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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狠人


一句被同个男人骗,让气氛再次上升到了它不该有的高度。

  林津渡忽然有些骄傲,这次的沉默终于不再是为自己而生。

  早在赵黎出柜时,苏嫱和虞正初原本都要借[kou]告辞走了,不想参与别人家事。这会儿他们又重新坐定,苏嫱蹙眉,问虞熠之:“有这回事?”

  虞熠之很不想回应。

  他不明白为什么赵黎出柜,第一个被迫回应的是自己。

  虞熠之沉默了一下,决定罪恶平摊:“妈,其实……”

  过去两年做得蠢事已经很多,如果再应下来,恐怕会再次刷新别人的认知。

  他迂回说道:“是我们三。”

  两家长辈眼皮同时一跳,虞熠之立刻说出那消失的第三人:“没错,还有一个冉元青。”

  三人共同被骗,至少可以说明是骗子牛[bi],不是他们煞笔。

  林津渡补充:“江舟和冉元青,算是双向奔赴地犯罪。”

  因为外人在场,赵黎父母不好发作;又因为过于离谱,赵黎父母已经三分钟没出声了。

  最后,赵母率先打破沉默:“你毕业后没多久就去了国外,怎么被骗的?”

  赵黎抿了下嘴,不知该怎么说。

  赵母看向虞熠之。

  虞熠之:“……”

  别再捅刀子了好吗?不知道受害者最讨厌事后回忆。

  “出国前。”虞熠之勉强说了几个字。

  赵母眉头皱得更紧,问赵黎:“小黎,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圈子不同,还把骗子给融进去了。

  赵黎低头继续缄默。

  赵母又看向虞熠之。

  虞熠之:“……”

  到底今天是谁在出柜?

  长辈面前,他勉强勾了下嘴角:“孤儿院,义工。”

  赵母怔了下,下意识顺着问下去:“那你呢?又是和骗子怎么认识的。”

  虞熠之:“……孤儿院。”

  一桌人的表情十分[jing]彩。

  赵母深入问下去时,虞熠之借[kou]取餐暂时离开餐桌。

  赵母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受害者不是那么亲的家属——林津渡身上。

  林津渡梳理道:“骗他们感情的叫江舟,不过他主要是骗虞熠之和冉元青。江舟心理有些扭曲,喜欢虞熠之,又因为贪婪从冉元青那里拿过违禁品卖人。”

  “后来江舟假死,赵黎悲恸出国。回国后不久江舟归来,他默默守护。”

  空气第N次变得安静。

  林津渡的梳理中,赵黎就像是硬挤进这段纠葛里的。

  事实也是如此。

  下一秒,赵父没有一点预兆暴怒起身,拿着汤勺就想往赵黎身上砸:“你喜欢男人也就罢了,你还腆着脸去当备胎……不,你……你这都不叫备胎。”

  冉元青那种勉强算个备胎,他儿子这种叫什么?

  守护

  天使?还是圣骑士!

  本来只有几个人注意,这下周围不少人都闻声投来视线,要不是自持身份,早就拿出手机拍了。

  “老赵,冷静点。()”

  “……()”

  虞正初只说了两个字:“股价。”

  龙螣公司的父子俩在五星级酒店大打出手,绝对足够引爆明天的热搜。

  赵父[chou]搐着脸重新坐好,自己劝自己,为了股东和股民也不能太任[xing]。赵母帮他拍了拍背顺气,顺便死死瞪了一眼想起身过来的赵黎。

  [tian]狗远离我们。

  赵黎眼皮一跳。

  赵父赵母强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先离开了。赵黎松了[kou]气,至少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叔叔阿姨,我也先走了。”

  虞正初颔首。

  赵黎临走前下意识看了下虞熠之。

  虞熠之生怕这孙子又对他开一枪,用眼神示意麻溜滚蛋。

  赵黎没有听见他的心声,开[kou]说:“前天我去见过江舟,他想让我帮他找辩护律师,我拒绝了。”

  虞熠之和林津渡脑电[bo]终于同频了一次,异[kou]同声问:“他诅咒你了吗?”

  赵黎一头雾水:“诅咒我干什么?江舟一直看着我哭。”

  眼瞧着这两人的表情,赵黎意识到什么,脱[kou]而出道:“我又不像你们俩,那么招人恨。”

  林津渡刚要狡辩。

  赵黎凉飕飕道:“我的尾椎骨还没彻底长好。”

  嚣张的气焰瞬间不见,直到赵黎离开,林津渡仍旧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得抬不起头。

  他太委屈了。

  虞讳第二次帮他取虾回来,“刻板印象,不用理会。”

  虞正初叹道:“都怪小熠识人不清。”

  苏嫱:“回头就奖励他一百套反诈题。”

  虞熠之:“……”

  也许公司可以再开发一套新表情包,就叫让子弹来。

  子弹来,子弹来,子弹从四面八方来。

  [she]死他算了!

  ·

  吃完饭,众人去附近公园散步吹风刷反诈app。

  苏嫱看中了湖上模样有趣的小船,和虞正初过去租了一条。剩下人对划船不是很感兴趣,便没有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林津渡在一个亭子坐下,他每次外出就餐完,就容易渴水。注意到他短时间抿了两次嘴,虞讳起身去小卖部买水。

  亭子内暂时只剩下林津渡和虞熠之。

  出于人道主义[jing]神,林津渡主动开[kou]:“你看上去很烦恼的样子,津渡解忧,只要一篇四百字的吹捧小作文。”

  被骂了一天,他觉得需要靠着正能量的赞扬,治愈一下心灵。

  虞熠之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在干什么?”

  “刷反诈题。”

  虞熠之:“知道就好。”

  提防诈骗,从身边人开始。

  ()  林津渡用充满遗憾的[kou]吻说:“可惜了,我最擅长给人出谋划策。”

  大约静默三十秒,虞熠之刷题的指尖一顿,还是上钩了:“如你所见,我现在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因为一系列的作死行为,甚至可以说是主动羊入虎[kou],现在父母都时不时用怜爱智商的眼神看他。

  “想要提升家庭地位?”

  虞熠之摇头,只是需要减缓一些过度的担忧,苏嫱就差[jiao]代他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

  林津渡打了个响指:“简单,养条狗。”

  在虞熠之皱眉前,他说道:“有了宠物,狗就是这个家里食物链末端,每次回家你就带上这条狗,还能分散大家长的注意力,多好。”

  听上去是有可行[xing]。

  虞熠之问:“如果最后我连狗都不如呢?”

  “……”

  研究表明,宠物确实更容易得到长辈的喜爱。

  林津渡:“那就养条哈士奇,够顽皮,你爸妈一看就喜欢乖的,它不容易讨喜。”

  虞熠之隐约觉得思路又被带跑偏了,然而又说不出来。

  脚步声打断他的思路,虞讳提着一袋水回来,林津渡从中随便拿出一瓶茉莉花茶,被瓶子的包装吸引。

  “这不是……”

  瓶面上的凤凰图,很像是虚拟代言人的设计稿,不同的是,这只凤凰显得要更加纯真,符合茉莉花的味道主题。

  “它是虞氏子公司旗下销售的产品。”

  林津渡:“难怪。”

  还真是什么领域都有涉及。

  角度问题,虞讳余光瞥见了虞熠之在消息框里敲小作文。

  什么你是天下第一大聪明,人类文明的第九大奇迹,天空中最闪耀的冥王星……

  都不用问,也知道这篇小作文和林津渡脱不了干系。虞讳只是淡声提醒:“冥王星被九大行星除名了。”

  虞熠之:“因为太优秀遭到了排挤。”

  林津渡:“……”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含沙[she]影。

  他起身往亭子外走。

  虞熠之问:“你去哪里?”

  “光年之外。”

  “……”

  林津渡实际是去找厕所。

  下午他们又在公园骑了一会儿单车,一直到天快黑下来,一[ri]游宣告完美结束。

  众人分别时,苏嫱看着虞熠之说:“小心开车,晚上回家不要随便开门。”

  最终还是叮嘱到了这一步,虞熠之心神俱疲开车离开。

  林津渡也很疲惫,等回到别墅,他觉得身子骨快要散架了。

  “明明没干什么。”他在沙发上咸鱼瘫,纳闷:“只是出去挨骂,怎么也这么累?”

  虞讳提醒他该加强运动了。

  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林津渡犹豫要不要起身去看。

  “是群消息。”虞讳说:“爸在发今天的照片。”

  录像还在剪辑,估计过几天才有。

  林津渡听后从咸鱼瘫,变成了顺着抱枕倒下去的乌[gui]趴姿势,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虞讳好笑,想把他提溜起来又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秋天凉,这样睡容易感冒。”

  “所以我趴着,护肚。”

  肚子不着凉,他就不会着凉。

  可惜这个压迫心脏的睡姿没有在虞讳那里通过,小乌[gui]最后还是被扶了起来。

  “叫我林阿斗。”阿斗是扶不起来的,说着又要往下倒。

  虞讳没给他这个机会,轻轻把人拽了下,林津渡软趴趴地倒在他肩头。

  虞讳肌[rou]微微一紧。

  系统40:【你好会钓啊。】

  【别否认,我看到两团马赛克依偎在一起了。】

  林津渡百[kou]莫辩,不过这么靠着也挺舒服的。

  而且这个角度和姿势也很不错,他看不到虞讳的表情,自然也不会紧张。

  林津渡的视线定格在手机屏幕上,虞正初的水平是真的很厉害,没有让他们特意摆什么姿势,每一张抓拍都很[jing]髓。

  苏嫱在群里连发三个赞的表情符号,虞熠之也赞了,下一秒就被苏嫱@,问他有没有刷完反诈题。

  林津渡不禁轻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家庭氛围。”

  大概过了半分钟,虞讳忽然问:“你喜欢哪个更多一些?”

  另一个比较对象是自己。

  这话就像在问,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林津渡:“爱君甚,君之家庭何能及君也!”

  咯咯笑了两声后,他缓缓道:“我对和睦家庭的羡慕追求确实远高于一般人,但地球上有千千万的幸福小家,我不会因为这个,试图嫁接过去。”

  这种嫁接,是开不了花的。

  虞讳因为林津渡的用词哑然一秒。

  白天回顾了来时路,也算是见识了一系列丑恶的谎言。

  林津渡觉得缘分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他和虞讳之间,明明隔着很多,但除了不能说的来历,其他事上一向都是坦诚相待。

  这时虞讳故作正[se]道:“嗯,我也觉得你是爱屋及乌。”

  林津渡没忍住又开始笑。

  聊到家庭,难免聊起虞熠之。虞讳提起对方在十几岁的时候,差点被才到家里工作的一个帮佣拐卖了,虞熠之就是在那之后学习的散打。

  林津渡心想虞熠之的帮佣和赵黎的保姆,一个偷人一个偷东西,可以组合出道了。

  他的过去毫无新意,不过林津渡也聊起有趣的事情。

  “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超级有意思,叫《论夫夫间如何没有信任的过完一生》。它让我看到另一种相对论,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全是谎言,那就可以达到真诚的效果。”

  林津渡跃跃[yu]试:“你说我们要不要……”

  虞讳打断:“……在哪里看的?”

  妖言惑众,回头就给他举报了。

  一直聊到后半夜,林津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耳边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之后便彻底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虞讳正在打电话,林津渡隐约听到什么手工订做。看到他来,虞讳没有再多说,提前结束了通话。

  林津渡直接点破:“是不是要给我个小惊喜?()”

  “?()_[(()”

  语毕好心情地去餐厅吃早餐。

  虞讳在原地坐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

  有时候不是他们过于坦诚,而是想瞒过对方,着实不太容易。

  把陆医生送进去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之后的每一天,大家都过的很安稳。

  十月中旬,这一[ri]林津渡正在玩消消乐,刚清完全盘,一早出门的虞讳回来了。

  进门第一句是:“陆医生买-凶杀人、催眠教唆犯罪、给他人恶意下药等罪状全部落实了。”

  林津渡手上动作一顿,激动站起身:“真的?”

  终于把这老狗贼的皮彻底给扒下来了。

  虞讳点头。

  林津渡心满意足,问:“虞熠之知道吗?”

  “作为受害者家属,他是第一个接到通知的。”

  虞讳提到另一件事:“陆医生不断要求,要见虞熠之一面。”

  林津渡嘴角一[chou],都想见虞熠之,果然是害他的人太多了。

  “他还有一些相关犯罪事实没有完全落实,陆医生称只要能会面,愿意事无巨细地说明。”

  “虞熠之同意了吗?”

  虞讳摇头。

  林津渡并不诧异,那天一[ri]游,虞熠之见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陆医生。

  对于那样一个拼命找存在感的人,越是不搭理,他越难受。

  林津渡:“光是买=凶杀人,已经足够陆医生搭配往生经了。”

  晚上,林津渡和虞讳又去了虞熠之那里一趟。

  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人最容易产生空虚感,尽管虞熠之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过在他们眼中,显然属于问题儿童。

  林津渡带着安慰的话上门。

  虞熠之正好在玄关附近,可视门铃传来他幽幽的声音:“我妈不让我给陌生人开门。”

  每次林津渡的安慰,都能吓死人。

  虞讳:“再说一遍。”

  虞熠之立刻开门。

  林津渡喜滋滋走上前,结果险些被一只小狗崽扑倒。

  虞讳及时扶住他,两人看向这位险些制造‘[jiao]通事故’的罪魁祸首。

  一双蓝眼睛炯炯有神,是幼年期的哈士奇。

  “太像了。”

  虽然没有见过男主小时候,但四目相对,林津渡像是看到了幼年版本的虞熠之。

  他摇头甩去奇怪的想法,

  ()  诧异对方还真买了只狗。

  一旁虞讳忽然盖章:“确实很像。”

  “体会到了养狗的快乐吗?”林津渡问后面走过来的虞熠之。

  虞熠之一脸冷漠表示:“处不来。”

  他觉得这狗过分[jing]力旺盛(),

  “”

  “……”

  ?()?[(),

  管家多了一份工作,所以每月又加了三万工资时,正在换鞋的林津渡表示震惊。

  果然管家这个行业才是天花板。

  众人本要在庭院小聚。

  林津渡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花室,虞熠之带着他们过去参观,里面种植着栀子花。

  “是我母亲生前比较钟爱的花。”

  很多幼年的记忆已经记不清了,但虞熠之有印象,当时家里的桌子上,几乎每天都有新鲜花束:“下月初刚好是他们的忌[ri],到时候我想去祭拜他们。”

  说着,他的视线从洁白的花瓣上移开,“不用特意陪我。”

  经历了这么多,不至于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每次表态完,都会出幺蛾子。

  至少目前是正常的,虞讳照旧尊重他的决定:“栗城下月起有连续多场商业演出,过去的票不好买,让小魏开飞机送你去。”

  林津渡的表情很[jing]彩。

  原来助理真的会开飞机。

  助理都会开,那他这个隐形的翅膀要不要去学习一下?

  管家:“我的[cao]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存在感,众人闻言望去。

  管家说明原委,原来自从得知陆医生问题不小,他就默默买了一块墓地。

  “这就算是预定坟头了。”

  “从宣判到执行需要一段时间,早在买地的时候我就种了些[cao],先生带着坟头[cao]去拜祭,更有诚心。”

  “……”

  管家:“我咨询过,家属可以申领死刑犯的骨灰,而以朋友的身份不太容易走流程。所以最好能提前寻找到那位医生的远房亲戚,这样就能在执行后,抓紧时间把骨灰盒投放墓地。”

  林津渡张了张[kou],认真的吗?

  “死者为大,也算是给他灵魂找一片栖息之地,先生以德报怨,这是积善。”管家叹道:“同时也能每年源源不断收割坟头[cao],先生祭拜父母时带上,以告慰在天之灵。”

  庭院里一片寂静。

  管家一身制服,得体的站在[yin]影处,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活阎王。

  林津渡用干笑打破沉默:“现在是秋天,[cao]木怕是已经枯黄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也长不了多高。”

  管家表示不用担心:“我[jing]选了品种,耐寒耐旱,每隔十天会[chou]空去施肥,长势旺盛。”

  林津渡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还得是你啊。提前在别人坟头施肥!

  陆医生要是知道,恐怕未来死不瞑目。

  林津渡已经记不清从别墅离开时是什么心情。

  唯有一句感叹:管家真是个优雅的绝世狠人。

  他手上还抱着一大束鲜花,也是管家给的,花市除了栀子花里面还有一些花植。是管家特意让花匠栽种,可以放在室内陶冶情[cao]。

  林津渡发自肺腑觉得,管家稳定的[jing]神状态下,其实是统子的[jing]神内核。

  一样的暴娇。

  “现在又多了一只宠物,不知道那只哈士奇会被养成什么样。”

  林津渡没有养宠物的耐心,不过不妨碍他和虞讳聊天。

  “如果必须要养一只宠物,你会养什么?”

  虞讳尚未回答,系统忽然在脑壳中咆哮:【生出来了!最后一个任务。】

  知道它生的有多努力吗?

  林津渡被四零激昂的语气吓得‘喔’了一声。

  字正腔圆的叫声传到虞讳耳中,他十分认真地回答:“首先排除公[ji]。”

  家里能打鸣的,一个就够了。

  “……”

  回想起林津渡醉酒时的咯咯咯:“母[ji]也不行。”

  好像有一首歌叫《小[ji],小[ji]》,于是虞讳把小[ji]也开除了。

  林津渡顿时怒了,气得他去KFC买了一个全家桶。

  “走,回家养它。”

  虞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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