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赌场老板的发言，洛南心头一震。

  他手里有三张牌，却不再要求派牌。

  说明了一件事——他已经有了足够大的手牌。

  洛南转动脑筋，猜测赌场老板手里的总数在17或18点左右，因为大多数玩家都会在这个时候停止叫牌。

  很显然，自己的14点是肯定赢不了的。

  洛南没有任何选择，他必须叫牌。

  “再来一张。”

  洛南跟荷官比了一根手指。

  荷官不动声色，朝洛南甩过来一张牌。

  洛南闭上眼睛，搓了搓手掌。

  他睁开双眼，掀开了第四张牌。

  「梅花9」！

  23点大于21点，爆掉！

  “我靠！”洛南忍不住大骂一声，将手牌摔在桌子上。

  “呵呵。”

  赌场老板无比欣赏洛南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幕精彩的演出，他掀开自己的手牌。

  一张「梅花10」，一张「红桃J」。

  20点！

  “你的命，是我的了。”

  赌场老板舔了舔嘴唇，挤出一丝变态的笑容。

  洛南心中暗忖，这胖子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犹豫间，洛南眼前一黑，有人将麻袋套在了他的头上。

  “什么……你们干什么？！”

  洛南立马挣扎起来。

  透过麻袋上零星半点的缝隙，他能听见正对面的人发出了声音。

  “愿赌服输，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你要做什么？”洛南慌乱地大叫，“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还可以赌，我还有钱，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不好意思，你的机会用完了，现在我想看你跳水。”

  赌场老板一声令下，洛南被连人带椅子放倒在地。

  保镖们干脆利落地在他的脚踝处绑上重物，然后将他的全身装进了麻袋里。

  一阵颠簸，应该是保镖扛着洛南下楼。

  洛南不停地挣扎，但他根本敌不过人数占优的保镖们。

  不知走了多久，洛南听见细细的虫鸣，他被人抬出了赌场。

  紧接着，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朵。

  保镖们也停了下来。

  他们晃悠着麻袋，嘴里喊着「1、2、3」。

  洛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重重地砸在了某个坚实的平面上，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洛南感到头晕目眩。

  然而那个平面并不坚实，洛南感觉自己正一点点下沉，与此同时水从麻袋的缝隙里灌了进来。

  他们把自己丢进了河水里！

  洛南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松了一口气，幸好赌场老板没有奇怪的癖好，那才是比死都可怕。

  他摸向了脚踝，绳子绑得很紧，另一头绑着实心铁球。

  尝试了几次，见解不开绳子，洛南先行放弃。

  他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岸上没有声音，自己也沉到了足够深的位置，麻袋里浸满河水，沉重得像是一块石头。

  “是时候了。”他心说道。

  月笼轻纱，稀疏的云层像是撕破的棉花试图遮掩星月的光辉，水银泻地之下，是一片宁静的乡村。

  乡村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不超过九点，家家户户都灭了灯，黑暗像是西面的河水般静静地流淌着。

  哗啦！

  一道激烈的水声响起，平静的河水表面突然拱了起来，又如气泡般瞬间破裂。

  在气泡之中，黑影脱水而出，落在了平地上。

  那是一只麻袋。

  它落在岸边，先是原地转了一圈，似乎在辨认方向。

  接着，他一蹦一蹦地靠近岸边的石头，蹭着石头锋利的边角，割开了麻袋。

  “呼——”

  洛南钻出麻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与此同时，他嘴里呸呸呸个不停，连带水草、鹅卵石、小鱼和小田蟹都吐了出来。

  他从麻袋中挣脱出来，回身把小鱼和小田蟹统统丢回河里。

  洛南嫌脚上绑着一颗铁球碍事，但一时半会都摘不下来，所以也没理会，一瘸一拐地拖着铁球，朝赌场的方向走去。

  吱——咯——

  吱——咯——

  赌场老板从睡梦中惊醒，瞪着眼前天花板上的吊灯。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赌场老板屏住呼吸，聆听着身边的动静。

  他想知道那是梦里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吱——咯——

  声音再度响起，而且就在楼下！

  “进贼了？”

  赌场老板抄起床边的电棍，轻轻地起身站起。

  他手里的电棍是特殊改装过的，尖端可以释放12万伏的瞬间电流，足以让受击者当场麻痹，失去机能。

  吱——咯——

  声音越来越近，赌场老板听见了密室门打开的动静，看来闯进赌场的贼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连赌场老板的藏身处都找出来了。

  赌场老板靠在门边，手里高高举起电棍。

  他准备给对方当头来一下，再趁他没反应过来前电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吱——咯——

  对方越过走廊，慢慢地走进赌场老板的藏品库。

  赌场老板紧了紧手里的电棍，双臂绷得肌肉鼓起。

  一个漆黑的人影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去死吧！”

  赌场老板大喝一声，电棍劈了下来。

  然而，电棍没有砸中目标。

  对方忽然向后一闪，避开了赌场老板的偷袭。

  赌场老板摁亮电棍，紫蓝色的电弧闪烁起来。

  当他试图电晕来人时，也借助电弧的亮光看清了对面的脸。

  “啊！”

  洛南从他手里夺过电棍，丢到了一边，应声响起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洛南耸耸肩膀，可能是砸到某个老板的藏品展柜了。

  “你……你不是被丢河里了吗？”

  赌场老板上下打量洛南，他身上的每一个特征都符合自己的预期。

  浑身被水泡过、头发散发出一股水草的味道、脚上绑着铁球、脚踝也有绳子磨损的痕迹、嘴唇发青、皮肤没有血色……

  唯一不合他预期的是——他怎么是活着的？

  “老板，”洛南看了他一眼，找个位置坐下，“我们再来一局吧！”

  “啊？”

  “我来跟你赌命。”

  “可你不是已经输了吗？”

  “对啊，所以我死了，然后我再来跟你赌一局，这次也是赌命。”

  赌场老板一脸黑线。

  你要不听听看自己在说些什么？

  洛南搬来一张简易的赌桌，打脚支开，自在地像个屋子里的主人。

  他看向赌场老板，开朗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老板，来玩吧。我的要求很简单，赢一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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