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捧着她的脸，满脸担忧，“林潼！林潼，你没错！你只是想救人！林潼，你醒一醒好不好？”

  林潼没有回答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浑身颤抖着。

  叶苏哪里见过这样的林潼，只能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和她一起哭。

  可林潼逐渐陷入了狂躁，叶苏怎么喊也没有用。

  叶苏咬紧牙关，“秦时！”

  秦时匆匆赶来就看到这样的局面，他刚才不忍心听便去了一边，没想到这隔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叶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抱她回去！”

  秦时表情凝重地将林潼抱起，可林潼甩开了他，“不、不要，我错了，我有错，我疯了……”

  这时候问发生了什么显然是一件蠢事。

  “快，快给秦关九打电话！快！”

  叶苏抬手擦去眼泪，脑中想到了秦关九，秦时去打电话，她抱着叶苏在她耳边轻声道：“林潼，你乖一点，你没错，你真的没错，秦关九马上就来了，你冷静点好不好？”

  “林潼，冷静下来！秦关九马上就来了，他会带你回家，林潼，冷静！”

  听到秦关九的名字，失去焦距的眼神逐渐有了一点光亮，“秦医……不、我有罪，不！头……头！”

  她用力地捶着自己的头，叶苏怎么都控制不住她。

  头疼锥心刺骨的疼，脑中闪过很多很多画面，很模糊，林潼抓都抓不住。

  胃里泛着干呕，她恨不得伸手去抠。

  脑中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她，叶苏捏住她的手腕和她抗衡。

  “我不是故意的……我放你走，你走啊！不要，不要死好不好，求求了，不要……”

  林潼的哭声撕心裂肺，她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可这恐慌早已把她吞噬。

  林潼紧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唇，发出呜咽的声音。

  秦时在一旁急得没有办法。

  电话已经打过去了，秦关九马上就过来。

  “林潼！你不要咬自己！”

  叶苏哭得已经没声了，她用劲掰开她的嘴，语气慌乱，“你咬我，咬我好不好？”

  迷失了的林潼完全听不见她说话。

  嘴角渗出血来。

  秦时看得着急，也不管不顾了，拉开林潼抱住头的双手，将她抵在墙壁上。

  “叶苏，掰开她的嘴。”

  叶苏用劲地掰开林潼的嘴，秦时趁势伸出自己的手臂横到她面前。

  林潼一口咬了下去。

  秦时疼得闷哼一声。

  她是发了狠地咬，一点没有松口，血腥味弥漫开来，混着泪水。

  叶苏轻轻地拍着她弯下的背。

  状况逐渐好了下来，秦时愣是一句疼都没喊。

  “林潼！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是苏苏！”

  叶苏在一旁循循善诱，林潼紧咬的牙关松开了一点。

  秦时皱着眉，对叶苏道，“快，你再跟她说话。”

  叶苏深呼吸了一口，“好，我说，我说，林潼，你冷静下来，苏苏在这，秦时也在这，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林潼，你还有男朋友，你男朋友叫秦关九，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听到孩子的林潼双目一刺，刚想抬头，就被秦时掐住了脖子，“别提孩子！”

  “好，我不提！林潼，你看我，我是苏苏，我是你的好朋友，苏苏！”

  林潼木纳地松开嘴，“苏苏……”

  叶苏欣喜地点点头，“对，我是苏苏，潼潼，你看看我。”

  林潼缓慢地抬起头，“苏苏……”

  “太好了，林潼，我是苏苏，是你的朋友，你乖一点。”叶苏欣喜若狂，掰过林潼的肩膀和她对视。

  林潼摇摇头，“朋友，我没有朋友……没有……”

  叶苏眉头紧拧着，“有的，你有朋友的，林潼，你有我们！”

  林潼尖叫着推开了叶苏，紧紧靠在墙壁上，行为失去了控制。

  蜷缩在一团，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不、我不要打针……不要。”

  “林潼，没人给你打针！”

  叶苏声音都喊哑了。

  秦时的手活生生被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血糊了一圈，他感觉疼到抬手都费力。

  两个人都知道林潼现在被刺激到胡言乱语，精神失常了。

  秦关九还没来。

  秦时咬咬牙，“不行打晕吧？”

  叶苏惊讶地看着他，“你力气大，你来！”

  “打哪？”

  “电视上不都是打肩膀那吗？”叶苏想了想，只能先把她打晕了。

  秦时靠近林潼，抡起手臂，向林潼的肩膀劈了一掌。

  两个人四目相对，林潼并没有反应，甚至没有喊一下疼。

  这下束手无策了。

  好在林潼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浑身发抖。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两个人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希望。

  秦关九来了！

  他明显是刚开完会，绷着个脸，看到秦时，顺着秦时的目光看到蜷缩成一团的林潼。

  心疼不已，直接将林潼整个抱了起来，她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什么。

  秦关九转身就要走，突然瞥向一边双目空洞的陶识予，厉声道：“把她也给我带上！”

  林潼被带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

  她此刻已经睡下了。

  叶苏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过程，秦关九的脸乌云密布，“该死的！给我看好那个姓陶的女人！林潼醒来要是不好，她就等死！”

  叶苏被他的语气吓得抖了一下，连忙出了病房，外面的秦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两个人坐在板凳上，尽显疲惫，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们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林潼完全沉睡了，秦关九守在她身边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水。

  医生打完镇定剂以后，面色沉重的跟秦关九说：“她原来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受了刺激，很容易复发。”

  秦关九当时差点僵在原地，她不知道林潼什么时候患过精神方面的疾病，也没查到过。

  “老齐，你再去给我好好查查林潼的过往，最好详细到天！”

  挂了电话，他眉心紧皱。

  他怕医生说的那样，林潼走不出来的话，很有可能复发，这一次再复发，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秦关九当时心都凉了一半，又给姜和杉打了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精神方面的专家，姜和杉倒是认识，不过都在国外。

  秦关九挂了电话后贴着墙站着，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林潼，他竟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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