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林晓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连顾若卿都怔在那里，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摄像头都对着林晓萍一顿拍，顾若卿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这时，楚世启冲到前面，一把将顾若卿推开，凶狠地抓着林晓萍的胳膊。

  顾若卿快要倒地的瞬间，楚世轩快一步将她搂在腰间。

  “妈……”顾若卿大喊着。

  楚世启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不停推搡林晓萍，什么恶毒、恐吓的话都吐了出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这里污蔑我？”楚世启怒吼着，“你为了钱非要把你女儿塞给我，要不是我心善，看你们可怜，我堂堂楚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娶一个赌徒的女儿，还是个卖酒女？”

  “当初，顾若卿跳楼就是被你逼的。被自己的养母背叛和诬陷，她只能去死。要不是她命大活过来，你也得下去陪她。”

  “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这个赌徒能改过自新。没想到，你见顾若卿又傍上我二弟这个财神爷了，就把罪都赖在我的头上。”

  “林晓萍，你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是吧？别他妈在这里编造这些谎言，有多远滚多远。”

  林晓萍眼眶开始泛红，脸色逐渐发白。

  面对楚世启的辱骂，她没有回怼，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就在楚世启放松警惕的时候，林晓萍突然挣脱他的手臂，朝着右侧的大理石石柱撞了过去。

  顿时，林晓萍的头顶渗出鲜血，她的身体失去支撑，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众人愕然，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一声悲怆的吼声响彻在整个大厅：“妈……”

  顾若卿扑到林晓萍身上，将她抱在怀里。

  林晓萍的头顶还在不断渗血，鲜红的血迹顺着额头，浸湿了她的衣领。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妈……”

  顾若卿痛苦的哭喊着，现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疑惑和惊讶。

  “快叫救护车。”楚世轩大声吼道。

  记者群里有良知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有人还帮着报警。

  林晓萍微微睁开眼睛，气息已经非常微弱。

  只见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抬起来，伸出食指指向楚世启。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这次，我要用我的命来控告他。我女儿和……和我女婿……他们……他们都是他害的，他们……他们是清白的。”

  “妈，您别说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顾若卿眼泪如注。

  林晓萍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孩子啊，妈妈终于……终于做了一件……对……对得起你的事。”

  “妈！”

  随着林晓萍抬起的手臂重重摔在她的身上，顾若卿再也抑制不住绝望，哀嚎起来。

  “妈，您别走，您别丢下我啊！”

  顾若卿紧紧地将林晓萍抱在怀里，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瞬间，她什么都看不到，心碎成渣，人也跟着坠入深渊。

  人群中有人发出喊声：“楚大少爷，你杀人了。”

  “杀人了……楚世启杀人了……”

  楚世启彻底慌了，他连连摆手：“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撞过去的，我没有。”

  “是你杀的。”

  “就是你杀的。”

  台下的人纷纷喊道，所有人都指着楚世启，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愤怒。

  楚世启双腿发软，刚才那一幕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林晓萍，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用死证明自己。

  此刻，顾若卿坐在地上抱着林晓萍，哭声渐渐低沉，但看得出来，痛苦和绝望已经彻底将她包围。

  楚世轩的心同样哀痛，他甚至比顾若卿更痛。

  他背着顾若卿将林晓萍请回来，想借此机会配合他和薛蕙，一举解决他大哥。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林晓萍竟然选择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配合他们。

  楚世轩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他知道，一旦若卿知道他的安排，一定会恨他。

  可是现在，他不能让林晓萍的血白流，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和他大哥之间的事，该了结了。

  楚世轩冰冷的目光袭来，楚世启慌了神。

  “大哥……你杀了人。”

  “我没有！”

  惊恐爬满了楚世启的脸，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抓住林晓萍并不断推搡她，然后她就撞到柱子上，死了。”

  楚世轩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听起来却阴冷恐怖。

  “我没有！是她自己撞上去，是她自己。”

  楚世启还在为自己辩解，现场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时，顾若卿轻轻地将林晓萍的身体放在地上，站了起来。

  泪水还在她的脸颊没有滴落也没有散开，她的眼眶泛着血红，脸颊两侧绷得紧紧的。

  她走向楚世启，愤怒和痛苦让她的表情变得狰狞。

  “你……你想干什么？”楚世启声音颤抖。

  顾若卿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向楚世启逼近。

  “你看到的，她是自己撞上去的，我没有推她，我没有。”

  “我看到了……”顾若卿冰冷的声音袭来，“我看到你逼她，骂她，威胁她，推搡她，我什么都看到了。”

  “但我没……没杀她。”

  “你推了她，她死了，你杀了她。”

  楚世启依旧在辩解：“我没有……顾若卿，你死了妈，你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我没杀她，大家都看到的，我没有。”

  顾若卿冷哼一声：“你何止杀了她啊！”

  “四年前，你杀了我；七天前，你杀了世轩；现在，你杀了我养母……”

  “你杀了这么多人，却还在这里装无辜？楚世启，你的戏演得可真好。”

  “楚世启，你该下地狱……不，阎罗王也不会要你，你该被烧成灰，连同你的灵魂一起。”

  顾若卿说的话，字字句句都透着血腥气。众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牙齿撞击的声音。

  楚世启步步后退，口中不停自语着：“我没有，我没有杀过人，我没有。”

  “你有！”人群中再次传来喊声，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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