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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震撼


木制的窗户,甚至有连窗纸都没有。只有几块木板,仓促的固定起来权当门窗。白天的时候,打开窗户才有些许的阳光透进来。然而,茅草屋内依旧昏暗。

低矮的茅屋,里面的空间非常狭小。这里的百姓们,甚至于穷的连一张木桌都没有。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搬回来的一个石板,仓促搭就起来权做个桌子。

墙壁上,倒是用木板上面放着几个粗碗。这些廉价的粗碗,都是寻常百姓所用之物。

此外,屋子里还有一个水缸,水缸上面放着一个水瓢。不知因何原因,水瓢的竟然有些裂痕。是用一些麻线,将裂痕缝补了起来。

水缸中倒是满满的一缸水,这些百姓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就只有这干冽的山泉水了。

泉水很甜,干了一天农活的百姓,浑身疲惫的回到家里。他们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屋拿起水缸里的水瓢,舀上一瓢水,然后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喝的干干净净。

山民们喝的都是山泉水,却极少有人会拉肚子。大人小孩都是如此,就连那些粗手大脚的姑娘家也是如此。即便是她们来了例假,一样喝着凉水。似乎,她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只有这里的顽童,他们每日跟着大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想进学堂,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养活一家人都困难,谁能上得起学读得起书呢。

唯一开心的,是农闲的时候这些孩童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他们成群结队,围着村子打打闹闹。要么,就是下河捉鱼。

这些孩子打小就在河里学会了水性,偶尔捉到几条鱼,算是改善了家里的伙食。

平日里有些磕磕碰碰,他们的伤口也是不会用什么名贵草药来消毒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随手抓起一把土敷在上面。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感染。

而且山民的孩子也极少生病,这让那些京城权贵的大户人家也是疑惑不解。为什么那些下人贱民的孩子,极少生病。而自己的宝贝儿子,公子少爷的则是经常伤风咳嗽发烧的。

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可惜这些道理,没有多少人能懂。

屋子里一个老妇,煮了一大锅粥。你最好不要奢望,这粥里会有别的什么东西。

有的,只是挖来的一些野菜。野菜糊糊,是他们的日常主食。

餐桌上,是不会见到荤腥的。甚至于,连盐巴都欠奉。

赵桓坐在石桌旁发呆,他看着那老妇从锅里端上来的稀粥。一时间,竟无以下嘴。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么?

“姐夫,您尝尝,味道可还好。”朱玉平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

赵桓举起筷子,在粗碗里搅了搅,然后筷子夹起碗里的一团野菜。糙米粥,并没有多少糙米在里面。

赵桓是不想吃的,可是不吃就会挨饿,他抬起头:“你们平日里,吃的就是这个?”

几个百姓们莫名其妙,我们不吃这个吃什么。可眼前这位公子爷问了,他们便只好纷纷点了点头。

赵桓只好喝了,如果说野菜的味道他勉强还能接受的话。那么这碗对他来说剌嗓子的糙米粥,实在是难以下咽。

他喝了一口,便感觉喉咙极其的不舒服:“这、这是什么东西,怎地、如此的难吃。”

百姓们愈发的奇怪,这么好的粥你居然说难吃。而几个孩童,则是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碗。还有,面前的一碟咸菜。

有的孩童,甚至于咽起了唾沫。

“这位爷,您可以配着咸菜。”那个老妇,在一旁说道。

咸菜,这也是人吃的东西?赵桓最终,还是夹起一块咸菜,咬了一口。

几个孩童的眼睛直了,就连一旁的大人,也是有些心疼。这么一大口,这得吃多少。

哪有这么败家的,这块咸菜一口就吃了。平日里,一块咸菜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咬上一口,并不敢贪嘴。

赵桓觉得自己吃到了天底下最难吃的东西,而且这些夹杂着野菜的稀粥,怎么可能果腹。这玩意儿,也吃不饱啊。

“你们吃这些,不饿么。”赵桓又问。

这次,不管是几个村民还是孩童,都纷纷摇头。

赵桓吃的,是他们的午饭。这户人家的壮劳力和家里的两个孩子,中午怕是要饿肚子了。

这个时候的赵桓也终于想起,自己吃了人家的午饭。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粥碗推到那个最小的孩子跟前:“吃罢。”

那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他看了眼身边的大人。然后,一把夺过粗碗狼吞虎咽起来。

老妇人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又给赵桓端来了一碗。

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吃的是如此之香。以至于让赵桓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蕾出了问题,可当他再次喝了一口粥的时候,一样的难以下咽。

招呼只好把稀粥给了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那个孩子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边稀里哗啦的喝着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小碟咸菜。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抓。

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眼疾手快,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呵斥道:“咸菜只有爹爹才能吃,你住嘴!”

赵桓愕然不解,他甚至于有些愤怒的看向那个壮汉。他不明白,虎毒不食子。为何家里的东西,要先让大人先吃。

一旁的朱玉平,在赵桓耳边低语道:“姐夫,这人没有盐巴是没有力气的。这些农夫下地干活,是要出很大的力气,他们急需补充盐巴。是以,家里的咸菜只能让出力最多的人先吃。”

赵桓猛地明白了,不过更多的是震惊。盐巴,这些寻常百姓竟然也吃不起么?

这怎么可能,他依稀记得,官盐的定价好像并不高啊。

没错,官盐的定价并不高,那只是赵桓的以为。对于那些达官显贵们来说,官盐自然是不贵。可是对于寻常百姓们来说,则是天价了。

是以,百姓们宁可冒着被治罪的风险,也会去悄悄购买一些私盐。并非私盐便宜一些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就是私盐的质量要好于官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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