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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三更合一 晋江独发,希望宝贝们支持正……


闻姣抿了抿唇,心中的情绪很快消散了,她看着眼前的男生,认真解释道,“我与殿下签订的是平等的合约,并不是买下了你。”

  “随便,咬文嚼字的,意思不是差不多。”纥骨翊黎像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呢,怎么看着和谢雨时那个家伙这么像。”

  纥骨翊黎刚刚进入房间时,就见到闻姣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垂着眼眸,一直在电脑上[cao]作着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工作要忙。女生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只在纥骨翊黎进来时看了他一眼,说了几句话,便将他晾在了一旁,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纥骨翊黎就像是时刻想要引起大人注意的小孩子,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就开始浑身难受的无聊,非要别人时时刻刻注意他才行。

  闻姣被他不知轻重的握着手,原本想要[chou]出时,肩膀却又被男生按住,“天天低着头看文件看电脑,你是不是和谢雨时有一个毛病,后颈疼不疼,你趴下,我给你按按。”

  “等一下…”闻姣下意识的想要按住纥骨翊黎的手,可他本来力气就大,在赛馆内都少有敌手,简直像是一头粗鲁而不自知的野兽。

  闻姣的力气在纥骨翊黎面前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兔子,被男生轻而易举的按在了沙发中,掌心轻轻压着她的脊背,就能让她动弹不得。闻姣难得红了脸颊,粉[se]的红霞一直蔓延到耳尖,她回过头,声音中带了几分恼怒,“不用,你放开我。”

  纥骨翊黎还没有意识到闻姣在生气,男生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的边沿,心中还觉得这是和Alpha的正常相处,“害羞什么,我让你见识下我的按摩技术,好让你知道你刚才给我按的有多么烂。”

  纥骨翊黎一边说着,将手上的金属脱了下来,粗粝的掌心按在了女子的肩上。

  “唔…”闻姣敏感的向后缩着,唇瓣中吐露出的声音她根本无法控制,女子下意识的咬住了沙发上柔软的靠枕,“别碰我…”

  脆弱的后颈被男子温热宽大的手心握住。闻姣有一瞬间的失声,眼前一片空茫的白[se]。

  “怎么了,是不是舒.服了,我就说我的按摩技术很好,像你那么轻飘飘的按一点用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是想摸我的肌[rou]呢。”纥骨翊黎碎碎念的说道,丝毫没有感觉出哪里不对,将身体柔软的像是一个漂亮玩偶的女生扶起来,帮她又按了按肩膀,锤了锤后背。

  “你这小身板不行啊,Alpha可不能这么柔弱,你的胸还没有我的大呢,你是应该练一练了。”纥骨翊黎的嘴巴像是上了电动,一会都停不下来。

  闻姣艰难的慢慢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伸出手,终于混乱的握住了男生的手臂,“好了…”

  纥骨翊黎眼睫眨了眨,他的睫毛很长,又浓墨又卷翘,本人却像是个笨蛋美男。他看似非常聪明的反手将闻姣的手带过来,按在自己挺翘结实的胸肌上,“你是不是想摸,给你摸吧,不用羡慕,你要是想练,我教你。”

  纥骨翊黎可真是太大方了,满脸坦[dang]的看着闻姣,还特意又把胸往外挺了挺。

  闻姣的身体还没有从难耐的酸软中缓过来,她有些失语,意识到之前她对于帝国三皇子的认知出了什么偏差。

  纥骨翊黎刚刚出生时,因为自身的资质出众,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皇室认为是优秀的继承人。可当闻姣第一次在下城区破乱街道的网吧中,打开不正经的网站,从花边新闻中认识了皇子这张漂亮的脸蛋时,民众对纥骨翊黎的印象就已经变成了[lang][dang]不羁,桀骜不驯,似乎什么荒唐的新闻落在他身上,都变得十分正常。

  但也许是因为纥骨翊黎拥有着那样一张仿若天赐的金发碧眼的漂亮脸庞,不论是上城区的居民,或是下城区的人,似乎都对他格外纵容偏爱一些。

  闻姣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明明是纥骨翊黎自己把女生的手不要脸的按在自己胸前的,闻姣不动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满脸还带着几分得意洋洋。可女生不过轻轻动了动手指,本来站姿松散的纥骨翊黎突然就奇怪的僵硬了起来,腰板下意识挺得笔直,往上凑也不是,向后躲也奇怪。

  但好在,很快闻姣就主动缩回了手,“殿下身材确实很好。”

  闻姣轻轻说道,低垂着眼睑。

  “啊…是吧。”纥骨翊黎干巴巴的说着,莫名有些脸热,长手长脚变得别扭起来,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短暂的尴尬持续了几分钟,大脑和金鱼一样装不下太多东西的纥骨翊黎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奇怪氛围,男生自来[shu]的继续赖在办公室里,还要催促着闻姣,干扰她继续工作,“别忙了,我困了,你带我去你家住吧,我不想回宫殿,没地方去。你把我买下来就得负责到底,提醒你,别想嫌弃我。”

  闻姣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指尖被包裹在手心中,忍耐了片刻,站起身,“再等我一十分钟,别说话,不要吵,在沙发上忍耐一会,我处理好事情,就带你回家。”

  闻姣低声嘱托道,在原地顿了片刻,才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的黑[se]椅子中。女子脸颊上的红晕缓慢的褪去,隐隐失控的神情重新回归到平静,身躯单薄的少女,身处在掌控着整座角斗场的办公桌前时,眉眼认真清冷,也像是一副[jing]致美丽的画。

  纥骨翊黎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很奇怪,平时一刻钟都闲不下来,仿佛有多动症的男生,只是因为闻姣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安分的合拢着双腿,像是小学生一样窝在原地。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可以玩终端上的游戏,眼眸不自觉的静静落在闻姣的身上,像是小朋友一般,等着她忙完,好把他带回家睡觉。

  纥骨翊黎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边发呆边看了闻姣十几分钟。女生很守信用,十八分钟的时候,闻姣就关闭了电脑,将桌面整理好,在纥骨翊黎蓦然亮起的眼眸中,走到他身前,“走吧,殿下。”

  —————————————

  闻姣的家离市区不算太远,因此这次她没有开飞行器。沉默的司机在驾驶位中[cao]控着方向盘,车内的空间很宽敞,闻姣坐在后排,分明身旁坐着一个Alpha,她是应该警惕的。

  可不知道是否因为她最近与三个Alpha住在一个宿舍内久了,身体已经有些脱敏了。女生漂亮的狭长眼眸缓缓合拢,无声无息的偏过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纥骨翊黎这次没有作妖,他侧过眸,静静的看着女子的容颜。有这么累吗,他凑过去,试图看清闻姣眼下的黑眼圈,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过近,男生碧[se]的瞳眸闪烁着温润的光,黑眼圈没怎么看清楚,只是他突然发现闻姣的眼下有一颗淡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痣。

  他曾经好像是有听人说起过,眼下长的那个痣,叫做泪痣。真奇怪,她看起来,不像是爱哭的[xing]格呀。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到别墅外停下时,闻姣才慢慢睁开了眼眸。女生的眼眸很清澈,些微的雾气也很快消散。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够维持在最平静淡然的状态。

  闻姣没有问帝国尊贵的皇子为什么要将自己说成没地方去的流[lang]狗。闻姣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母亲给她购置的房产中,别墅足够大,空余的房间也有很多,屋子中除了忠诚的仿生人管家外,就没有多余的生命体了。

  明明是纥骨翊黎先提出来要到闻姣家借宿,本来应该傲慢自大的皇子殿下却先紧张了起来。虽然一开始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要挟着女生带他回家,可实际上,纥骨翊黎还真的没有去朋友家住宿过。

  谢雨时同样住在皇宫的区域,议会首席执行官的别墅附近全都是各种高官,纥骨翊黎躲还来不及。南宥汐倒是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但是纥骨翊黎也没去他那住过。

  这居然是他第一次去别人家住,纥骨翊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些许紧张。尤其是在闻姣把他带到了浴室门[kou],告诉他替换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在哪时,少年更是流露出了与他气质极其不符的唯唯诺诺。

  然而纥骨翊黎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男生冲了个澡,拘谨就好像随着身上的汗水一起被冲刷走了。浴室的沐浴头被关上了,纥骨翊黎大大咧咧的只穿着一件宽敞的短裤,头发上盖着个毛巾就走了出来,满客厅的转悠着找闻姣。男生低着头嗅了嗅自己肩膀上残留的沐浴露味道,总觉得这个沐浴露涂抹在自己身上的气味,怎么和闻姣身上的不太一样。女生身上的味道,好闻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楼的隔音房间内。

  原本西装革履的机械人管家褪去了黑白[se]的燕尾服,露出了银[se]的机械身体。

  女子穿着紧身的训练服,像是一只灵敏的豹子,她从地面上跳跃起来,双腿绞住了机械人的头颅。下一刻,女生被机械人毫不费力的举起来,背摔在了特殊材质的地面上。

  “鉴于小主人体重不及五十千克,建议下次不要对其他人使用这种容易被反制的招式。”仿生人的声音冷漠,一板一眼的腔调带来一种奇异的讽刺感。

  闻姣躺在地面上,仰头看着惨白的天花板,“我只是觉得这个动作比较帅气。”

  “我建议你不要过于信任自己的判断。”机械的声音毫无起伏。

  “噗嗤。”从外面推开门的纥骨翊黎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设置的AI模板,说话挺气人啊。”

  男生走到闻姣面前,弯腰对女生伸出了手。闻姣迟疑了一瞬,“你怎么不穿衣服”几个字在脑海中徘徊了一会,被她咽了回去。

  女生的体重的确像是仿生人管家所说的那样,很轻,纥骨翊黎觉得自己还没有用力,就已经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男生心里没有一点控制距离的意识,大大咧咧的低眸,看着将脸颊摔在他胸膛上的闻姣,扬起唇角,“你还真的很弱啊,能管好哈耳庇厄吗,感觉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撕碎你。”

  纥骨翊黎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任何讽刺的情绪,而是纯粹在实话实说。

  闻姣只觉得自己鼻尖一酸,整个人都像是被男生拎起来的,头脑发晕,好像鼻子一下子就撞在了男人坚硬的胸上。

  “你想学格斗技巧,我可以教你…你怎么了,鼻子怎么流血了,身体这么虚的吗。”纥骨翊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点慌乱的情绪,他像是拎着小[ji]崽一样单手将闻姣抱了起来,莽撞的在房间中乱转。

  “你家医疗箱放在哪呀,是不是应该先止血啊。”

  闻姣被他晃的头晕,艰难的用干净的那只手扯了扯男生的头发,“先去卫生间。”

  “哦哦。”

  终于兵荒马乱过后,纥骨翊黎将闻姣放在洗手台面前,站在她身后像是局促的小学生一样看着她。抱着她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男生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平静下来,纥骨翊黎的脑海中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回想刚刚手臂中的触感。

  她未免也太瘦了吧,刚刚他是不是用一只手臂就环住了她的腰?身体也软绵绵的,感受不到一点肌[rou],怪不得那么弱。男生的长手长脚无处摆放,视线下意识落在了闻姣的身上,在他的视角中,女子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撑着白[se]的洗手台,另一只手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她依旧穿着那件紧身的训练服,身体的曲线被勾勒的玲珑有致。

  臀部倒是挺翘的,胸部看起来也还算结实,纥骨翊黎想象了一下她刚刚撞上来的触感,在心中默默摇头。就是有点太软了,一看平时就是羞于训练,不太行。

  冲刷下的水流变得清澈,闻姣用清水洗了洗脸,血止住了,她拧上了水龙头,回过身,有些无奈。闻姣启唇刚想说什么,眼前的男生就将脸凑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注视着她,纥骨翊黎的手掌很宽大,轻而易举捏住女子的脸颊,“还好,看起来鼻骨没有断。”

  男生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我果然很强,以后可以试试在擂台上用胸肌撞人。”

  纥骨翊黎用手指轻轻擦了擦女生的侧脸,刚想跟她说那里有点血迹没有洗干净,就看见女子的眼睫颤了颤,原本盈在睫毛上的水滴坠落下来,像是落下了一滴颤颤巍巍的泪。

  纥骨翊黎的指尖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慌乱的缩回手,眼睛到处乱晃,突然不敢落在她的脸上,“你,你别哭啊。”

  闻姣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心中已经有些微的不耐,“我没哭,好了,已经很晚了,你该去休息了。”

  莫名其妙的,纥骨翊黎总觉得他好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般,男生的大脑中就没有装过什么漂亮好听的话。他像是头脑[chou]筋了一般,在那一瞬间想要补救,却说出了更奇怪的话,“你,你不用在我面前自卑,虽然…你那个发育的不太好,但现在技术手段已经很发达了,可以动手术把那个变大一点的,和omega[jiao]往也不会有问题的。”

  纥骨翊黎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自己耳尖变得通红,眼眸都不知道往哪里落。

  闻姣愣了片刻,过了一会,她才听清楚男生[kou]中的含义。闻姣低下头,训练服十分贴身,也就是说,某种属于Alpha的象征也会被勾勒的很明显,可作为omega的闻姣,从始至终就没有过那个东西。

  而纥骨翊黎…

  闻姣闭上了眼眸,深呼吸了一[kou]气,忘记那些肮脏的东西。

  女生的脸颊上浮着羞恼的红晕,嗓音也变得冷淡,“殿下如果不想在我这里休息,可以现在就离开。”

  闻姣气得直接下了逐客令,不再考虑这样是否会惹恼一个皇子。

  纥骨翊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头脑冷静下来,也知道刚刚他的话有些过于欠揍,伤人自尊。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带我去客房啊,我不认路。你别生气,我不会因为你不太行就看不起你的。”从小到大都被人捧的高高的,没学会怎么哄人的男生越描越黑,让人怀疑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朋友。

  闻姣虽然容颜冷冽,眉眼间凝着霜雪,却还是将纥骨翊黎带到了客房内,在衣柜中拿出了干净的睡衣扔到他身上,“早些睡吧,殿下。”

  纥骨翊黎将床褥压下了一个坑,男生仰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闻姣,像是被女生在外面捡回来,浑身带着让人厌烦的野[xing]的流[lang]狗,“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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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姣原本以为,行事放[dang]不羁的皇子殿下会一直睡到[ri]上竿,可事实又一次并未按照她的想象中进行。

  闻姣定了早晨七点半的闹钟,当她洗漱完毕之后,打开客房的门时,却发现昨夜的男生已经不见了。客房的被褥被人不算太整齐的叠了起来,像是警惕的野生动物,在主人尚未醒来时,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莫迪洛维学院很注重新生的军训,云上岛内一整座人造的山脉都将成为实地模拟对抗赛的赛场。西西弗斯山脉像是一个虚拟现实游戏的登陆地,能够模拟出不同的环境场景,投放在其中的新生会在身上穿戴特质的传感服装,山内甚至会投放几台军用机甲。

  学生会办公室,夜晚十点。

  [cao]场上灯火通明,教官正在和新生一起举行军训中的传统项目,拉歌。

  房间中的光线黯淡,谢雨时修改完其他人提[jiao]上来的建模数据,抬起眸,视线虚虚的落在他办公桌旁边的小矮桌上。

  那个桌子是两天前被闻姣自己搬过来的。之前谢雨时对闻姣说,让她当自己的助理,一方面是女[xing]的确展露出了才能,另一方面,是他出于私心,想要将人拎到自己旁边来观察一下,认清她的人品、[xing]格是否值得相[jiao],看清她的目的。

  谢雨时其实并不习惯在工作时身旁有喘息的活人,很少有人能够跟得上他的思维,助理在他旁边帮忙,都像是在[jing]密仪器中加入了生锈部件,只能够拖累他的运行速度。

  但很奇怪的是,谢雨时在一天内,只有很少的时间会注意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多了一个人。闻姣很安静,几乎不会主动与他说话,女子大概学习过相关的专业课程,她像是一个被打磨的恰到好处的齿轮,严丝合缝的嵌入了名为“谢雨时”的机械中,成为了他的信息处理器。

  谢雨时本人在闻姣来到他身旁前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工作有多繁琐。反而在那个齿轮脱落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她的存在。

  闻姣在今夜也回到队列中进行拉歌活动了。谢雨时深蓝[se]的眸子落在了窗户的玻璃上,[cao]场距离这里很遥远,他却像是幻觉一般的听到了依稀的歌声。

  染了一头蓝[se]碎发的男生坐在围成圈的新生中间,怀中抱着一把木吉他,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手指扫在琴弦上。辛子穆没做什么防晒措施,少年的肌肤被晒得有些黑,显得一双眼眸更加亮晶晶的。

  男生的一首歌结束后,坐在人群中的Alpha突然起哄得要闻姣上去唱歌。他人视线汇聚处的女子像是有些微愣,她弯了弯眉眼,没有拒绝,落落大方的起身。辛子穆从椅子上跳下来,他的眼眸落在闻姣的身上,耳尖有些微红,心甘情愿坐在她的脚边,帮她伴奏。

  女子接过了别人递给她的话筒,一条腿微屈着,一条腿伸直坐在白[se]的椅子中,眼睫微微垂落,清冷中带着些缱绻情意,像是醉意微醺的夜。闻姣唱的是在下城区听到过的一首歌,城市的管理者常年不作为,已经超过使用年限的房屋破旧而肮脏,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流[lang]汉和垃圾,大多数人醉生梦死,娱乐至死,街头巷尾到处开着孩童本不应该看见的情涩场所和成人酒吧。

  闻姣在其中一间酒吧内见到过一个驻唱的姐姐,她应该也是其他星球的移民后代,歌词是用一种非帝国通用语写成的。下城区人员混杂,因而闻姣小时候就能听懂许多种不同的语言。

  而这种语言对于上城区的贵族们而言,神秘而遥远,像是深海中浮出来,坐在礁石上的海妖吟唱的歌声。

  闻姣的视线原本轻柔的落在无人处,omega的视线掩藏在众人之中,原本并不起眼,可在那时,身上像是洒落了一层朦胧星光的女[xing]偏过眼眸,只看向了一个人。

  她唱完了一首歌,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周围变得很安静,静得能够听到[cao]场上的风声。闻姣起身,径直走到了叶渝的身前,握住了他的手,男生的手比她想象中更凉一些,她下意识的低头,将他的手捧起来,在自己的掌心中捂了捂,轻轻哈了一[kou]气。

  叶渝和闻姣并不在一个队列中,他出现在这里,只能是来找她的。

  叶渝的神[se]有些微的羞赧,他和闻姣一起离开人群走到[cao]场的边缘,男生将装在袋子中的衣服[jiao]给她,“我已经洗干净了。”

  [cao]地中在这时突然跑过去一只黑[se]的猫,叶渝的头发都快要差一点竖起来,身上都是毛的生物几乎是擦着他的脚边跑过去,令他整个人都僵硬住。

  闻姣似有所觉的低下头,猫这种生物直到现在都还未在厄尔庇斯绝种,全部依赖于人类的喜爱。它们似乎总能够在人群中准确无误的寻找到最怕它的那一个,学院中的野生猫被养的皮毛顺滑,懒洋洋的在叶渝脚边卧倒躺下了。

  闻姣弯了弯眼眸,第一次觉得面前的男生有些可爱。沾了猫的光的叶渝被闻姣搂着腰,双手抱了起来,她将少年从黑猫的身旁抱开,放在了[cao]场旁最矮的栏杆上。

  叶渝的双腿悬在半空中,他低着头,注视着眼前的女[xing],慢慢的弯折下腰肢,捧住了她的脸颊,小心的吻了上去。

  心脏像是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脉搏。明明也不是第一次接吻,叶渝却好像还是很紧张,身体紧绷的战栗,风吹在肌肤上的触觉都很敏感,他好像有些害怕,像是被[chao]水簇拥,心甘情愿的窒息。

  ——————————————

  星期五,闻姣在军训结束后就直接离开了学校。

  这一[ri]是帝国二皇子纥骨槿安的生[ri],帝国的皇帝今年已经有五十七岁,膝下共有四位皇子。大皇子纥骨榕年进入了军队,常年驻守在帝国的边沿星,抵御在与异兽作战最前端的战场之上。四皇子纥骨竺年纪尚幼,今年刚刚进入中央院校附属的幼儿园。

  在民众的眼中,纥骨槿安是最适合的下一任皇帝继承人选。

  皇室为了纥骨槿安的生[ri]宴耗费巨资,在皇宫内举办了宴席,被允许参加皇子生[ri]宴的家族都是帝国内的名门世家,得到邀请函的皆是身处于财富权势顶端的人士。

  闻姣刚刚回到家,便被母亲要求着做造型,选购礼服。为了在三皇子的婚宴上不会因为礼仪失态而引起笑话,闻姣为此练习了一个多月的宫廷仪态。

  如果让闻姣来评价,她愿意称之为毫无意义的铺张[lang]费,刻意将人分成六九等以此彰显皇室尊严的虚假政治作秀。

  大抵来自于下城区的闻姣永远无法与这些高贵典雅的少爷小姐们共情。但她的虚伪或许与生存在南流景的贵族们也没什么两样,闻姣同样会遵守游戏规则,融入其中,成为盛宴中泯然众人的一部分。

  虽然闻姣自己认为,她就像是融入了海中的一滴水,但实际上,在他人眼中,她更像是被摆放在礼盒之中晶莹剔透的珍珠。即便女子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依旧能够令人第一眼注视到她。

  这是闻姣来到上城区后第一次在宴席中穿上礼裙。皇室的宴席,要遵守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很多,包括遵循古蓝星的旧制,男子穿裤装,女子穿礼裙,愈是华贵的衣装,愈显露了对皇室的尊重。

  闻姣今[ri]穿着一身白[se]的长裙,银[se]的丝线坠着淡青[se]的珍珠,简约的剪裁,她似乎并没有想过出风头,穿着打扮都平淡而中规中矩。可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遗落在人间的月神,冷清疏离,像是一副[jing]心绘制的画作。

  段非瞳在这段时间中,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了闻姣与叶渝之间的绯闻。好像身旁的所有人都在说,那个漂亮的Alpha对叶渝有多么好,是个在omega面前将尊严放到最低的恋爱脑。

  很少有人知道,段非瞳有一个不算主流的爱好,他喜欢设计服装。财相家的omega需要恪守礼仪,不能够抛头露面做一个不入流的服装设计师。

  很少有人清楚,他每次宴会中穿着的礼服都是由自己亲手设计剪裁制成的,段非瞳也最喜欢听别人称赞他身上的衣装。当初段非瞳在宴会中第一次遇到闻雅轩时,对他升起兴趣,就是因为对方用优美的词藻赞扬了他当时身上的礼裙。

  段非瞳偶尔也会将自己设计的裙子匿名放在一些小品牌的服装工作室内,他也会关注着那些衣裙最后穿在了谁的身上。男子手中拿着透明的高脚杯,杯中盛放着红[se]的酒[ye],段非瞳身上穿着一件月白[se]的礼服,他双手搭在栏杆上,从一楼看下去。

  那件从他掌心中裁剪出的长裙包裹在女子纤侬合度的身躯上,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段非瞳的视线久久落在闻姣的身上,在今[ri]之前,他从未幻想过自己设计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情形,可在此时,他却像是第一次看见世间少有的美丽[se]彩,被她摄住了心神。

  那是艺术家第一次遇见自己的缪斯。

  闻姣应付完第十一个过来同自己搭话的人,只觉得唇角扬起的笑容都快要变得僵硬了。即便是皇子的生[ri]宴,也不过是一个社[jiao]场合,免不了生意人情往来,闻姣面前的人是冉遗药业的一公子,Alpha风度翩翩,博学多闻,从政史地讨论到物化生,在与她讨论了一项商业合作后,姗姗来迟的帝国皇帝和一皇子终于出现在了宴席上。

  皇室的基因优越,颜值也都很高。帝国的皇帝看上去成[shu]而威严,金棕[se]的发带着些微卷,像是一头壮年的雄狮。

  皇帝身旁的一皇子纥骨槿安则披散着一头银[se]的长发,只有同样碧绿的眼眸能够看出来皇室的血脉。他与纥骨翊黎的样貌完全不同,男子的容颜偏向于柔和,身材也并没有纥骨翊黎那样可怖,清贵典雅,眉眼似画,身上有种十分符合皇室身份的高不可攀的气质。

  生[ri]宴的第一支舞,一皇子原本是应该与未来的皇子妃一起跳的。闻姣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系统告知给她的剧情,一皇子纥骨槿安的未婚妻,似乎在前不久,逃婚了来着。

  纥骨槿安在生[ri]宴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属于皇室的符号,在男人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属于自身的情绪。

  闻姣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第一支舞的舞伴是谁。她在仿生人管家的教导下练习了许久宫廷[jiao]际舞,已经能够游刃有余的跳上一个小时也不会累,更不会没礼貌的踩伤舞伴的脚趾。

  灯光黯淡下来时,站的离闻姣最近的人恰好是段非瞳。她转过身,omega便站在她身后的一段距离处,闻姣没有说话,男人已经向她走了过来,对她伸出了手,神[se]平淡的说道,“妹妹,不介意和我跳第一支舞吧。”

  闻姣迟疑了片刻,伸出手,“当然不会,非瞳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其实有些沉默,闻姣低着眸,专心看着脚下,她不知道要与对方聊什么话题。而段非瞳抿着唇,他的掌心中握着女子的手,omega穿着合身的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腿,细窄的腰,他很少穿裤装,此时有种陌生的冷冽俊逸,“舞学的很好。”

  “…谢谢。”

  两个人像是没话找话,段非瞳的掌心虚虚的放在闻姣的腰上,带着她转了半圈,低垂着头谈话时,气息几乎吹拂在女子的耳侧,“叶渝和闻雅轩是在[断流]游戏中认识的,闻雅轩接触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段非瞳的眼眸落在女[xing]Alpha的身上,出于某种奇异的滤镜,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她瘦弱的像只落魄的流[lang]猫,也许是之前几次,她愚蠢的在他面前对叶渝的维护。令段非瞳在心里下意识认为,眼前的妹妹是个不聪明的恋爱脑,被omega随便一勾就迷糊的神魂颠倒了。

  “叶渝不是你眼中无辜纯粹的受害者,他很聪明,你最好长点心。”段非瞳讲话不算好听,几次番的相遇都在最不合适的地点,他在闻姣的眼中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他很好。”闻姣低声说道,她停缓了脚步,刚想要[chou]回被段非瞳握在掌心中的手,结束这场舞蹈,大厅顶端的水晶灯突然在此时爆破开。

  于是她的高跟鞋不经意间踩在了男人的鞋面上,不到一秒中的反应时间,她伸出手臂,掌心护住了男生的后脑,将段非瞳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处,“小心。”

  旋身的舞蹈动作做到一半,闻姣下意识转过身,用自己的脊背对着水晶灯的方向。

  黯淡的光线之中,玻璃破碎的声音像是另一首华丽的乐曲,从门[kou]一直蔓延到大厅的正中心。

  一皇子宴会中一直没有出现过的纥骨翊黎踩着脚下破碎的玻璃杯和红[se]的酒[ye],面无表情,男生金[se]的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旁,他一直走到皇帝面前,低哑着嗓音说了什么。

  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纥骨翊黎肆无忌惮的毁坏了兄长的生[ri]宴,向所有人诠释了什么是纨绔皇子。

  闻姣抬眸,远远的注视向那个方向,纥骨翊黎挺直着脊背,男生容颜上像是被丢弃的小兽一般的神情在一瞬间被掩藏了。皇帝大概是斥责了他几声,距离有些远,闻姣没能听清。

  她突然想起来了,在系统给予的文字版原剧情之中,在一百章之后的某一节中,曾经短短的提到过几句话。

  纥骨翊黎的母亲得了痛苦的慢[xing]病,在整个帝国都在为他的兄长举办生[ri]宴的那一天,他的亲生母亲在无人注意的偏殿中去世了。

  而在那天后,民众只是更加记住了纥骨翊黎的狂妄,无理,桀骜,目无尊长。

  以致于,他在女主最初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自大傲慢的恶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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