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什么气？】叶淮砚疑惑

  【一辈子打工是发不了财的，我天天肝到半夜都没你这奖金多。】

  【现在不就是你的了吗？】

  许蓁又叹了口气，意味深长，【不，你不懂，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叶淮砚反问【有区别吗？还是说你可以离开我的身体？】

  许蓁想了想，也没必要解释，敷衍了下，【四舍五入，也没差，好吧，我的。】

  班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许蓁和叶淮砚的脑内交流。

  “同学们，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宣布，学校于高三下学期初会举行一天的「百里毅行」，请各位之前报好名的同学们，到时记得准备好。”

  说完，班主任正式开始上课了，直到下课结束，许蓁仍精神恍惚，打着瞌睡，但奈何为了叶淮砚能好好学习，她努力地睁大了眼，希望叶淮砚能够通过这扇心灵之窗学到点东西。

  祁旻回过头来，“叶淮砚，你那天也报了名哦，你准备带些什么？我好参考参考。”

  许蓁顿时五雷轰顶，瞌睡全没了。

  她什么时候报了百里毅行？她有病不是？她报这个活动不是吃饱了撑的？

  叶淮砚【你趁我不在报了名？】

  许蓁否认【不，我不是，我没有】

  突然陷入回忆，身子一顿。

  那天她正烦恼着怎么把陈心瑶甩掉，以及思索着怎么才能刺激叶淮砚醒来。

  祁旻递了张表格过来，她也没看，以为是张调查问卷，就随手写了个名字，递给了祁旻，祁旻当时好像还问了句什么来着，忘了。

  卧槽，那是报名表？！许蓁瞪大眼睛。

  叶淮砚感受到许蓁的动作，心里了然，冷声道【很好，百里毅行你自己走吧。】

  许蓁感受到绝望，气得想捶胸顿足。

  【咱们好歹是难兄难弟，叶淮砚~】许蓁开启脑海撒娇模式

  叶淮砚：……【没商量。】

  【不要这么无情阿，看在块的奖金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你捐了吧。】叶淮砚泰然自若，坚定不移。

  【你清高，你了不起。】

  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气节。

  祁旻此时还在等叶淮砚的回答，结果看着叶淮砚的表情一会惊讶一会懊恼一会气愤，五彩缤纷。

  “哥，你没事儿吧？你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多表情？你不会精分了吧？”

  祁旻想想打了一个激灵，不能想。

  许蓁翻了个白眼，“你信不信，到医院检查我比你正常。”

  祁旻蹙眉思考，嘀咕道：“可是哥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以前只会面无表情丢给我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仿佛没有事情能够让你产生一点兴趣的。现在变得这么活泼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他非常严肃拉过许蓁的手握住，说道：“哥，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实在不行，我妈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叶淮砚感受到祁旻握着许蓁手，心中一股别扭的情绪升起，他抢过身体，把手抽出来伸到桌子底下擦了擦。

  叶淮砚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滚。”

  祁旻一副果然如此，就是这个表情，熟悉的味道，随后幽怨地转过了身子。

  许蓁感受到他的动作，疑惑道【他不是你好兄弟嘛，不至于这么嫌弃吧？】

  【我没有兄弟、没有亲人。】

  许蓁一听，不再追问【好吧。】

  直到手擦红了叶淮砚才停止动作，对许蓁说道【你用身体。】

  许蓁接过身体，侧头微抬，不经意间瞥到了陈心瑶递过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许蓁心一虚，避开视线。

  希望叶淮砚失忆了，不要记起那晚的事情。

  【哦，我想起来你那天晚上和谁差点亲上来着？】

  【嗯？500块一次？你真有钱，还是用的仅剩的生活费。】

  脑海里不出意外的响起了叶淮砚接二连三的质问。

  许蓁撇了撇嘴【那不是还没亲成嘛，800多一分没少呢。】

  叶淮砚差点气笑【是不是觉得有点惋惜？】

  【那是因为谁？要不是你突然消失，我至于病急乱投医吗？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过得多心惊胆战。】

  叶淮砚心中那股郁气忽然间消散了，有些莫名，又有点排斥这样的自己。

  遂说道【下次少干点这么愚蠢的事情。还有英雄救美，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冲上去挨揍是我的身体。】

  说完，叶淮砚心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为什么会用反话去关心她，他明明是想看她出糗来着。

  许蓁悠悠道【我可是挨了顿打，替你讹了5000呢，苟富贵勿相忘。】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叶淮砚【……】

  可能是因为她太，笨？不看着点容易送死，他现在并不想死。

  ……

  到了晚上放学，许蓁准备回家，脑海响起叶淮砚的声音【等会，晚上有点事，身体我用。】

  许蓁虽好奇但也没问【好的。】

  叶淮砚控制身体，找祁旻借了电动车，骑到一个银行自动取款机处，取了1000块出来。

  电动车骑在一条熟悉的老街上，抬头便是密集交错的电缆线，经过菜市场，熟悉的木门即将进入视线时，不远处掠过一个人影，消失在拐角处。

  叶淮砚停在门前。

  门刚好被人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一瘸一跛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用秸秆做成的假肢，随着步伐抖落了不少碎屑，眼睛暗淡无神。

  是那天许蓁背的奶奶。

  她的眼睛没有聚焦，扬起慈祥的笑容带着口音说道：“小幺，你又来啦？你给奶奶的钱还没用完呢，不要给我钱了，我这些天拾荒卖了不少钱，一把年纪了也用不上什么钱，我煮了碗鸡蛋面，你过来吃。”

  说话间，手在空气中伸着，循着刚才停车声的地方走去，叶淮砚连忙把车停稳，将手放在老人能摸到的地方。

  她拉着叶淮砚的手，想带他进屋里头来，奈何一手拄着拐杖，又是假肢，不太方便。

  叶淮砚赶紧安抚道：“奶奶，我可以走，您先进去。”

  她用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叶淮砚：“好勒，一定要吃完面。”

  叶淮砚随着老人进屋，身形高大的少年需矮着身子才能不碰到头。

  入目，是干净朴素的房间，一张木床，和一些老式的家具，墙上挂着各种颜色的塑料袋，用来储物的，地上堆满了塑料瓶子，一眼就能看出都是她拾荒捡来的。

  老人拉着叶淮砚将他按在了矮小的小竹椅上。

  然后又摸索着走到她熟悉至极的做饭处。

  叶淮砚怕奶奶烫到手，站起身，却被劝止，“小幺，坐下，奶奶可以。”

  叶淮砚闻言只好坐下，但眼睛却紧盯着奶奶的身影，防止她出意外。

  从煤炭炉子上的一口大铁锅里，她盛好一碗鸡蛋面，夹了五个鸡蛋，放在了叶淮砚面前的折叠小桌子上。

  满满一大碗鸡蛋面，是老人唯一拿得出的佳肴。

  许蓁有些感动。

  还好，叶淮砚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人关心着他。

  许蓁安静地当个观众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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