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没有什么发现，但我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窦唯生不解地说。

“怎么回事？”傅清瑶严肃地追问。

“慈母湖边上有很多巡逻的村民，现在已经不见了，等于水源是暴露的，这水……”窦唯生说完紧张地看着风无际跟傅清瑶。

“我们去看看！”傅清瑶对身边的风无际说。

“小姐，现在天色已晚，是不是等到明天？”窦唯生拦住她说。

“清瑶，晚上我想也看不出什么，还不如我们去找户人家来尝尝麻油！”风无际轻声说。

“你真要吃？咱们不是说好了前两天不明情况，还是尽量要吃自己的东西吗！”傅清瑶皱眉提醒着。

“总是吃凉馒头怎么行？”风无际不屑地说，然后他看着窦唯生跟李贵问：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一起倒是极好，不过我担心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接待我们了！”窦唯生一边为难地说。

“……”风无际倒是没有想到这疫区应该是性命最重要，谁会吧传染源引到家里去呢！

“我想起来了，前日我曾经给一户人家免费看过病，不如我们去投奔他们，虽然生活清苦，可野菜我们自己去挖总可以吧！”窦唯生微笑着说。

“好，就这么办！”风无际说完跟着窦唯生就要走！

“风无际，你疯了？！”傅清瑶担忧地叫他。

“清瑶，我们用完晚膳还要回来阻止官兵拖走这些人呢！”风无际转身对着她说了一句话以后便扬长而去！

“你！”傅清瑶在后面直跺脚，只好拉着小青跟上……

她知道风无际早已经看透这次瘟疫对于女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可怕，所以他的心里还是稍稍欣慰的！

“小姐，都说了要谨慎一点，怎么公子有些意气用事了！”小青在后面皱着眉头轻声说。

“谁知道！”傅清瑶没好气地回答，“他想尽快查清，可是也不必用自己来实验啊！”

“不过公子向来做事稳重，小姐，您还是宽心吧！”小青最后叹着气说。

“小姐，公子，到了，我去叫门！”窦唯生带着他们来到一户很破的院外……

围墙斑驳的泥片都被雨水冲的不成样子……

两扇窄窄的，根本就关不严实的木门松松垮垮地对着……

“这，窦大夫，您这把咱们这么多人领来吃饭，还不如要人家诊费呢！”小青扫着这户贫苦人家打趣说。

“小青，你有没有发现，这家里没有人发病？”傅清瑶轻声说。

“是啊，小姐，我只注意到这家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住着，都忘记这是在疫区了！”小青拉着傅清瑶的胳膊说。

这时候窦唯生已经叩响门环，朝着里面低唤：“老吴，我是窦大夫！”

“来了，来了！”里面是个老人应下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然后门被打开了……

老人短打的衣服上有很多补丁，他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窦唯生，沧桑的脸上咧开一个朴实的笑：

“窦大夫，你怎么来了？！”

“老吴，这历城瘟疫，我来替大家治病的！”窦大夫微笑着回答，“现在天色晚了，我们几个人过来打扰，方便吗？”

“太好了，窦大夫，你看这外面那些年轻的小伙子都发病染上了瘟疫，真是可怜，你赶紧帮忙治好他们吧！”

“老吴，我看你倒是没事啊！”窦大夫一边跟着老吴往里面走一边问。

“大家跟我来，咱家虽然穷，可是地方大！”老吴一边招呼着大家进去，关好门然后回答窦唯生的话……

“窦大夫，我这病多亏了你，我老汉本想着治好了痨病，还能多活两年，没有想到就赶上了瘟疫，看来我这老骨头也终于熬不住了！”

“老吴，你别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来给大家治疗瘟疫的，你相信我们瘟疫马上会有办法的！”窦唯生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是窦大夫来了！”里面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虽然苍老一些，可是很有底气……

等到大家都各自找了地方坐好以后，傅清瑶开口问：“不知道您二位家里是否也有范式麻油？”

“……”窦唯生有些不解地转头看着傅清瑶，老夫妻两个也面面相觑……

最后老太太笑着说：“是啊，小姐，去年买的一瓶范式麻油还没有吃完，你们是不是慕名而来？”

“恩，是啊，在那边看到了范式麻油坊的招牌！”

“恩，不奇怪！范式麻油很有名，我们老两口上次也是说要过年才买了一次，现在正好有荀菜，等一下我老太太给你们做来尝尝！”

“……”傅清瑶有些尴尬地点头——没想到人家老夫妻竟然连麻油都吃不起，是过年的时候买下的……

“老人家，我来帮你做饭！”小青很乖巧地跟着老太太下去了……

“老人家，你身体多病，倒是没有染上瘟疫，真是万幸！”傅清瑶看着身边的老吴赞叹着说。

“这多亏了窦大夫，不然我这老胳膊老腿都不用瘟疫，早就去西天了！”老吴诚恳地说。

“老人家，外面瘟疫，看起来你一点也不怕呢！”傅清瑶嘴角淡笑着问

“怕什么呢！瘟疫肯比不得别的，害怕不害怕最后都逃不过，也就是有窦大夫这样的好人重新回来，我前日知道城门已经戒严，还跟老太婆说窦大夫没有被关进来呢……”老吴说起来再次感动地看向窦大夫……

“老吴，这也多亏了小姐，她一个弱女子还要来这边帮助大家，我就更不能后退了！”窦唯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说。

“不知窦大夫对瘟疫可有对策？”老吴最后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还没有，不过总感觉这发病太突然，有些疑点！”窦大夫叹着气说。

“哦？有何疑点？”老吴正色问道。

“瘟疫跟中毒的区别有时候很难分清，但从感染源头来讲，却是很简单区分！”窦大夫一边思索一边说

“中毒是不传染的，可是瘟疫传染性很强！”窦唯生说得很笃定。

“窦大夫，你从脉象来看，这症状有什么特殊之处？”傅清瑶皱眉问。

“小姐，症状上病人除了全身水肿没有太明显的症状，但脉象却是极度虚弱，像是被某种东西禁锢了血液流动一般……”

听着窦唯生的话，傅清瑶皱眉，她轻轻点头，早就怀疑不是瘟疫，因为瘟疫传播定然不会有男女之分，可是现在明显发病的全是男人！

“那依你之见要怎么办呢？”傅清瑶严肃地看着窦唯生问。

“小姐，咱们还是要明察暗访，有了蛛丝马迹才好，但从脉象上来，恕我才疏学浅，根本就难以开方！”

“用完晚膳再说！”风无际似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傅清瑶转头看着他淡然的模样，深深叹气，他总是一副处乱不惊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算计！

“小姐，公子，晚膳准备好了！”小青说着过来熟练地收拾桌子，然后老太太便把荀菜端来……

一股清香之气充斥着口鼻，傅清瑶竟然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老吴笑着说：“别看你们平时都吃惯了大鱼大肉，但这历城的荀菜只有这个季节有，等下月全部不能吃了，太老，我老汉趁着荀菜叶嫩多采了一些，正好大家来捧场，真是缘分！”

“小姐，您尝尝这个！”小青也被傅清瑶拉着坐在她身边，帮傅清瑶布菜说。

“小青，这里面可有放范式麻油？”傅清瑶看着碗里鲜绿的小苗淡笑着问。

“当然放了，小姐，那麻油当真是香啊！”小青笑着点头说。

“小姐，您多吃一点，咱们历城因为三面环山，才能有机会采摘荀菜，其他地方要想吃到，那便要提早出发，到了这边没有采摘经验，还容易采到另一种跟荀菜长相差不多的野菜，那个倒是入口清苦无比，听说是叫青薄菜，那种叶子稍微小一点，一般跟荀菜临近而生！”

老吴一边介绍着，大家都已经动筷子吃了起来。

风无际夹了几颗鲜嫩的小苗很绅士地吃到嘴里，咀嚼了几下然后轻轻咽了下去：“麻油的味道很浓，倒是一点也没有掩盖荀菜的鲜嫩可口！”

“是啊，公子，咱们历城三面环山，靠山吃山可不是说着玩的，这山上的荀菜便是难得的菜肴呢！”老太太看着优雅的公子竟然也觉得好吃，脸上笑开了花……

一顿简单的晚膳，其实就只有荀菜一个菜肴，然后每人一个馒头，但难得的是每个人吃的都很香！

吃完饭以后，小青照例跟老太太去收拾碗筷，傅清瑶则是在院子里感受着微风徐徐……

微凉的风吹在身上一点都不见凉意，只会让人感到清爽无比……

这里空气清新，天空繁星密布，高远无比！

傅清瑶坐在院子里一个小矮凳上，两手拖着下巴看着天上的那轮半月……

少谦，这里的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你在做什么？

傅清瑶清亮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华，她不知道此刻的惆怅为什么这么深……

“在想什么？”风无际毫无声息地坐在她的身边，转头看着她眼里的光华，轻声问。

“没什么！”傅清瑶稳定一下情绪，吸吸鼻子转头淡笑着对风无际说。

“不管事情多复杂，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们现在缺的只是时间！”风无际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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