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祂的时间

取走斩魔剑，苏珩把设计图留给了灵能研究所，张万良和李立森承诺不日将为他的三位徒弟打造同款斩魔剑。

有了趁手的武器，苏珩通知平田桜子做好前往十一区的准备。

安排好徒弟后续的修行项目，苏珩闭关潜心修炼服气法，钻研禹步的基本功。

两周过去。

苏珩服气法有所突破，识海中的树苗摆脱了稚嫩的形态，成为一株小树。

光滑的枝干上生长出纹理，扭曲复杂，蕴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大道轨迹。

树苗的成长除带来法力的提升外，似乎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苏珩的气质。

道观的三位前辈一致认为，相较于之前，苏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沉稳神秘。

又三日，苏珩隐隐觉得时机成熟，趁着夜深人静，在北斗七星下，练习步罡踏斗。

他始终铭记三茅真君的教诲：

“步罡之法，贵在存想，脚步不如手步，手步不如心步。”

要走心步。

苏珩合上双眼，尝试用意念感知外界，而非用眼睛。

“意念逐星而行，真气逐星而行，光芒照耀，存念若真，则得真斗，有于天之斗降。”

想象中，群星投射下淡淡的光芒，笼罩全身。安静，仿佛时间静止，天地万物，独有他一人而已。

苏珩迈出心步，跟随感觉徐徐前行。走了有阵子，他听到流水声。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宛如千军万马奔腾咆哮，苏珩不禁怀疑来到沧浪江畔，慢悠悠睁开双眼。

洪水奔腾，脚下立足之地，好似惊涛骇浪中的一片无根之萍，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毒虫猛兽在洪水中翻腾，虎视眈眈。

和上次一样，大禹背对着苏珩，从石头背后走出。

大禹凌空踏步，仅此一步，太极图生，将洪水压制住，百兽皆惧伏，不敢动弹。

第二步，两仪轮转，洪水平息，慢慢褪去。

第三步，山峦显露，天地分明，有部族长老，领着族人磕头跪下大禹，回归家园。

“大禹三步平息洪水，分天地人三界，于混沌中为人族踏出家园。”

谁，谁在说话？

“然，人族想要复兴，光有土地还不够，阴阳交泰，万物生长，皆需时间。于是大禹走出了第四步……”

来了！

虚空中，大禹的形象愈发高大挺拔，宛如不可一世的天神，缓缓抬起右脚。

轰隆隆！

如山的绵云聚拢，电闪雷鸣，雷音滚滚。大禹的脚遮天蔽日，在地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人族伏地跪拜，高声呐喊，再拜。然而都无法阻止这一脚缓缓落下。

“难道他要毁灭众生？”

极致压抑，难以呼吸，喘不上气。苏珩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大禹踏下了第四步。

昏天暗地，磅礴的能量重重下，却化作绵柔之力，如微风拂面，甚至有点点冰凉。

这是……下雨了？

绵绵春雨洒下，无数绿芽从土地里冒出，黄土苍茫的世界，焕发了绿色的生机。

“立春惊蛰，芒种夏至，白露秋分，小雪冬至，四步出，四序立，人族如种子抽芽，不断地生长……后生，这一步，可记住了？”

附耳喃喃低语，却令苏珩识海震动，不知不觉间，他竟悬于识海上，模仿大禹凌空走起了禹步。

一步太极生，两步两仪分，三步生三才……

苏珩俯视，道树所在之地缓缓上抬，脱离云海。这里不再虚无渺茫，一片全新的大陆正在冉冉上升。

识海分出了天地人三界！

受本能驱使，苏珩又慢慢走出了第四步。比起前三步，这一步显然艰难许多，差点耗光他全部的精力。

但这一步，终究还是成功落下了！

轰隆！

四步出，四序定，四季更替，生命轮回，万物无常，唯有道树在寒来暑往中巍然不动，茁壮成长，逐渐成为这个世界的锚点。

一种别样的感悟涌现心头。

“我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与此同时，灵能研究所。

谢泽荣伏案，整理近来搜集到的各种与神仙有关的材料，逐一认真分析。

“7月初，有2人声称听见神仙说话。7月中旬，有1人受到夜游神的警告。7月下旬，有4人声称在梦中见到过城隍神。”

“恩，基本可以判定，神仙体系从七月份开始干涉这个世界。不过，这些影响还很轻微，估计多数都与苏珩有关。”

“8月初，有50人受到死去亲属的托梦，得知了阴曹地府的存在。8月中旬，有48位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囚犯在狱中暴毙身亡，临死前的遗嘱皆提到了阴曹地府的概念，并声称自己在睡梦中受到了城隍神的审判，死后要下地狱。”

不难看出，八月开始，神仙对第九区的影响范围扩大了。受影响的人，呈现爆发式的增长。不过大多数影响，仍然停留在梦境层面。清醒状态下，没有人真切感受到神仙的存在过。

然而到了八月下旬，发生了两件让谢泽荣非常在意的事情。

“8月下旬，有12位香客声称在城隍庙上香时，曾目睹到神像眨眼。”

如果只有一位，还能认定是幻觉。可12位互相不认识，毫无关系的人说出同样的话来，就很难不令人怀疑。

都是幻觉的可能性太低，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另一起事例坐视了谢泽荣的猜测。

这件事发生在三天前，他亲眼目睹苏珩在施法的过程中，引发天地异象。

空中有云化作神将模样，且从苏珩的表现来看，此次变故超出原本预期。

“神仙对世界的干涉，正在逐步加深？”谢泽荣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准备前往资料库查找相关文档，杨娜却刚好推门而入。

见到爱人，谢泽荣内心一虚，连忙说道：“今天不行，今天有事，得在办公室过夜。”

杨娜没好气说道：“我有那么吓人吗？不是这件事，你快出去看天空！”

研究所外的空地，不少研究员都穿着睡衣，站在夜色中，宛如复活节岛的神秘石像，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谢泽荣加入其中，他看到北斗七星爆发璀璨的辉光，星芒如柱，射向茅山道观方位。

如此夸张的光芒，在到来前就会被监测到。天文台没有预警，说明星光是临时产生的。

但谢泽荣知道，这不可能。众所周知，北斗星的光芒至少来自一百光年前。

所以，发光的不是北斗七星。

至少，不是他们认识的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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