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隔着的玻璃门被染了厚厚的水汽。

    盛澜清回想起，昨夜她真的四处去寻画笔，最后提了笔要落在席玉腰窝，打算画一枝蓝玫瑰。

    结果刚画了一笔，他就说有点痒……

    转眼间，她就被放到了书桌上……

    有点想骂人，怎么办？

    盛澜清用被子蒙住头，又恨恨地坐起身，拿起身侧的手机，给黎若水打去了电话。

    “若水，你最近跟时逾白有什么活动吗？”

    “我好像听见了席大佬的声音。”

    黎若水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将甜品单递到她面前。

    他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另一边。

    盛澜清看向黎若水，眼底充满了求知欲。

    “我知道这件事，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关系。”

    黎若水注意到她的目光，解开手链递到她跟前，笑着说道。

    盛澜清见他始终背对着她，不由得出言打趣。

    黎若水打了个哈欠，往身旁看了看。

    他为什么还会收到那样露骨的一封情书？

    男人有钱就变坏，而席玉不仅仅是有钱，还长了一张男女老少通杀的祸水脸。

    盛澜清抿了抿唇，反问道：“你不介意？”

    盛澜清微蹙眉。

    盛澜清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他流畅的腰线，以及结实有力却并不过分宽厚的背部。

    席玉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直接凑在盛澜清手边说道。

    “回神啦，还在想你家席先生呢？”

    这样哀怨的语气，倒像刚才同意她出去的那个人，不是他。

    盛澜清无意识地咬着唇，无精打采地坐在黎若水的对面，神游天外。

    黎若水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柔声说道：“当然可以呀，不过席先生同意了吗？”

    “喏，先别管男人了。挑点甜品吧。”

    “玫瑰奶酪卷，还有一份玫瑰丸子银耳羹。”

    李小姐的事情，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浓浓的阴影。

    席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他们不会分开……

    “那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可以吗？”

    随着关门的轻响，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席玉那样确定地跟她说，没有李小姐这个人，也不会有。

    “哎哎哎，你可不能这样说哦。”

    “哎，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三心二意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她注意到盛澜清蹙起的眉，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有点不道德，还不太礼貌？”

    远到席玉出门几个小时的下午茶时间。

    “我家时逾白不屑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那都是明着来。还会回来分享，告诉我今天又跟哪个姑娘在一起了，感觉如何如何。”

    “你都要出门了，还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莫非是嫌弃我相貌丑陋？”

    席玉整理好衣襟后，转过身，含笑看向她。

    席玉眉骨微挑，走上前问道：“鬼鬼祟祟的，在密谋什么呢？”

    时逾白乖巧地点了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示意他不会添乱。

    席玉笑了起来，顺势站起身，解开腰带，直接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不会，”他强调般地说了两遍，“不会，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一四九.二八.六九.六零

    原定的行程还有不少人，但盛澜清要来参加，时逾白就放弃了那些乌烟瘴气的聚会。

    黎若水连连摆手，银色的铃铛手链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黎若水瞥见他小狗般发亮的眼睛，湿漉漉的，还充满了崇拜和真诚，深感头疼。

    她放轻了声音，无奈地说：“我们昨天玩得太晚了，今天估计是下午两点左右，先喝下午茶，再去骑马，最后晚上去酒吧蹦迪。”

    正逢服务员送了点心过来，鞠躬微笑道：“两位小姐，你们的餐品齐了，请慢用。”

    盛澜清心情低落下来，鼓起勇气说道。

    “我们分开之后，你再去找别的女孩子，好不好？”

    “我妹妹送的。”

    永远是多远呢？

    “我是担心你把持不住，兽性大发。”

    “又要出去玩啊？”

    时逾白“唰”地扯开眼罩，眼神炯炯地望向黎若水。

    由于靠得太近，他的唇几乎挨到了她的手背处。

    “席玉。”

    “好的，小姐。”

    盛澜清挂断电话后，他的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盛澜清抽回了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不出去，你也不见得会一直在家里陪着我。”

    他背对着她，冷黑的睡袍褪到腰间，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衬衫。

    那眉眼间宜喜宜嗔的神情，很有男狐狸精祸国殃民的潜质。

    她现在还没有到被席玉限制人身自由的地步吧。

    “清清，你怎么会这么聪明？”

    当年《哪吒传奇》动画片里，妲己脱衣服准备在泉水边洗澡时，也没这么含蓄。

    “据说能保佑我跟孩子的平安。”

    盛澜清见席玉从浴室出来，压低了声音。

    但，如果真的清清白白。

    她将手机拿远了些，警告地瞪了时逾白一眼，轻声说道：“是盛小姐的电话。”

    “麻烦帮我们关好门，谢谢。”

    黎若水的肚子都八个多月了，对此也乐见其成，省得她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跟那些不省心的女人打交道。

    盛澜清随意浏览了一遍，照例点了最喜欢的玫瑰。

    “很漂亮，若芙对你很好。”

    “哪有啊，”黎若水客气地笑，眼眸里却是满满的温柔，“我看她这就是迷信。”

    时逾白戴了眼罩，睡得正香，大有一种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盛澜清拨弄了两下，又推过去还给她。

    黎若水见服务员走到了门边，笑着叮嘱了一句。

    盛澜清还在为了他这一句话，而胡思乱想。

    黎若水轻抿了一口牛乳茶，扯了纸巾，在嘴角擦了擦，笑着说道。

    “不光我不介意，那些姑娘们也都不介意。我们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

    黎若水无奈地笑笑，眉眼间浮现出轻愁。

    “我要的是他的爱，她们为的是他的钱。这算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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