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李英全从拘留所里放出来。

  苟富贵也刚被王镇长召见训斥过。

  王镇长说，身为一村之长，你不能带头让大家脱贫致富也就罢了，居然让村里的风气变坏？

  苟富贵连忙点头说，这是偶然发生的事件，往常没有过的。

  王镇长说，你别推卸责任，李英全还是你小舅子，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村长他才如此胆大妄为吗？

  苟富贵被镇长训得瘪了茄子。

  李英全和三秃子放出来，他悄悄地把他们俩弄到阳春大酒店，给他们接风。

  此时李英全已经知道张无用举报的事。

  “我猜就是他，别人不敢。

  李英全一边大口地嚼着肉，一边貌似平静地说。

  三秃子则说：“早晚把这笔账让他来还。”

  苟富贵提醒他俩：“告诉你们啊，千万别轻举妄动，小白菜得慢慢见，懂吗？”

  李英全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自有主意。”

  而恰在此时，迟发正给张无用打电话，让他来派出所一趟。

  张无用骑着来福就跑到枫林镇来。

  迟发正和他握了个手。

  “张无用，你是好青年，敢于向不正之风挑战。为了表彰你，我们决定奖励你五千块钱。”

  张无用其实也猜到了，连忙说：“迟所，干警们出警辛苦，这钱留着给大家做夜班补助。我并没有做什么，受之有愧。”

  迟发正说：“没有你，我们也没有目标，所以请你接受这个奖励吧。”

  张无用坚辞不受。

  “迟所，我不缺钱，也不是为钱才要举报，我是看不惯这些人为所欲为。带坏了烟柳村的风气。”

  “好！”

  迟发正朝他竖起拇指。

  张无用不再多说，在奖金领受的表格上签字，然后扭头就走。

  户警喊道：“把钱拿着。”

  张无用回头说道：“就当我拿了，给大家买宵夜吃！”

  户警是个比张无用大两岁的警校毕业生，看了看迟所，嘴里赞叹道：

  “这小子，太厉害了，视金钱如无物！”

  迟发正拍了拍他的肩，意思是学着点！

  张无用出门在枫林镇上转了转，买点日用品。

  回转的时候路过阳春大酒店门口，看见苟富贵和李英全的车停在门口。

  知道那个赌徒出来了。

  也没多想，拍了一下来福屁股，嘚嘚嘚往家里赶。

  走出十里地左右的地界，前面是一道不大的小岭。

  这几天气温回升，岭上的雪水化下来，在很长的一段路上结成冰胡。

  来福提前放慢脚步。

  恰在此时，后面卷起一股烟尘，一辆半截子客货驶过来。

  冲在来福的前面吱嘎一声停住。

  车子里面下来五个人，后面货箱里下来两个。

  张无用从驴背上下来，看到这几个人来者不善。

  几个人一声不吭就把他围在中间。

  其中两个人手中握着棒子，两个矮胖的家伙手里捏着匕首。

  张无用故意流露出惊遽神色，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人面如黑炭，额上有条伤疤，外号黑疤瘌，就三秃子的人。

  “你叫张无用？”

  “是，是我。”

  “你小子挺坏呀，知道为什么找你不？”

  “不，不我不知道。，我没招惹你们吧？”

  “哈哈哈，”黑疤瘌上来一手搭在张无用肩上，一手拽着来福的耳朵。

  来福使劲晃一下脑袋，摆脱黑疤瘌的手，然后拿一双大眼瞪着他。

  不想激怒了黑疤瘌，照着来福的驴脸就是一巴掌。

  “卧槽，你这吊蠢驴还挺特么操蛋哈！”

  张无用一看黑疤欺负来福，气不打一处来。

  平时我都舍不得打来福一下，你凭什么打它。

  也指着来福说：“看见没，你大哥来了你不尊重他哪行？好赖他也算个驴头啊！”

  黑疤瘌一听连忙点头道：“嗯，算你小子识相。”

  见他手下一个弟兄发笑，黑疤瘌才觉出不对，抽手照着张无用就是一巴掌。

  张无用假装吓得不行，朝后一闪说道：“你别那么谦虚嘛，不当驴头可惜啊。”

  这回黑疤瘌真不干了。

  “弟兄们，这小子不懂社会还有你大哥，替我教育教育他！”

  前面矮胖的家伙穿着牛仔裤，上身短款鸡毛服，左手握刀，右手上来就是一拳。

  张无用一甩脖子躲过。

  “耶？”黑疤瘌嘲道：“这小子还会躲锤呢！”

  另一个瘦子上来夺过来福的笼头，“这驴不错啊，借给我骑骑吧。”

  谁也没想到他刚把来福牵出五步远，来福就张开大嘴，露出两排木杖子一样的牙齿，照他的脑袋上就是一口。

  来福的咬合力气很大，连秫桔都能一口切断的牙齿，顿里把这小子的脑袋啃得有皮无毛。

  瘦子一声惨叫的同时，黑疤瘌和矮胖子交换个眼神，前后夹击进攻张无用。

  挡过前面黑疤瘌的拳头，后面矮胖男持刀的手臂刚好伸过来。

  张无用一猫腰把他的手臂扛在右肩，两手上去向下一掰。

  矮胖男妈呀一声惨叫，几个人都听到骨折的声音。

  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好吧，”张无用说，“反正老子也很久没有打架了，手正痒着呢，今天就拿你们几个开开荤吧！”

  黑疤瘌还不信邪，喊道：“哥几个一齐上，我看他是铁打的不成？”

  练散打的时候，张无用就素有以一敌三的美名，凭的是出手快，准，狠。

  今天这几个人渣混混，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见几个人一起围拢过来，张无用一个后垫步跳出包围圈。

  他退三步是为了上五步。

  两臂收拢，蓄势待发。两腿弹跳起来，擒贼先擒王，照着黑疤瘌的面门就是一拳。

  借着回弹的惯性，将后面的一个瘦子一脚踢进壕沟里。

  剩下四个，有一个吓得爬在地上不起来。

  另两个被张无用每人一拳打倒在车轮下面。

  只有一个手拿匕首的，颤抖着双手在后退。

  黑疤瘌满脸是血，倒在冰胡上喊道：“快，快用刀捅他，死了算我的！”

  张无用骂道：“王八蛋，你先在那里叫唤，等会我侍候你！”

  拿匕首的好像练过几下，但被张无用强大的气势所震慑，不断后退等待时机。

  张无用一步步逼近。

  那家伙退到车箱后面做掩护，在张无用稍一迟疑的当口，猛地冲出来。

  高举匕首向张无用前胸刺过去。

  张无用后面就是壕沟，里面布满了被割刀过的树茬子。

  在那家伙猛冲过来的一瞬间，张无用就地弯腰，扎好马步。

  那家伙扑空，张无用就势抓住他的双脚，原地抡一圈后，撒手。

  那家伙大叫一声，头朝下栽进满是树茬子的壕沟里。

  黑疤瘌此时摇摇晃晃站起来。

  张无用给每个躺在地上的歹徒赏一脚。

  然后慢慢走到黑疤瘌跟前，照他的腿窝又是一脚。

  “跪下！谁让你站起来的？”

  黑疤瘌跪在地上举着双手作揖。

  “爷，您就是爷，我们不敢了。”

  张无用捡起一把匕首，在黑疤瘌脸上比划一下。

  “你的脸上那条疤太单调，应该再添条疤让它对称才好看，你说呢？”

  “哎呀，爷爷，您说的算，今天全凭爷爷高兴，想怎么都行，谁让我们冒犯了爷呢？”

  望着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七个人，张无用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臭流氓，想跟我斗？说，谁让你们来的？”

  黑疤瘌有点犹豫：“爷，江湖上有规矩，您也出气了，就放我们走吧！”

  张无用眉头一皱：“不说我今天就骟了你！”

  这时候，走路的行人越聚越多，都站在二十米外看热闹。

  黑疤瘌觉得丢面子，他们经常在枫林镇周边横行霸道，集市上偷鸡摸狗都没人敢惹。

  今天如此狼狈，都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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