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河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凝重。

刚才被俞芊雅搂着时，他就感觉不对劲。如果不是身边有人，他恨不得伸出手，把发痒的右臂全部挠破！

跟俞芊雅争吵时，他更是心慌气短，差点晕厥。他怕被俞芊雅发现，只能落荒而逃。

……这种感觉，不仅是对俞芊雅有的。对赵澜、对顾凌云……对所有的青中年女性，他都是如此。

这是他失忆前就有的毛病吗？还是失忆后才有的？

他也旁敲侧击，找周秘书打听过。周秘书隐晦地告诉他，在失忆前，他跟女性的接触的确不多。

他又追问周秘书，他既然不跟女人接触，是如何结婚的。周秘书也答不出来。但他告诉顾清河，说他结婚以后，过敏的症状好了很多。

听周秘书的语气，他失忆以后，这种类似过敏的症状，又变严重了。

他也借着工作的名义，跟叶星辰接触过，那些反应的确是没有的。

他也知道，自己跟俞芊雅要订婚了，不该调查这些事。但叶星辰一出现，他就情不自禁地关注她，想接近她。

就包括今天中午，他知道她来了，也知道不该去找她。但看到她跟俞景初在一起，有说有笑时，他的心里仍然格外酸楚。

也是因此，他没有拒绝俞芊雅搂住他的手——

但还是不行。

顾清河又想起了俞芊雅。

她说的，他都懂。他也知道，他们现在不是一个正常夫妻的状态。

但他的感觉，就像他的症状一样，他只能忍耐，无法伪装。

“……。”顾清河叹了口气。

躲在厕所的这段时间，他的症状缓解了些。他站起身，打算去陪俞芊雅。

“……！”就在这时，他的头突然一疼。一个场景闪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着红裙，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女人。

……

又过了一段时间，晚会进入了彩排阶段。

这也代表着，跟顾清河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晚会结束后，他们就要完成离婚手续。

此后，他们一个是家财万贯的顾总，一个只是平台主播，彼此再无交集。

顾清河每天都来会场，指导检查工作。但他的身边，一直有俞芊雅陪同。他们再没有说话的机会。

叶星辰观察过，俞芊雅很关心顾清河，也努力在用自己的艺术技能，给顾清河提出一些建议——她跟顾依依不同，是真心喜欢顾清河的。

叶星辰内心有些失落，却也觉得释然。

这样挺好的。这也就够了。

相反，陈志斌跟她打交道，却越来越频繁。

他常常找叶星辰，打听晚会的举办情况。还办了几次饭局，给叶星辰推荐了更多，想参加直播节的企业。

尽管很好奇，他为什么会从之前的爱答不理，变成现在的热心样子。但他推荐的企业，都没有什么问题。陈志斌也说，自己每次推荐企业，都能拿到抽成。

叶星辰慢慢放下了防备，开始接受一些陈志斌推荐的企业。

就这样，一转眼，就到了晚会当晚。

晚会举办得很成功。会后，举办了庆功晚宴。

叶星辰不是中云的人，也不想去。但陈志斌说，参加晚宴时，也可以多给直播间，介绍一些合作的公司。她就去了。

晚宴是在一个大厅里举行的。叶星辰和陈志斌他们坐的，是靠墙的一桌。桌上的人，除了陈志斌，她都不认识。

而顾清河和俞芊雅都来了。他们两人坐在主桌。

顾清河对俞芊雅，表现得非常体贴，主动帮她夹菜，帮她挡酒。而俞芊雅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有关两人如何登对的议论，不时传到叶星辰耳朵里。她静静听着，只感觉有些恍惚。

“……叶小姐？”

陈志斌的叫声，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将目光移回陈志斌，陈志斌“嘿嘿”笑着，露出一嘴歪斜的牙齿：“这是铭豪的郑总。”

他向旁边的男人伸出手来，向叶星辰介绍。叶星辰望向那个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肥头大耳，嘴唇肥厚。胖胖的身体上，紧箍着一套黑色西装。整个人油腻腻的。见叶星辰回头，男人露出了笑容。

“叶小姐年轻有为，居然能办那么挣钱的直播间，幸会！幸会！”

他眯起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叶星辰。不知道为什么，他目光就如同他的整个人一般油腻，像在舔舐一般，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胖男人用西装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她。叶星辰接过来一看，名片的正中，印着三个楷体大字——郑铭豪。而在名片右上角，则是印着公司的名字——铭豪食品有限公司。

“郑总他们公司，是做鲜花饼的。”陈志斌在一旁介绍，“他们鲜花饼以‘纯天然’为卖点，用的原材料，都是我们南塘山的一些特产，比如桂花、玫瑰花等。”

“现代人吃什么，都讲究个文化！”郑铭豪一挥手，“别看我是个大老粗，我很尊重文化人的！尤其是叶小姐这么年轻漂亮的文化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不停往叶星辰身上打量，还停在一些重点部位。叶星辰心里厌恶，不由挪了挪位置。

“郑总的产品销量很好，在我们A市，是能排上名号的！他听说你的直播间，很感兴趣！”陈志斌继续说，“他拜托我，一定要将他引荐给你。我想到这次庆功宴，你也要来，就想把这事办成了！”

“郑总，我们直播间，着重推荐我们市的文化及特产。你两方面都符合，我们是很欢迎的。”叶星辰挤出笑容，“你要真想合作，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交给我们团队，会有人跟您联系。”

郑铭豪和陈志斌面面相觑。两人都露出了不太愉快的表情。陈志斌回头，问叶星辰道：“……就这样？”

“郑总是对合作的条件有要求？”叶星辰一愣，“这样吧，你是陈主任的熟人，要上什么产品，给多少提成，还可以慢慢商量。”

“不！不！”郑铭豪摇摇手，“叶小姐讲的，都是公对公的事了，之后可以慢慢谈。我们现在，可是私人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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