以随时问。”
“好的,谢谢。”
田元洲离开,那人终于动作,一步步走向她。
闻依拳头捏得更紧。
秦南山来到跟前,垂眸看她绷着的脸,再看她手里文件袋上的公司logo,将近一个星期的愁与苦终于有了出处。
刚刚那人衣冠楚楚,看着应当是她朋友圈里公开晒出的男人。
这一份文件,以及俩人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还有男人先离开的行为,秦南山觉得,他也许并未全输。
“我有话跟你说。”
闻依没敢抬头,“你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秦南山再看她红透的脸和歪歪扭扭的身子,眉心微蹙,伸手去揽她。
闻依躲开,伸出食指指了指,恶狠狠:“不许碰我!”
秦南山不再动,示意停车场位置,“去车上,行吗?”
闻依这会头确实有点晕,再站下去得晕倒,而且酒吧门[kou]人来人往一股烟气,的确不适合说话,她认命跟上他的脚步。
停车场安静许多,一坐上车,闻依开门见山:“耳环还我,有话快说。”
秦南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瓶水,拧开递过去,又自然接了她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到一边,闻依脑子不清晰,轻轻松松被他拿捏,接过矿泉水小[kou]小[kou]喝起来。
喝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扭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联系不上你,问了乔恩。”
“噢。”
闻依伸手:“我耳环呢?”
秦南山从[kou]袋里掏出来,放在手心,在她伸手拿时又握住,女人朦朦胧胧的眼轻轻抬起,目光又嗔又怨,好似还泛着水光,湿润含情。
秦南山心动不已。
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妖艳妩媚,刚刚在酒吧门[kou]摇摇晃晃地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耳朵上坠的两根细长链子也跟着摇晃,
晃进他心底。()
他倾身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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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依鼻息间一下全是男人清冽干净气息,脑子好像跟着清醒几分,后撤,吱吱唔唔,一点气势都没了,“干嘛......”
秦南山伸手摸向她耳朵,女人惊得忘记反抗,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耳朵瞬间红到滴血。
等意识过来后已经被卸下一边耳坠,她生气道:“秦南山!”
他没理,身子几乎贴着,又伸手把右边的给拿下,然后一起塞进他[kou]袋,煞有介事说:“这个不好看,以后别戴了。”
???
接着又无比自然地在她左耳戴上那个丢失的耳环,“还你。”
???闻依是醉,不是傻,还一只,拿一双?
可他戴完没有离开,喷在她脸上的呼吸依然灼热,闻依半个字说不出来。
狭窄拥挤的空间,气氛一触即燃。
有过两次亲密经验的男女太明白对方眼里的渴望,男人目光如炬,快要烧进她心底。
可在他贴近时闻依拦下了,她不想再不清不楚。
她字句清晰问:“秦南山,你是不是喜欢我?”
空气里弥漫的酒[jing]粒子爆发。
秦南山盯着人,缓缓道:“闻依,心理学里有个投[she]理论,简而言之,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思想行为投[she]到另一个人身上,这种投[she]是潜意识的不自觉的。”
“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闻依膝盖上的手心再次握起,下唇被她咬得通红。
“是。”
她想,应该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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