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岁吃饱喝足，被带着洗漱了一番，回了房便开始呼呼大睡。

  她一脚踢开身上的小锦被，伸手撩开小里衣的衣摆，露出了白白嫩嫩的小肚皮。

  小嘴微嘟着，轻轻翻了个身，只觉着凉快极了。

  小奶团子吧唧吧唧小嘴，肉肉的小手指轻轻动了动，好凉快，好香……

  呃……不对，哪儿来的香味？

  她猛地睁开眼眸一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昏暗的烛光下，青烟袅袅，鼻间满是淡淡的檀香味。

  小奶团子摸了摸小脑袋瓜，小脸轻轻一皱，这是什么地方，她方才不是在床上睡觉吗？

  怎的忽然间出现在了这里？

  小奶团子左右张望了一番，眼眸缓缓定格在一碟小鱼干上，倏地一亮。

  她爬了几下，眸子便陡然瞪了个溜圆。

  小奶团子怔怔地看着自己肉肉的小爪爪，似是不可置信般再一次伸手朝身旁的香炉伸去。

  只见她的手竟真的穿过了香炉，毫无阻碍。

  陆岁岁不禁瞪大了眼珠子，她这是魂体出窍了？

  没事，没事，过会儿回去了便是。

  她甩了甩小脑袋，再往前爬了一下，坐在供案上悠哉悠哉的吃起了小鱼干。

  嗯……不错，不错。

  这味道比卫云昭祖母让带的小鱼干的还要好上不少。

  吃起来香香酥酥的。

  小奶团子惬意的微阖着眼眸，胖乎乎的小脚丫还摇来摇去。

  究竟是谁，竟然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她迅速抹了把嘴，又看了眼身旁那一碟小鱼干嘿嘿直笑，味道全让自己给吃了。

  陆岁岁正心满意足地摸摸小肚子要走，忽地听见两道不一样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她小脚一顿，一双小耳朵瞬间支愣得高高的。

  “母后，事已至此，只怕是求神拜佛也没什么用。”男人低沉的声音中满是疲倦，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你不懂。”女声稍显苍老。一只白皙的手伸来，掀开了明黄色的纱帘。

  “依朕看，朕能依靠的也就武安侯府了。”男人捏了捏眉心，纵使满面疲惫也遮不住浑身的贵气。

  明黄色的长袍上，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好似下一瞬便要腾空而起。

  陆岁岁瞪大了眼眸望着款款走来的二人：这是太后和皇帝?

  小奶团子正疑惑着，便听得皇帝继续说道：“就连护国寺也……”

  话说到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他深深叹了口气。

  “护国寺？”太后轻嗤一声，“若是不护国、不护君主，这护国寺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可，可那仅是方丈一人之过。他虽为方丈又岂能代表全寺僧侣？”皇帝轻轻抿了下唇。

  “那双胎洗三宴上，随他一起下跪的小沙弥又是怎么回事？”太后冷哼一声。

  “哀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并非没长耳朵！”

  皇帝沉默不语。

  “皇儿，论这治国才能，你并不输给端王。况且，你父皇早在生前便将这皇位传给了你。”太后扭头看着他怔怔出神的样子，语重心长道。

  “你啊，输就输在了子嗣上。眼下太子虽病情大好，可终究还是年幼。”她幽幽叹了口气。

  说着，她便从案桌上拿起三炷香轻轻点燃。

  随即，扯过一旁的皇帝，毕恭毕敬地跪坐在蒲团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方缓缓起身。

  “母后，您这供案上……”皇帝轻皱着眉头，扫了眼供案，不由疑惑道：“也没个神像佛像的呀！这凭空跪拜是不是有些不妥？”

  太后却是没搭理他，反而上前用手中的帕子将落了灰的紫檀小木箱轻轻擦了擦。

  陆岁岁瞪大了眼眸，看着太后的手缓缓穿过自己，瞧她满是肃穆的面容，不由疑惑道：那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可愣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伸手瞧了瞧自己的小脑袋瓜，极为懊恼。

  皇帝也不由看得一怔：他印象中的母后即便是去了护国寺，也从未像这般虔诚过。

  “母后，这箱子里装了什么？为何朕从未见过？”他眉头紧皱着喃喃道。

  太后依旧是细细擦拭着檀木箱，但笑不语。

  过了良久，方缓缓道：“皇儿，你可知当年裴家先祖是如何得来的江山？”

  皇帝想也没想，便道：“是因为护国寺，还有虞家和陆家的鼎力支持。”

  “你说的对，却也不对！”太后擦拭着木箱的手轻轻一顿，缓缓转过身：“陆家跟着先祖征战多年，裴家这江山确实有陆家的功劳。”

  “至于护国寺和虞家……”太后轻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因着这木箱中的神物……”

  她点到为止。

  随即，看着皇帝紧锁的眉头，她幽幽道：“你看那护国寺老方丈和嫁于端王世子的虞家女便知道了。”

  皇帝身形一顿，定定地看着太后，“母后，您说的神物又是什么？”

  一旁的陆岁岁也不禁重重的点了点头，稍显透明的小奶膘也跟着颤了颤。

  “你且上前来看看吧。”太后长叹一声，葱白的指尖轻轻一按，便见咔哒一声，小木箱也应声而开。

  霎时，金光大作，原本昏暗逼仄的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可细细一瞧，那金光中竟隐隐透着一缕鲜红。

  陆岁岁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好熟悉的气息啊！

  “这，这……”皇帝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喃喃道：“母后，这是？”

  “民间传言，端王世子妃临盆时佛光漫天。”太后缓缓扬起唇角：“想必就是现在这般。”

  下一瞬，她又摇了摇头：“不不不，那日佛光如何与神明之鳞相提并论呢？”

  鳞？

  居然也是鳞片！

  陆岁岁扭过身子，迅速探过头的一瞬间，只觉得心口猛地一悸。

  这鳞片，也是自己的。

  可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她又垂眸，怔怔地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既是魂体，又怎会有痛觉……

  “神明？”皇帝喃喃一声，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眼角也随之流下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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