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亭变本加厉，一手搂紧齐美霞的脖子，一手把刀逼在她的脸颊。

  朝张无用喊道：“你们给我滚开！再不滚开我不客气了！”

  齐美霞呜咽。

  “快滚！”王雨亭的刀再次贴紧齐美霞的脸。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

  张无用示意何帮助和苟小莲先回车里。

  他顺手拾起地上一块砖头大的石头。

  他把石头背在身后。

  何帮助和苟小莲走到停在左侧的面包车那里，他们俩故意把车子弄出很大动静，以吸引王雨亭的注意力。

  而王雨亭却丝毫没被干扰，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张无用这里。

  这时候，山下的人越聚越多，嘈杂的声音夹杂着警笛声，越来越近。

  “王雨亭，你爸来了！”

  王雨亭扭头看向后头，他从后风挡玻璃能看到有几辆车正向这边驶来。

  就在这一霎那间，张无用的石头砸向警车的玻璃。

  石头够重，还带着棱角，只一下就破窗。

  王雨亭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已被张无用打开。

  他把刀子迅速从齐美霞脸上挪开，指向张无用。

  “别过来，再动我杀了她！”

  张无用无奈地笑了。

  “王雨亭，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下刀子！”

  王雨亭手中的刀子颤抖着。

  他见张无用毫无惧色，步步紧逼，干脆把刀子抽回对准齐美霞。

  “给我滚下去！”

  他歇斯底里，好像头发者站起来了。

  张无用瞅准机会，一把捏住他腕部的穴位。

  王雨亭哎呀一声，刀子掉在地上。

  张无用顺势把他的胳膊拧过来，推到车下面去。

  警车上来的时候，王雨亭嘴里还在不停地漫骂。

  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戴上了金属手镯。

  何帮助扶着齐美霞下了车。

  而刚下车的齐美霞则一激动扑向张无用的怀里，呜呜呜哭个不停。

  把站在一旁的苟小莲看得眼睛瞪得溜圆，见齐美霞长时间不收场，就清清嗓子说道：“好了，人也毫发无损，幸运。”

  然后她身何帮助使了个眼色。

  何帮助会意，把齐美霞从张无用怀里剥离开来。

  张无用望着离去的警车，为王雨亭感叹道：“这小子，怕是要坐牢的。”

  回到烟柳村，张无用开始从基地那边抽身，将业务移交给江枫月派来的小代。

  小代大名叫代景程，是省公司黄总的亲属，是什么亲戚她也没问。

  张无用交接的时候，秀凤在一旁听着。

  他向代景程介绍了秀凤的情况，没想到这人很爽快地说道：“哦，秀凤是吧，那以后张总监不在，你就做我的助理吧！”

  秀凤尴尬地看了看张无用。

  张无用说：“也不是不可，只要秀凤愿意。”

  回头又跟了一句：“人家可是学植物学的大学生啊。”

  秀凤没言语。

  代景程不到三十岁，据说是林业大学毕业，学植物学。

  一开始黄总交代让他来基地，一听说烟柳村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就很是抵触。

  后来在黄总的逼迫之下，讲了些条件。

  黄总答应给他配台车子，给他加薪，他才跟着江枫月来到烟柳村。

  苟富贵终于盼来接替张无用的人，二话不说，把他们拉到阳春大酒店。

  酒足饭饱，苟富贵说：“代总监来为烟柳村服务，以后在工作上多多向你学习。”

  代景程一拍胸脯说道：“没问题。

  江枫月时不时蹙眉，她怎么感觉这个小代极不谦卑，甚至有些大话流星。

  给人相当不扎实，很浮夸的印象。

  回到烟柳村，她去找张无用，问合作社的情况。

  张无用现在脱离基地那边繁琐的工作，诊所那边交给何帮助。

  忽然就觉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幸亏有苟小莲回来，这些天使他心里不空虚，每天都能被这丫头给吵醒，然后她呱哒板子一样的声音能占据他全部的生活。

  假期很快结束，苟小莲又依依不舍离开。

  张无用这才有些发呆。

  江枫月笑着打趣他：“恋爱也是挺熬人的。开始是乐此不疲，后来是身心俱疲。”

  “哈哈哈，”张无用一听江枫月这话，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我的姐，你这是经验之谈吗？”

  江枫月不置可否。

  对于感情上的事，江枫月一直守口如瓶。

  上大学期间，她曾经爱上过一个高年级的同学。

  两个人是在校图书馆里认识的。

  那天江枫月去借一本二元论，恰好他去还书。

  那同学就问道：“你是哲学系的吗？”

  江枫月答道：“不是。”

  两人随后攀谈起来，江枫月见他看上去也一表人才，顿时心有倾慕之情。

  后来她得知，男生名叫徐达，家在郊区的一个小镇上。

  他是家中独子，条件在乡下来说还算殷实。

  父母两个不种地，都在农贸市场里卖菜和一些副食。

  徐达平时话不多，跟她在一起时只能说交谈够用。

  更多的时候，她感觉他都在思考着什么。

  也许是对哲学太入迷，大脑里总在解读人生的意义？

  江枫月是个稳重的姑娘，所以就不喜欢太显张狂的男生。

  两个人偷偷恋爱了两年，转眼徐达就来到毕业季。

  对于未来的去向，徐达虽然总是在思考，但却好像并没有答案。

  江枫月问过两回，他的回答都很含糊。

  四五月份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在疯狂地为自己的去向奔走，而徐达却并不着急。

  江枫月陪他去过人才市场，陪着他填写了几个招聘单位。

  但是后来都不了了之。

  直到徐达走出校门那天，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她才知道，他的心并没有离开校园。

  江枫月问他：“你这是要久住沙家浜吗？”

  徐达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说道：“我不想离开你。”

  江枫月没明白：“你都毕业了，还囚在这里，难道还要继续啃老吗？”

  徐达放下手机，上来搂住她的肩说道：“我再囚十年，我爸妈也养得起我。”

  江枫月不怀疑他家的实力。

  暑假时她随他去过那里，看到了他的父母。

  两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成了小业主后，每天把菜推到市场摊点，苦心经营着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虽然不是什么大买卖，但卖菜的总是不愁主道，他们的收入也就日渐丰盈起来。

  徐达他爸告诉他，给他在城里买房子的钱，娶媳妇的钱都攒够了。

  所以徐达在其他为生计奔波的同学面前，有一种不便告诉别人，但又难以隐藏的优越感。

  可是江枫月看到，他的父母才过五十岁，岁月的褶皱已经深深地嵌入骨髓。

  他的父亲精瘦，还佝偻着腰身。

  他的母亲脸上跟生锈一般毫无光泽。

  可见他们都在耗着自己的生命来堆积徐达的优越感。

  徐达并不以为然，他抱着江枫月说道：“亲爱的，你不用担心，结婚的钱我爸妈都给我准备好了。”

  江枫月没作声，她已经有些鄙视这个人了。

  “亲爱的，从现在起，你不要回宿舍了，我们俩就住在一起吧。”

  江枫月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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