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叶星辰一时语塞。顾凌云摇了摇头：“不用安慰我啦，你不擅长撒谎。”

说着，她低下了眼睛。

“他不搭理我时，我爸妈就劝过我好多次，还给我推荐其它男孩子认识。……我也知道，我这么对他，就像飞蛾扑火，可能是没结果的。”

说到这，顾凌云苦笑了一声：“但我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我的个性，不撞南墙不回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会去尝试。有关胜算、人心、该不该做……我都不去想了。”

“……唉。”

见她如此，叶星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劝。她只是真心希望，顾凌云的痴情，能有个好结局。

“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办？”叶星辰问道，“我们俩都不是学法律的，该怎么帮到他们？”

“……我想曝光。”顾凌云想了想，说。

“曝光？”叶星辰一愣。

“我打算用微型摄像机，拍下他们那些行为。然后发到网上去，雇些水军，把它给炒火了！”顾凌云说，“我看过你的乐享账号，拍的很不错，粉丝也多！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拍，然后把视频放到你账号上，可以吗？”

她双掌合十，望着叶星辰，眼神闪闪发亮。

“可是……”叶星辰有些为难，“我只是个心理博主，前一段又经历了那些——”

“没事！”顾凌云拼命摇头，“我看过你号子的内容，说的是心理，但最大的亮点，其实是和社会热点有关。……更何况，黑红也是红嘛，现在关注你的人，一定空前绝后的多！”

这倒是如此。叶星辰发现，虽然她被赵映文攻击时，失去了一些粉丝，但因为好奇而关注她的网友更多了，尤其是发布会后，大量陌生网友关注了她的账号，还有人留言鼓励。

“而且，这事对你和我而言，都是双赢！”顾凌云说，“你不知道，现在对俞氏集团有意见的人，在全国都挺多的！他们不仅强征强拆，还有好多烂尾楼盘。很多人用一辈子的积蓄，欠了好多债买的房，最后说停工就停工，他们打着横幅去闹，结果被俞氏集团找来的混混痛打一顿。俞氏集团还反咬一口，说他们寻衅滋事，把他们送到了派出所！”

这些事情，叶星辰也在乐享上，零零散散地看到了曝光。但俞氏集团抓住几个博主，以造谣为罪名，把他们送上了法庭，要求赔偿。到后来，就没有人再敢关注这些事。

“总而言之，他们的罪行说不完！”顾凌云说，“如果你曝光了，肯定有很多人支持！既能帮你维持热度，又能保护住李叔的工厂，还能伸张正义，简直是完美！”

“……热度不热度的，对我不重要。”叶星辰摇了摇头，“我那个号子，都打算不要了。”

“哎？……为什么？”顾凌云睁大了眼睛。

“我上次的那件事，影响到了身边的人。”叶星辰摇了摇头，“……我不能不管他们。”

被网暴的经历，家人被骚扰的经历，让她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上次的事，纯粹是网友对你有误会！”顾凌云急了，“……这次肯定不会那样了！”

“但更高的曝光，也代表俞氏集团会报复我们吧？”叶星辰说，“我不想再冒险了。”

顾凌云沉下脸，她的表情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你会答应的。”半晌，她嘟囔。

拒绝她，叶星辰内心也很不好受。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凌云。顾凌云低下眼睛，望向了桌面。

“这事，我谁也没有告诉！唯一说的人就是你了。”顾凌云说，“我爸妈怕我有危险，肯定不同意。表哥和舅舅，也会说一大堆大道理，要我从公司考虑，尽量不要和俞氏发生冲突。”

说着，她苦笑了一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就是因为那个被拐卖精神病女人的视频，我当初就看过，还一口气追完了。我感觉，一个愿意冒着风险，去报道这些事的账号，一定是有良心的，有自己的灵魂。”

顾凌云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当初赵映文再怎么说你，我也一直说你的好话，觉得肯定是有人搞鬼，不是你的问题。”

她低下头，拨弄着眼前的牛排。

“当然，我也明白，我不能用这些话，来逼着你做这些事……但听到你那么说，我真的有些失望。……你知道李叔这事，我一路跟踪下来，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

“是什么？”叶星辰问道。

“有些东西，不是你逃避，它就不存在的。在你闭上眼睛的时候，它会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膨胀，最终影响到你身边的重要的人。”

“……就比如我，我原来知道俞氏集团那些事，却闭着眼睛不去管。最终它抢走了君天浩，抢走了南塘村的工厂，我才感到后悔，但已经晚了。”

她这些话，让叶星辰心下有感。叶星辰没有说话。顾凌云抬起眼睛，再度看向了叶星辰。

“……算了。”她笑了笑，“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我能搞定的。”

“不，我——”

叶星辰刚想劝，顾凌云摇了摇头。

“我跟你不同，本来就跟李叔认识，没事的。但你要帮我保密，好不好？……如果让表哥或者我父母知道，我就完蛋了！”

“这事还是有危险。”叶星辰摇了摇头，“你去拍他们，万一那帮混混把矛头指向你，你怎么办？”

“我是顾清河的表妹，看在中云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乱来的吧？”顾凌云笑了，“没事！”

“还是不行。”叶星辰说，“你去调查可以，但一定要跟我保持联系，我要知道你是安全的。”

“行吧。”顾凌云撇撇嘴，“那我就给你早中晚各发一条吧，让你放心。”

叶星辰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很不安。

两人吃完饭，顾凌云接了个电话，说是南塘村那边又有事，就急匆匆离开了。叶星辰刚准备打车回家，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杜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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