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来看你的啊，我的琵琶可是你教的，我这回来看看师父，有什么不妥？”沈离打趣道。

清霜一顿，眼里闪过惊异：“你不会是琵琶技艺已经超过了我了吧？这才一年，应该不可能吧？”

“超没超过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你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技艺超过我了，会回来找我，所以是真的超过了？”清霜似乎还是有些不信，她练了这么多年的琵琶，还不如沈离练一年的吗？

沈离笑了一声：“我真的不知道，这次也是顺路回澥州府的，便想着来看看你。”

清霜知道，她这么说是在给她留面子，都是弹琵琶的人，自己的技艺如何，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更何况她也是知道她的水平的。

“快弹一曲，我听听。”说着，她便拿起架子上放的琵琶。

沈离接了过来，也没扭捏，便弹了一曲《莲华》。

清霜虽然知道，可能沈离的技艺会超过自己，却没想到真的听到曲子之后，发现是事实的时候，这心里的落差，还是挺不舒服的。

沈离和她学习的时候，是个完全的生手，之后很快技艺就追上了她，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觉得如何，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技艺有信心。

如果想超过她的话，就算再有天赋，也得练习个三五年，但事实还是让她措手不及了，原来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清霜姑娘，想什么呢，我叫你半天了。”沈离弹完之后，发现她在发呆，叫了好几声都没回过神来。

“没……没有，你弹的很好，比我这个教你的人好多了，现在你的技艺，可能真的是我朝第一人了。”清霜的心里很复杂，她觉得自己是厉害的，沈离还是她教出来的，可如今，她的技艺比她还好。

说实话，她好像有些嫉妒了。

“清霜，你知道于泽于大人吗？”

“当然知道，他是我朝音律第一人，弹曲子的有几个不知道于大人的。”

“我跟你说啊，于大人说我的琵琶技艺，已经胜过他了。”沈离并不是想显示自己，而是真心的和她分享，毕竟自己的琵琶是她教的。

如果要是她教出来一个厉害的人的话，她可是会高兴死的，与有荣焉啊。

“是……是吗，果然啊，你之前说的话就是在给我留面子是吧？明明就已经超过我了，还说不知道。”

听到清霜这样说，沈离后知后觉：“我再怎么厉害，琵琶也是你教的，你不为我高兴吗？”

清霜也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便勉强笑了一下：“当然高兴，我就是一时有些难以相信而已，既然于大人都夸赞你了，那你这几天再指导一下我吧？你也知道，我的技艺这些年一直都没什么进步，就是因为没有遇到更厉害的人来指导，好在有这么个厉害的徒弟，我可得抓住机会。”

“你认真的？我可是你教出来的。”

“当然认真的，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沈离自然是不能拒绝：“好，回京都之前，我都来找你。”

她觉得清霜似乎是有情绪的，并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也不是像她想的这样为她高兴。

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一直是她教的人，比她还厉害了，或许心里是有落差的吧。

之所以答应清霜呢，就是因为要报答她当初教她的恩情。

出了凤鸣楼，沈离叹了口气，都说人心易变，果然啊，清霜似乎也变得不是以前那个纯粹的只追求技艺的人了。

能做到一直保持初心的人，还真的是很难的。

在澥州，除了作坊里的人和事之外，她好像也不认识什么人了，对清霜，她一直是有感激之情的，也是把她当做朋友的。

唉！可惜了！

提到认识的人，她便想起了沈老太一家，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沈烟烟现在应该是不缺钱的，应该会给他们送钱的吧，那么他们的日子应该也还不错。

算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去看看吧，反正她有时间，况且澥州府的宅子也是空的，不如就让他们去住好了。

毕竟是亲人，沈老太对她也变了，她虽然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可是三个哥哥和娘是有的，她也不应该再计较之前的事情。

想到这，沈离便和罗七，还有柳心去了沈家的小院。

结果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怎么会呢？这个院子现在是她的了，按理说他们不可能搬走啊？

难道是沈烟烟没有管他们，自从兰雪雁去了京都之后，铺子什么的，应该是都卖了，所以沈旺他们不在这里做工了。

这样他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难道他们已经回了平家村？

之前她也不是没想过，兰雪雁不在了，他们的生活该怎么办？后来得知沈烟烟和顾承安在一起，她也就觉得不用她操心了。

毕竟那里可是有沈烟烟的亲生父母，还有沈老太从小就疼爱她，再怎么样，她也不会不管他们的。

可现在这情况看来，她是真的没管。

沈离想着，要不要去平家村把他们接回来，别人也就罢了，沈老太和沈老爷年纪大了，也不应该让他们再继续吃苦受罪的。

出了院子，沈离看见旁边院子出来一个妇人，她急忙上前：“这位婶婶，我想问您一下，这家人您知道去哪了吗？”

妇人打量一下沈离，才开口道：“你找他们？”

“是啊，婶婶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哎呀！怎么不知道啊，我和你说，这家人家可不太行，一大家子人，没一个能干活的，只有那个小伙子，看着是个勤快的，每天要出去做工养这一大家子，之前看他们还挺有钱的，也不知怎的，就沦落成这样了，这家的老太太啊，以前看着我们谁不是傲气的很，自从大病了一场之后，她就变了，唉！前段日子我还看她给人洗衣服补贴家用呢。”

沈离听着，果然，沈烟烟没有管他们，连沈老太都要靠给人洗衣服挣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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