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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祝璃:落棠,我跟老板圆过房


第159章祝璃:落棠,我跟老板圆过房

逼王!

一定是逼王!

赵辞可没觉得,所谓的“天庭”跟自己前世记忆中的天庭一样,这世界若是真有神仙,哪还有大虞王朝什么事情?

早特么抓去做奴隶了。

虽说现在“龙渊天庭”表现的确很强势,但远远没有做到降维打击,至少现在天空那波人的气息,也只是神藏六重而已。

只用看项天歌就知道。

他遍体鳞伤了不假。

能把他伤成这样,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但所有的伤都是皮外伤,气血十分旺盛,战意依旧高昂。

可以确定。

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伤。

这么看来,所谓天庭,不过如此。

只是这么多神藏六重,还真不是现在大虞能够抗衡的,就算是老登以全盛姿态应战,也绝对只有被人数堆死一个结果。

所以,这龙渊天庭究竟是什么来历?

赵辞飞快搜集自己看过的史料。

“龙渊四国说是国家,但其实还是挣脱不了部落联盟的窠臼。”

“昔年北部动乱,便是那些游牧部落,侵占大虞北域疆土。”

“现在,应当是小部落继续游牧,大部落占城统治大虞旧民。”

“几百年,一直如此。”

“四个相似的政体,几百年的时间一点都没有进步,也一点没有倒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除非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约束着他们。”

“北部动乱时,这些人战力十分强悍,组织战斗能力很强,是因为信仰一个叫龙渊天神的人,所以才命名为龙渊四国。”

“但现在看来,这龙渊天神不只是一个概念。”

“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或者说……组织。”

“这个组织,是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

赵辞有些想不明白,只能继续观察战场局势。

面对龙渊天庭的招安。

项天歌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成为你们的神官,然后像数百年前投奔你们的大虞贵族一样,一步步被架空,然后沦为下等贱民对么?”

为首的那人笑着应道:“不!那些蛀虫,怎么能跟你相比?伱是真正的强者,而我们龙渊人,尊重强者!”

项天歌反问:“临阵投敌,算作强者么?”

那人朗声说道:“何谓投敌?项天歌,你转身看看瀚海关的城墙,究竟像是我们龙渊人打造出来的,还是你们中原大族打造出来的?

你屠杀龙渊人的时候。

很多龙渊人想让你死。

你们没有屠杀中原人。

中原人却比很多龙渊人更想让你死。

今日,你受诏成为龙渊神官。

非但不是投敌。

甚至还是弃暗投明!

你做出决定之前,不妨问一问你身后的将士。”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瀚海关的城墙上。

坚实的建筑。

复杂的阵纹。

他们一早就发现了,但是没人说出口。

直到现在,被这个人戳破。

崩溃的念头,很快就如同马上要决堤的洪水一般。

只是

项天歌根本不吃这一套,立即高声道:“兄弟们!今日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死在歹人的背叛之下。

但我们的父母妻儿,依旧能够在瀚海关的那一头好好生活。

你们可曾想过。

若大虞倾覆,我们的家人当如何生活?

龙渊四国的情况你们已经看到了,中原人为奴为婢,甚至被他们视作两脚羊。

今日投敌。

便是亲手给家人戴上镣铐,烙下奴印,送上烤架。

本帅失职。

出征之日未察觉到佞人意图。

更不知佞人为何与龙渊蛮子勾结。

此罪!

非断头不可赎!

只是今日大敌当前。

罪人项天歌,以血代首,给诸位赔罪!

还请诸位,随我死战。”

说罢。

拔出腰间佩刀。

一把插入自己的右胸之中。

血液狂飙而出。

赵氏的肺金神纹,也被催发到了极致。

“炸纹!”

“炸纹?”

“炸纹!?”

所有人都懵了,炸纹之后神纹神通威力会提升数倍不止,但神藏消耗殆尽之后,对应的脏腑也会彻底衰竭。

就算不死。

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他们都没有想到,项天歌居然会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

这些战士满腹委屈。

听完这番话,瞬间清醒了。

委屈。

也化作了愤怒。

为什么会有佞人?

佞人为什么跟这些龙渊蛮子配合得这么好?

一时间。

刀剑出鞘。

长弓满月。

“你!”

那位龙渊神官怒不可遏:“项天歌,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项天歌仰天大笑:“若我是你,我会逃跑。”

龙渊神官:“???”

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现在的项天歌,明显已经进入搏命的状态了,首要目标自然会是自己,自己……可能会死。

可若自己遁走。

项天歌必定会率军冲垮瀚海关,回到虞国境内。

龙渊神官怒道:“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那便下来领死!”

项天歌怒喝一声,直接凌空朝他抓去。

霎时间。

天空之中出现无数巨手。

悍然抓向天空中的每个人。

原本还高高在上龙渊高手,居然一个个被扯了下来,犹如流星一般坠落在地,砸出一个个大坑。

赵辞心中微惊。

“嘿擦!”

“魔掌八荒?”

“这技能也被他偷师过去了。”

接下来的战斗。

无比惨烈。

虽说早就在兵神塔里面体验过战争的感觉,但是这种血肉横飞的视觉冲击感,着实不是兵神塔的幻象能够比拟的。

上一秒,你砍了敌人的头。

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敌人洞穿心脏。

各种各样的神通乱飞。

偌大一个战场,就像是一个绞肉机,任谁沾上都要掉几斤血肉。

哪怕是那些神藏六重的龙渊高手,也隐隐有种神奇不再的意思。

就连那个龙渊神官。

也被项天歌屡屡压制。

但。

各种神奇的术法,看得人头皮发麻。

皇甫嵩忍不住道:“项天歌的枪法,其实并不比教主的强。”

“嗯……”

赵辞微微点头,他的枪法已经点满,意境和技法足以让所有枪法大师奉做经典反复研究。

这一点,的确要比项天歌稍强一筹。

但……

若换自己到项天歌的位置,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跪了。

不是力量不行。

不是真气不行。

也不是法力不行。

完全。

就是战意。

或者说,法则!

现在的项天歌,就像是一个战神,让人看他一眼,就忍不住生出畏惧之心。

若不是对方高手数量完全处于碾压,恐怕早就屠灭对方全军潇洒离去了。

赵辞拍了拍皇甫嵩的肩膀:“嵩护法,你有没有觉得,我老舅的杀戮法则,跟老登的杀戮法则好像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

皇甫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赵焕重杀气,项天歌重战意,面对赵焕,你担心的是你肉身无法承受的杀招。

但项天歌,却像一座无法逾越,不可撼动的高山。

即便修为相差不大,都让人很难有直视他的勇气!”

赵辞点头。

项天歌的杀戮法则,远没有赵焕那样暴戾,却强大了不止一筹。

杀戮法则,是世人起的名字。

这个名字,当真起对了么?

那个“神官”,实力明显在神藏七重以上,身上隐隐有法则之力环绕,但却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法则。

这样的人。

被项天歌从头到尾压着大。

甚至有种狼狈逃命的感觉。

可就当项天歌施展出霸王透龙枪,想要一枪封喉的时候。

“御!”

“力!”

两声嚎出。

顿时一道金光透体而出,牢牢锁住了烈魂枪的枪头。

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

就连项天歌也忍不住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下一刻。

“神官”一掌拍出。

两人硬撼了一记。

项天歌向后退了十几步。

胳膊软软耷拉下去,明显是脱臼了。

天品的肉身,也会被拍得脱臼?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赵辞:“???”

皇甫嵩:“???”

这特么……

不是运朝法术么?

这绝强一击,比起嬴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除了项天歌,恐怕这世上再难有第二人能从这掌下存活。

这。

真的是运朝法术能够达到的程度?

一个蛮国神棍,凭什么掌握运朝法术?

难道几个尚未完成大一统的部落联盟制的游牧国家,外加一个神棍天庭,就能重建运朝?

不太对啊……

“这……”

皇甫嵩咽了一口唾沫:“有这实力,为何不直接灭了大虞?”

“不对!”

赵辞眉头紧皱:“这跟嬴锐的运朝法术不一样。”

“嗯?”

“运朝法术,其实是借运朝之运施展出来的法术,施法者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消耗!但你看这个神官!”

“他好像变弱了。”

“不止他变弱了!”

“这些‘神仆’,也变弱了!运,好像是他们的消耗品。”

“这……”

两人想不通其中的奥秘,只能继续观战。

神官已经彻底被项天歌激怒,杀招一记接着一记,气息也越变越弱。

可大虞军队这边,也同样顶不住了。

项天歌身上的致命伤也是一道接着一道。

尸横遍野。

大虞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项天歌视若无睹,继续跟神官搏命,任身上伤势再多,也要硬耗那个神官。

神官无比焦急,却也彻底脱不开身了,只能破罐破摔。

终于。

体内某种能量好似已经见底,再也不是项天歌的对手,最终被一枪洞穿,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一旁。

他一死。

那些神藏六重的高手,反而像是得到了反哺,气息又变强了一些。

“你们突围!我断后!”

项天歌长枪横扫,带出一道无比强悍的罡风,清扫出了一片真空区域。

他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全靠一口气吊着性命。

但神官已死,这里便不再是囚笼。

一记壑天剑。

直接将以山势为基的封锁大阵劈开一道口子。

千余人直接腾空而起。

无数人想要追击,土地上却冒出一只只土黄色的手,死死攥着他们的脚腕。

可即便如此。

城墙箭雨覆盖,也将逃跑的人灭掉了九成不止。

只剩下几十人仓皇逃离。

项天歌带着满身断剑,也强行突围而出。

于是。

这很快变成了一个围追堵截的游戏。

几十人早已耗尽了真气和法力,只能徒步翻越高山。

他们听了项天歌的话,四散奔离,能跑一个是一个。

护在项天歌身边的,只剩下了两个人。

杨珩和阚星日一左一右搀扶着他,险之又险地躲开追兵,藏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洞之中。

看着项天歌周身涣散的神纹,他们都知道项天歌命不久矣。

一时间。

地洞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

杨珩呕了一口鲜血,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嘴角:“应该有人能逃回去吧?”

“未必!”

阚星日目光冰冷得可怕:“元帅,出卖我们的人,是我猜得那个么?”

项天歌已经有出的气儿,没进的气儿了。

惨笑一声:“没猜错!”

“谁?”

杨珩打了一个激灵。

阚星日冷哼了一声:“除了我们的陛下,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杨珩懵了:“为何?因为坊间传言的那句元帅功高震主?元帅除了兵权什么都没有,就连帅印也随时可以被收回,如何能够造反?陛下心胸开阔,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阚星日看着项天歌,眼睛当中颇有怒意:“元帅!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跟我说?你让我们这些将士……”

“我在赌。”

“赌?赌什么?赌赵焕的良心?此般戕害将士,这等人渣败类,也配当皇帝?你拿我们的将士,赌一个昏君的良心?”

“他……不是昏君。”

“这还不是昏君?”

“星日……”

项天歌无比虚弱,惨然一笑道:“若你是牧羊人,有一天看到有一只羊,每天都会拎着一把刀,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你会如何?”

羊?

拎刀?

阚星日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就是那只拎着刀的羊?”

项天歌已经闭上了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那日你上门要求随军出征,我,我问过你……接不接受死得没有价值。

你说能接受。

现在后悔了么?”

阚星日怒气莫名就消散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情形,我们的确与羊无异。可你……就那么相信赵焕?”

项天歌口鼻不停涌出血沫,却还是低声道:“虽然政见不同,但我信他是个好皇帝,相信他能够完成承诺!”

“好皇帝?”

杨珩声音变得凄厉起来:“他这个德行,也配当一个好皇帝?项天歌!我不理解,绵羊为何不能手持利刃!

羊群为什么要送那些敢反抗的羊去死!”

项天歌声音微弱:“哪怕亡国灭种,也在所不惜?”

“你……”

杨珩语塞,却愈发愤怒:“有你这样的元帅,真是我大虞将士的悲哀!

今日之耻,我杨珩必将永世铭记,且要公告天下,让天下百姓知道赵焕究竟是何等的嘴脸!

你我情分已尽!

告辞!”

说完。

便拖着残躯,狼狈地离开了地洞。

“杨珩!”

项天歌出声挽留:“事情是……”

杨珩脚步顿了一下,却又加快速度,已经接受不了任何解释。

“卧槽!”

赵辞急了:“好不容易到正题了,你丫怎么走了?”

这段记忆是杨珩的。

他不在地洞里面,赵辞听不到任何解释。

赵辞明显已经懵了:“嵩护法,你这个府官有点彪啊!”

皇甫嵩惨然一笑:“让他接受一个理解赵焕理由,未免太残忍了些。”

赵辞:“……”

理儿确实是这个理儿。

被背叛已经够痛苦了。

你还要听别人灌输一个理解背叛者的理由。

尤其是这个背叛者,之前已经坑过你一次,害死了你最好的兄弟,而且还让你多年有才学无处施展。

换谁,谁都得应激。

可这完蛋玩意儿。

杨珩逃走了,满山遍野都是追兵,体力消耗殆尽,慌不择路之下,坠入了大河之中。

抱着一根浮木顺流而下。

自此。

记忆结束。

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被皇甫嵩救下了。

赵辞:“……”

皇甫嵩:“……”

本来以为这段记忆,会悲壮而愤慨。

可代入了杨珩的视角。

悲壮有了。

愤慨也有。

就是多了许多让人眼前一黑的情绪。

比如说。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再比如说。

赵焕究竟承诺了项天歌什么,后来又做到了没有。

还有。

龙渊天庭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赵辞长吁一口气:“我老舅跟魔君最后一战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几年了。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打这一仗?”

皇甫嵩沉默,表示不理解。

赵辞摩挲着下巴:“牧羊人,拿刀的羊……”

他回想了起阚天机的话。

项天歌此行,大概率是为了寻找那个帮他领悟杀戮法则的东西。

那这把“刀”,大概率就是杀戮法则。

杀戮法则。

对所谓的龙渊天庭有威胁。

很可能激怒他们屠灭整个羊群。

而项天歌,就是拿刀的羊。

可……龙渊天庭为什么是牧羊人?

牧羊人是羊的主人?

他养羊,是为了吃肉?

龙渊天庭目前展现出的实力,的确拥有掀翻整个大虞的可能性,而且不低。

当牧羊人,也不是没有资格。

所以,龙渊放任大虞发展。

图的是什么?

当然。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这苟吉巴的龙渊天庭,跟运朝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能够用出类似运朝法术的东西?

是跟嬴锐一样的前朝遗民?

可这些人,没有大虞的官职。

借的肯定不是大虞的国运。

龙渊四国又明显没有建立运朝的基础。

费解。

真的费解!

赵辞甩了甩头,索性先不想了。

挥了挥手。

便带着皇甫嵩从深层记忆中挣脱而出。

重新回到了极乐梦中。

梦境之中。

几位兄弟正在举杯畅饮。

杨珩意气风发:“此次府争之后,太子之位必定是嵩哥的!你我兄弟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

收复北域,光复大虞!

让我们各家的族谱,从我们这新开一页!

来!

干!”

“干!”

一众青年哈哈大笑。

动作豪放,洒出许多酒水。

皇甫嵩看着年轻的赵嵩,浊泪顺着苍老的面颊不住流下。

他叹了口气:“教主,我们出去吧!”

赵辞点了点头:“好!”

……

阚府。

深秋寂寥。

枯黄的树叶,铺满了整片庭院。

无人打扫。

将这份秋意尽可能多地保存了下来。

“就是这样!”

屋檐之下。

赵辞端起空杯子:“老爷子,我讲了这老半天,您就不能给我续一杯茶水啊?偌大一个阚府,瞅您抠搜的!”

他把知道的事情,包括自己的推测,全都给阚天机讲了一遍。

着实渴得难受。

“你小子!”

阚天机抹了抹微红的眼角,给他沏了一杯凉茶,笑骂道:“你杯中有茶水,就跟老夫一直磨叽,渴着你还讲得快一些。赶紧喝吧,跟逃荒回来似的!”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时隔多年,再度听到有关阚星日的事情,居然是从赵辞嘴里说出来的。

听赵辞讲述的时候,他曾经一度热泪盈眶。

好在这小子讲东西的时候喜欢低着头,应当是没看见。

赵辞直接将茶水一饮而尽,舒服得直打哆嗦:“这件事,您怎么看?”

阚天机拢了拢花白的头发:“你说的这些,与老夫猜测的,基本没有出入。”

赵辞咧了咧嘴,这小老头还真能吹。

他偷过茶壶,又给自己沏了一杯:“我总感觉重建运朝这件事情有大阴谋,但又不知道怎么解决,您老说怎么办吧!”

“观察嬴锐!”

“然后呢?”

“没了。”

“这就没了?”

赵辞有些蛋疼。

阚天机摆了摆手:“暂时不用急,因为相比于这个,另一个问题更加重要。”

赵辞来了兴趣:“什么?”

阚天机盯着他,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绵羊,应不应该拿刀?”

赵辞:“……”

一个绵羊拿刀。

牧羊人只会宰一只。

两只绵羊拿刀。

被宰掉的,可能就是一群。

因为一只可能是意外,两只……就代表随时可能出现第三只第四只,甚至无数只。

当年项天歌与赵焕的分歧,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而事实也证明了。

龙渊天庭的实力,的确让人窒息。

经历了杨珩的梦境。

赵辞感觉自己脑袋上的大山,好像又多出了一座。

绵羊。

该不该拿刀!

赵辞想了想:“尊严只存在于剑锋之上,我觉得该!”

阚天机又问:“那你愿意成为拿刀的那个么?”

赵辞:“……”

搁这等着呢?

他想了想:“要只有我一只的话,得掂量掂量。”

阚天机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手里摩挲着记载着有关丹青司信息的青铜简。

水墨说的没错。

前朝各官署的遗迹,应该互相之间有隐隐的关联。

遗迹虽然飘忽不定。

但其实有迹可循。

现在。

丹青司的线索已经有了。

悬剑司是魔教的发源地,虽然遗迹里面的东西已经搬空了,但天魔印中也有寻找悬剑司踪迹的方法。

另外就是项天歌得到杀戮法则的地方。

具体信息,只有项天歌和赵怜知道。

但赵辞从杨珩梦境中,得到了二十年前的行军路线,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三者相结合。

找到杀戮法则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

阚天机抚须思忖许久道:“找东西可以交给我的人,这些日子你忙你的,找到踪迹之后,我立刻派人通知你。”

“好嘞!”

赵辞笑着点了点头,自己的行踪,一直都有老登的人盯着。

论找人阚老爷子的确是专业的。

而且也不用担心他中饱私囊。

【阚天机的当前愿望】:孙女婿,给我雄起!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0,持续雄起符X1。

赵辞:“……”

“辞儿!”

阚天机忽然开口道。

赵辞打了一个哆嗦,忽然被这老头这么叫,他心里有点慌慌的。

但毕竟是岳祖父。

称呼一声“辞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挠了挠有些发麻的头皮:“您说!”

阚天机上下打量着他:“以你的实力,府争应该对你没什么压力了,你后面两年有什么打算?”

赵辞咧了咧嘴:“老登这个人,对我向来没安好心。继续跟太子党和四皇子党抢屎吃,必然还会被老登利用挑唆,那些任务我不打算搞了。”

阚天机微微皱眉:“这就不争了?”

赵辞嘿嘿一笑:“倒也不是不争了,诸葛霄那个自动炼丹炉已经成了,后面两年我们光靠练气丹,就足够碾压所有的府,修炼资源也不用愁。”

自动炼丹。

必须要投入使用了。

现在情势如此,自己若是只满足于“苟活”这个念头,下场指定老惨了。

他需要明确告诉其他人。

我不想跟你们争。

但我握着这个国家的命脉。

兵神塔算是一个。

自动炼丹也算一个。

虽然这样,肯定会更拉仇恨。

但兵神塔在自己脑袋里。

自动炼丹这个核心产业,也会被小阿姨的人安排得远离临歌。

只要把这两样东西抓死。

自己就能获得话语权。

话语权,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哦……”

阚天机眉头舒展,若有所思:“这么说,这两年你们十王府没太多要忙的对吧?”

赵辞点头:“全体修炼就行。”

“那可太好了!”

“啊?”

赵辞愣了一下。

阚天机抚须笑道:“正好,你跟落棠赶紧造小孩儿。老夫掐指一算,也该抱曾外孙了。”

赵辞:“啊?”

他懵了一下。

好家伙!

搁这儿等着呢?

他嘴角抽了抽:“啊这,婚期还没到,感情也没到位,这不合……”

“婚期老夫解决,何况不成婚就不能要小孩儿了?”

“!!!”

“感情就更不是问题了,你们在一个被窝多睡几天,感情不就有了?”

“!!!”

赵辞感觉自己有些封建。

阚天机见他犹豫,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沉重:“混小子,我们阚家……不敢等啊!”

赵辞:“……”

他心头揪了一下,阚家好像的确等不起,尤其是老爷子已经被盯上的情况下。

只是……硬睡啊?

阚天机微微皱眉:“你是担心你的心上人不同意?”

赵辞赶紧说道:“问题不在她,老爷子!您这么说,落棠她……”

阚天机反问道:“你觉得她没做好准备?”

赵辞:“……”

他好像记得,阚落棠第一次跟自己在十王府正式会面的时候就说过,她不排斥成婚,而且成婚后会尽到妻子的义务。

现在,两人关系更近了几分。

若自己要求同房,她肯定不会拒绝。

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阚天机摆了摆手:“这件事我已经跟落棠说过了,她也知道我会给你提这件事情,反正你们两个下去自己尴尬去。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赶紧带那俩丫头回府吧!”

说罢。

撤下了隔音禁制。

顺便刮过一阵风,吹开了小院的门。

赵辞:“……”

……

书房。

阚落棠伏在书案上,一手托腮,正颇为认真地看着书。

至少看起来很认真。

祝璃在一旁兴奋道:“落棠落棠,你真要跟老板圆房么?”

阚落棠:“……”

她用真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气血。

生怕它们窜到脸上,闹一个大红脸。

可即便如此。

她脸颊还是有些发热。

她有些崩溃。

爷爷跟自己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居然一点都不避讳祝璃。

这个问题。

她没法回答。

只能一动不动,假装没有听到。

“我知道你听到了!”

祝璃直接捏住她的耳朵晃了起来。

阚落棠被拆穿,只能假装淡定:“我跟他已经有了婚约,圆房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也没什么意思,你也别问了。”

“这不是没见么?”

祝璃更加兴奋了:“落棠落棠,你们圆房的时候我能不能一块进去看看?

我参加过几次大婚,想看的时候人家都不让我进。

你对我最好了,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阚落棠绷不住了:“啊?圆房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不知道。”

祝璃有些期待:“我之前听祝媚那些人提起过,她们一提到这个就偷笑,笑得脸都红了。所以指定很有意思,咱们两个最好了,我就这一次观摩圆房的机会啊!”

阚落棠:“……”

她沉默了许久。

忍不住开口问道:“祝璃,你这是一点都不知道圆房什么意思啊?”

“当然不知道啊,又没人教过我。”

祝璃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忽然眼睛一亮:“哎?刚才你们府里不是有个婆婆说要教你么,你没学,她就留下了一个册子。册子呢?”

“册子……”

“找到了!”

“……”

阚落棠慌了,赶紧伸手去抢:“祝璃!十殿下快回来了,咱们找个机会再看。”

却不曾想。

祝璃灵巧闪避:“我们都等他一下午了,也没见他人影,指定还有要一会儿要聊呢!别害怕,咱俩一起看。”

说着。

便随便翻开了一页,拍到了桌子上:“来嘛,一起看!”

阚落棠:“……”

看着画中的两个小人。

她有些失语。

心脏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阚天机跟她提想抱曾外孙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违逆的意思。

因为她真感觉,赵辞是一个十分好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除了赵辞,她心中已经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哪怕现在回想起两人第一次在北三郡相遇,她都感觉赵辞会发光。

所以。

她不排斥。

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期待变成一个妻子。

可现在。

看到这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小人,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圆房,不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而且还是一件具体的事情,具体到每个动作。

自己……

自己真要除掉衣衫,这么骑在赵辞身上么?

阚落棠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她只想掩面逃走。

就不应该让祝璃看到这个。

这小丫头特别喜欢脑补,一定脑补出自己和赵辞的这个场景了。

这可如何……

哎?

阚落棠愣了一下,因为她看到祝璃正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

她忍不住问道:“祝璃,你怎么了?”

“这……”

祝璃秀眉微蹙:“这个册子,怕是假的,你家的嬷嬷工作也太不认真了,这也能拿错?”

“啊?”

阚落棠愣了一下:“拿错了么?没有吧?”

祝璃有些不满:“这还没拿错?这册子,跟圆房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阚落棠不解:“那它是什么?”

祝璃指着书册上的两个小人:“这明明就是化解走火入魔的书,这个姿势可有效了,我就是这么帮老板把火泄出去的。”

阚落棠:“啊?”

刚刚赶到书房的赵辞:“啊?”

两人惊恐地对视了一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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