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兰秀自然也是清楚看到了明昭面上的神情，但仍旧是趾高气扬道。

“喂，你是哪家的小姐啊？一个人占着这么一大张石桌，让别人怎么坐？懂不懂礼数啊？”

分明其他的地方还有空着的石桌，但是付兰秀偏偏找上了她，分明就是来找事的嘛。

见明昭一直沉默不语，付兰秀心里的底气便又更加的足了些。

既然不回话，那看来家中的门楣应该不是特别高了，估计也是跟着谁一块混进来的。

“你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啊？”

明昭盯着付兰秀，眉头蹙得更加紧了些。

这个人叽叽喳喳的跟只蚊子一样，真的好吵啊。

明昭正想开口，但是有人却抢先了一步。

“兰秀妹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这位妹妹只是身子不舒服所以才不愿开口说话的呢。”

一股非常浓郁的脂粉香味传来，紧接着明昭便瞧见了原先站在树下的那几个小姐也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方才开口说话的便是正中间这个穿着着粉色衣衫的女子。

而开始还在明昭面前趾高气扬的付兰秀，现在倒像是只乌龟一样，在张芸娥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点头哈腰的应着是。

张芸娥是县丞家的嫡女，而县丞又是仅次于县令一阶的官职，在宣康城这边也已经是比较大的官了。

她旁边的那些贵女大多也都是家中长辈有官职在身的，平日里也都是一起玩的。

付兰秀这个新来的，家世又不算很出色的自然就在一行人之间说不上什么话。

方才她们几人站在树下攀谈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穿着一身正红色衣裳的明昭。

瞧她很是面生，周围没什么人，甚至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一看就是从小门小户出来的。

几人正愁这赏花宴有些无聊找不到什么乐子呢。

这不，乐子就找上门来了。

她们这群人平日里也都是做惯了这种事的，有经验的很。

为了以防万一，便先让付兰秀过去打探打探底细。

付兰秀自是不想的。

但要想同那群贵女打好关系的话，便由不得她想不想的。

还好方才从明昭的一系列表现中大概可以看出，这丫头家中也定是没什么背景的。

香膏的味道是很香，但是量多了就有点过于甜腻了，熏得明昭开始有些头疼。

“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小姐？怎么瞧着很是面生呢。”张芸娥几人也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直接在明昭身边坐下来了。

手里捻着茶盏，但是视线却一直落在明昭身上，似乎就想欣赏她这副窘迫的样子。

明昭自是察觉到了几人的不怀好意，所以连话都不想同她们说，跳下凳子便准备回去房间那边等苏嫣。

还有一层原因是香膏的味道确实是熏得她有些想吐了。

见明昭起身，张芸娥几人也是跟着起身。

瞧见明昭这般躲避的样子，她们就已经可以断定了，是个可以欺负的了的主，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找乐子的机会呢？

“妹妹怎么走了啊？莫不是我们哪句话说的让妹妹觉得不适了？”

几人的年岁都要比明昭大上些许，身量自然也是。

走过去将明昭团团围在中间，不让她走。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啊，别人同你讲话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懂不懂礼数的啊？”

“香晴姐姐别生气，你跟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娃娃谈什么礼数啊，人家说不定都不知道礼数是什么呢，别把自个儿的身子气坏了才是。”

“也是，若是知晓礼数的话，怎么会在主家的宴席上穿个正红色过来赴宴，这不是故意来抢别人风头的嘛，也就是苏夫人一家的心肠宽厚不愿与你计较。”

“真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是怎么进到赏花宴里面的，感觉跟你待在一起都失了身份和地位。”

“孩子这般不懂礼数，想必她的父母一定也不怎么样。”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十分爽快。

她们就喜欢这种用言语糟践别人，将人贬得无地自容但又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

这会让她们的心里头莫名的有种成就感。

几人说的都有些口干舌燥的了，但是想象中明昭那委屈的泪眼婆娑愤愤不平的样子却依旧还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这个小哑巴那么能忍？

几人低头向明昭看去。

发现明昭是抬着头不错，但是她并不是在看几人，而是在盯着天上？嘴里还在轻声的念叨着些什么。

感情她们方才说了那么大一长串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

怎么有种踢到棉花上的感觉了呢？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被人无视的这么彻底，有些挫败。

其中一人气不打一处来，竟是直接伸手想去拽明昭的肩膀。

然后就见明昭的眼神忽然聚焦到她的脸上，对她笑了一下。

那小姐被这笑搞得微微愣了下神，看到明昭的嘴巴微动，似乎是让她看上面？

看上面？上面不就是天吗，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下意识地还是朝天上看去。

结果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那微张的嘴巴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连嘴唇和牙齿上都有，黏糊糊的。

反应过来是什么之后连忙尖叫道。

“啊啊啊啊，鸟屎！！”

她这不叫还好，一叫喉咙大开，她瞬间就感觉那东西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余的人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般走向，反应过来之后也是连忙散开来。

纷纷往树下和屋檐下躲，生怕那鸟屎拉到自己身上。

她们可瞧见了，好大的一坨呢。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先去漱漱口，离我远一点啊！”

“啊啊啊，这鸟怎么还飞到屋檐下来了！救命啊，谁去把这只鸟给赶走啊！”

......

不管她们躲到哪里，那鸟就像是在她们身上装了追踪器一样，每次拉出来的鸟屎都能精准命中每一人。

一坨一人，绝不浪费。

最惨的要数张芸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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