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飘飘洒洒，有时如盆泼，有时如蚕食。

  老黄下午把茇树荚也制成汤药。有了林青对比，老黄对陈旭相当满意。

  休息了一日一夜，纵然地湿，路滑，人也不是很累。

  到了中午，就到了河边，盛夏草木本来就茂密，有刚淋了雨，这会儿都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林青挥着大刀走在前面，劈开一条路来，到了河滩，情况才好些。芦苇一从一从，在空隙里走，脚踩着沙石，心里踏实多了。

  在山林里，看着都是树叶，谁也不知道这一脚踩下去，会有多深。

  林队长让大家在水边休息，不要乱走，和宋正杰商量了一下后，让林青去抓几只活物。

  林青点头后，就进了芦苇荡里。苏倩趁没人注意她，嗖一下跟上去。

  宋正杰还没来的及喊，苏倩就不见了。

  林队长也不说话，人家带来的，自己管不了。跟着林青也不会出事。

  不一会。林青一手拎着两只野鸭子，苏倩提着一筐野鸭蛋回来了。

  林队长接过一只野鸭子，扔到河面。

  野鸭子扇动翅膀，惊叫着，快速上了岸，逃走了。

  众人傻眼。

  林队长又接过一只鸭，拧断脖子，扔到河里。

  河面平静不过十秒，有许多小鱼蹦出水面，扑向鸭子。

  几吸过后，一块河水变红，水面上飘着鸭毛，往下流去。

  梁婉惊的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拉着苏倩的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黄此时开口了:“得弄几条鱼上来试试药，不然不知道用多少量？”

  林青听了后，就去洒了网，几分钟后，收起来看，空的。

  只好学着林队长，把鸭脖子拧断，扔到河里，趁鱼跳出来时，快速撒网，撤回网。

  这次捞回来的也不多，这鱼牙齿很锋利，把网都咬烂了。

  掉了一地，都使劲蹦跶着。

  这鱼看着像鲫鱼，有手掌大小。宋易看它们蹦的欢，伸手去抓，就一眨眼的功夫，几条鱼往他的手蹦去。

  宋易看情况不对，赶紧撤手，还是被一条鱼咬中，鱼奋力一撕，宋易痛呼出声。

  老黄赶紧过去看，手掌边的肉掉了一块，手瞬时就肿了起来。

  老黄快速取出一瓶药，粉末撒上去，宋易又痛呼起来。

  老黄又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三粒药，喂到宋易嘴里。

  见容易吞了药，老黄把药递给宋老:“这鱼有些微毒，这药一天三次，一次三粒，每天早上找我看看。”

  宋老收好药，感谢的话还没说，又听到老黄吩咐陈旭:“你去给他包扎一下，弄好，过来和我配药。”

  说完，也不看他们，走向林队长。

  还好，林队长和林青已经把鱼捉到桶里。

  宋正杰看到林青和林队长一人拿把火钳子，心里感叹，自己还是准备的不充分呀！

  林青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为了方便在火堆里扒红薯准备的。

  老黄取出一个竹筒往一个空桶里滴了几滴药，倒了些水，示意林青夹一条鱼进来。

  林青放入一条鱼后，和老黄一起观察，鱼进水五六秒后就飘了起来。

  老黄皱了下眉，把桶里的水和鱼倒了，滴入比上次少的药，又放入鱼，这次鱼过了约一两分钟才不动了，好像也没死，老黄把手伸进水里，鱼挣扎起来，却没力气咬老黄。

  老黄松了口气，换另一种药。反复实验过，对林队长说:“成了”。

  林青不太懂，老黄太过严谨，好像不想把鱼毒死。

  这么想，就问了:“黄爷爷，你怎么不把这食人鱼都毒死，放的药太轻了。”

  老黄面露怜悯，正气凛然道:“我们都是这世上生灵，不必赶尽杀绝。

  我门来到他们家里，毒杀它们，已是过错，能留手就留手吧！”

  林青还是不太明白，想着要过河，也不好耽搁，就没多问。

  老黄看她不问了，走到河边，往不同的距离扔着石头，根据不同的水花，判断水量。

  走过去和林队长说了自己的结论。林队长把人都聚到一起，让老黄说话。

  “我已经实验过几次，不出意外的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需要有人在上游均泼洒药水，离药泼洒处三四米远的距离，是最安全的，够鱼吃到足够的药。

  为了保证安全，留两个人泼药水，其余人快速游过去。”

  听老黄说完，林队长决定自己和林青留下泼药，其余人渡河。

  林青和林队长站在河边，身上各绑了一个竹筒药水，上面扎了孔，等他们跳到河里，药水自己会流出。

  身后是各种器皿，有竹筒，瓦罐，盆。

  林队长泼了第一桶，林青就开始泼第二筒，还要泼的够长，这里最窄，也有五六米宽。如果泼的不均匀，水里药量不均匀，是很危险的。

  一个人先泼，另一个人补没泼到的地方。

  过了一会，河水的颜色变成淡淡的棕色，老黄看时间差不多。喊一声:“游”。

  苏倩梁婉率先跳下去，老黄一边惊讶她们胆子大一边也跳入河。

  苏涵陈家明陈旭紧随其后，宋哲宋易护着爷爷也跳进河里。

  宋正杰宋修明最后。

  林队长看他们快游到岸上，就把药往上游处泼去，林青也往上泼，把药水都泼完，两人都跳到水里。

  林青以前不会游水，还是和当康一起时，学过一点，游得不太好，幸好这河水流的缓和。

  有惊无险的过了河，众人换了衣服，宋易的伤也重新包过。休息了会，又上路了。

  晚上，林青还是不太明白老黄说过的话，吃过饭，就去向老黄请教。

  老黄看她喜欢听，就讲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个人感受不一样而已。有人觉得那只是鱼，有人觉得那是生命。

  如果为了饱腹，维持自身生命安全，我不反对杀生。

  若是为了其他的，能少些死亡，我愿意多尝试一下，多些方法。

  往大了说，它们也是这生态圈里的生物，若它们数量骤减，对生态也会有影响。

  总之，敬畏生命都不会有错的。”

  林青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

  夜里守夜时，也在回想。当初自己和当康杀了那十个东国人，自己吓的生了病，怕的是自己亲手结束了那鲜活的生命。而不是后悔杀了东国人。

  若以后遇见东国人。还杀的自己一个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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