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自己做了。”路瑶提醒他，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与其说路瑶依赖航林，倒不如说航林更依赖路瑶。

  “有人投简历发给我。”他还记得以前路瑶给他做过这些，并且没有在意路瑶说的话。

  路瑶要把话说完：“从头到尾自己了解流程，亲力亲为，先自己做起来，再招聘。”

  “我找一个一起做。”航林一直是那种老板思维，认为要有人供他差遣更方便。

  “那些投简历的人都不行，他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陪你创业的，我不建议你找人一起。”路瑶想的是招聘就要给人发工资，这是一个还没有盈利先支出的路，不现实。

  “知道了。”航林很少听路瑶的建议，这次听了。

  “你先做一个试试，了解了才能找人一起，不然你不懂，没办法信服别人，别人没有利润不可能陪你一起试错。就从蓝海的宿舍做起，有五六个宿舍。”路瑶教育孩子也是这样，你如果提出自己的观点，一定就要附上论证观点的论据，不要争吵也不要轻易妥协，说出自己的理由来，这是航林这么多年来所缺少的。

  “你给我做个广告单页。”航林从不考虑路瑶是不是支持，是不是愿意，是不是方便，只是一切以自己认为对的为准。

  路瑶也在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每天都有老人家下楼，每天都有需求，也别做什么高端，不现实。”

  “你给我做个广告宣传页，我去打印，简单说明就行。”航林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我最后再帮你一次。”路瑶再次强调他们之间的关系。

  “知道了。”路瑶不知道他这句是回答的自己说的意见，还是认可了自己强调的“最后一次”。

  “你已经习惯了有我，我什么都能帮你处理好，但是以后你要习惯没有我的生活了。”确实如此，航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地依赖路瑶，路瑶在他前半生的路上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如果不是习惯有你，可能我自己就倒下了。”他承认自己离不开路瑶。

  “可我习惯有你习惯了十年，好不容易几个月来适应了没有你。”路瑶回复道。

  “也许刚认识你依赖我，而现在我习惯你。”路瑶一直认为自己依赖航林，离不开他，但究竟离不开他什么，哪里离不开，  她自己并没有深思过。

  人有时候就像那个被绑住的小象，一根细细的绳子缠住了小小的身体，让它逃脱不得。但日子久了，这绳子束缚的不再是身体，而是它的心，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能力挣脱那个绳子，可它从来没有尝试过。

  路瑶就是那个小象，被航林束缚了十年，但是她现在已经发现了，自己只要一使劲，就能挣断绳子，去迎接新生活。航林就是那个绳子的主人，他没能给路瑶一条更加粗重厚实的绳索，也不想放她一条新生的路，因为他习惯了每天这只“小象”的陪伴和存在。

  “这种感觉挺轻松的。”路瑶这只小象可能已经挣断了绳子，但是她毕竟被拴在这里十几年，那些岁月的痕迹在，那些美好的回忆也不假，那些习惯也并没能随着绳子的断裂而瞬间不存在，但是至少她身心轻松了，第一次拥有了主动权和决定权。

  “你做吧，我去打印。”航林并没有理会路瑶，因为他没注意到那根断了的绳子。

  但路瑶却要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是，我相信你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所以盲目信任了，以后我也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所有的关系本质上都是一场交易。”说完后航林并不关心这些，路瑶顺便回了一句他说的话：“不用着急。”

  航林还在继续着：“可以包括陪看病。”

  “我认为你得先陪着他们，聊天聊熟悉了，有了信任度，才能让他们选择。”路瑶也言归正传了。

  “我拿单页去做。”航林和路瑶的聊天就这么滑稽，很难同频。

  “而且要慢慢去改善怎么收费怎么陪。”路瑶也很执拗坚持自己的轨道。

  “有单页说的清楚不至于让人误解。”航林继续着。

  “开始先不要拿单页，就是单纯地陪，说做市场调研，这些人都是老师很精明。”路瑶在解释自己的意见。

  “印一点好说话。”

  “怎么让他们相信是一回事，不是单页的事。先熟悉再谈。”

  “介绍不知道介绍啥。”

  两人仍然各自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各抒己见。

  最后以航林的一句“知道了”收场。

  晚上八点多钟，航林给路瑶打来语音电话，路瑶对他的做法很反感，当时就驳回了，如果是以前，路瑶一定会帮他这种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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