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泪盈于睫，甚是无辜地说道：“臣女又是第一次出门，不太懂规矩，见没人上前阻拦，便自己想充当和事佬，推搡之间伤了刘姑娘.咳咳咳咳”

    温久低下头掩着嘴角，像是尽力压下喉间的不适，憋得自己满脸通红。

    可她心里却想着，竟还有人将这件事情告状告到了皇上面前？

    “罢了，姑娘家的小事，无伤大雅，你能想到他们父兄皆为朝廷效力就很好了。”

    文渊帝见她如此，也便不再多问。

    “皇上公务繁忙，若是知道还会有人会讲这些小事讲与皇上听，臣女当时怎么也不会轻举妄动，当真是悔死臣女了。”

    柔妃面色一白，这是什么意思？说自己多嘴？说自己思虑不周？

    这个温久还真是与她那个爹一样，得理不饶人！

    “看来朕将你指婚给陆叙也是有先见之明，之前你父亲还说你身子骨弱，恐怕无法胜任世子妃之位，朕看好得很，你如此聪慧，定能将世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这分明就是有人说起！

    “皇上，臣女有一问，若是臣女嫁给世子，便只有世子这一个丈夫，那世子可否只有臣女一个妻子？”温久抬起头直视文渊帝，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纯粹。

    她为何不说？

    她若不说，与那些欺上瞒下的官员又有何不同！

    文渊帝阴恻恻地盯着温久，似乎还是不肯相信她能通过这本账本说出如此骇人的话。

    “你说的“温饱问题”朕自会去鉴别真伪，朕还有事。”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再拿几本账本考考臣女，自然就知道臣女说的是真的了。”

    “你字字句句都在点朕，可是你爹与你说了什么？”

    “不必了，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虎父无犬子，即便是女儿，也不会差。”

    “你是说，这天下百姓，如今连温饱都成问题？”文渊帝眼神微眯，脸上已有不悦。

    “来人.”柔妃刚想叫人去拿，却被文渊帝生生地打断了。

    她见过因洪涝灾害，傍田而生的农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地死在路边，她心怀善意，为他们超度。

    “什么？”文渊帝不知是没听清温久的疑惑，还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眉眼间散发着狠戾之色。

    一个久居深闺的高门女子，哪怕读遍太傅府的藏书，又怎知这当下的世间疾苦！

    “温太傅教的好啊，这么复杂的账本，你居然都能一眼看出问题。哪怕是淮安，也不如你聪慧。”

    直到文渊帝走出安瑞宫，温久的身形才晃了一晃，她的里衣都沾了不少汗了。

    文渊帝又深深地看了温久一眼，只见她站在下方背挺得笔直，脸上毫无血色却透露着其他女子脸上不曾有的坚定

    倒是给自己那皇姐找了个好儿媳，不过是福是祸，全看她自己了。

    她也见过本该为民请命的官员，妄想耗死几万口难民，欺上瞒下继续高枕无忧，毫无作为却成了这一片最有资格说话的人。

    “刚刚六公主在看前几日安瑞郡进贡的奇珍异宝，恰好说起，臣女也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臣女在书里读到过，安瑞郡在我朝也算是个富庶之地，皇上可以拿清单看上一看，那些封地的进项和赋税，连安阳郡都难以为继，更别说剩下那八成其他地方的百姓了。”

    “所看到的？你一个从未出过京城的闺门女子，又是如何看到这些事情？”

    文渊帝的声音越来越重，宫人们都纷纷将头埋的更低了，连六公主都不敢轻易开口。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二.一五九

    “皇上，且不说三妻四妾对女子是否公平，所谓温饱思淫欲，人只有在温饱之后，才会心生其他欲念，可如今寻常百姓连吃饱穿暖都难，又岂能有其他想法。”

    众人纷纷跪下。

    “寻常男子亦是可以三妻四妾。”

    六公主的库房里，无处不是那些百姓的困苦和窘境，甚至是血肉性命。

    她深知此话不该由她说，可是她却不能不说。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幼时父皇要处罚一个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你身上的宫女，你愣是三言两语怼的父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柔妃心里暗忖，这个温久，竟当着皇上的面说天下百姓没吃饱饭，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恭送皇上。”

    “是啊，有温姑娘做世子正妃，世子若是再纳几个侧妃，也是安分守己的。”柔妃看似无意地说道，实则就是为了恶心温久。

    司淮安捂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喘了口气。

    “小女要嫁，便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寻常百姓家皆是如此。”温久坚定道。

    可越是往下走，越是力不从心，躺在路边的人太多了，直到她精疲力尽跌坐在路边，仍是看不见尸体的尽头。

    “哦，是嘛。”温久也堪堪缓过神来，对着司淮安扯出了一个安抚的笑。

    她在青云山学艺多年，随泉真散人去过不少地方。

    “九儿，你吓死我了。”

    “家父并未对小女说过什么，只是时常告诫臣女，为人臣子，应当忠君爱国，不得隐瞒，臣女只是将自己所看到的如实告诉皇上罢了，君仁，臣才直。”

    柔妃开口说道，还一个妻子呢？温太傅到底都给自家女儿读了什么书。

    “温久啊，我朝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温久低头不语，似是默认。

    有眼见力的宫人已将账本递了上去，只见文渊帝翻了几页，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一副山雨欲来的前兆。

    “没想到你从那些东西里还能看出这么多问题，难怪你如此顶撞父皇他都不怪罪你，他一定是觉得你说的极有道理。”

    温久看着文渊帝离开的方向，君心难测，他真的不会去为难父亲么？又或者说，他真的会去查实自己说的事情么？

    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三轮最后一天！冲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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