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不是为了这个

    虽然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人觉得无奈又好笑，但好在也不是第一次了，从母亲惨死，父亲抛弃她开始，她这一生，大概就注定了不太好过。

    不过没关系，反正也没被谁坚定的选择过。

    公叔北丞没上马车，大抵是想给林墨婉自己独自一人冷静的空间，他骑着马，走在马车一旁守护。

    林墨婉坐在车内，马车摇摇晃晃，愣神之际，才发觉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她微微仰起头，抬手将滑落的东西抹掉……

    最终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紫藤苑外，林墨婉下了马车，公叔北丞有些歉意的看着她，对上她看起来似乎波澜不惊的目光，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道：“对不起啊，我没想让你伤心的。”

    林墨婉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有，不管殿下的事。”

    他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往后退了退，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墨婉的错觉，他这时看起来，竟有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儿。

    林墨婉心头酸涩，轻轻低了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入夜色，隐匿其中，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红的眼睛。

    玉枝闻言，蠢蠢欲动起来，她挺直了脊背，想说什么，但是想着刚才看见的，和最近沈微远的作为，她一时间挺直的腰杆都软了下去。

    这也就说明，他暗中调查过她。

    她怔愣了片刻，好不容易忘掉的白天的那一幕再次如同避之不及的潮水一般涌上来，心口突然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竟头一次主动推开了他的手。

    她怔了怔，接着屋内昏暗的光线，她依稀能够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沈微远。

    公叔北丞看着她，稍作沉默，还是安慰道：“其实你也别多想，或许只是遵从长辈的安排，沈家是大世家，不可能不圆滑处理各个世家之间的关系。”

    想着，她心中不免警惕起来，可还是在他关切的眼神中低声道：“没有，没关系，谢谢殿下送我回来。”

    这里虽然长久没人居住，但一直是有人打扫的，今天林墨婉回来，也是玉枝差人快速通知了院儿里收整的。

    听着她安慰的话，林墨婉似乎才意识到什么，抬眼看他，眼中有些诧异，他这样的说辞，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一般人安慰也不会解释的这般暧昧。

    她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明显，他的手段比公叔庭月的手段高明。

    可就在她将里衣的系带解开，褪到肩膀时，他却突然开口：“我不是为了这个。”

    又是半晌的沉默，林墨婉还是主动开口打破了死寂：“我受伤上了，可不可以明晚再来。”

    对方没回话，但显然周身的气场更加阴冷了几分，他是专程来跟他解释的，她却以为他找她，只是为了那种事情。

    直到进了屋，林墨婉坐在榻上，有些无力的轻轻靠着，玉枝上前，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她跟前，林墨婉闭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

    许久才缓缓的睁开眼，垂眸间，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很快清明起来，她知道玉枝是为了什么事，可似乎也是抱着她真的能够解释出什么来，而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随后，沉默良久，再林墨婉期许的目光中，她垂下了头，但又很快稳住飘忽的心神，仰头看向她，坚定道：“姑娘，切不可听人一面之词，所见也未必全是事实，您要相信二爷。”

    闻言，公叔北丞只是笑而不答，却继而又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保护你。”

    入夜。

    林墨婉从没想过沈微远会来，梳洗过后，早早的就睡下了。

    林墨婉坐在床上，两人都没有言语，寂静夜里，像是什么都没变，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下诧异，但还是缓缓的将衣服穿上，四周的空气似又陷入了死寂一般，叫人莫名有些呼吸不过来。

    许久没等到他的回应，林墨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开始主动脱衣服，反正这种事情也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被动的、主动的，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室内没有点灯，光线并不充足，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见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站在院外，林墨婉目送他走远，才卸下脸上伪装的笑，满身疲惫的转头进了院子。

    良久，沈微远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声唤她：“墨婉。”

    所以，这里看起来，和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房门合上，屋内一片死寂。

    林墨婉看着她，眼底的期许逐渐暗淡下来，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别开了眼，重新躺回了榻上，随后道：“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玉枝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却终究是没再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房间。

    玉枝跟在身后，刚才她是一直跟着林墨婉的，自然也是什么都看见了、听见了，看着林墨婉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想为沈微远说几句话，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公叔北丞点了点头，笑了笑，转头离开了。

    她很确定，公叔北丞大抵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她还是问：“殿下怎么……知道的？”

    没有人谁在身边，她总是格外警醒的，隐约听见外头传来动响，她立刻睁眼，本来想起身，却不曾想率先被人捂住了嘴。

    林墨婉沉默了，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在她的印象里，公叔北丞总是温文儒雅不争不抢的，可如今他却知道这么多。

    记忆中，他似乎很少叫她的名字，几乎是不叫的，连每次同房时，情到深处，他喊得也是他的花戎。

    这一次，他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时候都温柔，也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含情脉脉的喊出她的名字。

    如果不是自己足够清醒，她简直都差点以为，他是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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