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拖着姜燕燕去了楼梯间，然后开始对她拳踢脚踹的。

　　“贱人，我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你打我干什么。”

　　“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不对，贱人你给我戴绿帽，还想让我当接盘侠！”

　　姜渔站在外边，听到里边打得很凶，姜燕燕吓得哇哇大哭。

　　洛阳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打得越来越恨。

　　姜燕燕原本私生活就不检点，在跟洛阳的时候，同时也有在跟其他人密切来往。

　　那个流掉的孩子真有可能不是洛阳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现在的这种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姜渔听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外婆的病房，见老太太已经醒了，正默默地坐在床上自己喝粥。

　　外婆看起来憔悴很多，比起之前更是白发苍苍。

　　小心翼翼吃粥的动作，像极了三四岁懵懂无知的孩子，老人年纪大了，渐渐回到了孩子的状态。

　　姜渔看着十分心疼，忍住心酸，缓步走过去。

　　“外婆，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啊？”

　　老太太抬起头，看向她时眼中却满是疑惑，好奇打量她，最后问一句，“小姑娘，你是我孙儿的朋友吗？”

　　“什么？”

　　姜渔愣了下。

　　老太太放下碗筷，眼中笑意泛滥，激动的说，“我孙儿交女朋友了啊，真好看，真麻烦你今天来看我。”

　　“外婆您在说什么，我是您的亲外孙女啊。”

　　“什么孙女啊，我只有一个外孙儿哦。”

　　外婆撇了撇小嘴，拿起一旁的枕头自己抱着玩，不搭理她了。

　　姜渔觉得外婆这情况很是糟糕，刚想出去叫医生过来，就见龚临走了进来。

　　“小嫂嫂，你来了。”

　　“外婆这是怎么回事，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嗯，我正想跟你说呢，虽然老太太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受到刺激，心智弱化，提前进入了一种健忘的状态，有时候还可能是痴呆。”

　　“老年痴呆？”

　　“是的，之前本就有这种征兆了，只是还没那么明显。”

　　姜渔心疼的转头看向外婆，老太太辛苦了一辈子，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样的结局。

　　“孙儿，你来嘞。”

　　外婆看向龚临，招招手叫他过去。

　　“小嫂嫂，现在老太太把我当成她孙儿了，应该是暂时忘记了你，这种状况对于老年痴症来说很普遍。”

　　“我知道了，只要外婆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就算是忘记了她，也没关系。

　　龚临走到外婆身旁，细心地跟老太太说话。

　　姜渔只能站在一旁，充当一个陌生人。

　　“外孙儿，这是你的女朋友吗，长得真好看，你这么快就把女朋友带过来给外婆看了啊。”

　　龚临顺着老人的话道，“外婆，这是我朋友，不是女朋友，您认错了。”

　　“哦这样啊，那你不喜欢人家嘛，为什么不追求这个小姑娘啊？”

　　“因为她有喜欢的人，我们也不合适的哦。”

　　姜渔插话道，“外婆，我跟龚临都是好朋友，以后我经常过来看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但是我现在不想住在这里了。”外婆嘟嘟嘴，一脸不开心的说道，像是小孩子得不到好吃的糖果。

　　“孙儿，我可不可以搬出去，我不想住在这里，这里的人都不跟我聊天，饭菜也很难吃。”

　　姜渔走上前，耐心问，“您的病还没好，我们再住一段时间？”

　　“不喜欢，我想回家，想跟孙儿一起回家。”

　　“可是病还没好呢，回家怎么行呢，乖，我们再住一段时间。”

　　“小姑娘，我是问我孙儿的，我孙儿同意就可以了。”

　　龚临忽然站起身，“小嫂嫂，你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姜渔不放心的看了眼外婆，然后转身走出去。

　　“龚医生，怎么了？”

　　“是这样，老太太原本病情就很严重，虽然我给她做了手术，但只是延缓生命期，不治本，这样说，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所以到时候该走的还是会走，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认为，老太太现在应该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想回家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跟外面的人聊天说话，老人在医院待久了，思想固化，也不利于身体好转。”

　　“龚医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姜渔叹息一声，抿唇道，“既然外婆想要自由，那我就送她出去吧。”

　　“好，明天我安排出院，我送你们回去。”

　　“龚医生，麻烦你们了。”

　　“没事，屹是我好兄弟，帮你不就是帮他嘛。”龚临和善一笑，转身进了病房。

　　姜渔背靠墙壁，感觉浑身有些无力。

　　从小她就是外婆带大的，对外婆有着深厚的感情，对于目前的状况，也十分的无奈。

　　中午，姜渔在病房里陪外婆聊天。

　　经过一个早上的接触，老太太终于肯亲近她了，虽然潜意识里还觉得她是龚临带来的一个朋友。

　　“外婆，想吃点水果吗，我去给你洗点草莓。”

　　姜渔要拿起桌上的草莓。

　　“不吃不吃。”外婆却摁住了她的手，“这草莓就留给我的孙儿吃吧，他最喜欢吃草莓了，小时候他妈妈去世得早，舅舅舅妈抢走了所有的钱，家里太穷了，每次带他上街，他看见草莓都会流口水。”

　　姜渔脑海中浮现起往日的回忆，鼻子微微一酸。

　　“渔渔啊，想吃草莓吗，外婆给你买。”

　　经过一家水果店，外婆见她一直盯着草莓看，于是就要掏钱给她买。

　　“不要，我不喜欢吃。”年纪小小的姜渔却摇了摇头，然后表现出一副很讨厌草莓的样子。

　　“为什么不吃，喜欢就得买啊。”

　　“幼儿园老师说吃草莓牙齿容易坏，我还是等长大了再吃吧。”

　　“那好，那渔渔长大了再吃。”

　　那时候外婆靠兼职赚钱，每个月要交房租还要吃饭，根本没有闲钱吃水果零食。

　　此时，外婆眼眶红了一圈，默默地流眼泪，“我家孙儿可苦了，从小到大都没过得很好，真是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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