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迟一愣：“父王？”

  “小九，你四哥犯下诸多过错，我本不该只是把他流放对吗？”

  林楚的哭喊在他耳边萦绕，他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没等江栖迟回答，王后听闻江怀诚被押入牢房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

  容知见她来者不善，趁守卫不备冲到林楚身前，挡下了王后准备落在她身上的巴掌。

  “你……你放肆！”

  她的手腕被容知攥得生疼。

  “王上只说让她罚跪，可没说谁都能上前教训她。”容知松开手，冷哼一声。

  王后呼吸急促：“你给我等着！”

  “王上，一定是这林楚使诈！诚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她跌跌撞撞上前：“还有这容知，怎么如此护着她！他们之间绝对不简单！”

  他神色黯然，声音低沉：“什么使诈，证据确凿，你看你教的好儿子！”

  她脸色苍白：“不可能！”

  “你退下，我心意已决。”

  他看向用披风为林楚挡雨的容知，林楚正在推他，想让他回去。

  “他们……”

  话音落下，他勾起嘴角：“原来如此。”

  江怀许一惊：“父王……”

  王上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林楚见状，推搡着容知：“快去看看！”

  王上被江怀许和付凝搀扶去殿后，王后和一众太医随之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楚晕倒的前一秒，雨停了。

  她好像又见到了云楚瑜。

  “你也发现了吗？”

  她上前对比着两人的差别：“你的身体，我已经还给你啦~”

  林楚搞不太明白：“为什么？”

  云楚瑜眨了眨眼睛：“我的心愿要完成了，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你的心愿？”

  林楚看向她：“为什么不会再见了？”

  “林家恢复身份，江怀诚恶有恶报，自食其果便是我最后的愿望。执念消失的时候，我也要走了。”

  她伸手把林楚拉过，目光温柔，带着感激：“放心吧，王上会免了你的罪，你也会平安在这里生活下去。”

  林楚还想问一些什么，却被她推开：“谢谢你。”

  “带着我的那份，好好生活。”

  她睁开眼睛，头有些发昏。

  记忆在大雨中断片，她看向床边的容知。

  “你终于醒了……”他如释重负，眼眶有些泛红。

  她昏迷了三日，宫里变天了。

  王上病重，江怀许被委以重任。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容知府邸里他们睡过的那张床上，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干的要命。

  “我给你拿水！”容知把她扶起，一点一点的给她喂水。

  “王上下了旨意，免了你的罪，林家恢复身份，楚楚，你做到了。”

  林楚声音有些沙哑：“江怀诚呢？”

  “他还在牢里。”容知安慰道：“现在老七掌管宫里一切事物，他付出代价就是时间的问题。”

  “王上还好吗？”林楚有些心疼地抚上他眼下的乌青。

  “不太好。”容知把脸往她手心贴了贴：“王上咳得越来越厉害，太医说他身子本就没有好全，再加上江怀诚这件事对他有不小的打击……”

  “你呢，容知。”

  “我很担心你。”他有些哽咽：“你一直不醒来……”

  林楚鲜少见到他这副样子。

  他乖顺的不得了，哪有在人前那副狠戾不留情面的样子。

  “我去喊大夫给你把脉，你等我。”

  容知想起身，却被林楚抓住衣袖。

  “我没事了，不要走，你陪陪我就好了。”

  她的声音轻轻，带着一丝委屈与恳求。

  容知不忍拒绝，只能重新坐到她身边。

  “孩子们很快也来了，王上下旨以后，我便派人去接了他们。”容知轻轻摩挲她的发丝：“你们先在这里住着。”

  “容知，我不喜欢京城。”

  她闭上眼睛，把头搁在容知的手臂上：“但留在京城，他们会有更好的前程。”

  容知轻笑：“你不喜欢，我们就离开这里。”

  林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住在你府里，你住哪？”

  “我回去将军府。”他看了一眼窗外：“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好吗？你几天没进食了。”

  她点点头，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淋个雨而已，怎么会昏迷三天呢？

  林楚不免好奇，撑着坐起身，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身体发生了变化，头发变短，属于云楚瑜的所有特征消失。

  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十七岁的林楚也比十七岁的云楚瑜高出一些。

  小时候额头上被磕碰出来的疤痕也开始浮现。

  还有原本有些平坦的胸前，竟变得……

  “楚楚？”

  容知一进门，便发现林楚坐在镜子前发愣。

  他把手中的吃食放在桌上走到她跟前。

  “容知……你看看我。”

  她猛地转身：“我变高了，头发也短了，还有我这额头，是我小时候调皮磕在花坛上摔的！”

  林楚站起身，虽然还是比容知矮了不少，但比起之前至少高出了一寸有余。

  “还有我这胸……”她双手覆上胸前：“大了！”

  容知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转过头：“……你！”

  “你不是摸过吗，是不是……唔！”

  容知闻言一惊，飞快抬起手把她嘴巴捂住。

  林楚抬眼，发现他整个人像刚从蒸锅里捞出来似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你这话叫外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赶紧转移话题。

  “你的意思是，现在这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你的了是吗？”

  林楚眨了眨眼睛表示肯定。

  容知把手缓缓松开，告知她这几日的情况。

  她昏迷时，他几乎把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找了个遍，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闻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做了个梦，梦里云楚瑜在与我告别。”

  林楚坐到桌前，拿起汤匙喝了一口粥：“她说她的心愿已经完成，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容知不由追问道：“她的心愿？”

  “嗯，她说会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可能这几日就是在恢复原样。”

  她有些饿极了，几口便喝完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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