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您觉得我是女子就不能习武了吗……”秋雁见面前这中年男子不住大笑，还以为对方是不打算收自己为徒。

  “哈哈哈……我可没有这么说。”那男子递给秋雁一个酒葫芦：“能喝酒吗？”

  秋雁摇了摇头，秋雁活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沾过酒。眼见面前男子给自己递酒，秋雁也是立刻摆手拒绝。

  “喝点儿吧丫头，不会醉的。”

  一听这话，秋雁稍稍抿了一口，那是秋雁人生中的第一口酒。

  “看样子是真不会喝酒。”那中年男子拿过酒葫芦，随后又是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正在秋雁以为对方是单纯打趣自己觉得自己好玩，已经开始稍有后悔、生闷气准备离开的时候。

  那男子却是凑近过来：“丫头，我笑，不是因为看不上你。只是因为平素赶来当我弟子的人，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我呢，是巡撰府现任的主吏鹤南归。当我的徒弟可以，只是要命活儿太多了。我可提前说好，随时可都是有死的危险的。

  这么说，你还要拜我为师吗？”

  秋雁既然已经硬着头皮过来了，自然就不会选择在这儿退缩，自然是点了点头。

  “好，丫头。叫什么名字？”

  “秋雁。”

  “好！你就是我鹤南归的，第一个徒弟！”

  ……

  拜入巡撰府之后，平素的生活确实是相当苦楚，每天都是跟着鹤南归练功。鹤南归这人能当上巡撰府的主吏，自然是有原因的，对徒弟要求严苛，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徒弟的一大原因。

  但是说句实在话，秋雁现在很需要这个差事。一边是因为自己需要这个机会补贴一下，另一边是因为在寰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活下来，武功必不可少。

  她本身是可以住在巡撰府的，但是她要回去找杜笙，那时候的杜笙，在秋雁心中就是亲姐姐一般。

  或许即使是在天化寺对决之时，秋雁也从未将杜笙作为自己的敌人，心里仍旧认为杜笙是自己的阿姐……

  “阿姐，我给你说哇。”秋雁带回来一盒绿豆糕点，放在桌上，从中拿出一块细细品味了起来：“师傅这两天又收了两个徒弟呢，听说也是饥荒从地方到寰都避难的……”

  “是嘛。男的女的？”杜笙走过来，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两个男的，倒是都没我大。”秋雁和杜笙聊着这几日的所学所得，杜笙也是很耐心地陪着秋雁听着她讲述故事。

  寰都对于饥荒之事的处理还算是给力，尤其是黄相出手，确实是办事效率极高。前前后后忙活一年半载，饥荒之事的贪污官吏就被处理掉了。

  而后，杜笙的绣工很快就闻名了寰都，杜笙也迎来了人生中的一大转变——成为皇室的绣娘。

  皇宫精雕玉琢，每一处都是名匠精心打造，处处可见都繁华。

  由嬷嬷领着杜笙等新晋绣娘进行检查，确认身份上没有异常后，杜笙便成功在宫中住下了。

  只是这一住，秋雁和杜笙见面的日子就少了许多。鹤南归有能力进出皇宫，秋雁不行。

  一次，趁着鹤南归进宫，秋雁立刻表态要跟着师傅进宫“见见世面”。入宫之后也是匆忙寻找杜笙去了，好在运气好，第一次进宫人生地不熟的，还是遇见了杜笙。

  秋雁激动地抱住了她，哭诉着：“阿姐啊……现在见你一面真是好难啊……”

  “傻丫头，你怎么来了？”杜笙轻轻抚摸着秋雁的长发，温婉无比。

  “阿姐，我是跟着我师父一起入宫的……皇宫森严，不是师父在，根本就进不来。”

  彼时的秋雁还是颇为稚嫩，和现在这老谋深算的秋雁真的是判若两人。

  “那怎么办呢？”杜笙故意笑呵呵打趣秋雁：“见不到你，我可是会想得睡不着觉的呢……”

  “阿姐。”秋雁超级粘着杜笙，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给杜笙讲了一遍，杜笙也是不厌其烦，安安静静地听着秋雁讲她的故事。

  “阿姐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呢！那三个孩子，才十三岁啊！就把自己的私塾学童用铁锹砸死了……

  埋在地里挖出来的时候……啧，老吓人了……我都不敢想这居然是三个十岁有三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真的，那土那么厚的呢……”

  “还有那个，前些日子，有个学堂的儒生，聚众出轨……啧，我当时和那两个师弟逮到他们的时候，那场面你可是不知道……”

  杜笙只是乐呵呵听着秋雁讲的故事，满脸都是宠溺：“丫头，干这份儿差事，以后要吃不少苦头呢……也不知道你这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放心吧阿姐，怎么说我也得当个巡撰府第一给你瞧瞧。”秋雁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地说道。

  “好好活下去就行。”杜笙慈善地看着秋雁。

  秋雁正要和杜笙再聊两句，这时候有太监来喊杜笙，说是从西域那边运来的布帛到了，现在就等杜笙了。

  杜笙应允之后，便起身和秋雁告别。

  “阿姐，宫中这些太监对你可还好？可有欺凉你？”

  秋雁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被欺负呢傻丫头，我入宫头一天，就把那几个作威作福的嬷嬷、太监打了个遍……”

  “好样的阿姐，若是在宫中再有人找你麻烦，我下次入宫，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杜笙也是莞尔一笑，和秋雁告别：“好好练武，活下来就好。”

  秋雁彼时还不知道为什么杜笙对她的要求就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活下来”，也不知道杜笙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但是秋雁知道，杜笙说的是对的。

  无论自己未来想做什么，帮着阿姐出气也好，还是好好活下来也好。自己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定要学有所成……

  “师姐！”这时候练雷和沈淬过来喊秋雁回去。

  练雷发着牢骚：“师姐你也真是的，咱们难得进一次皇宫，还没好好欣赏，净顾着寻你来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秋雁打了个马虎眼：“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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