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韩沐由望着天花板发呆，莫名感觉怅然若失。

  上午的时候接到老师电话，“周年庆活动看见了你的捐赠，来了怎么不跟老师说一声？”

  韩沐由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哦，那天有点匆忙，没来得及打招呼。”

  猝不及防地，她心里跳出一个人名。

  他说，“我想了解你。”

  我想把你看过的风景都看一遍，

  我想把你走过的路全都走一遍，

  我想把那些错过的时光全部弥补掉。

  那天，陆廷川谈合作，不少人身边都带着女伴。

  商务宴结束，他心里很空，打算开车回去。

  该去哪里呢？

  吃饭的时候，钟楚灵会俏皮地说，“陆十二，这道菜是你最喜欢吃的，多吃一点。”

  开车的时候，钟楚灵指着天上的云，“陆十二，你看那朵云，是不是很像一颗心？”

  睡觉的时候，钟楚灵更是活灵活现，“陆十二，你想看我的心吗？如果你看见了，一定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哪里都容易触景生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会牢牢地留在自己的脑海里。

  鬼使神差地，他来到了韩沐由曾经读书的学校。

  正巧学校正在办周年庆活动，热闹非凡。

  穿梭时间的隧道，他似乎看到了两年前的她。

  她留着俏皮的短发，戴着一对fellala耳坠，穿过一条条寂寞的街道。

  下雨，她手中抱着一本书，躲在亭子里避雨。

  抬头仰望天，又低头看看手机。

  根据雨势的大小，猜测下雨的时长，还会小声抱怨，“真讨厌，鞋子都湿了”……

  图书馆里，她习惯坐着固定的位置，安静地阅读。

  一会儿，皱着眉头思索。

  再过一会儿，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啜着手中的奶茶，问题完美解决……

  操场上，她穿着运动服。先做热身运动，扭扭左臂，伸伸右腿。

  口哨响起，风从耳旁跃过，鼓掌声呐喊声响彻云霄。

  她冲刺到终点，同学都来祝福，她的笑容像阳光那么灿烂璀璨……

  学校广场有一个签名墙，上面写满了名字。

  他从旁边拿了一支黑色签字笔，找了一个空白地。

  下笔习惯签上自己的名字，刚写下耳朵旁，把自己的名字补充完。

  又在旁边并排写上了“韩沐由”。

  两个人的名字挨得很近。

  阳光被树枝切割成一道细小的光束，斜斜地落在名字上。

  光束外全部成了虚化的背景墙。

  或许，当爱的账本没有余额的时候，他就会彻底地放弃。

  之后，陆廷川以韩沐由的名字，给学校捐赠了一栋楼。

  他感恩于学校对她的栽培。

  取名为“沐由楼”。

  她说，她爱慕自由。

  那就希望她自由如风。

  做完了这些，他才默默地离开。

  ——

  韩沐由去顾采薇家做客，偶然瞥见了一只橘猫。

  主动地跟它打招呼，“hi，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猫不会回答，就是想要逗逗它。

  顾采薇笑着说，“小十二。”

  韩沐由默念了一下，“小十二”。

  “名字还挺，特别。”

  顾采薇继续说，“是吧，家人、亲人、朋友、宝贝、天使、爱人、唯一都是十二画。”

  “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猫？”

  “不是我的，是陆廷川的。”

  听着陆廷川的名字，她的心微不可察地加速了。

  韩沐由默默地摸着猫毛，猫很乖顺地倚在她怀里。

  顾采薇继续不动声色地说，“我听苏越说，白家本来就快破产了。她当时那么一闹，就是想要造势，大家都会偏向弱势群体。”

  韩沐由盯着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之前就发现，你对陆廷川不一样。”

  韩沐由翘起嘴唇，“哪里不一样？”

  “如果有人帮你，你肯定会礼尚往来。

  但对他，总是一种理直气壮的态度。

  虽然也不卑不亢，但有点儿恃宠而骄。”

  韩沐由愣了一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恃宠而骄？？？”

  顾采薇缓缓道，“你对林瑾瑜从来没有发脾气过。

  但是，对陆廷川就发过几次火。

  心理学说，人只会对自己安全感范围内的人发脾气。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离开。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通过发脾气让对方滚远一点。

  反正别人面对陆廷川，要么讨好，要么迎合。

  就你一个人挺，傲视的。”

  看着韩沐由陷入深思，顾采薇笑了一下。

  韩沐由问道，“你笑什么？”

  “当你思考的时候，就说明你动心了。正常反应要么认同或反驳。”

  韩沐由突兀问了一句，“你喜欢被控制吗？”

  顾采薇反问道，“你觉得，婚姻是牢笼的监狱还是幸福的殿堂？法律是保护，还是限制？”

  她似乎明白了。

  没有绝对的自由，控制从某种程度也是保护。

  就像陆廷川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控制，她确实没机会接触异性。

  韩沐由吃完饭后，就回去了。

  街道两旁的树上挂起了很多小灯笼，颇有过节的气氛。

  她打算买一些礼物送人。

  商场里也布置了很多圣诞树，上面挂着彩色的灯。

  一闪一闪的。

  节日的喜庆，迅速蔓延开来。

  她一个人踏上电梯，看见一对情侣手牵手，从电影院里出来。

  一个男人抱着孩子，手中牵着妻子，一家三口看上去很幸福。

  情侣喝同一杯饮料，一边笑，一边说着悄悄话。

  她突然觉得，在孤独的时候，不能去热闹的场所。

  这样只会衬托自己更孤独。

  到了卖男装的那一层，她先看了一圈。

  刚进店就有专业的销售上前接待。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吗？我帮您推荐一下。”

  “不用。”

  韩沐由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径直走到领带区。

  销售介绍道，“这边都是商务领带，很适合另一半。”

  她扫了一下，选了两条。

  一条藏蓝色，一条暗红色花纹。

  她记得陆廷川没有戴过这种领带，又挑了领带夹。

  韩沐由刷卡后，满意地看着自己买的东西。

  头脑中已经浮现他戴着的模样，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微笑。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希望您能满载而归，欢迎您下次光临。”

  出门时两手空空，回家时两手都拎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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