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清楚的知道这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江亦尘还是当着小皇子的面吃了下去，自己张开嘴给人检查。

  等小皇子满意的离开之后，才吐出来。

  林林总总，藏在被子夹层里的丸状药品已经超过了20种，而那些无法收集的液体和粉末状药物，则是数不清了。

  除了挨打挨饿挨冻，还要被迫吃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药物，江亦尘只觉得这些时间无比的难熬，甚至让人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但他不能死，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回去。

  不知道他在京中，如今名声如何，苏衍又过得如何。

  江亦尘想他，想的心肝脾胃处处都疼，以至于身体上的疼痛，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该吃饭了。”

  一盘绿色的青草放在江亦尘面前，送饭之人走过去时还用脚把盘子往里踹了踹，瞥了眼低眉顺眼的人，摇着头走掉。

  小皇子的残暴他是知道的，他也不敢背着主子私底下给战利品送吃的。

  但这个战利品送过来时，还是模样英俊，五官挺翘，脸部饱满，如今却是瘦的有些脱相，连下巴都尖的刺人。

  江亦尘知道附近还有人在看，再闻了闻，确认那些青草没有毒之后就抓起来塞进了嘴里。

  如果他需要，他可以从别的地方弄到一些食物来补充身体必要的能量。

  但他很少这么做。

  若是经常开小灶，很有可能被小皇子发现。

  而在那个时候就会被顺藤摸瓜找到他潜藏的势力。

  小不忍则乱大谋。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两顿身体上的饥饿而坏了大事。

  除非他是真的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胀，才会去吃一些高热量的食物，保证自己的身体正常营养。

  因此，小皇子对他根本没有起疑，甚至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毕竟这么好玩的玩具可不能一下子就弄死了，后来也就没有经常饿着江亦尘，只是偶尔饿上一天。

  江亦尘小心地观察着那些服用了那些药物之后牲畜的反应，并试着模仿。

  据他所知，那些所有的药物都是万寿国的不传之秘，用来驯服野兽和大型动物的普及性秘药。

  好在小皇子之前也没有拿人做过实验，并不特别确定这些药物在人身上能造成怎样的效果。

  江亦尘的驯服和安稳降低了他的戒心，让他以为自己的这次训人行动无比顺利，也就不再对江亦尘特别感兴趣。

  除了照例的折磨，只有在他国来访或者贵重客人时，他才会像炫耀战利品般把人拉出来遛一遛。

  来访之人啧啧称奇，常常会提出让江亦尘做各种动作，就像看猫跳火圈，看猴子骑车。

  江亦尘只能配合他的演出，同时装出一副顺从的模样来，让他高兴，以此减少小皇子对他的折磨。

  但也只是减少。小皇子可不是什么善男善女，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找些东西来发泄。

  之前是他那只毛色漂亮的老虎，如今老虎被留在了京城，只好拿江亦尘来撒气了。

  江亦尘晚上抱着一身的伤痕入睡，梦中尽是苏衍，醒来时或许是枕头湿了，或许是被单湿了，而后只能怔怔的看着天空。

  望着天空中明亮的月色，江亦尘忍不住出神，甚至升起逃回去的疯狂念头。

  而在另外一边的苏衍也并不好受。

  原本该有两人的房间只剩下一人，尽管窄小逼仄，他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江亦尘出发前替他安排好了一切衣食住行，虽然那两个派来伺候他的人被江家叫了回去，但这也不影响他的生活。

  苏衍在房子门口养上了花，颜色艳，花朵大，五花八门，杂杂地长成一片，倒也好活。

  他除了侍弄那些花，也就是每日坐在屋里温课。

  皇上出了新的律法，让百姓也能读书，让全天下人都能参与为官的考试，次数还不少。

  一旦发现官员做事不力，立马就有新鲜血液顶替而上。

  苏衍发现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尽管皇上让苏家权势尽无，却从来没有下过哪道旨意，说他不许再入朝为官。

  若是之前他定要想着，即便在皇上面前露脸，也绝不会被选中，但如果只是凭考试成绩的话……

  他去参考了，虽然只是个小官，却也让他心满意足，毕竟这是他用自己的实力挣来的。

  苏衍每日在自己那个位置上干的津津有味，哪怕活重，累的筋疲力尽，手都抬不起来，他也从不抱怨。

  因为即便没有这些活，他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

  一闲下来，他就会有些遗憾的想着，若是江亦尘没有干那些事，要是这个新法令早些出，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好好的待在一起呢？

  他不由得猜想，江亦尘作为一个敌国使者，去到万兽国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是被折磨吗？

  还是被奉为座上宾？

  会遇到女人吗？

  那种异域风情的女子最是勾人，不仅穿着暴露行止大胆，那些眼睛都像是能摄人心魄的。

  江亦尘会不会让改变了主意，觉得还是女子更好？

  苏衍又不由得想起他说归期未定时，目光中的不舍与绝望，他不会住在那里，不回来了吧？

  苏衍忍不住把屋子装饰成之前与江亦尘一起住时的房间结构，放上他喜欢的装饰，用自己的俸禄买了好些他觉得江亦尘会喜欢的东西。

  等回过神来，感慨着自己乱花钱，但看着自己买回来的那些“废物”，却又舍不得扔。

  ……

  “准备一下，你们都快输了，到时候去和谈，你还能回去和你们的皇帝见上一面，也让他看看曾经他手下的人才，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小皇子抬起皮鞭就在江亦尘腰部狠抽一下，让人立刻冒了血痕。

  他特意给江亦尘穿的白色衣服，就是为了抽打起来能看到明显的变化。

  两国战事已动，江亦尘也早已凑齐了他们驯化兽类的药物，配置了对应的解药。

  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他把那些解药全部散到井水与溪水之中，就可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江亦尘竭力忍耐着，任由鞭子一下又一下的和自己的身体接触，发出脆响，留下血痕。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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