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和马玉芝买到满意的猪肉，心情大好，赶着车到了百货店，有商有量的给英子买了脸盆、茶缸、香皂和毛巾等生活用品。

  之后马玉芝数了数，还剩下近二十块钱，跟王林说道:“走，给你买件棉袄去。”

  王林听了，马上反对:“买那玩意儿干啥？我又不是没穿的。”

  马玉芝白了王林一眼，气鼓鼓的说道：“看看你，穿的跟狼掏的一样，走到哪儿人家都不拿好眼珠瞅你，以为你是要饭花子呢！”

  “管他呢！我又不搞对象。”王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完又开了一句玩笑：“有个这么俊的媳妇跟在身边，他们一看就明白我肯定是结了婚之后才要饭的。”

  “等我撕烂你那张嘴。”马玉芝说着假意举起手，被王林歪了一下头闪过了。

  他知道马玉芝的脾气，说到做到，怕拗不过她，赶紧商量道：“买现成的该有多贵？有那钱，不如咱俩一人做一件。”

  “行了，甭跟我犟，你穿的体面些，我看着也顺眼。再说现在的棉袄絮的都是腈纶棉，穿脏了不用拆，可以直接洗，我得省多少事？左右该给你做了，那种涤纶的衣服料子也结实，买上一件，戒在着点，能穿好几年。”

  马玉芝不容王林反驳，催促他赶着车到了服装一条街。这儿的衣服要比百货店柜台里的便宜，还能讲价。

  街道两边有几个卖服装的个体户，每家都拴着一条长长的绳子，上面挂满的各式服装在风中来回摇摆，商贩们冻的不停地跺着脚走动着。

  马玉芝挑选了一件厚实的蓝色防寒服，给王林试穿了一下，感觉不错，让他直接穿着不用脱了。

  没等王林再说什么，马玉芝经过简单的讨价还价，直接把钱付了，这下比买猪肉痛快多了。

  因为摊主最初要价十五块钱，马玉芝给递价十块钱，见老板没有要卖的意思，又加了一块，并声言要是不卖，自己也就不买了，因为兜里多一块都没有了。

  摊贩见夫妻俩的穿着打扮，知道也没多大油水，死冷的天，本来就没什么人，赚点是点，所以咬咬牙同意了。

  王林棉袄外面又套了一件喧软的防寒服，立马显得魁梧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觉得暖乎乎的了，脸色也变得正常，不再像先刚那样青紫。

  马玉芝看了他一眼嘀咕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说的还真不错，这样看着顺眼了不少。”

  王林低下头，上下左右打量了自己一番，说道:“这扯不？正经的没买呢！先给我添置上了。”

  “再等上一个月，不就又有钱了？踏踏实实穿着得了，磨叽啥？走，再去扯几尺鞋面布，剩下的几个钱以备不时之需。”马玉芝说出来的话看似很冲，眉宇间却没有以往的厌烦。

  王林打心眼里不想自己先穿上，一件衣服十多块钱，得买多少零碎？如今真穿到身上了，还是很高兴，主要是体会到了马玉芝对自己的那份关心。

  等马玉芝买完几尺黑趟子绒鞋面布后，王林靠近她低语道:

  “以后我帮你纳鞋底，不然晚上也闲着没事干，值班室不但暖和，还能可劲用电，就算成宿点着灯也不待有人管的。”

  马玉芝用手指照着王林的额头狠狠地戳了一下，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跟个娘们似的。”

  接着脸上的笑容又暖了几分，肯定道：“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亏你还能想着帮我干点活，说定了，省的我做的赶不上穿的，孩子们一天天露着脚趾头。”

  “必须的，我一准比你干的快。”王林信心十足，此时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夫妻之间的甜蜜，白开水一样的关系似乎有了些糖分。

  或许自己的另一半不尽人意，但可能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你的人。或许先结婚后恋爱才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因为只需要交换灵魂而非身家。

  随后王林和马玉芝赶着马车，去位于镇郊的中学给英子办理完住宿，估摸着秋丫娘也该下班了，赶到地毯厂把她接上。

  坐到车上，秋丫娘看着前面赶车的王林说道:“咦！我说咋感觉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是买新衣服穿上了。”

  王林‘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非得先把我装扮上，这不扯蛋吗？我穿啥还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看着精神了不少，添了好几分人采，玉芝还是最心疼你，别不知好歹了！”秋丫娘打哈哈凑趣。

  “哼！精神个锤子，往那儿一站，下半身简直没眼看，那两条弯弯勾勾的罗圈腿，中间都能钻过去一只狗。”

  马玉芝对王林依旧没有好言语，张嘴就哕(yue)吧他，可能早已习惯了这种，想夸他几句还真有点确不开面子。

  王林咂吧着嘴戏谑道:“好好一个大活人在这儿坐着，你非寻思人家下半身嘎哈？”

  “一会儿我把你那不值钱的臭嘴给你堵上，看你还穷对付不？”马玉芝呲了他一句。

  王林并不计较，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哎！错章程了，有这钱不如买床被子呢！晚上看你们娘几个在家咋睡？”

  马玉芝回怼道:“净说那没谱的屁话，买这件衣服的钱，也就将够买几斤棉花，你要是真疼惜我们娘几个，就把学校值班室的被子拿回家，你自个在那耍干守。”

  “那还不得把我冻成冰溜子？除非整宿让炉子不断火。不然你晚上去学校跟我一起住呗！那儿可比家里暖和多了！咱两口子往被窝里一钻，也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再也不用跟做贼似的。”王林嬉皮笑脸地拉着长腔。

  马玉芝照准他的后背，使劲捶了一拳，对秋丫娘说道:

  “看见没？屁股上插钥匙——又开始(屎)了，你天天让我对他好点，就这德行的，给他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总琢磨裤腰带下面那点事。”

  秋丫娘打趣道:“过分了哇！你俩跟涂了蜜一样齁人，回家偷偷近面不行吗？非让我在旁边看着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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