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这饭怕是不能陪你们了，过几[ri]家里办宴席，再请你参宴。”郑母突然出声,带着歉意对陈云说道。

  苏璃闻言侧身看向她,郑母眉眼[yin]郁、嘴角紧绷，但面上还是强带着笑意。

  陈云眼底闪过轻微的诧[se],走上前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你家文轩他......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他......”郑母表情略带难堪的干笑，她呐呐两声后没了声音,踌躇几秒后对陈云说道：“我先回家了，改明再给你送请柬。”

  这次她不再等陈云回复,转身就离开,背影稍显慌张，有点落荒而走的意味。

  苏璃瞧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一黯,两人离开的方向竟然完全相反。

  肖卓收回目光和苏璃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怀疑之[se]。

  陈云倒是没有多想，反而因为郑母的离开而松了一[kou]气，她挽着苏璃的手臂，语气轻松道：“那我们进去吃吧！”

  四人进了一个小包厢，等餐的功夫闲聊了几句，陈云经常跟着祁建宁参加各种宴席活动,很会与人沟通,再加上高进宝[xing]子活跃，所以整体气氛还是蛮轻松的。

  肖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帮大家倒水,陈云目光直剌剌的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

  “肖...”陈云顿住，问向苏璃：“是姓肖对吧？”

  苏璃还未说话，肖卓笑着点头：“对,我姓肖，肖卓。”

  陈云含笑问道：“肖队长今年多大了？”

  “28岁，您喊我肖卓就行。”

  陈云微微颔首，轻声嘀咕了一句：“28啊，有点大了。”

  其他人没有听到，但坐在她身边离她很近的苏璃听的一清二楚，苏璃眸子微挑，惊讶地看向陈云。

  高进宝吃着餐桌上的小食，以为陈云也会问自己，说道：“我25岁。”

  “25啊！”陈云对苏璃道：“那就比你哥小一岁。”下一秒陈云又小声自语道：“年纪倒是合适，但看着好像不是很聪明。”

  苏璃：“......”

  苏璃按住了陈云拿团扇给她扇风的手：“舅妈，不用给我扇了，我现在不热。”

  他们坐的这个包厢有个小电扇一直在吹，而且窗户也大开着，外面带来的暑热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陈云见苏璃脸上确实没有再冒汗，原本被晒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也渐渐恢复，她便慢慢挥动着给自己扇风，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员陆陆续续将菜都端上桌，陈云也就招呼着大家开始用餐。

  肖卓将面前的糖醋里脊挪到了苏璃面前，之前二队人在食堂吃饭，发现苏璃很中意这道菜，之后每次打饭只要碰到当天食堂有这道菜，二队人都会帮苏璃打一份，所以高进宝对肖卓的动作没有什么反应。

  但陈云不清楚这些事情，看到两人一个递的自然，一个接的更自然时，眼睛微微眯起，她咽下[kou]里的食物，望着肖卓状似无意地问道：

  “听你[kou]音像是京市那边的，你是京市人吗？”

  “对，京市人。”

  “那你怎么来宁海这么远的地方做警察？”

  肖卓夹菜的手微滞：“工作调动，就过来了。”

  “这样啊！”陈云点头，又问道：“你这个年纪还没有成家吗？”

  肖卓感觉心[kou]又被年龄的箭刺中，默了默道：“还没。”

  “为什么？你家里没给安排过吗？”

  “离得远，不太好安排。”

  “你家里有哪些人？你以后还回京市吗？你......”

  “咳咳咳......”苏璃听着陈云这越来越离谱问话，直接被一[kou]水呛的咳嗽不停，没几秒整张脸都咳得泛红。

  肖卓身子动了动，手刚想抬起又被放下，最后只是用担忧的目光望着苏璃。

  陈云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你这孩子，喝个水都能呛着。”

  苏璃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事，贴近陈云，用气声在她耳边说道：“舅妈，别问了，你好像在查户[kou]。”

  陈云侧目瞟了眼肖卓，同样小声对她道：“他又没在意。”

  苏璃扯了扯她的衣服，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陈云在苏璃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知道了。

  这几人一番眉眼官司，高进宝浑然不知，他只觉得这家饭店的菜可真是好吃，一整个大快朵颐。

  苏璃岔开话题，问起陈云今天怎么会和郑母在一起。

  说起这个陈云先是深深叹了[kou]气：“她这个人啊可不好相处，今天我算是发现了，当初还想着给你介绍郑文轩，幸好你也没看上。”

  肖卓听到这话眉头抬高，眼尾微微扬起。

  苏璃闻言一囧，继续问道：“你们今天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哥，前段时间拿的那块地，之前一直在和郑家谈合作的事情，结果突然间就停在那里了，再加上你哥又借[kou]有事推了几次郑文兵的约，这不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嘛！”

  苏璃眉眼带笑，没想到苏衡这么听劝，她问道：“所以是郑文兵让她过来找你的？”

  “不然呢？我们以前又没有过来往，她突然间的对我献起了殷勤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唉，你哥这事情，最后搞得我还欠了她一个人情。”

  “为什么？”

  “还是进[kou]的事情，需要一些手续和文件，其实你舅舅已经基本帮我联系好了关系，但郑家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我这个事情，硬带着我过来走这一趟，用了她的关系网，可不是落了个人情？不过好在你们正巧出现，不然吃饭她提你哥项目的事情，我还真不好说。”

  高进宝嚼着嘴里的食物，说道：“您当时不和她出来就好了。”

  陈云‘害’了一声：“我这一开始不是想着毕竟是郑文轩长辈，正好也可以从她嘴里了解一下。”

  苏璃：“......”原来你还没死心啊。

  陈云又说道：“哪里想

  到，

  啥都没打听到，

  还给自己套了进去。”

  “没有打听到？”

  “我每次一问郑文轩的事情她就支支吾吾岔开话题，她说起郑文兵的事情倒是滔滔不绝。”

  苏璃眼睑微垂，在心底琢磨起来，奇怪的地方越来越多。

  用餐途中肖卓出去了一趟，等离开时才知道他是去结账，陈云眼带欣赏地看着他，心底微微感叹，要是本地人就好了。

  肖卓三人傍晚才回到市局，在大院门[kou]碰到贾平带着几个人往市局走。

  贾平一看到肖卓几人，立马走上前道：“下午这几人过来报案，我觉得不太对劲，就把他们带过来了，你们听一听。”

  苏璃眉心动了动，顺着贾平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个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女生，中年女人脸[se]憔悴地半揽着女生，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则一直垂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除了她的发顶外只能看到她尖尖的下巴，还有脖颈处缠着的白布条。

  这会专案组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肖卓找了间大的休息室将人带了进去，高进宝出去帮忙倒水，贾平站在前面向肖卓和苏璃说着情况。

  那对中年男女是夫妇，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是她们的女儿L，昨晚女生下班没有赶上最后一班公车，冒雨回家的路上差点出了意外。

  “她妈妈说完后我觉得很不对劲，但又怕是我想多了会误导你们，你们还是自己重新询问一遍，看看是不是和案子有关。”

  肖卓点头，带着苏璃走到三人面前，苏璃拉开凳子坐在女生旁边，肖卓坐在了另一边。

  “你好。”

  苏璃刚开[kou]，女生身子就一抖，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垂着的头微微转动看向身旁的母亲。

  中年女人手搭在她的肩旁，嗓子略哑道：“要不我来替她说吧，她被吓着了。”

  肖卓：“还是让她自己来说会比较清楚。”

  中年男人也开[kou]道：“让孩子自己说，问清楚警察也好早[ri]抓到人。”

  中年女人这才俯下身对女生耳语几句，后退一步站在她身后。

  苏璃放缓声音道：“不用害怕，你现在在警局，很安全。”

  女生右手抠动着左手食指，轻轻点了点头：“嗯。”细若蚊蝇。

  “你是在哪里上班？”

  “南...南山路，友谊商店。”

  “南山路？那附近我记得有一家烤鸭店特别好吃，你有没有吃过？”

  女生这才缓缓抬头，轻声问道：“是阿飞烤鸭吗？”

  “对，是那家，我之前吃过一次，味道特别好，尤其是酱料。”苏璃和她闲聊，不动声[se]地观察女生，尽量掩住眼底的情绪。

  因为女生脸[se]苍白，所以脸颊和额头处的青紫瘀痕更加明显，尤其是嘴角，还带着血痂。

  “嗯，他家很好吃。”

  苏璃见她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便轻声问道：“你昨天为什么没有

  赶上公车？”

  女生垂下眼：“有位客户丢了东西，昨天我们都留下来帮忙找东西，出来就没赶上车。”

  苏璃颔首：“你能详细和我说说昨晚的情况吗？”

  女生犹豫了许久，双手攥成拳，抿唇道：“我没赶上到家附近的公车，所以就搭了另一班，从机械厂附近下的车，刚下车就下起大雨，我就，我就往家跑，但是还有很远的路......”

  她声音开始变低：“我没有伞，浑身都被雨淋湿了，然后那人就出现了，她打着一把很大的黑伞，从前面的一个巷子里走出来，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喊住了我，问我是不是往前面去，说她也是去那个方向，可以带我一路。”

  “你为什么会跟着他走？你不怕他是坏人吗？”

  “雨太大了，我实在不想再淋雨，就跟着她...一起走了，而且...她是女人，我没想到她会......”

  肖卓诧异出声：“女人？”

  女生微微点头：“对，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苏璃蹙眉，将温热的水杯递到她的手里，轻声问：“然后呢？”

  女生接过水杯，双手便紧紧握住：“然后我和她走了一段路，快，快要到街角转弯的地方，她突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大力地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进了巷子里。”

  她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我想要挣扎，她就打我，又拿出了一把刀.....”

  女生右手捂着脖子：“她想要...杀了我。”

  苏璃：“你是怎么逃掉的？”

  女生眼底也浮起一丝茫然：“她很奇怪......刀刚划破一点我的脖子，她就停下了。”

  “停下？”

  女生点头，不确定道：“她好像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刀，然后又跌倒在墙边，疯了一样自言自语像是在吵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趁她不注意就跑了，她也没有......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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